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新生的曙光
將要入冬時,整個中原罕見地下了一場暴雨。
中州雖貴為省會,但排水系統卻讓人實在不敢恭維,不少車輛都被浸泡,路上更是走起來都困難。
好在並沒有下太久,第二天雨水退去,又是一個晴朗的天。
而在這場雨之後,似乎預示著寒冷的冬季也快到了。
這一轉眼,他竟然都已經回來半年了。
這半年算起來就好像只過了一天。
因為每一天都是這樣的幸福。
但是又好像過了幾十年。
因為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前世他在仙域沒有體會過的。
一場大雨,也讓中州的空氣也新鮮了不少。
易白秋依舊每天按時去上班,柳青就在診所看病,倒也沒有什麼值得絮叨的事情發生。
這天,柳青正在坐診,忽然聽人說外人有人找他。
柳青出門一看,只見一個衣着邋遢的「小乞丐」正畏畏縮縮地站在行道樹後面,像是擔驚受怕的小貓。
「小媧?」走近了,柳青認出了女孩,幾個月前他曾受王亞華的邀請去參加中原武道大會,在小媧村見到了這個名叫「小媧」的女孩。
「大哥哥,真的是你哎。」小媧明亮的眼睛一下綻放出了光芒,不過她還是躲在大樹後面不敢出來。
柳青笑道:「不要怕,先跟我進去。」
他牽起小媧的手來到診所。
見到已沒什麼病人,小丫頭又膽小的厲害,他於是乾脆關了門。
「小媧,你怎麼來了?是奶奶又生病了嗎?」柳青讓她坐下,笑着問道。
小媧的奶奶患有哮喘,因為年齡太大,所以儘管已被柳青所醫治,但還是隨時都有複發的可能。而且當時他還說過,老人的病就算不複發最多也只能堅持幾年。
壽命將近,器官衰竭,這是人為不能改變的。
哪怕是他也不行。
「奶奶死了。」小媧低聲道。
「嗯?」柳青眉頭一皺,問道:「發生什麼事情了?」
若是按照他開的藥方服用,再堅持一兩年應該沒有任何問題。
「那兩天下雨,半夜的時候奶奶胡說做了一個夢,說是大水會淹了莊稼,非要出門看看,第二天就大病不起了。」小媧輕聲道:「我知道哥哥一直記着奶奶的病,所以來給你說一聲。」
柳青愣了愣,問道:「你怎麼來的?」
小媧低着頭沒有回答。
柳青當即拿起她的腳,脫掉鞋子一看,腳底板已是血肉模糊。
「你……你走來的?」
小媧村距離中州將近兩百多公里,這恐怕得走上幾天才行,若是沒有超乎常人的毅力與執著,這根本就是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哪怕是柳青不禁熱淚盈眶,她是真的被這個小女孩感動到了。
「我體力好,走習慣了。」小媧展顏笑道。
「哥哥,我就是來跟你一聲,也沒其他事。」說完,她起身準備離開。
柳青按住她,問道:「你去哪?」
小媧道:「回去啊。」
柳青道:「奶奶都不在了。」
小媧道:「家還在。」
這一句話,徹底戳到柳青的淚點,他哽咽道:「別走了,留在這裏。」
小媧當即搖頭道:「不行,奶奶說不能給別人添麻煩。哥哥不用擔心我,村裏的人都很好,而且村長對我一向照顧,不會有事的。」
柳青卻道:「小媧,你相信哥哥嗎?」
小媧笑道:「相信,哥哥最好了。」
柳青堅定道:「那就留下來,我會再給你一個家!」
上一次見面,他就被小媧的天真無邪感動到了,那時知道她是孤兒后,就有這種想法。如今再見,讓他更加堅定了這個想法。
小媧看着柳青堅毅的面龐,眼淚忽然簌簌而下。
「哥哥,我有很多壞毛病的,你一定不會喜歡小媧的。」
「每個人都要不好之處,當我們成為一家人,就應該學會包容對方。」窮人的孩子早當家,小媧今年最多不過十歲,卻能有如此堅毅的毅力,實在讓人佩服。
柳青肯定不會再讓小媧回去。
她還小,一旦回去了,那就是孤獨一生。
他知道孤獨的苦,所以才更不想讓這個天真無邪的女孩去品嘗那種無助的日子。
柳青先為小媧處理了傷口,而後又親自下廚,給她做了一點吃的。
雖然已下定決心,但畢竟這麼大的事情,他還是給易白秋打了個電話,提前說了一聲。
為了避免小媧偷偷離開,柳青並沒有去接易白秋下班。
回到家,易白秋見到髒兮兮的女孩,再想到柳青所說的那些事情,她當場就哭了出來。
憑藉一個信念,為了一個承諾牌,她就可以徒步走兩百公里。
這足以讓任何一個人為之熱淚盈眶。
「老婆,對不起,沒有事先跟你商量。我想讓小媧留下來,你覺得呢?」柳青拿不準易白秋的心思,所以有些底氣不足。若是後者不同意,那他可不知道該怎麼辦。
易白秋道:「我喜歡她。」
柳青有些懵,這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易白秋氣道:「還用說,這麼聽話的孩子,我當然同意啊。」
柳青當即開心地在她臉上親了一下,說道:「還是老婆大人覺悟高。」
易白秋嘟起嘴,嗔道:「哼,你是不是認為我特別心狠,不會同意?原來我在你心裏是這樣的。」
柳青趕緊道:「冤枉啊,我就知道你會同意,所以才把小媧留了下來。老婆,我可以跟你保證,小媧這孩子絕對不會讓你失望。」
他見過了太多形形色色的人,哪怕是林姑娘那種天才,在他眼中也只是稀疏平常。而小媧,卻是真的讓他刮目相看,並且後者的天真無邪,日後絕對不會帶來麻煩。
這一點,他完全可以保證。
除此之外小媧身上還有一個秘密,但這一點他沒有打算現在跟易白秋說明。
「小媧,你好。」易白秋含着眼淚,笑着上前打招呼。
「您好!」小媧急忙鞠躬,說道:「您不要怪哥哥,我不會待太久的。」
「小媧,你如果不嫌棄我們的話,以後……就把這當成家。」易白秋輕輕摟着小女孩,呢喃道:「有我們夫妻在,絕對不會再讓你吃苦了。」
小媧抬頭看向柳青。
柳青笑道:「留下吧,以後我們就是你的家人。」
這一刻,一向堅強的小女孩忽然放聲大哭,彷彿天踏以後,又迎來了新生的曙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