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極致的溫柔

「顏顏。」

教堂前，季涼城低頭神情專註的看着身邊的小女人。

「這個婚禮，還滿意么？」

「顏顏，現在我只能做到這個程度。」

「……」

將許清顏的手牽緊，男人墨色的黑眸難得的顯出幾分小心。

許清顏閉了閉眼睛，心臟還在因為方才的婚禮悸動。

她心跳很快，周身的血液都處於興奮的沸騰狀。

「我……」

完全變得不會表達，她實在太過激動了。

「你怎麼會，季涼城，怎麼會想到要做這些？」

「我們現在的情況，不是越低調越好么？」

「你這樣……你這樣……」

責備的話，在許清顏喉嚨打轉。

她終究沒有辦法真的說下去，因為他做的事，她心裏真的很喜歡。

今天這個婚禮，雖然是形式化的，卻是她夢寐以求的。

「我怎樣？」

「不是一直再跟你說，情況再怎麼苦，我也不會苦到你。」

「……」

男人彎下腰，伸手挽起小女人的裙擺，跟着又用另外一隻手將許清顏緊緊地攬到自己的懷裏。

他的車子現下停靠在對面的街道。

要走過去，需要點時間。

許清顏仰著臉，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男人，在太陽的照射下，他被一層光暈籠罩。

好一會，她吸吸鼻子，淺淺的發聲。

「季涼城。」

小女人溫柔繾綣的喚著男人的名字，「這些，你……是很早之前就在籌備了吧。」

「我怎麼想，都不覺得這會是你的臨時起意。」

「是什麼時候讓你有這樣的想法的？我們在A市么？」

她將身體往男人的臂膀上靠了靠，腦袋撒嬌般的在他的肩頭磨蹭。

「……」

季涼城默了兩秒，菲薄的唇角隨後牽起。

「嗯。」

男人帶有些許嘲意的笑了下，繼而淡聲作答，「你猜的沒錯，在教堂娶你，給你婚禮，這是我早就有在計劃的。」

他扣在她腰間的手，又緊了三分力道。

「顏顏，知道我計劃這件事的最初，想的是什麼嗎？」

有點唏噓，男人半抬了下頜，譏誚的笑。

清晰明顯的失望，在他臉上一閃而過。

「那個時候，我察覺到你不對勁。」

「我想儘可能的給你安全感，因為怕你再一次跟老爺子妥協，我想要用這樣的方式，更多的給到你信心。」

「你有異常，我不可能沒有察覺，不是么？」

「……」

季涼城的話讓許清顏的心空了一拍。

她臉上欣喜的表情淡了不少，有點後悔。

如果早料到季涼城會說這話，她想，這個問題她就不問了。

太掃興，這根本是在上趕着送人頭。

男人的話只說到一半。

許清顏知道他是點到為止，她勾勾唇角，愧疚的低下腦袋。

「對不起。」

悶聲悶氣的拖着低啞的調子，她舔舔唇瓣，心情難以言喻。

「沒什麼可道歉的。」

季涼城搖了下頭，托著小女人裙擺的手指，在白紗上無聲的擦了兩下。

「顏顏，我不需要你跟我說這種話。」

「我做的不夠好，我的行動還是太慢了。」

「如果我能在快一點，如果……我能更早的有決斷，或者，更多的將心思用到你身上。」

季涼城說到這，思忖的頓了頓。

「我想後面那不愉快的一切，大概就不會發生了。」

「……」

「你不會在我毫不知情的情況下，被人鑽了空子。」

許清顏的名譽，現下是季涼城心裏的一個疙瘩。

雖然不說，可他心裏終究存在疙瘩。

沒有誰會願意自己的女人，被人把名譽毀的一塌糊塗。

尤其許清顏的狀況，還糟糕到了極限。

她的「果照」現下可也是漫天的亂飛。

即便那不是她的，但只要想到自己的女人被人想當然的對着屏幕逍想，他的火就直往腦子裏躥。

許清顏聽着男人的話，皺了皺鼻子。

男人完全是在大包大攬。

不是他的錯，他也硬生生的要把責任全部攬到自己的身上。

有點恨自己。

真的厭惡厭煩自己給男人帶來的麻煩。

她又忽然的，覺得自己好像很作。

因為每一次她下的決定，似乎都是錯的。

她做的那些所謂的成全，退步，亦或者說是妥協，從來沒有真的達到目的的時候。

甚至歸根結底。

她做出來的事，就只是傷害季涼城，逼迫季涼城。

煩躁的伸手扯了扯自己的頭髮。

許清顏眉目中帶着的已經所剩無幾的喜悅，最終全部散去。

她開始更低的埋下腦袋，表情綳的緊緊地。

「怎麼了？」

察覺到小女人的情緒變化，季涼城挑了下眉梢，清俊的臉查看的往許清顏的臉上盯。

許清顏感應到男人的注目，她存心的，故意的在躲。

「不開心了？」

「嗯？顏顏，是我說了讓你不開心的話？」

「我給你道歉，顏顏，不要多心，我沒有責怪你的意思。」

「……」

季涼城到底是人精。

不需要多想，他很快找出事情的關鍵。

可他的表態，非但沒有讓許清顏心口的壓抑撤下去，反而，讓她覺得更糾結了。

她感覺到，對於男人的愧疚，在她心裏，在她精神上，變得更多更重。

真心不知道到底怎麼做才是對。

許清顏看着自己的腳尖，腦子裏一片茫然無措。

「顏顏。」

許清顏依舊不肯說話。

她長時間的沉默，讓男人有點急。

季涼城驀的站住腳，快一步的擋在許清顏身前。

彎下腰，尋着她的眼睛，他強迫性的，讓她無可躲閃的同他四目相接。

「我錯了，我道歉。」

「顏顏，彆氣了，嗯？」

「我只想讓你開心，不想你有一點難過不快。」

「……」

男人緊張的樣子，一分不差的落入許清顏的眼底。

她覺得特別心酸，鼻尖的酸澀感，堵塞感，一陣強過一陣。

「季涼城。」

「你真的變得好不像你。」

艱澀的開口，許清顏的呼吸變得有些費力。

「明明是我自己的問題，你做什麼，連我的錯誤都要扛到你的肩上。」

「……」

男人一臉沒什麼所謂的努了下嘴角，「關於這種問題，我說過，你是我的女人，你的問題，就是我的問題。」

「呵，顏顏，原本也是我沒有做好，是我做得不到位。」

「好了，這件事情已經過去了，你沒必要在為了這件事情多想。」

許清顏接不下話，她的情緒，再度翻騰起來。

她伸手抓住男人的襯衫前襟，眼眶裏隱隱的有澄澈的淚水涌動。

「顏顏，我的小姑娘，別這樣了，我是越說越錯么？瞧瞧你，這會都要哭了。」

季涼城俯身，在小女人的額頭上落下一個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