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七章 心涼到結冰
她去見季涼城的媽？
這在她看來，根本就是上門送人頭的行為。
季母會怎麼對她？拿錢砸到她臉上么？
許清顏如是想着，心裏的緊繃感成倍瘋長。
「別緊張，嗯？我會陪在你身邊。」
「到時候若有什麼問題，你放心，我會為你出頭，絕不讓你委屈著。」
「……」
話是那麼講。
男人的承諾，許清顏卻沒辦法盡信。
尤其是她原也沒想過，要他為了她跟自己的家人對立，為難。
許清顏糾結的咬着嘴角，好一會悶悶開口，有點垂死掙扎的意思，她硬著頭皮跟他打商量，「我可以不去么？」
「季涼城，我不想，我不知道要跟你媽媽說什麼。」
他們這種關係，呵，推心置腹的講，她也的確沒有可說的。
小女人伸手，抱住男人的胳膊。
大大的眼睛看着他，不安中閃爍個不停。
可就是這種，看着誠惶誠恐的模樣，讓季涼城的心狠狠地動着。
男人的齒尖上下磨了磨，他更緊的將她框到懷裏，「顏顏，真的，什麼事都不會有，別多想。」
許清顏聽着季涼城堅持下的安撫，無奈的撇頭嘆氣，肩膀上下聳動了下，她很有顧慮的繼續開口，「可是……」
他們兩個遲早都是要分開的，現在這種見面，又何必呢？
不過是讓彼此，誰都變得不痛快罷了。
許清顏心下這樣想着，過分煞風景的話，並沒有講出來。
她將心事壓在心底，心裏的不安，卻從這一刻開始，再也沒有辦法消減。
三天後，許清顏迎來了她和季母的第一次見面。
別墅里，小女人局促的站到客廳，她看着季母，手腳變得都不知道要怎麼擺。
說不出的緊張，讓她幾乎講不出話。
跟她想的略有不同，季母看着，雖然對她沒什麼好臉，但也沒有特別明顯的針對。
「坐着說話吧。」
溫沁對着許清顏輕挑着下巴，跟着氣場全開，氣勢十足的坐在許清顏對面的沙發上。
許清顏下意識的看向季涼城，嘴角抿的發白，人杵在原地，壓根不敢動。
「坐，別這麼緊張。」
男人邁著方正的步子走到小女人身邊，他伸手握著許清顏的手掌，在她周身僵硬的情況下，加了幾分力道的扯着她，要她跟他一道坐下來。
溫沁看着緊貼在一塊，正對着她，坐到一起的小情侶，唇角譏誚的上揚。
季涼城，她這個兒子，還真是動了凡心。
他們曾經共同生活那麼多年，她從沒見到他對誰這麼細心體貼過。
而這當中，自然也包括她這個當媽的。
「許清顏，是吧？」
溫沁掀了掀眼皮，嘴角噙笑的散淡發聲，「你的情況，來的路上，涼城有跟我簡單的交代了一下。」
「坦白說，我沒有查你，當然，若是我想查，想了解，這些，也並非是有多困難的事。」
「……」
許清顏不知道要怎麼接話，她沉默的低着腦袋，放在腿上的手，緊張的攥成了拳頭。
「我看的出來，我的兒子對你很喜歡，他明顯對你是動了真格的。」
「所以我想問問，你呢？你的想法是什麼？你也很喜歡他，是么？」
季母上來的切入點，完全超乎許清顏的預料。
她想過很多種可能，但是獨獨的沒有現在這一種。
小女人動了動唇角，因為過分的緊張，嗓子緊的有些不好發聲。
溫沁看着許清顏一臉如臨大敵的樣子，彎唇笑的輕快，「呵，怎麼這麼緊張？」
「放心，我只是跟你閑聊，話話家常。」
「我……」
許清顏吞咽了下口水，在遲了半晌后，堪堪發出了一個音。
她的聲音有些變了調，聽着說不出的奇怪。
溫沁無所謂的對許清顏打了一個禁聲的手勢，「好了，既然這麼緊張，那就先聽我說？」
「涼城的胳膊，也是因為你受傷的吧？」
許清顏聽到季母提到這個，胸腔下心臟狠狠地緊縮。
溫沁有些感慨，「說起來，他從小到大，還沒受過這麼嚴重的傷。」
在一邊旁聽的男人皺了下眉，他不想自己的母親橫添許清顏的壓力，登時發聲制止，「媽，這是個意外。」
「怎麼？話還不讓我說了？我又沒說不是意外。」
溫沁挑了下眉，帶了幾分情緒的反斥。
「伯母，這件事情我很抱歉。」
小女人攥成拳頭的手指，放在腿上微顫。
她倒吸口氣，情緒起伏明顯。
真的有些激動，這件事在許清顏而言，一直就是她心裏的一個死結。
「不用道歉，我只是想說，這是他對你上心，他愛你的一個體現，這傷到的是胳膊，不過……要是別的地，呵……我這個當媽的，在知道這事後，還真是后怕。」
說到這，溫沁唏噓的搖了搖頭，「行了，不說了，涼城不愛聽。」
「我還是別扯的太遠，回到我剛剛問你的問題，許小姐，你愛涼城么？有多愛？」
「……」
季母的問題，在許清顏來講，可謂是逐級遞進，越來越犀利，越來越直接的那一種。
她被問的心慌，呼吸的節奏全都亂了套。
將自己的真心，沒有任何保留的拿出來。
這是她一直都做不到，也不想做的事。
可面對季母，她依舊躲閃迴避，似乎並不合適。
「需要考慮？還是不知道要怎麼說？」
溫沁的態度四平八穩，不急不躁，「涼城和秦家的婚事，我想，你應該很清楚吧？」
「愛一個人，其實有很多種方法，我呢，也沒想要強行棒打鴛鴦，可我希望許小姐拎的清現實。」
「涼城娶你絕無可能，但坐在他這種位置的男人，外面養幾個小情，這倒不是什麼問題。」
「媽。」
季涼城聽到溫沁說的前半段，基本就猜到了後面的內容。
他下意識的看了下許清顏的臉色，眉心緊蹙的開口再一次對溫沁的話叫停。
「現在是我們女人之間在說話，涼城，我的話還沒說完。」
溫沁駁回了季涼城的打斷，繼續開口，「當然，我以為，涼城不會那麼亂來，養外室，他即便有的話，多半也就只你一個。」
「不過秦家，真的很難交代，秦小姐眼裏不是個好容的下沙子的，我想，如果你同意的話，我先給你安置住處，等到涼城結婚，你們再到一起。」
季母的一番話下來，聽的許清顏驚的不行，但同時，她的心也涼到結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