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夜中殺手
柳青正要睡時,易志澤敲門走了進來,自然是為易志振求情的。
自己岳父的面子不能不給,他開口說道:「爸,你去讓他起來吧,如果老太太問起來,就說我同意了。」
其實他也搞不懂易家老太究竟是什麼用意,自己的兒子自己不管,問他這個「外人」幹什麼。
要說老太太怕了自己,柳青還真不信,因為她根本就不是會怕的那種人!
「老太太啊老太太,你到底在憋什麼壞呢?」
柳青有種感覺,從自己打算來東穗市的那一刻起,一個精細的局就已經佈置好了。
但他仍舊沒有任何畏懼。
經驗告訴他一個道理,在絕對的力量面前,任何謀略都只是過家家。
而他就有自信粉碎一切陰謀詭計!
夜深了。
東穗市邊緣某個即將拆遷的村莊,一個女人正挑着紅燈籠走在沒有路燈的小路上。
燈籠是紅的,上面有一個「福」字。
夜裏行走,紅色總能給人安全感,讓百鬼迴避。
但這樣的燈籠現今卻並不多見,人們更習慣於沒有溫度的光。
她來到一個破敗的房屋前,然後叩響了門。
周圍很靜。
院子裏更靜。
有一種裏面就算有回應也不會是人,而是鬼!
不然人怎麼可能住在這樣一個潮濕晦暗的地方。
東穗市四季如春,但到了晚上仍有一絲涼意,女人不急不躁地等了三分鐘左右,裏面才悠悠傳來一個聲音。
「進來吧。」
院子裏雜草叢生,有半人高,其中還夾雜着碎瓦、垃圾,真不像是一個能夠住人的地方。
女人的衣着樸素中又帶着華貴,平時顯然是一個愛乾淨的人,眼前的環境讓她有些不適。
屋子裏更為破舊,看起來少說也有五年沒有住人了,到底都是灰塵與蜘蛛網,真是應了「都沒有地方落腳」這句話。
好在對方也沒邀請她坐,否則還真不知道怎麼拒絕。
「今天易家年會所發生的事情,你都聽說了吧?」女人說道。
「嗯……」一個沉悶的聲音在黑暗中響起。
「那小子果然不簡單,能量很大,真看不出是一個小大夫能有的。」女人又道。
「嗯……」那個沉悶的聲音又在一個簡短的回應。
「你就不驚訝?」女人奇怪地問。
「預期之外,意料之中。」沉悶的聲音開口說道:「江湖之中有醫道與武道之分,一名醫師,尤其是青囊醫師的能量,遠遠超出你的想像。」
「你說他是青囊醫師?」女人有些驚訝。
「不確定,但他竟然能勝過七葉一枝花,顯然不會太差。」沉悶的聲音說道。
「那也有可能是七葉一枝花太差了。」女人顯然對其有着不滿之意。
「也不是沒有可能。」沉悶的聲音說道:「但不管怎麼樣,他都影響不到咱們的計劃。」
「我聽說他明天或者後天就會離開東穗市,至今還沒有傳出老太太要讓大兒子重歸易家,並接管家業的消息。」女人沉吟道:「老太太到底是什麼用意?我越來越看不懂了。」
「她本來就是一個讓人難以琢磨的人,否則又怎能讓易家成為東穗第一世家。」沉悶的聲音不僅沒有詫然,反而還對其非常欽佩,但隨後聲音一冷,說道:「只可惜,她活不長了。」
女人忽然想起一事,語氣中帶有一分薄怒,質問道:「對了,你知道最後周北風也來了嗎?他跟易家老太什麼關係?你為什麼沒有告訴我!」
沉悶的聲音道:「一些陳芝麻爛穀子的事情,沒有說的必要。」
女人微皺眉頭,道:「周北風離開易家后,去見了我父親,只說了一句話。」
沉悶的聲音第一次露出詫異,問道:「什麼話?」
女人沉聲道:「他說,我還在位時,不希望老姐姐出現什麼意外,否則將誓死對一切有關係之人進行報復。聽出來了嗎,他已經猜到了什麼,並且在警告我父親!我答應幫你,但沒說要賭上一切,更不會賭上自己的家人!」
沉悶的聲音笑了笑,問道:「你父親讓你帶來了什麼話?」
女人搖頭道:「沒有。」
沉悶的聲音說道:「你還是比不上.你的父親,不要說周北風即使只是聽聞一點風吹草動,即使有些察覺也沒關係。」
女人問道:「為什麼?他可是玄武特衛會的會長,手握重兵,權勢滔天,任何人跟他對抗都是雞蛋碰石頭!」
沉悶的聲音道:「但你忘了一件事,他還是玄武特衛會的會長,身負國家安定之重任。黃天宗師盟也不會同意他那麼做,他自己的內心同樣也不會同意!我們要擔心的人既不是那個年輕人,也不是周北風,而是易家老爺。」
女人詫異道:「那個廢物?他有什麼可擔心的。」
她頓時嗤之以鼻,對於易家老爺顯然沒有任何擔心。
一個被女人壓了一輩子的男人,能有什麼力量?能有什麼骨氣?
