第408章 演戲入戲
「爺爺，這麼做會不會有點……嗯……太狠了啊。」
中式別墅，明亮的客廳內，秦雨笙坐在茶色的沙發上，看着季老爺子語調溫柔。
她擺起擔憂的表情，心裏卻是笑開了花。
「秦丫頭，有時為了得到想要的結果，就需要用些非常手段。」
季霆山敲了敲手上拄著的拐杖，「涼城現在實在是被狐狸精迷的沒有心智了。」
「我真想不到，小沁的命都沒有了，他居然還是不肯回頭。」
「一個女人而已，男人活在世界上，需要肩負承擔的事情有多少，他居然一頭栽在小情小愛里出不來。」
真心也是失望到了極限，季霆山發出沉重唏噓的嘆息。
「他斷不了，我就幫他斷，我還就不信，我整治不了他。」
季霆山說着話，臉色瞬時間又黑了一個度。
他鼻腔里發出不屑的哼聲，「秦丫頭，你不用着急，等著看就好，其實他們兩個的感情，早已岌岌可危。」
「如果那個許清顏，真如涼城一樣堅持，也許，他們兩人的關係也不那麼好切斷，可那個女人，她可不是。」
「涼城對她是破釜沉舟，不管不顧，她對涼城卻沒有，她瞻前顧後，畏畏縮縮，說她是個扶不起來的，她還就是個扶不起來的。」
季霆山譏誚諷刺的笑了下，伸出另外一隻手，從褐色的茶几上端起一杯茶。
秦雨笙安靜的坐在他對面，本分乖巧的充當着一個需要指點的聆聽者。
「爺爺，有句話，我一直悶在心裏很想問您，但……礙於我自己的面子，我實在拉不下來這個臉。」
「我不想承認自己是感情上的失敗者，我不想面對涼城哥對我的捨棄。」
秦雨笙說着這些話，眼眶紅的透透的。
她將柔弱可憐的樣子表現得淋漓盡致。
季霆山看到她這樣，心頭對季涼城和許清顏的火又狠狠的燒了一把。
他在商場上，在季氏家族裏，鐵血了一輩子。
安慰人這一套，他不會。
可跟秦家聯姻的想法，他從未發生過任何改變。
現在這件事，被季涼城做的難看極了。
季涼城做的不對，連帶的，他面子上也難看。
秦雨笙在他面前展露委屈，讓他着實有些不好應對。
「爺爺，你告訴我，是我有什麼地方做的不好么？」
「您若是覺得我有什麼地方不好，您都可以指出來的，我自己想了很久，真的怎麼也搞不清楚，涼城哥為什麼會突然變成這樣，他喜歡上那個許清顏，對我，對我……」
秦雨笙說着話，愈發加了碼的噼里啪啦的掉起眼淚。
在老爺子面前，她展現出小女人極致的委屈。
季霆山皺了皺眉，「秦丫頭，這件事，是涼城對不起你，是我們季家的不是，你沒有任何錯處，錯的是涼城。」
「你等著好了，我會讓他給你一個交代，現在他讓你承受的委屈，往後我絕對幫你討回來。」
「說起來，都是那個許清顏，手段太高，涼城啊，也是這麼多年都潔身自好，這遇見一個女人，這就抽不開身了。」
「……」
季霆山這話講出來的道理，他的立意點還是挺有問題的。
秦雨笙聽着，心頭飄過滿滿的不認同。
可她不會那麼犯二的和季老爺子杠，她只聽着。
對她來說，在老爺子面前，她最需要做的，就是擺好她無辜受害者的人設。
並且，她的火氣，脾氣，都是對許清顏的。
季涼城，在現階段她可以無條件沒原則的原諒，只要他是她的，她什麼都可以不在乎。
「爺爺，涼城，他真的會收心么？」
「即便您的計劃成了，他萬一還是不想跟我結婚，那怎麼辦？」
「他敢。」
季霆山聽見秦雨笙這個問題，恨不得拿拐杖把地面直接戳碎了。
「秦丫頭，這件事，你儘管放心好了，等我料理了他和那個女人的事，就算是綁，我也會綁着他老老實實的跟你結婚。」
秦雨笙聽着季老爺子的表態，嘴角露出些許莞爾的笑意。
不過很快，這抹笑被她藏起來。
她不想因小失大，不想做任何可能會被詬病的事。
似乎在扮演弱小上，有些演上了癮。
秦雨笙的眼睛裏又嘩啦啦的掉下來幾顆大大的眼淚珠子，林放一直站到不遠處看着秦雨笙的一舉一動。
瞧見秦雨笙當前的樣子，他心裏泛起一陣陣的複雜。
其實他該高興的。
秦雨笙目前正在按照她的計劃走着每一步。
不出差錯的話，她的願望……真的很快就能夠實現了。
老爺子的鐵血手段，他一點都不會懷疑。
而且，方才老爺子吩咐下去的計劃，他也聽見了。
是個狠招，一擊致命。
在季涼城和許清顏的關係已經幾近崩、盤的時候，這是非常有力的催化劑。
他將垂在身側的手攥成拳，下頜骨緊緊地綳到一起。
到底……是他心裏心尖上放着的女人。
就這樣眼睜睜的看着她走向其他男人，呵，他的心情還真需要他花點氣力平復。
秦雨笙又在季老爺子面前掉了一會眼淚，情緒似乎又有點太到位了。
她開始覺得鼻腔里一陣陣的發堵。
鼻子用了些力道，秦雨笙心裏有些不快。
她感到有點影響了形象，因為在開口說話的時候，她的聲音都悶悶的，啞啞的。
「爺爺，也不要太勉強涼城了。」
「抱歉，我剛剛有點激動，其實現在冷靜冷靜的再想一下，我……爺爺，我不想他太過為難。」
「假使說他心底裏面還是不願意，我可以等的，我願意花時間等，您真的不用因為我，太過強迫壓制他了。」
「哎。」
秦雨笙懂事的表態，讓季霆山又是一陣唏噓的感嘆。
「秦丫頭，這件事，你實在是委屈了，委屈了。」
搖著頭，季老爺子的手在拐杖上摩挲著動了下。
「不委屈的，爺爺，我看現在時間有點晚了，該是也到了您休息的時間，這樣，我先回去了，我改天再過來看您。」
秦雨笙的視線在牆壁上的掛鐘上掃了下，懂事得當的站起身，面向季霆山，她小心的告別。
「嗯，好，有空的時候，你多過來陪陪我這個老頭子。」
「國內我是許久不回來了，你也看到了，這麼大的地方，就我一個人，也沒個貼心的。」
季霆山說着話，又想到了季涼城。
他臉上的神情暗了暗，刻意的將季涼城從他的腦海中驅離。
「爺爺，我記下了，我會的，只要你到時候別嫌我煩才是。」
秦雨笙摸了摸自己的眼底，像是……拭去最後的眼淚。
她看着季老爺子甜甜的笑，而後帶着林放從別墅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