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9章 心思
「梅蘭竹菊四人這幾年可還算安分？有無陽奉陰違之舉？」季天問道。
梅蘭竹菊四位都是太皇境強者，也是他留給迷霧崖的壓箱底手段，不過近幾年他都不在斷南之地，她們四人出自靈蛇宗，在太皇境便是金字塔頂端的斷南之地，難免會感到心高氣傲。
若是她們稍有異心，那整個迷霧崖都將會處於極度危險的境地。
顧凝兒知曉分寸，不敢在季天面前有任何隱瞞，只好如實回答：「四位姐姐的存在在迷霧崖一直都是個秘密，只有極少數人知曉，而且她們是直接聽命於我，目前還未發現有任何陽奉陰違的舉動。每次我找她們協助我提升境界，她們從來都不拒絕。」
「秘密？也就是說，你其實還未讓她們做任何事情？」季天雙目微凝，一針見血。
顧凝兒點頭，道：「確實如此，因為暫時還沒有到動用四位姐姐的地步，不過每次我出門辦事，她們都會輪流為我貼身護法。」
季天聞言沉吟片刻，然後又喊道：「老李。」
很快，老李也出現在了大殿之內。
季天取出玉錦公子送給他的那片玉葉，交給老李，然後說道：「你去找那四位太皇境女子，跟她們練練手，然後把這片玉葉亮出來給她們看，她們自會知道是什麼意思。」
當年在武靈域的時候，為了讓玉錦公子能夠完成任務，季天把化龍珠贈予對方，讓對方把化龍珠帶回靈蛇宗交差，作為報答，當時玉錦公子就把這片玉葉送給了他，還告訴他以後若有需要幫忙的地方，只管拿這片玉葉上靈蛇宗找他。
既然如此，這片玉葉想必是玉錦公子的一件標誌物件。
梅蘭竹菊四人原本是靈蛇公子的婢女，出自靈蛇宗，想必應該能夠認出玉葉的來歷。
雖然她們四人現在還沒有表現出異心，但季天還是有必要敲山震虎，免得他後面離開斷南之地，迷霧崖再需要她們出手的時候，卻發現不受控制了。
顧凝兒雖然不知道老李，也不認識神荼，但她看得出來，公子越來越厲害了。
對付四個太皇境的女子，對老李而言簡直是殺雞用牛刀，所以老李去得快回得也快。
「她們這麼說？」季天問道。
老李將玉葉還給季天，然後又消失不見，從頭到尾什麼都沒說。
片刻之後，梅蘭竹菊四人便聯袂而來，進入大殿後直接跪倒在地，不斷求饒。
「從今天開始，你們四人的命就跟宗主的命綁在一起了，若是宗主掉一根汗毛，我便斷你們一臂，若是宗主死了，你們也就不用活了。」季天冷聲道。
話音落下，一股聖境強者的威壓便席捲而出，將梅蘭竹菊四人籠罩。
「不敢不敢！」梅蘭竹菊四人面色蒼白，瑟瑟發抖。
「滾吧！」季天揮了揮手，她們四人連忙離開，從頭到尾都不敢抬頭看前者一眼。
顧凝兒猶豫了一下，然後道：「公子，其實只需略施警告即可……」
「你是怕她們心生怨恨？」季天冷笑一聲，道：「放心吧，除非她們真的活膩了，否則一點別樣的心思都不敢有。而且我給她們當頭一棒，你後面再給她們一顆甜棗，她們自然會對你感恩戴德。」
顧凝兒頓時明白季天的意思，連忙行禮道：「謝公子。」
「為了以防萬一，我還是在你身上留下一道印記，只要不是聖境強者出手，可為你擋下聖境之下的致命一擊。」說罷，季天便開始凝練一道印記，打入顧凝兒的體內。
這是聖境前輩對晚輩的一種最常見的保護手段，之前在太靈域季天就見識過。
「凝兒再次謝過公子！」顧凝兒頓時喜上眉梢。
「以前拔苗助長的修鍊方法不可取，今後腳踏實地來，哪怕修鍊進度慢一些，也不要着急。」季天忍不住提醒道。
「嗯。」顧凝兒螓首輕點，心花怒放。
季天似乎也注意到了顧凝兒的情緒變化，連忙轉移話題，問道：「如今迷霧崖還有什麼麻煩需要我幫忙解決嗎？」