可以說易家老爺是整個東穗市的笑柄。
易家雖姓易,但跟曹家沒什麼兩樣,不過就是換了一個門匾。
不僅是她不擔心,恐怕整個東穗市都沒有多少會怕一個腰都被壓彎的老頭子。
沉悶的聲音搖頭道:「這就是你的致命的弱點,看人永遠都只看表面,卻不知道真正可怕的人,正是那些看起來普普通通,甚至毫不起眼的人。你當真以為,庇護易家的人是易家老太?」
女人反問道:「難道不是嗎?她的能量可不小,即使那位也要給幾分面子。」
沉悶的聲音笑道:「當然不是,真正庇護易家,庇護老太太的人乃是那個你口中的廢物。有他在,一般來說沒人能動得了老太太。」
女人還是不解,要知道她關注易家已有十多年,從沒覺得易家老爺是什麼「卧虎藏龍」般的大人物。
一個人隱藏的再好,也不能日復一日,年復一年地窩窩囊囊一輩子吧?
她問道:「那咱們呢?」
沉悶的聲音笑道:「咱們自然不會是一般人,計劃照舊。四十又四年,長痛復短痛,正月元宵節,易家變曹家。到那天,東穗第一世家將不復存在!」
黎明漸近。
此時的人們都已進入熟睡狀態,是最不容易被驚醒的時候。
幾個人踩着夜色,悄悄潛入了易家。
他們的腳步很輕,仿若羽毛一般,恐怕即使不死深夜也不容易發現。
但是,一雙眼睛卻在黑暗中緩緩睜開了。
柳青的耳朵動了動,他在辨別對方的人數,以及意圖。
從腳步聲來判斷共有三人,一人在屋頂,一人在走廊,還有一人則準備伺機而動。
目標竟然是易志澤夫婦!
這讓柳青心中殺氣漸重,對什麼人動手不好,偏偏要對他的家人下手!
難道不知道龍有逆鱗,觸之必死?
從殺手的站位以及行動來看,他們分工明確,並且對易家非常熟悉。
究竟是誰派來的殺手?
為何要對易志澤夫婦不利。
或許說是易家自己人,還是外面的人?
柳青輕輕笑了笑,這個易家真是比他想像中的還要複雜,還要暗流洶湧!
他悄悄起身,來到外面。
三個殺手服裝各異,屋頂的殺手戴着一頂棒球帽,走廊的殺手穿着一雙耐克鞋,正在撬鎖的殺手穿着一個棕褐色的皮夾克,他們有一個共同點,那就是帶着一個黑色口罩。
隨着「咔」的一聲,易志澤與李蘭英所在房間的防盜門被打開。
皮夾克對着走廊的耐克鞋作了一個「OK」的手勢,示意自己準備進去,讓他準備應對意外情況的準備。
就在他打算推門而入時,一道勁氣忽地一閃而過,直接洞穿了他的手掌。
皮夾克悶哼一聲,趕緊把手藏在衣服里,不讓血液滴在地上。
他行事慌而不亂,顯然是一個老手。
然而走廊的耐克鞋與屋頂的棒球帽並沒有發現任何異樣,見到皮夾克返回,耐克鞋露出一個疑惑的表情,顯然在詢問他為何不進去。
皮夾克把洞穿手掌拿出來,耐克鞋瞬間臉色大變。
他一直注意著四周,根本沒有任何動靜,然而對方卻神不知鬼不覺洞穿了皮夾克的手掌,由此可見對方功夫之厲害!
耐克鞋當即指了指易志澤夫婦所在的房間,然後搖了搖頭,示意今晚的計劃取消。
而後又對着屋頂的棒球帽打了個手勢,三個人轉身悄悄離開。
黑暗中一個人正注視着這一切,並不動聲色地尾隨了上去。
他就是柳青!
想來就來,想走就走,不經過他的同意,這可能嗎?
離開易家后,棒球帽皺着眉頭,疑惑地問道:「怎麼回事?門不是已經打開了嗎?」
「有人發現了我們。」皮夾克長長地倒吸了一口涼氣,因為一直用衣服捂着手掌,以至於整個胸前全都是鮮血。手掌被洞穿,若非心智堅定者,恐怕當場就叫了出來。
「你的手怎麼回事,什麼時候傷到的?」棒球帽滿是駭然,他也同樣沒有發現任何風吹草動。
皮夾克低聲說道:「就在我準備進去時。」
耐克鞋開口問道:「看清是什麼東西把你的手洞穿的嗎?」
皮夾克搖頭道:「沒有,也或許根本就沒有東西。」
「沒有東西?」棒球帽更加疑惑。
「可能是氣!」皮夾克說道:「當時我看了周圍,既然沒有石子,也沒有任何硬物,唯一的解釋就是對方以氣擊傷了我!」
這句話讓另外兩個人再次一驚。
他們可以肯定一百米,甚至更多的地方都沒有人,對方要是能從那麼遠的地方以氣殺人,只能說明一件事情。
對方是文氣武者,或者更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