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8章 鬼黃之症

拍賣會結束后，畢蟲亮急忙上前，拱手行禮道：「剛才多謝小兄弟抬了一手，不過你們還是快些離開，否則蕭倫達只怕不會善罷甘休。」

正說着，蕭倫達已領着那名老者走了過來。

「小子，你與胡桃醫館到底有什麼關係？」蕭倫達語氣陰沉，目光如狼一般盯着柳青。

「蕭醫師不要誤會，我與這位小兄弟並不相識。」畢蟲亮開口說道。

「不相識最好，余老，打斷他的雙手雙腳。」蕭倫達喝道，他倒不是在意那五個億，而是被人耍的感覺十分不好。

「蕭醫師，不可，我等醫師怎可傷人！」畢蟲亮本以為說明柳青與胡桃醫館並無關係，蕭倫達就會放他一馬，沒想到反而給了機會。

蕭倫達身旁的余老緩緩踏前一步，驚人的氣勢頓時壓迫的人難以喘氣。

胡良志當即道：「吶扎大師，快出手救救我這位小兄弟。」

吶扎大師苦笑道：「我救不來，何況他也不需要我救啊。」他想起那日在榮德街柳青所施展的神鬼莫測般的能力，哪裏還需要他出手幫忙。

胡良志並不知道，頓時如熱鍋上的螞蟻。

「小子，你不該惹怒我家公子。」余老說着，腳下一動，揮拳朝柳青砸了過去。即使相隔甚遠，眾人就已感覺到了撲面而來的勁氣。這一拳，不愧是文氣巔峰的一擊。

柳青不屑地輕笑一聲，大手一揮，周圍平地起風，怦然一聲便將衝來的余老撞飛了出去。

「余老？」蕭倫達驚叫了一聲。

老者緩緩起身，但再看柳青時已充滿了畏懼，也不敢再上前。

堂堂文氣巔峰的武者竟擋不住對方一擊之力，這小子究竟是什麼人？

胡良志也驚訝地看向柳青，醫師還有這等力量？

「還不滾。」柳青低聲喝道。

「公子，此子有些手段，我們還是……」余老低聲道。

「哼。」

蕭倫達只好作罷，這裏畢竟是中州，藏龍卧虎，他也不敢太過囂張。

畢蟲亮笑道：「原來小兄弟是武者，虛驚一場。」

「不知可否請問一下，那位患有鬼黃之症的病人年齡多大？」柳青扭頭問。

畢蟲亮看了一眼柳青，回道：「十三歲，怎麼了？」

柳青笑道：「這枚龍齒你買了也沒用。」

畢蟲亮道：「為何？龍齒可是治鬼黃的奇葯。」

柳青笑道：「一般鬼黃可治，但這個患者卻不是。」

「你連病人都沒見過，有何資格這樣說？難道你在質疑我們胡桃醫館的診治結果嗎？」畢蟲亮的一名同伴面露不悅。

「不可無禮。」

畢蟲亮回頭喝了一聲，而後虛心請教道：「難道鬼黃之症分很多種？」

柳青道：「倒不是與病症多種，而是與體質有關。」

「一派胡言，你不過就是一個武者，懂什麼病症。」畢蟲亮的同伴低聲嘟囔。

在醫師看來，他們天生就比武者高一個等級。就好比蕭倫達身邊的余老，文氣巔峰又如何，不過也是隨從罷了。而醫術高超的醫師，即使是武道宗師也會追隨。

「小夥子，我這小兄弟的醫術那時相當了得，不要瞧不起人。」胡良志不悅道。

「他不是武者嗎？能會什麼醫術。」那人不屑。

柳青笑了笑，道：「你們要是都醫治不好，可到易家村診所找我，包治。」

三人離開后，畢蟲亮看向身旁的少年，訓斥道：「你剛才太無禮了，回去把手抄一遍《難經》，我到時會檢查。」

「啊？師兄不要啊。」那人叫苦。

「易家村診所？」畢蟲亮沒往心裏去，畢竟胡桃醫館可不是小小診所能比的。

「柳老弟，剛才是怎麼回事？你怎麼一揮手就把文氣巔峰境界的武者給擊退了？」離開拍賣會後，胡良志當即追問道。

