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6章 恭恭敬敬

「凌宗師不要誤會。」

楊恆面色一陣變化，然後客氣道：「楊某此來，只是想問，凌宗師之前那話是什麼意思？」

「你心知肚明，又何必故作糊塗？」

凌雲道。

楊恆愈發心驚：「此事，楊某從未告訴過任何人，凌宗師是怎麼知道的？」

凌雲嗤笑：「我不僅知道這些，還知道，你每次發作的時間，都是在午夜時分。」

楊恆再也無法鎮定。

先前他還有些僥倖，此刻僥倖心理完全被擊潰。

凌雲盯着他：「你這癥狀，具體出現時間，是在三年前。

第一年，是一兩個月才會偶爾痛一下，你沒當回事，到了第二年，幾天痛一次，你才重視，而今年，是每天都會痛一次。

這也意味着，你的狀態，已經極為嚴重，再繼續發展下去，你會一直被這痛苦包圍，到時誰都救不了你。」

楊恆如遭雷擊。

凌雲對他的身體狀況，真是了如指掌。

「凌宗師，我身為煉丹宗師，對人體和毒素，可謂算是很了解。」

楊恆聲音乾澀的問道：「可我真是不明白，我的身體，為何會如此。」

凌雲看着他道：「問題就出在萬毒丹上。」

「這不可能。」

楊恆下意識說道：「萬毒丹，不僅我服用過，還有其他天葯樓客人服用過，但除了我之外，再無人有類似癥狀。」

「那是因為，其他客人只是服用一顆萬毒丹。」

凌雲道：「而你，因為煉製萬毒丹，常年都要接觸萬毒丹。」

「但萬毒丹，每一位藥材都沒毒，又怎麼會出現毒素。」

楊恆難以接受。

「萬事萬物皆存在相生相剋，有些相剋的食物，服用后都會中毒，更別說藥材。」

凌雲道：「萬毒丹中，麒麟草和金蛇血兩味藥材，就是相剋，它們融合後會誕生出慢性毒氣。」

說完這句話后，凌雲就沒再對楊恆說話，悠然離去。

「凌宗師……」楊恆還想喊住凌雲。

可這一次，凌雲卻是沒有再停下腳步。

頓時，楊恆臉上，罕見的流露出一抹慌亂之色。

凌雲真的是看穿了一切，連萬毒丹中，有麒麟草和金蛇血都知道。

而即便是他，都不知道這兩味藥材會相剋，凌雲卻了如指掌。

由此可見，凌雲的煉丹造詣，遠在他之上。

「主上，您不必理會此人，以我所見，此人必定是在危言聳聽。」

廖掌柜從天葯樓里出來。

「住口。」

楊恆怒斥一聲。

廖掌柜嚇了一跳。

楊恆沒再理會他，而是心事重重，快步來到天葯樓的煉丹房。

他為人謹慎，多疑。

儘管凌雲說的話，與他的情況毫無出入，但他還是沒有完全相信凌雲。

他需要自己在親自驗證下。

接着，他就單獨取出麒麟草和金蛇血，將這兩種藥材融合。

融合之後，他將這融合的藥液，餵給一隻小白鼠。

這小白鼠一開始沒什麼反應。

然而，大概過了半刻鐘，小白鼠就抽搐起來。

楊恆臉色越發難看。

毫無疑問，麒麟草和金蛇血真的相剋。

接下來，他就試圖解這毒。

嘗試了大半天，他一陣頹然。

這看似不起眼的毒，他竟解不了。

小白鼠最終還是一命嗚呼。

由此可見，所謂的萬毒丹可解天下萬毒，真的是個笑話。

凌雲今天的話，都算是給他留了面子。

不過，他並沒有絕望。

之前他對身體的異變手無足措。

現在他已有了希望。

這毒他解不了，但凌雲或許可以。

「廖掌柜，備車。」

從煉丹房裏出來后，楊恆直接對廖掌柜道。

「主上，您是要去哪？」

廖掌柜恭敬道。

「杏林苑。」

楊恆面露堅毅之色。

這次無論如何，他都要求動凌雲出手。

既然已確定，麒麟草和金蛇血融合后是慢性毒藥，那麼凌雲就沒有說假話。

這樣下去，他真的會死。

「杏林苑？」

廖掌柜越發不解。

但接着，他就想到了什麼。

杏林苑是紀癲的地方，也是秦昭居住地。

而昨天凌雲和秦昭就是在一起。

難道……頓時，廖掌柜就變了臉色。

「你猜的沒錯，我是要去拜訪凌宗師。」

看出廖掌柜的想法，楊恆冷淡道。

杏林苑。

秦昭對凌雲，是越來越佩服。

楊恆那可是比師父紀癲，還要厲害得多的人物。

結果，這樣的人物，在被凌雲一番訓斥后，居然還是讓他們安然離開。

不過這些年，秦昭經歷的打擊比較，性格已頗為謹慎。

他沒有完全放鬆，而是沉聲道：「凌雲，我覺得我們還是要小心點。」

「小心什麼？」

凌雲道。

「這一次，你是鎮住了楊恆。」

秦昭說出自己的擔憂，「但楊恆此人，能走到今天這一步，絕非易於之輩。

我懷疑，他不會輕易善罷甘休，據我所知，曾經就有其他煉丹宗師，因為得罪了他，最終被他陰死。

而且以前荒古城內，有不少大型丹藥閣，最終其他丹藥閣都倒閉，只剩天葯樓和御春堂，那些丹藥閣怎麼倒閉的，不用想都知道。」

凌雲卻是一笑：「對付別人，楊恆或許敢使陰招，但對我，他沒這個膽子。」

秦昭很無奈。

凌雲真是太有自信。

這種自信，在他看來有時是好事，但有時候，或許就會讓凌雲吃虧。

楊恆不是尋常人，用梟雄來形容都不為過。

這世上，恐怕就沒有楊恆不敢做的事。

就在這時，有杏林苑的下人匆匆走過來：「秦大師，凌宗師。」

「有事？」

秦昭皺眉。

「外面有人來拜訪。」

那下人有些結結巴巴，似乎受到不小驚嚇。

「誰？」

秦昭一陣詫異。

「楊……楊恆！」

下人道。

一聽這話，秦昭就是一陣寒毛聳立。

難道這楊凌，就這麼迫不及待，才隔一天不到，就要來報復他們？

「他帶了多少人來？」

秦昭急忙道。

「只有他和廖掌柜。」

說到這，小人臉上露出古怪之色，「而且，楊宗師他，對我態度無比溫和，讓我進來彙報后，就恭恭敬敬的站在門外。」

秦昭愣了愣，感覺腦子亂鬨哄的。

「凌雲。」

他只好看向凌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