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一十五章 失去的記憶
周霖是橫穿了大半個A市趕過來的，他提着箱子進來，呼吸還有些急促，「人呢？我一路闖紅燈開過來的。」
韓墨軒看着他，「在房間里。」
周霖無奈地放下箱子，從裏面拿出針，「不是一直都很小心嗎？怎麼會突然間被發現了？走吧，我先見見她。」
韓墨軒沒說話，帶着周霖進房。
房間里，穆若曦正在看相冊，看到他，愣了一下，「周霖？」
「若曦，你現在不適合看這些會激發你記憶的東西。」
他拿出針，走過來。
「你要給我打什麼針？」穆若曦警惕地看着他。
「若曦，沒事兒的。」韓墨軒過來安撫她。
穆若曦一臉不解地看着兩人，「我又沒什麼病，為什麼要給我打針？」
「你也知道你的記憶被人……改了嗎？」周霖嚴肅地看着她。
她點點頭，不敢去看墨軒的眼睛。
這件事她一直以為是自己的秘密，結果墨軒早就知道了，還一直瞞着她。
「人的大腦是很難控制的，易變性太高，所以很少會有心理醫生去修改一個人的記憶。因為誰也不知道記憶紊亂會導致什麼後果。你的記憶應該是被催眠篡改了一些內容，因為不知道對方設置的記憶觸發點在哪裏，刻意去刺激它會對你的大腦產生很大的損傷。大腦嚴重損傷會導致的後果不用我給你介紹吧。」
韓墨軒走過來握住她的手，「別害怕，你相信我不會傷害你的。」
「你是害怕刺激我的回憶，才不告訴我的嗎？」
韓墨軒看着她，無言地點了點頭。
「那就打吧。」她伸出胳膊，閉上眼睛。
周霖打完針，穆若曦沒過一會兒就開始睏倦，韓墨軒及時抱住癱倒的她，抬頭疑惑地看向周霖，「怎麼回事兒？」
「她大腦受到刺激了，現在最好讓她睡一覺。」
韓墨軒像對待珍寶似的拉開薄被，把人安置好，蓋上被子。
看着她泛白的嘴唇，他握着她的手親了一下，才放進被子裏，「好好睡一覺。」
一直站在門口的外公外婆看着這一切，驚得說不出話來。
最後還是外公先開口了，炯炯有神的目光盯着墨軒，語氣帶着憤怒，「這種事情，我是不是該要一個說法？我們的外孫女，被人改了記憶？這太匪夷所思了。誰做的？」
「外公外婆，我們出去，我把這件事告訴你們。」
穆若曦睡著了，她感覺自己好像在空中飄，不管她怎麼努力都碰不到地面，四周是看不到邊際的迷霧。
墨軒，你在哪裏？
你不是說你不會離開我嗎？
她恐懼地抱住自己，任由不受控制的身體朝着未知的方向飄着。
逐漸迷霧散去，她聽到了很多人歡快的聲音，還有生日祝福歌。
她看到了十歲的自己頭上戴着花環，背後帶着翅膀，周圍有很多人圍着一塊大蛋糕。
這是誰的生日？
遠處一抹身影走過來，是墨軒！
她大聲叫他，可是好像沒有任何人能聽到她的聲音。
他看到墨軒走到蛋糕前，看到十歲的自己把刀遞給他，他們不知道說了什麼，十歲的自己還踮起腳尖在墨軒臉頰親了一下。
兩人笑着說了幾句話，他們說了什麼？她一個字都聽不見。
然後他們切了蛋糕。
畫面轉移，還是小時候的她。可是身上再也沒有那些漂亮的衣服，她站在生日聚會的角落。一個小女孩兒拿着一塊兒蛋糕，直接砸到了她身上。
她們爭吵、扭打，然後有一個大男孩走過來，直接把她提起來，丟進了泳池裏。
她想呼叫人去救小時候的自己，可是她怎麼喊都沒人理，眼看「自己」就要被淹死了……
「若曦！你醒醒！若曦？」
一股聲音把她叫了回來，她睜開眼睛，看到墨軒擔心的目光。
「墨軒？」
她奇怪地看着墨軒，他怎麼有胡茬了？
他們今天上午出門的時候，明明刮過鬍子了。
伸手想要摸他，下一秒就被他緊緊抱住了，他的身體在顫抖。
「你終於醒了，你嚇死我了。」
「墨軒，我想起來你過生日的時候，我好像也在。」
穆若曦從沒見過這樣的墨軒，他在害怕，她急忙摟緊他，「老公，我沒事，我真的沒事。我不怪你，晚上是我一下子接受不了，我現在都想通了。」
她說着聲音也帶着哭腔。
韓墨軒放開她，和她額頭相抵，一句話都沒說，可是他的身體在顫抖，他雙眼泛紅了，從沒見過他這樣子。
她擔心地捧着他的臉，聲音顫抖地問道：「老公，你怎麼了嘛？你別嚇我啊，我這不是好好的嗎？」
「不要想過去的事了，好嗎？」韓墨軒深呼吸一口，「我不知道我還能看着你被搶救幾次。」
「你在說什麼？」
穆若曦這才發現這不是家裏，這是醫院的病房。
「我怎麼會在這裏？」
她明明只是睡著了呀，不可能被人帶到了醫院都沒有感覺了。
「你已經睡了五天了，你差點腦死亡，你知道嗎?」
解釋若曦記憶缺失的事後，他就回房了。
一推門，就看到若曦七竅流血，當時他的心都快跟着停了。
搶救了一天一夜，才脫離了危險期。
「五天？搶救？我，我記得周霖給我打了針，然後我就睡著了。我在夢裏好像想起來一些事兒，現在又好像想不大起來。」她揉揉眉心。
韓墨軒伸出食指擋住她的唇，「不要想了，就算你不記得以前的事兒，我們不是照樣好好的嗎？」
「不，不一樣，墨軒，我也想知道我以前的事！」
「我只要你健康快樂！你答應過我，你會一直在我身邊的，不可以食言。不然我會……恨你一輩子！」
這已經是他第二次感受她在死亡邊緣了，他是死過一次人了，他不知道他還能抗幾次不發瘋！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我只是很想知道我們之間的事兒。」
韓墨軒周身氣場冷下來，他放開她，站起來，一字一句決絕地說道：「如果要冒着失去你的風險，我寧願你一輩子不記得！如果你還要強行找，那我就毀掉相關的所有東西。」
穆若曦一下子慌了，她抓住他的手，拚命搖頭，「不要！墨軒，你不知道我多盼望我們能更早一步認識。我做夢都想早點認識你，這樣我們就能更早地認定對方。你怎麼能毀掉那些見證了我們相識的東西？」
「那你能保證不會讓我有失去你的風險嗎？」
她用力點頭，湊上去吻住他唇角，「穆若曦今生今世，只屬於韓墨軒一人，任何人人和事都無法分開我們。我保證，我保證！」
他回吻她，把她的身體壓進懷裏，「記住你的承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