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7章 半推半就

這個晚上，許清顏睡的不太沉。

凌晨三點半鐘，她猛地一下醒了。

急火火的從床上坐起身，過大的動作，驚動了躺在她身邊的男人。

她記起她喝醉了。

可她到底有沒有做什麼，有沒有說什麼，這些她記不清了。

非常手忙腳亂，許清顏本就沒多少血色的臉，變得更白。

她的記憶還在緩慢回爐。

那迫切想要知道的答案，彼時，並沒有辦法即刻獲知。

「顏顏。」

男人沉穩的調子，在她身邊幽幽響起。

「怎麼了？是又做噩夢了嗎？」

「……」

季涼城緊挨着許清顏坐起身，大手自然的搭在小女人的肩頭。

許清顏下意識的瑟縮了下，她探究的看着男人的臉，眉目中儘是來不及掩飾的慌。

「呵，怎麼這個表情？」

想到在她電話里看到的東西，男人幾不可查的綳了綳嘴角。

他放在她肩頭上的手指稍稍收緊，面上不動聲色，他從來都不是一個輕易會被情緒左右的人，「有沒有頭疼的感覺？我給你倒點熱水喝？」

「顏顏，你知道的，這裏條件有限，我沒有辦法為你熬解酒湯。」

小女人獨自白著個臉，欲言又止，她看着男人扯了扯嘴角，最後又很無力的默了音。

斷片了。

饒是緩了這麼一會，她腦子裏也還是沒能回憶起來太多東西。

她最後的記憶，只在……嗯，她和季涼城兩個人相對坐在桌邊，一面吃着東西，一面杯子相碰。

她怎麼就這麼不爭氣呢？許清顏心裏窩火極了。

「顏顏？」

男人更低了下頭，溫熱的呼吸打在許清顏的耳朵邊上。

「想什麼呢，這麼出神，連我都不理了。」

「算了，你在這等一下，我去給你倒水，熱水的話，我之前就有為你準備，不管怎麼說，你都該是口渴的吧？」

「……」

又拍了拍小女人的肩膀，季涼城從床上走下去。

呆坐在床上，許清顏眨着眼睛，看着男人在諾大的桌案前忙碌。

他方才說的話並不是在誆她，藉著月色，儘管視線不是完全清晰，但許清顏還是可以看到被季涼城從暖水壺裏倒出的水，泛著氤氳的水霧。

「好了。」

他很快折回身，被斟滿熱水的水杯隨之被遞交到她手上。

小女人呆了一秒，乖乖的雙手捧過。

她現在情緒有點萎靡。

醉酒忘掉的記憶，成為她壓在心口的一塊大石。

「還不肯跟我說話？」

「顏顏，你這是在對我冷暴力。」

「說句話給我聽聽，嗯？」

許清顏將杯子放到唇邊，淺淺的抿了一口。

可……終究是心虛，她這顆心，怎麼說什麼都沒辦法安穩。

她想問他。

她知道，聰明的做法，在這個時候，就應該這樣不動聲色的含糊過去。

但耐不住心裏的糾結，因為沒與一顆強大的心臟，這使得粉飾太平的方式，在她身上實在不大適用。

硬著頭皮，她終於還是開口問了。

「季涼城。」

小女人捧著杯子的手指暗中發力，手背上隱隱的青筋泛起。

「那個……」

躊躇踟躕的舔了舔嘴角，她秉著氣息，慢慢開口。

「我有點忘了在餐廳的時候，後來我們都做了什麼。」

「你可以告訴我么？我應該沒有做什麼奇怪的事，說什麼奇怪的話吧？」

「其實要是有的話……」

她的眼睛止不住的閃爍起來，呼出的氣息漸沉，「你能不能就擔待我一點。」

「我就是喝多了，我說什麼做什麼，都做不得數，當不得真的。」

許清顏說到這，伸手摸了摸自己的頭髮。

季涼城聽見許清顏這麼說，唇畔處掀起一抹笑弧。

就因為這個，所以一直不肯說話么？

男人默了一會，他可以在這個機會上，對她再一次發起試探。

不過，說不上具體怎樣的心情。

他這會不想那麼做。

他心情已經被破壞的很徹底，他不想再做為自己添堵的事。

男人的沉默，讓許清顏的小心臟忽上忽下，撲通撲通的。

「你想多了。」

「顏顏，你並沒有做任何奇怪的事，你的酒品很好，喝醉了，直接倒頭就睡。」

「……」

許清顏垂了下眼睛，聲音不那麼確定，「真的？」

「當然是真的，這種事情，你以為我為什麼要說謊？」

「好了，你要真是體力那麼好，現在也沒有任何身體上的不適，甚至還有心思想那麼多有的沒的，那我以為，我們不若做點有助睡眠的事。」

「……」

男人說話間，大手環上許清顏的腰。

他愈發貼近她的人，炙熱的唇，點火的在她臉頰吻起來。

小女人懵懵的咽了咽口水，人直往邊上躲。

這是什麼情況？

怎麼說着說着，季涼城的心思會飄到那種事情上。

「你別這樣，好好說話。」

軟著調子，許清顏語速變得有點急。

「怎樣了？這不是很正常么？顏顏，我突然想了。」

季涼城是男人，他的臉皮自來的就比許清顏要厚。

許清顏聽着他愈發赤果的語言，大腦變得一片空白。

他還在逐步升級的欺近她，動作漸漸地尤為深入。

「你別，我現在不想。」

「我一點都沒想。」

倒不是真的想要拒絕季涼城，主要是他提的突然。

許清顏這會都還沒有反應的太過來，她的心情也沒有辦法快速做轉換。

她剛剛還提心弔膽，滿心的糾結。

這會，就跟季涼城做男女間做親密的事，這讓她哪裏適應的了？

「顏顏，我很想，給我，嗯？」

男人墨色的黑眸濃稠的像帶了吸力，他神情專註的看着許清顏，大手霸道的捏住她的下巴，讓她躲無可躲，別無選擇。

她彼時只能跟他對視，只能接受他的視線鎖定，接受他的注目。

「你……」

小女人彆扭又扭捏的扯了扯嘴角，她的手上這會還握著白色的陶瓷杯。

杯里盛滿的熱水，因為她和季涼城推搡拉鋸的動作，促使清水從杯口溢出來少許。

「顏顏，給我。」

他再一次開口，跟着伸手直接在許清顏怔忪的同時，將她手上拿着的杯子奪下去。

這件事顯然沒有了商量的餘地。

半推半就，許清顏終是對男人妥協了。

被累到重新睡過去，在意識脫離身體的那一刻，她在想，其實用這樣的方式讓大腦稍稍的休息一下，倒是……真的也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