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0.榮耀的慶典(二十六)

170.榮耀的慶典(二十六)

「嘻嘻嘻嘻,尊貴的騎士大人,您不想知道我為什麼來這兒嗎?」

黑袍的男人詭異的笑着,這讓愛爾瑪微微皺起眉。

事實上,她對這個問題並不感興趣,闖進店裏的黑袍男人全身都在散發着死人的臭味,就連聲音里也飄蕩著若有若無的死氣,若是在以往自己根本不用猶豫,直接殺了就是了,但是她現在的身份已經不再是那個叱吒戰場的騎士了,所以她有些猶豫。

也許是察覺到了對方心裏的那點猶豫,黑袍的男人無聲的咧了下嘴,然後將身體後退一步,手掌也離開了愛瑪的肩頭。

「嘻嘻嘻嘻,尊貴的騎士大人,我不會愚蠢到與盛名遠播的您做敵人的,就如我所說的,我沒有一點惡意,所以請您聽完我的話好嗎?」

「哼,沒那必要,滾出去。無論你說什麼,但是在我看來威脅柔弱女性的傢伙是沒有資格與我交談的。」

愛爾瑪放下手。即便不打算殺他,但是長久以來對邪魔外道的厭惡使她面前的男人沒有一絲一毫的好感。

「我知道我的存在會很令您厭惡,尊貴的雪絲莉絲騎士。」黑袍的男人轉過身,然後摘下了兜帽。又黑又癟,彷如烤焦的屍首一樣的頭顱上是一張如同剝去臉皮的白色的骨頭臉,燃燒着綠色火焰的眼珠筆直的看着身前一身女僕打扮的女子。

「您可以叫我奧蘭,尊貴的騎士。不過我先要說明,我與死亡森林的那些法師可是沒有一點兒關係,我是正統的信奉冥王大人的信徒。」

「……不死者教會嗎?沒想到你們還殘留着,我還以為四十年前的大遠征就早已經將你們消滅光了呢。」

愛爾瑪面色陰沉。雖然她並不是歷史學者,也沒有親身參與過,但是那場以消滅吸血鬼為主要目的的遠征中,據說大部分邪教都被消滅的一乾二淨,但是現在這裏卻出現了信奉冥王的邪教的教徒,這無論從哪點來說都不是個好消息。

「能被您記得真是我們的榮幸。在偉大的冥王陛下的庇佑下,創造者的信徒有這麼可能將我們趕盡殺絕呢?」自稱奧蘭的男人彎腰行禮,然後他後退幾步,隔着一段距離與愛爾瑪對望:「這是無可辯駁的命運,相信您也清楚吧。」

愛爾瑪沒有理他,她走到愛瑪身邊,將手放在她的肩上,安慰著還沒有在驚嚇中回過神來的愛瑪。

「如果你只是在向我炫耀你們那頑強的生命力的話,那麼就滾吧!我沒興趣。」

奧蘭笑了。在聽到對方的話后,他眼睛中的火焰在一瞬間劇烈的跳動了一下,那就好像原本只是蠟燭的火焰一瞬間變成了冒出火山中的烈火一樣,但是很快就恢復原狀了:「真是失禮了,騎士大人。不過我覺得下面的事情一定會讓您很高興的。」

他停頓了一下,做了一個吸氣的動作,似乎想用這個動作來表示接下來他說的話有多麼的鄭重:「雪絲莉絲騎士大人,我們組織的最高頭領表示,希望?能加入我們。」

「不死者教會?」

「不。」奧蘭對着反問的愛爾瑪加重語氣說道:「是夜之天軍團。」

等我坐着裝滿橘子的馬車回到紅?亭時,已經快到開店的時間了。

但是很意外的,坐在馬車駕座上向著紅?亭望,視線透過敞開的窗戶向著店內瞧去以後,我居然發現大堂里居然沒有人,只看到兩本攤開的書放在對着窗口的桌子上。

之後我發現,愛瑪和愛爾瑪並不在店裏。

難道是外出了,但是沒有鎖門就出去真是太大意了。

雖然對兩個人出去玩有些心有不忿,但是貨物的錢已經給了,所以倒也沒有出現沒錢付給送貨的商人的尷尬局面,於是我也沒有多想,再將商品搬到後面的倉庫后,我便送走了商人,然後便急急忙忙的開始忙碌起來。