「我那不過是小把戲，中看不中用，只是唬人罷了。」

柳青笑着解釋道：「醫師雖不比武者，但同樣也講究運氣，吶扎大師應該懂吧？」

吶扎大師點頭道：「虎守杏林境界之上的醫師確實必須懂得運氣，據說某些醫師的內氣甚至比武者還要渾厚。」

他嘴上雖這麼說，但心裏卻並不這麼看。

他越來越覺得柳青很是神秘，尤其是只手喚風的本事，簡直與傳聞中的柳仙人太像了。

難道是同一個人？

不可能吧，一個是醫師，一個是武者。

他也不敢把柳青往醫武同修的方向想，畢竟柳青太年輕了，能在一條道路上有所成就已是天才，醫武雙修那是絕頂天才涉獵的，平常人想都不用想。

第二天，診所照常開門。

「你來看病？」林姑娘拉開捲簾門，看見外面已站着一個老頭，不由覺得有些詫異。這老頭也是奇怪，天還不是太冷，身上就裹着一劍羊裘，那到了冬天可該如何是好？

「是。」來人正是吶扎大師。

回去以後，他想左想右，還是覺得來一趟。

若是沒病最好，有病倒也可以醫治，何樂而不為。

「請坐。」林姑娘道，「我來為你號脈。」

吶扎大師道：「我來找柳大夫。「

「我也是可以的。」林姑娘有些不悅，來看病的人都會說『我來找柳大夫』，難道她堂堂的天才醫師還不會治病了？

見到她倔強的很，吶扎大師只好把手臂放在桌子上。

他的手臂乾癟枯瘦，就如同沒有血肉，只剩下皮與骨頭。

林姑娘號了號脈，說道：「大病沒有，小病一堆，尤其你需要補充營養了，再這樣下去，小病也會變成大病。我開個方子，你每天服用，一個月後定能讓你胖十斤。」

吶扎大師笑道：「老了瘦點不是更好？」

林姑娘道：「萬事皆要有度，如果我沒猜錯，你修鍊的是苦行法，一周只吃一頓飯吧。」

吶扎大師微微詫異，道：「姑娘竟有如此眼力？」

林姑娘頓時得意地一笑，說道：「還沒有我看不出來的。」

自從來到診所，她每天就診看病，不懂的就問柳青，這幾個月下來醫術可謂是突飛猛進。當然，耳濡目染間也學會了柳青說話的語氣。

「這樣豈不是會耽誤的修行？」吶扎大師道。

林姑娘搖頭道：「此言差矣，一般人總是將苦行與身體結合在一起，其實苦行講究更多是心靈對於萬物的感悟。你知道自己為何境界一直停滯不前嗎？就是太注重身體，而忘了追求心靈，感應萬物。你可以回想一下，藏西的那些長老、上座、高僧哪一位不是對萬物有了感悟才得以進步。」

吶扎大師頓然醒悟，有一種聽君一言，勝讀十年書的感覺。

林姑娘心裏更加得意，因為前幾天她正好向柳青請教了這方面的問題，算是現學現賣，把柳青曾對她說的話，又複述了一遍。

「姑娘，您是這診所里的大夫？」他恭敬地開口問，再也沒有了剛才的倨傲。

「沒錯，我在這裏當助手。」林姑娘道。

「您這樣的醫術只當一個助手？」吶扎大師更加詫異。

林姑娘苦笑一聲，她也不想啊，可誰讓柳青醫術超她太多。

「醫者救人，不求職位，不管在哪。」她又學着柳青的口氣裝了一逼，這讓吶扎大師更加心生佩服。

兩人一聊甚是投緣，都快成了莫逆之交，直到又有病人進門，吶扎大師這才想起正事，道：「林姑娘，柳大夫在嗎？」

「稍等。」

林姑娘站在樓梯口喊道：「姓柳的，下來。」

「讓吶扎大師上來吧。」柳青的聲音從樓上傳來。

吶扎大師來到樓頂，不禁驚詫了一下，低呼道：「結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