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7章 挑戰極限

季涼城又對着他正前方的空氣吹了一個漂亮的煙圈。

稀薄的煙，在空氣中上升翻騰。

靜默了一會，他再度開腔。

「知道我為什麼那麼生氣，氣到沒有理智么？」

許清顏的腦子和着她的心，已然早已變成了一鍋粥。

「最開始我氣的是你對我的放棄，後來氣的是你的沒腦子，最後是你讓別人碰你。」

「……」

男人閉了閉眼睛，復又重新睜開。

他聲音散淡，字裏行間透著一股子冷涼。

「顏顏，你這次是真的惹到我了。」

「季涼城，我們分手吧，你就當是成全我，行么？」

許清顏說話的聲音，越到最後越顯得模糊不清。

但……倒也不至於讓人聽不到。

「我真的不想跟你在一起了。」

積攢了莫大的勇氣，她看着他，將最艱難的字眼講出來。

他們兩個人，真的不能這樣下去了。

當斷則斷。

她已經拖了太久，和他拉扯了太久。

又橫了橫心，許清顏有點豁出去了。

她想過了，蘇寒川的身份，她就算是藏，她也藏不太住。

季涼城要是存了心要去查一個人，被他知道結果，不過就是時間早晚的問題。

多拖的那一時半刻，於她來說，沒有什麼意義。

蘇寒川，她這個幼年悲慘時期的玩伴。

很抱歉，她只能繼續選擇對他不住。

她也不想這樣，她是沒有了選擇，她希望蘇寒川能夠理解她，至少不要怪罪她。

她也希望，他能夠應付的了季涼城的打擊報復。

現下她好像除了這樣想，其他的，再無他法。

「季涼城，好吧，長廊走道里跟你動手，和我接吻擁抱的男人，他是我在孤兒院時的朋友。」

「仔細算起來，他是我的竹馬。」

「當初，他在離開的時候，有許諾過會回去接我的，只是造化弄人，後面我被許家領養了。」

「……」

這一次許清顏給出來的信息讓男人意外。

季涼城輕挑了下眉梢，安靜的扮演着聆聽者的角色。

不着急開口，他耐心的聽着小女人的話。

「這次，我們再次相遇了。」

「我……他要實現當初對給我的承諾，我覺得……季涼城，對不起，我想讓我的生活走回原本的軌道。」

「我當初最大的夢想就是嫁給蘇寒川，現在我想實現這個夢想，今天我跟他接吻，其實也是想要試試看，我內心深處對他的感覺。」

聽到許清顏講到感覺，男人掀了掀唇瓣。

帶着譏誚諷刺，他不慍不火的開腔。

「你吻出感覺了？」

「你情動了？」

「顏顏，你確定要當着我的面，說這種挑釁我身為一個男人自尊的話？」

「……」

男人的三連問，將許清顏堵的啞口無言。

「我會慣着你，但前提是不要觸碰我的底線。」

新點的煙燃盡了。

季涼城調整了下姿勢，將車子發動。

他的車速前所未有的快。

許清顏坐在副駕上，有點恐懼，手指用力的抓住身上系著的安全帶。

「季涼城，你開慢一點。」

「你這樣很危險，前面的路段是限速的，你這樣，我們……」

小女人的呼吸亂的不行了，她這邊的車窗開着。

過快的車速，導致她耳邊呼呼的刮著風。

說話的時候，也全然被風撲的有點張不開嘴巴。

「我們現在已經是風口浪尖的人物了，你不要這樣，你不要這樣好不好？」

「季涼城，你向來都是理智的，你別表現的這樣瘋狂。」

「你這樣我很怕，我沒有安全感。」

「既然活着，我讓你這麼為難，那我們死了，不是更好？」

「……」

男人一開口，許清顏登時心驚肉跳。

她臉上閃過明顯的狼狽，呼吸變得更快更密。

他怎麼會這麼想。

他怎麼會有這麼可怕極端的想法，是嚇她的吧？對不對，他是嚇她的？

但她賭不起，也許她都可以拿自己的命來賭，但她不能也不半點都不想拿季涼城的命賭。

「不，不要，人活着才有一切，死了的話就什麼都沒有了。」

「那是弱者才會做的選擇，我不要，我也不要你有這樣危險的想法。」

「呵」。

季涼城譏誚的笑了一聲。

小女人的緊張同男人的無所謂，在無形中形成了強烈鮮明的對比。

像是挑戰極限一樣。

他將車速……提的更快了。

「季涼城。」

「季涼城。」

許清顏扯著嗓子，尖聲叫着男人的名字。

「停下，停下來。」

「你聽到我說話沒有，我錯了，我跟你道歉，我道歉，我不會再說你不想聽的話，你停下來。」

「……」

許清顏覺得自己快要被季涼城逼瘋了。

他這是在玩命。

拚命的用腦袋去思考，她在想到底要怎麼樣才能將他的瘋狂叫停。

因為她很確定，這樣下去，一定會出事。

「季涼城。」

她接連的表態，沒有起到絲毫作用。

她的聲音不住的拔高。

「季涼城。」

「發誓給我聽。」

男人抿成一線的唇瓣動了。

「你說什麼？」

太慌了，一時許清顏有點聽不真切。

「發誓。」

「內容自己想，我滿意，我就會把車停下。」

「……」

這是個什麼情況。

許清顏臉上的震驚越發加大，她看着季涼城，胸腔明顯劇烈的起伏。

「不願意？」

「那好，那我們就一起體驗體驗極限的感覺。」

車速變得更快了。

虧得現在時間很晚了，柏油路上沒什麼人，沒什麼車。

不然，許清顏真的是……

她痛苦的擰著眉心，沒有時間再想下去。

為了不讓事態再多失控，她想到什麼就講什麼。

反正，但凡是她覺得男人可能會喜歡聽的，她現在統統甩出來。

沒辦法，到了這種地步。

她的那些顧忌，她必須丟到一邊。

「我愛你，我要永遠跟你在一起。」

「像你說的，我生是你的人，我死是你的鬼。」

「季涼城，我剛剛跟你說的那些不中聽的話，全部都不是我的真心話。」

「我其實從來沒有想過要離開你，我只是，我只是不想拖累你，你相信我，真的，我說的絕對絕對是真的，我已經後悔了，我不想看到你這樣。」

男人寡淡的臉上，情緒很淡。

許清顏搞不懂，為什麼他對她說的話，好像不那麼感冒。

難道她的表態，還不夠么？

那到底還要說什麼？

「季涼城，我不想死，我也不想你死，求你了，把車子停下。」

「求你，求求你。」

她伸手，開始像往昔那般跟他撒嬌了。

這是她的習慣性動作，也是她能想到的最後一招。

「嘎……」

汽車輪胎的抓地聲響起，一路瘋狂行駛的車子猛然停靠在路邊。

終於有用了，大顆大顆的冷汗從許清顏的額角流下來，她後背的衣服也在同時被汗水浸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