顧凝兒聽出了季天的言外之意，反問道：「公子剛回來又要離開嗎？」
「嗯。」季天沒有隱瞞，「處理完斷南之地的事情就離開。」
顧凝兒聞言心中的喜悅頓時被衝散，不過她還是強顏歡笑道：「公子非池中物，不應該困在此地，希望公子能夠在外面大放異彩，讓迷霧崖能跟着沾光。」
顧凝兒搖頭表示自己都能應付，然後開始跟季天講起這兩年來三大皇朝的變化。
似乎是為了能讓季天待久一些，顧凝兒講得很詳細。
當顧凝兒講完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暗。
季天對三大皇朝的局勢已經有了大致的了解，不過讓他最感興趣的還是在元門秘境內獲得傳承的五個人。
天炎皇朝第一戰將方閆之子方煌，鳳靈皇朝的公主戚映晴，凌霄殿的少殿主巫朗，青元州的徐強，以及季天最熟悉的李辰。
方煌是天炎皇朝太子魏天炎的左膀右臂，在元門秘境內進行大狩獵戰時設計追殺李辰，最後季天及時趕到，反倒斷了一臂，沒想到因禍得福，竟然獲得了元門傳承。
戚映晴不用說，一介女流竟然能夠成為當年三大皇朝年輕一輩的十大領袖之首，可見其有多厲害。
而凌霄殿的少殿主巫朗也是十大領袖之一，是一位劍道天才，季天在大狩獵戰時曾親眼見到他出手，無愧『驚魂一劍』的稱號。
至於徐強，出自青元州的一家二流勢力，當時在大狩獵戰中組織一批人專門進行土匪強盜的勾當，沒想到栽在了季天手中，成為了季天的跟班，沒想到那傢伙也有如此造化。
李辰更不用說了，完全在季天的意料之內。
「現在他們幾人的情況怎麼樣了？」季天問道。
元門雖然沒有天君境強者，但即便只是聖境強者的傳承，對他們而言絕對算得上是天大的造化了，成為太皇境強者已經是鐵板釘釘的事，甚至連聖境都能期盼一下。
「鳳靈皇朝的公主戚映晴在大狩獵戰結束之後便銷聲匿跡了，後來才有消息傳出，戚映晴先是在鳳靈皇宮閉關了半年，修鍊至神魂境巔峰境界，然後由鳳靈皇朝的護國靈獸、五階靈獸百靈雕護送，離開了斷南之地，至於去向無人得知。」顧凝兒說道。
季天點點頭，鳳靈皇朝的女帝戚萱認識神武閣的人，極有可能是送去神武閣修鍊了。
「天炎皇朝的方煌也是大狩獵戰結束之後就不見蹤影了，至今都沒有消息，有人猜測他在天炎皇室閉死關，也有人猜測他和戚映晴一樣，也已經離開了斷南之地，甚至還有傳言，說方煌的傳承被天炎皇朝的皇帝魏天宇以極其殘忍的手段，轉移到太子魏天炎身上……總之，五人中以方煌的行蹤最為神秘。」顧凝兒繼續說道。
「凌霄殿的少殿主巫朗則被凌霄殿上任殿主秦遠前輩帶走了，也是具體下落不明。」
秦遠是凌霄殿上任殿主，也被譽為古乾皇朝神魂境第一人，據說若是他拼起命來，連太皇境初期的強者都要忌憚三分。不過自從秦遠卸任凌霄殿殿主之位后，就銷聲匿跡近十年。而皇家學府中那個大公主李嫚的情郎蕭凡，就是秦遠的弟子。
「秦遠前輩現身帶走巫朗之時，曾有意無意顯露一身修為，有人猜測他如今已經是太皇境強者，所以近兩年凌霄殿的風頭正盛，一個月後的武林大會，如果不出意外，凌霄殿又是魁首。」顧凝兒說道。
季天看向顧凝兒，問道：「那你有什麼想法？」
「若迷霧崖有公子坐鎮，我們當然要去爭那第一，不過既然公子很快又要離開，那我們就按照之前的策略來，只爭前三即可。」顧凝兒說道。
「木秀於林風必摧之。」季天明白她的意思，笑道：「那就按照你的想法去做，你辦事我放心。」
顧凝兒說了一句定不負公子厚望，然後繼續道：「青元州的徐強沒有強大靠山，獲得傳承反而會給他招來殺身之禍，他顯然明白這個道理，所以當先帝李淵找到徐家之後，徐強便被接到古乾皇宮修鍊了。」