桌子,椅子,酒水,托盤,杯子……因為開店的時間已經臨近的關係,所以我忙着將東西全都檢查了一遍。幸好桌子和地板早就擦好了,所以倒也沒有太費心。

可是之後……

「莉莉艾塔姐姐!時間到了!我們要開始嗎?」芙蘭特摟着托盤,笑容滿面的對我嚷道。

我掃了下身後的時鐘,確實如芙蘭特所說時間已經到了,但是……

「再等一等吧芙蘭特,等愛瑪姐姐和愛爾瑪回來我們就開門接客,畢竟我可不會調酒。」

「好~~那我再去廚房看看溫著的酒怎麼樣了!」

芙蘭用甜甜的聲音回應我,然後便跑進了廚房,我則留在大堂里着急的走來走去。

……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一二三四五,上山打老虎……轉來轉去轉來轉去……

就在這時候,只聽見嘩啦一聲,鹿皮的門簾就拉開了。

我喜出望外:「愛瑪……姐……切……是吉大叔呀。」

違背我的期望,走進來的是矮矮胖胖的隔壁花店的老闆。

剛剛向高峰衝起的心情立刻又掉進了低谷,我有點沒精打採的彎了下腰:「歡迎觀臨……不過要是找愛瑪姐姐的話,她不在呦……和愛爾瑪一起去拉斯維加斯度假了……」

「那是哪?」他眨巴了下兩隻眼睛,完全聽不懂我的胡言亂語。

「反正不在這兒就是了……那麼,喝酒還是吃飯?」

「十個麵包圈,五個鬆餅,再來兩條熏魚和一瓶藍莓酒!」

麻利的點出菜單,還穿着工作時穿的白圍裙的胖男人一屁股坐在了吧枱的圓椅上。

真是的,拜託下次來最起碼把圍裙摘下來吧!

不滿的吐了下槽,我便去廚房端來了食物。

不過說起來她們到底去哪了呢?出去的話留個便條不就好了嗎……

我有些沮喪,也有些不安。

這時旁邊傳來吱吱的怪響,我一扭頭,原來是吉大叔正在拔酒的塞子。

面色憋得通紅,一手抓着酒瓶,另一隻手則抓着開瓶器。但也許是因為太久沒有動了,結果木塞塞的太緊,根本拽不出來。

看他可憐,於是便一手奪過來,然後用力一拽,伴隨着彭的一聲悶響,木塞連着幾滴酒液一起噴了出來,在剛剛擦拭乾凈的櫃枱上濺出幾片水漬。

將酒還給目瞪口呆的男人,我從腰上抽出手帕將濺上酒的櫃枱擦乾淨。

「喔喔……真是厲害啊,小莉莉艾塔,看不出?一個女孩子臂力居然比男人還大!」

「沒什麼,那只是需要一點小技巧而已。」

「唔?技巧?」

「嗯,是的。要拔開密封的酒瓶主要就是讓空氣進入,開瓶器前面有鑽頭就是因為這個……」

我對他心不在焉的解釋著一些顯而易懂的道理,畢竟即使心裏面全都是在擔心愛瑪和愛爾瑪的事,但我還得打發時間不是?

不過很快我就不用在和面前的傢伙插科打諢了,因為就在我順便問了一句你知不知道我們家兩個美女去哪了之類的問題之後,他還真的回答我了。

「愛瑪?哦……說起來我好像見到她和昨天開始在這裏工作的黑頭髮的漂亮女人一起坐上一輛馬車走了……誒??瞪我做什麼??問我去哪了?這我可就不知道了,不過那馬車看起來很高級的樣子,也沒有私人的紋章,應該是在貴族區附近租的吧。誒?我的飯……」

