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四章濮陽血

第二日清晨，荊軻帶着麗姬離開這座荒廢的大宅，接連奔波了幾日，幸好二人都有武功在身，雖然並不高深，但是山野之中小動物眾多，倒也衣食無憂。這天中午，二人躲在一座山洞中休息，就聽山下傳來紛雜的腳步聲，還有人高聲怒罵：「強秦的軍隊都是禽獸，打起仗來一個個奮不顧身，拎着人頭就往上沖，兄弟們從來就沒見過這等凶人，看見就嚇的腿軟了，這仗還怎麼打，可惜了公孫老將軍，壯烈殉國。」荊軻從山洞中奔行出來，潛伏在草叢中望去，這一群人全都戰甲之上血跡斑斑，披頭散髮極是狼狽，為首之人虎背熊腰濃眉大眼，正是濮陽副將彭布。荊軻從草叢中跳出來，這一群潰兵嚇了一跳，紛紛拔出青銅劍。荊軻笑道：「彭布大哥，不認識我了嗎！」彭布定睛一看，驚喜叫道：「荊軻，沒想到竟然在這裏見到你。這麼長時間，你們才逃出這點距離，萬一秦軍追上來怎麼辦。」關心之情溢於言表。荊軻苦笑，但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眾人席地而坐，麗姬也從山洞中走了出來，相互見禮，低聲問道：「彭布大哥，我爺爺怎麼了。逃出來沒有。」雖然早就知道公孫羽有殉城之心，但心中還抱着一線希望。彭布虎目含悲：「濮陽已經失守，公孫老將軍壯烈殉國，我們全都無家可歸了。」公孫麗姬只覺得天暈地轉，眼前一黑昏迷過去。荊軻大驚失色，趕緊抱住她，按住背心將真氣輸入麗姬體內，好半響公孫麗姬才蘇醒過來，放聲大哭。荊軻怒目而視：「殺我師傅的是誰。」彭布從沒見過荊軻這幅兇惡的樣子，心中一驚，低頭不敢看荊軻的目光，緩緩將當日之事講了出來。當日秦軍行軍急速，濮陽城中的居民還沒完全撤離的時候，就已經將濮陽團團包圍。公孫羽雖然早有戒備，但也沒料到秦軍剛剛出現在濮陽城外，還沒休整就發起了猛烈的進攻，潮水一般的涌了上來。當時殺聲震天血流成河，濮陽守軍擂石滾木猶如雨落，秦軍死傷無數，但依然狂攻，最恐怖的是，所有的秦軍悍不畏死，一手拎着斬獲的人頭，一手持劍狂攻，殺人最多的，腰間的皮帶上栓了滿滿一圈。公孫羽指揮濮陽守軍依靠高強壁壘，奮勇還擊，但不少兵士看見渾身浴血的溱蒼國士兵，拎着人頭往上沖，全都嚇的骨酸腿軟，毫無鬥志。十萬秦軍在震人膽魄的戰鼓聲中，潮水一樣一浪一浪的湧向濮陽城頭，西城率先失守，黑盔黑甲臉帶黑色面具的溱蒼國士兵就像是從地獄中走出來的殺神，從缺口中衝進濮陽城，見人就殺。公孫羽屹立城頭，寧死不退，戰甲上的血跡直往下流，握緊手中的青銅劍，銳利的眼神盯着秦軍中一個滿面鬍鬚的魁梧漢子，這是秦軍中唯一的一個沒穿戰甲，也沒帶黑色面具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