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九章 過年了

湛藍是在四人吃飯的時候趕來的，王冕就在他後面。

「哥，嫂子！我來啦~」

門口，湛藍歡快的聲音傳來，韓墨軒穿着居家服，手裏拿着鏟子，疑惑地問：「你怎麼來這裏了，不怕爸生氣？」

湛藍撇撇嘴，順便幫王冕把行李箱提進來，「反正過年就沒見爸開心過，我媽今年回娘家過年，我才不要跟他大眼對小眼，阿姨，你不會趕我走吧？」

湛藍跑到韓錦霜跟前，撒嬌地眨眨眼。

「阿姨怎麼會趕我的小寶貝，來，讓阿姨親一口。」

韓墨軒看着兩人的互動，笑了笑。

這邊一大一小玩得不亦樂乎，穆若曦走到王冕跟前，「你怎麼跟湛藍一起來的？」

「我在機場碰到這位小祖宗，一聽說我要來，非要跟我一路。」

王冕是在孤兒院長大的，每到過年就是抱着電腦玩遊戲，但是今年穆若曦非要拉她一起過，嘴上說着不情願，還是提前定了機票從帝都趕回來了了。

「嫂子，好~」

穆若曦朝湛藍笑笑，「好，吃了嗎？」

讓管家加了兩副碗筷，午餐正式開始。

聽到這一桌子菜都是韓墨軒做的，王冕瞪大了雙眼，「韓總真是……全能啊。」

「我哥當然全能了！」湛藍一邊大口朵頤，一邊驕傲地豎起大拇指。

「吃慢點。」韓錦霜給他加菜，寵溺地叮囑。

這樣溫馨的場面，是穆若曦想都不敢想的畫面。

有親近的長輩，有愛戀的丈夫，有友好的朋友，這一年，她一定會刻在心裏。

吃完飯，南宮冥在三樓休息，韓墨軒處理幾個加急文件，穆若曦就靠坐在他身邊，看着他工作。

王冕跟湛藍正研究貼對聯和福字，婆婆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孩子王，現在正給兩人提建議。

「過年，當然要貼對聯了！」

一看到對聯，湛藍眼睛都亮了，「我來貼，我來貼，這個我拿手。」

「你慢點，別摔了。」韓錦霜在一旁提醒。

聽到對聯，韓墨軒抬頭提醒了一句，「王冕，他不懂上下聯。」

「哥，你怎麼能揭我的短！」

王冕詭笑一聲，伸手按在湛藍肩上，「小朋友，叫聲大姐，姐教你！」

「不，我才不是小朋友。」

兩人打鬧起來，穆若曦笑了笑，靠在墨軒肩上，「媽對湛藍真好，你不吃醋？」

還是第一次見到這樣的家庭，兩任妻子還有孩子關係都很好，反而跟丈夫不太好。

「我媽把湛藍當親生兒子看待。」

她詫異地看向不遠處，果然婆婆時不時就給湛藍整理一下衣服，完全把湛藍當小孩子看，不過湛藍已經二十了，這樣倒是有點詭異。

「我爸媽離婚是因為我媽流產了，流掉的那個孩子是個男孩。之後阿姨跟我爸結婚，懷湛藍的時候也差點流產，還是我媽讓南宮叔叔幫忙保住了這個孩子，我媽有點移情作用。」

穆若曦愣住了，她完全不知道還有這層關係。

韓墨軒笑了笑，低頭在她嘴角親了一口，「都過去了。我不會讓你有流產的危險。」

「好……」這個字，她說得無比苦澀，前世她真的流過一個孩子。

現在想想，那時候剛知道自己懷孕，她沒有一個朋友可以商量，每天不是面對墨軒的重壓，就是韓雲天和穆芷的洗腦。

最後鬼使神差地就聽了沈瑜的建議，把孩子做掉了。

那是墨軒對她發的最大一次脾氣，她都感覺到了他的殺意。

閉上眼睛休息，靠在他腿上，她努力把那些不好的記憶壓下去。

「累了嗎？」

韓墨軒停下手裏的工作，低頭握住她的手。

穆若曦搖搖頭，「我覺得這樣的生活好像做夢一樣。」

美好的不真實，好像稍微一戳，就會破了。

「你要是喜歡，我們會一直這樣。」

「嗯，喜歡。」

夜裏，外面煙花炮竹几乎覆蓋了整個A市，大家說話要靠吼，天空被煙花照亮。

韓墨軒摟着穆若曦站在門口，看着王冕和湛藍煙花。

兩人不知道怎麼就混成了好哥倆。

「狼哥，下次你也帶我玩遊戲！」

「行，狼哥帶你奪城殺敵！」

穆若曦，「……」

放完煙花，收到新年鐘聲響起的那一刻。

「若曦？」

「嗯？」她扭頭看向他，卻被結結實實吻住。

新年快樂！

大年初一，韓錦霜帶着兩人去墓地祭拜韓錦霜的父母。

韓錦霜從小就住在A市，她跟着外公外婆住，南宮冥是她鄰居，兩人從幼稚園就形影不離，韓錦霜是孩子王，南宮冥就是她的小跟幫。直到她18歲，父母才把她接到帝都，跟當時遠親的遠親的遠親韓嘯天聯姻結婚。

從那以後，她就沒再回過A市。

南宮冥開着車，「這附近變得都不認識了。」

「是啊，都三十年了，A市發展這麼好，不變才怪，不止地方變了，人也變了……」

穆若曦坐在後座，靠在墨軒懷裏，她看着兩位長輩的背影，昨夜婆婆看着電視突然嘆了口氣，叔叔就說，想去看外公外婆了？

兩人不是夫妻，卻能心意相通，她跟墨軒雖然結婚了，卻隔得很遠……

「怎麼，累了？」

「嗯，有點。」

她閉上眼睛，把心頭的煩亂的思緒壓到心底深處。

祭拜完長輩，南宮冥看着兩人，「你們去吧，年輕人跟着我們沒什麼意思。」

南宮叔叔就待着婆婆走了，他們還有自己想回憶的過往。

穆若曦的手機又響了，她看了一眼就直接掛掉了。

上了車，韓墨軒問道：「誰的電話？」

「我爸的，這兩天天天打電話讓我們回去。」

「那就回去一趟吧，我陪你。」

「我不想回去，過年，我不想不開心，我們回家吧。」

韓墨軒握住她的手，放到嘴邊親了一口，「沒事，我保證你爸和繼母會對你態度很好。」

她詫異地看向他，「你做了什麼？」

「你還記得我最後一次見他們，說了什麼嗎？」

穆若曦開始回憶，那是在島上爸爸打了她一巴掌，墨軒很生氣，說了……

她瞪大眼睛，「你做了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