我端起了他面前的盤子:「很抱歉,今天紅?亭休息。」

「咦――?等……」

「芙蘭特!!芙蘭特!!看好店!我出去一下!!」

我大喊了幾聲,接着連等幼女回答的時間都沒有,我就跳出了吧枱,推開紅?亭的門,跑到了被夕陽的光芒灑成褚紅色的街道上。

我有不好的預感,而通常情況下,不好的預感往往比好的預感准得多。

貴族區嗎?我雖然並沒有星辰帝國貴族的身份,但是我想我應該去過。

兩個月之前那場找錯人的意外發生時,坐在那輛馬車裏,我很清楚地記得在經過的那條街道上滿是站崗的衛兵,而有着鐵刺荊棘的牆後邊也可以看到高高的紅色屋頂。

想到這兒我突然感到一陣從背脊爬上的惡寒:難道是那個貴族老頭,他知道我沒有死就想再次下手,而愛瑪兩人就是第一批犧牲品?

越想越想那麼回事,我心裏懊悔的直咬牙,早知道我應該一開始回到城的當晚就去殺掉他的。

即便是思索也無濟於事,但是最起碼我有了一個探查的目標。

快速的跑動在屋頂,從一棟屋頂跳到另一棟屋頂。在一如昨日的金色的夕陽光芒中,我的影子被拉的細長,迅捷的腳步踩在狹窄的屋檐上。若是從街上的話,我根本沒時間繞開一棟棟房子,所以乾脆就在人們的頭頂上直線的前進。

而所謂的貴族區也不是那麼難找,皇室的城堡下面便是,除去那些官員們的辦公佔地,剩餘的全都是星辰帝國的貴族們的私宅。

大約一個小時以後,劇烈運動而出了一身大汗的我已經接近了我的目標。其實我很想繼續前進,但是現在不僅僅是街上,就連屋頂也出現手持強弩的衛兵了。盔甲泛著陽光,正面綉著雙頭鷲的罩袍在寒風中搖擺。

這是個一看便知與眾不同的街區,進出的馬車全部都寬敞豪華,並掛着代表身份的紋章旗幟,無數棟巨大的別墅矗立在這裏,而圍着它們的白色圍牆全都高的難以攀爬,並且全都安著如同寶劍般鋒利的護欄,如果說正面突破的話還有可能,但若是妄想能夠無聲無息的摸進去的話根本不可能。

我有點頭疼,並不是說我害怕了,我對自己的實力很有信心,只是看着這少說也四五百棟的豪華別墅們,我根本不知道哪個才是上次來的那個什麼伯爵家的。若是只是懷着殺掉那個伯爵的念頭而來的話我並不介意一家一家搜索,但是若是牽連上愛瑪和愛爾瑪的話,我絕對不允許自己的選擇有一點差錯。

只希望她們現在還不會遭遇不幸吧,否則……我不介意自己變成連環殺手或是第二個專門襲擊貴族的黑騎士,我以莉莉艾塔的名義保證!

……雖然這麼說很酷又很帥,但是我在進入貴族區這件事上仍然一籌莫展。

本來我是打算就這樣從屋頂入侵,或是悄悄趴在某輛貴族的馬車頂上混進去的,但是看起來那是不可能的,我絕對會變成射手們的靶子。

如果能夠有塊布……對了!!

我差點忘記了我的城堡里有着專門的工具呢!

