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賤死了

陸瑤瑤的愛恨，向來分明。

教室里，她和白若軒做了同桌，許清顏則成了一個人坐。

小女人吸了吸鼻子，反正對這些她早有預見，也有心理準備，所以，她顯得平靜極了。

她默默的拿出自己的課本，攤在桌上。

只一心的，聽着老師的課。

陸瑤瑤隔空看着許清顏的方向，她的嘴角綳的緊直。

許清顏的淡定，讓她很氣。

被欺騙的感覺，被蒙在鼓裏的心塞，依舊在她心口攢動。

或許真是愛之深，責之切吧。

陸瑤瑤怎麼都平緩不下她對許清顏的失望。

她開始將書本弄出很大的聲響，完全不想去顧及周遭投射到她身上的異樣眼光。

「瑤瑤。」

白若軒推了推陸瑤瑤的胳膊，低聲叫着她的名字警告著。

「你這是做什麼？要是你不想失去許清顏這個朋友……」

「她都不在意我，也不在意她那張臉，你覺得這麼不要臉的人，我會有什麼捨不得？」

陸瑤瑤打斷白若軒的話，眼睛盯着許清顏的側臉，狠狠發聲，「真是賤死了。」

她說這話的時候，並沒有壓着調子。

明顯還是想通過這樣的方式，把話傳給許清顏聽。

許清顏肩膀頓了一下，她翻動書頁的手指停了一瞬。

難受么？

被自己曾經最好的朋友先絕交，再諷刺，最後被貼上賤死了的標籤，她的確是難受的。

許清顏神情郁了幾秒，緊捏著書頁的手慢慢放開。

她在努力維持着若無其事的鎮定。

假裝什麼事都沒有，這是她自我保護的一種手段。

不然她又能如何呢？

跟陸瑤瑤撕逼，她做不出來。

文明理論，她又沒有什麼能夠洗白的地方。

索性只能由着陸瑤瑤。

陸瑤瑤想做什麼，想說什麼，她都默默忍受。

「行了，你小點聲。」

白若軒皺了下眉，伸手拉了拉陸瑤瑤的胳膊。

「這畢竟是許清顏的私事，你沒有那麼多資格指手畫腳。」

「我之前就跟你說了，你就只是她的朋友，又不是她爹媽，再說了，就算是她爹媽，這種事情，怕是也都管不了。」

「白若軒，你少給我上課，我不愛聽。」

陸瑤瑤眼睛瞪起來，課桌下抬腳朝着大男孩的腳背上去就是一腳。

「嘶。」

白若軒被踩的倒吸一口氣，他對自己這個擺明了不肯聽勸，也不要講道理的小青梅表示無奈。

上午的課一結束，許清顏即刻收拾東西，急匆匆的往外走。

她要去找季涼城。

說好了的，中午她得給他換藥。

白若軒在林蔭的小道上突然走出來，攔住許清顏的去路。

他沒什麼情緒的眼睛，有些冷淡的落到小女人身上。

許清顏怔了下，她和白若軒私下裏是一直不怎麼說話的。

他會出面攔她，讓她意外極了。

「你……是為了瑤瑤的事情來找我么？」

許清顏的表情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飛快暗下去，她垂下眼睛，睫毛在空氣中輕顫。

「這件事，我能對她說的只有抱歉。」

「我了解她的三觀，也知道她的性子，我隱瞞她，就是我的不對。」

「我沒有可以辯解的，也不想辯解什麼，這段時間，你多勸勸她吧，現在認清了我的真面目，也總比……一直被我欺騙要好。」

許清顏自嘲的笑起來，面對白若軒，她毫不客氣的自我貶低，自我菲薄著。

「你和季涼城在一起多久了？」

與許清顏以為的迥然不同，白若軒開口並沒有提及陸瑤瑤。

許清顏詫異的挑眉，不太懂站在她面前的白若軒，為什麼會有這樣的打探。

他看起來不是個那麼八卦的人，尤其還是八卦她的事。

他們之間的距離感，一直保持的很好，可現在他這問題有些逾越。

「他逼你的？應該不是吧？看你的態度，你很喜歡他？你愛他？」

許清顏本能的抵觸，「白若軒，這些問題是瑤瑤想要知道的么？」

「不是，是我想知道的。」

「……」

許清顏聽着白若軒的坦誠，神情微怔。

她沉默下來，整個人有點懵。

「許清顏，聽到秦家的背景，你都不知道怕么？」

「還是你太篤信季涼城了？秦家一旦發現你的存在，你的下場……」

定然很慘。

這話白若軒在最後頓了一下，沒有直接講出來。

「許清顏，大家也是相識一場。」

「紀言，我看得出來，他對你是真心喜歡，你其實可以嘗試相處看一下，沒必要一根筋弔死在季涼城身上。」

「那個男人原本就不屬於你，偷別人的，只能偷得一時，偷不了一世，你說呢？」

相識幾年，這是許清顏第一次聽白若軒說這麼多話。

他如此一反常態，引起許清顏的警覺。

「白若軒，你認識秦家？」

「若不是在為瑤瑤出頭，那你就是在為季涼城的未婚妻出頭了，是么？」

許清顏探究的盯着白若軒的臉，呼吸在瞬間變得緊繃。

「是，這沒什麼可隱藏的，我可以直接告訴你，秦雨笙是我表姐。」

「她和季涼城就同我和瑤瑤一樣，都是自小的青梅竹馬，並且，他們真的很相配。」

震驚充斥了許清顏的眼睛。

她踉蹌的往後退了幾步，面對季涼城未婚妻的親戚，她的臉變得火。辣滾燙。

「實話告訴你，之前我有發現你是男人圈養的金絲雀，只是，我沒想到，那個人會是我姐夫。」

白若軒冷到寒涼的聲音，持續在許清顏面前響起，像要將她逼入死角。

「許清顏，我今天跟你說這些，就是希望你能適可而止。」

「如果我表姐知道你的存在，她想對你做什麼，即便我知道，我也不會幫你，可認識一場，我真心想要提醒你，不要玩火。」

「……」

許清顏一個勁往後退，「我知道了，謝謝你提醒，另外，真的對不起，做了傷害你姐姐的事。」

小女人的聲音，帶了哭腔。

她覺得在這一刻，簡直天旋地轉。

沒臉的感覺，來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強烈。

她跌跌撞撞的從林蔭道上往出跑，因為太過沉寂在情緒中，一不小心撞到了人。

「對不起，對不起。」

許清顏忙不迭的低頭道歉，跌坐在地上的女人長發散開在臉頰，她沒說話，像被撞疼了，塗了紅指甲的手伸到腳踝，一下一下的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