「徐強現在跟在先帝身旁？」季天詫異道。
「嗯。」顧凝兒點頭，道：「徐強是五人中背景最弱的人，自然容易受到其他人的覬覦，先帝李淵為了不讓傳承外流，據說親自登門跟徐家做了一筆買賣，現在徐強就跟在先帝身旁潛心修鍊。每隔一段時間，先帝就會帶徐強行走江湖，挑戰成名已經的武林高手。上一次徐強行走江湖還是一個月前，他跑到迷霧崖來挑戰承影刀墨舒前輩，不過具體的勝負不知，離開之後就沒有消息了，估計應該是在閉關衝刺太皇境。」
「其他幾位獲得傳承之後，只閉關半年就突破到了神魂境巔峰，而徐強則花了兩年的時間。」提起徐強，顧凝兒心中還是有些羨慕的，一個原本天賦和她不相上下的人，就因為獲得了聖境強者的傳承，修鍊起來就變得一日千里，若非她依靠大量的修鍊資源，再加上梅蘭竹菊四位太皇境強者助她修鍊，她都不知道要猴年馬月才能有如今的境界修為，雙方一對比，難免會有失落和嫉妒。
談及墨舒，季天說道：「墨舒前輩是最有可能突破太皇境的人，既然他願意待在迷霧崖，那在修鍊資源上就不得吝嗇，若是能與其交好，迷霧崖日後說不定就要多出一位太皇境盟友。」
「迷霧崖從不虧待墨舒前輩。」顧凝兒解釋道。
「公子要見一見墨舒前輩嗎？」顧凝兒又問。
季天想了想，最終還是搖搖頭，顧凝兒見狀便識趣不再言語。
關於李辰的事，季天沒有多問，因為他很清楚前者的脾氣，對方既然偷偷離開，那就不會留下任何關於行蹤的線索，如果李辰有什麼時候交代給顧凝兒告訴自己，那顧凝兒一定不敢忘，而且也應該告訴自己了，既然顧凝兒沒說，那就說明沒有。
「你跟我說說天鬼宗的情況，如果真的有麻煩，我臨走前可以走上一遭，去解決掉那個麻煩。」季天道。
「天鬼宗的情況想必公子也了解，自從上次有新的秘境出現之後，天鬼宗被攪得雞犬不寧，後來也因此變得一蹶不振。不過就在一年前，天鬼宗突然將天鬼城內所有非天鬼宗弟子之人全部屠戮殆盡，將整個天鬼城佔為己有，之後又迅速擴張，將北漠州境內所有大大小小的勢力都吞併，就連古乾皇室在北漠州的駐兵和官員都難逃一死。」說着，顧凝兒又補充道：「北漠州一向以神秘著稱，向來不參與外界爭鬥的拜月教卻是例外，雖然天鬼宗吞併了北漠州所有的勢力，但據說天鬼宗連拜月教的山門都進不去，最後只好作罷。」
「連皇室的官員和駐兵都不放過？」季天這回開始感到震驚了，「古乾皇室對此有何反應？」
「古乾皇室派兵第一時間就將北漠州圍得水泄不通，但不知為何沒有進攻，雙方就一直保持對峙的狀態。現在北漠州已經形成獨立，徹底不受古乾皇室管理。北漠州西面與天炎皇朝接壤，而天炎皇朝對古乾皇朝內訌樂見其成，所以故意睜一隻眼閉一隻眼，放鬆邊防，暗中為天鬼宗提供方便。」顧凝兒又將這一年來天鬼宗的一些所作所為詳細地說了一遍。
「我已經讓白眉老人跟古乾皇室聯繫，先摸清楚天鬼宗的底細，實在不行，我只好叫上四位姐姐陪我走一趟北漠州，一探究竟。」
「連古乾皇室都不敢輕舉妄動，難不成天鬼宗有太皇境強者坐鎮？那此事就交給我來解決好了。」季天笑道。
之後又跟顧凝兒交代了一些事情，一直到天黑，季天才招呼神荼和老李，悄悄離開迷霧崖。
顧凝兒倒是想要挽留他多待幾天，但季天以時間緊急為由拒絕了。
他如今已經不是什麼都不懂的愣頭青了，自然能夠看得出來顧凝兒的心思……
他實在是有點招架不住，只好先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