隱身披風――殺人越貨,小偷小摸的不二選擇。

綠底金絲的披風再次覆蓋我的身體,變成透明人的我跳到了街上,然後大搖大擺的對着貴族區的街入口走過去。

但是我卻沒有料到,這裏居然設有破除隱身法術的防禦魔法。

當那明亮的光芒在我身上閃起的時候我就大呼不妙,但是已經晚了。

「什麼人!!?」

頭盔有紅色鳥羽的衛隊長大喝一聲,然後手一揮。我連反應都來不及,就被五個持着斧槍的衛兵圍住了。

槍尖與斧刃泛著霜雪般的光亮,殺氣騰騰的指向我。

既然已經失去隱身的作用了,那麼我也就沒必要再遮掩住自己的面目了。

我將披風解下,然後從這些看到我真面目的戰士們的瞳孔中理所當然的看到了動搖。

是女孩?……我可以讀懂他們正如此的在心中驚訝的嚷着,不過即使被我震撼到了,但是這些人卻沒有一個將手中的武器降低。

真不愧是帝都的精銳,力量和意志都如此優秀實在是讓人羨慕。

我在心底感嘆著,接着便拉起嘴角,從咬合的牙齒間吐出灼熱的氣流,全身上下的肌肉全都繃緊到極限。

五個人,投出飛刀可以解決掉三個,然後搶過他們的斧槍再解決剩下的兩個以及那個隊長――一瞬間我就擬定好計劃,並且準備好實施。

沒什麼可說的,我也不喜歡拖拖拉拉。既然已經暴露了,那麼我就看看有多少人能夠抵擋我吧!

興奮的笑着,我緩緩摸向腰間。系在寬大的白圍裙下面的皮帶上,五把小巧的飛刀就安然躺在皮革制的飛刀囊里。

衛隊長打量了我半天,然後手一揮:「抓起來!關進牢裏好好審問!」

我冷冷一笑,戰鬥一觸即發。

可是這個時候我卻聽到有人喊我的名字。

「阿莉塔小姐!阿莉塔小姐!」

愣神,扭頭。

一個強壯的禿頭男就出現在我的視線里。

即使換了一身新的法袍,但是他穿起來仍然不像是個魔法師,足足高出我一大截的身體以及無論怎麼看都比圍着我的這些戰士還粗壯的胳膊……正如我第一次看到時所想的,這傢伙若是去當狂戰士的話絕對會比魔法師風光――就算不用倍化術,他的身體就已經有兩個我大了。

「金?」

我叫出了他的名字,聲音中充滿了不可思議和尷尬。

其實對於這個被我從旅店樓上揍飛的魔法師我還是有些愧疚,畢竟都說養狗還要給塊骨頭呢,但是在我的記憶里我和他在一起的時候從來都是我吃肉他吃糠的樣子,雖然說畜生也吃糠,但是這麼對待一名魔法師未免有些太苛刻了。

當然,反省什麼的是絕對不可能,道歉更提都別提。主人虐待奴才是天經地義的,我因此、所以、一定沒有任何罪惡感。

可是不可否認的,在這個時候我見到他其實還是很高興的。

魔法師+騎士……這下大概能對付一百個人了吧。魔法師的力量是非常強大的,記得以前在幻想故事中看過一個魔法師曾如此說過:「每撐十分鐘,我能多拉一百個人下地獄。」雖然不指望他能拉多少人一起死,但是舉手之間消滅我身邊的這六個衛兵應該輕而易舉吧。

那麼就沒必要在玩什麼手段了,強攻就是了!

我這麼認為,在眾人呆傻的目光中隨便抽出一把劍直砍向那個紅羽毛的衛隊長時也這麼認為。

但是結果只聽「鏘啷啷!」一聲金鐵相交的爆響。我鮮紅的瞳孔猛然收縮成針狀,對於自己的劍斬被對方擋住大吃一驚。

「大膽!!」

對方一聲暴喝,手中的長劍突然之間光芒大閃!

「嗚呃!!」

我悶哼一聲,只覺一陣強烈的風壓從對方劍上發出,螺旋狀的氣流變成狂暴的旋風,竟然眨眼間就將我彈飛出去!

落地之後,我驚駭的看着手中的寶劍――精鐵打造的劍身竟然段段碎裂,變成了一塊兒廢鐵。

衛隊長大步走了過來,雙眼殺氣畢露的盯着我,雄壯的身體如同狩獵的猛獸一樣兇猛而危險。

「哼!連鬥氣都沒有的小丫頭居然敢向偉大的帝國騎士挑戰,我就讓?變成劍上的血銹來償還這侮辱吧!」

我頓時怒不可歇:雜種!居然敢對本公主無禮,看看我怎麼將你撕成兩半!

什麼鬥氣,屁!不過是武器好一點罷了,有本事就對陣我的聖劍艾克斯卡力巴吧!看在你將我擊退一次的份上,我將賜予你最痛苦的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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