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5章 軌跡

「我的意思是任醫生要是一會沒什麼事，不如留下來吃個飯吧。」

現在正值飯點，周芷晴說的理所當然，沒有毛病。就看對方願不願意給她這個面子。

陳然俯身給任清明添茶，沒有言語，他猜任清明不會留下來吃飯。沒有什麼根據，直覺而已。

「不麻煩了，一會還有點事。」任清明接過陳然為他添的茶，抿了口，甘苦的茶香在口中肆意，「茶不錯。」

任清明不輕易夸人與事，簡單的幾個字，說明他是覺得茶真不錯。周芷晴剛想接着這話往下說，被陳然打斷，「任醫生要是有事的話，就先走吧。」

「嗯？」任清明挑眉，這是在趕人？

「小然，不要沒有禮貌，任醫生才坐了多久？」周芷晴怪陳然不懂事，哪有這麼對自己的「救命恩人」。「任醫生你再坐一會，我給你去準備點小點心。」

「陳夫人不用麻煩了，我現在確實要離開了。」說着，任清明起身作勢要走，他推了推眼鏡，看了眼茶几上豐富的水果，雖然都不能吃，但還是感受到了熱情。他對周芷晴說，「謝謝陳夫人的款待。」

「下次有空一定要來這裏吃飯，我手藝還可以的。」周芷晴將任清明送到門口，對任清明的離開表示很遺憾。

「我送你出去。」陳然跟着任清明出了門，到院子裏，走到前面給任清明打開了車門。

任清明上車，陳然還站在原地，沒有要讓的意思，「剛才不是還在趕我走？」

「我沒有趕你。」陳然是怕任清明不擅於處理這種熱情的人際關係，待在那樣的氛圍里尷尬。

知道陳然的想法，任清明輕笑，「那我還得謝謝你了。」

陳然替他關好車門，透過窗戶問他，「李公爵那邊不要緊嗎？他會查你嗎？」

「查我？」任清明系好安全帶笑道，「你知道房間里那些人是怎麼沒的嗎？」

「不是他們內部出了問題？」陳然話剛說完，答案就冒進了腦子裏，「是我們……」他沒有說完，這個答案太過意外。

「以後你跟了蘇凡，成為獵殺者，記得少言少語。」任清明發動車子，「走了。」

陳然默默退到一邊，目視車子開出院子，消失在視線里。

過了好一會，陳慕見陳然還沒有進來，擔心他杵成冰棍子，走到門口，「在想什麼？」

「我在想這一整串的事情，作為其中一顆棋子的我，就算用盡全部力氣，是不是什麼也改變不了？」陳然收回視線，轉頭看向陳慕，走到他邊上，說，「我現在開始懷疑跟着蘇凡這個決定是不是對的。」

「哦？」陳慕雙手交叉抱胸，光看着動作，不知道的人還以為他是哥哥，陳然是弟弟呢。「這可不像是我哥會說出來的話？」

「什麼？」

「我心中的陳然，不會因為眼前的迷霧而懷疑自己的決定。你一向只相信自己。」陳慕並肩走在陳然邊上，說，「這不是自負，你有這樣的能力。」

「聽你這句話，好像你比我還要了解我自己。」

「誒，也不是，因為平時你就是這麼表現得。」

「是我太自戀。」

「不要緊，都是自家人，我們也不介意。」

華燈初上，夜晚將寒冷襯得更加分明。任清明將車子開出小區后，沒有回自己的住處，而是回到剛才的酒店。酒店已經被警方控制，任清明將車子停在不遠處，剛走到酒店邊，就被警戒線邊上警察攔住。

「同志，這邊不能進。」

任清明還沒開口，就見一個高大的男人從酒店裏出來。他背着光，看不清模樣，只感覺周邊散發着低沉的氣壓。沒有人敢跟他走在一塊。等近了，才看到來人卻是江寒。他戴着一雙皮手套，身穿黑色大衣。乾淨狹長的眉眼間神色凜冽，他走過來對警察說：「這位自己人。」說着拉起警戒線，讓任清明進來。

任清明不知道從哪裏掏出來一雙醫用手套，一邊戴一邊聽江寒的陳述。

「你猜的沒錯，裏面有入侵者。屍體還在房間里，沒讓運走。」江寒語氣嚴肅，「李公爵還沒有離開申城，去了紫郡別墅區。」

「紫郡？」

任清明摁了電梯，這個名字有點耳熟。

「言瀟住在那裏。」

「哦，到底還是跟她有點關係。」

「是不是有關係不清楚，紙終究包不住火，言瀟演的什麼戲，看看就知道了。」江寒冷冷道。

他從一開始就覺得言瀟的投誠不可靠，想不通蘇凡那麼一個講究的人怎麼會跟她合作。

江寒的心思任清明怎麼可能不知道，他淡淡地說，「這話你留着跟蘇凡說。」

叮的一聲，電梯停在了13層，任清明先一步邁出電梯，江寒隨後。他在思考任清明的話。

關於言瀟的事，江寒跟蘇凡說過不止一次。但是蘇凡聽嗎？他不聽。

「任醫生，東西在裏面，沒有人動過，還未開始消融。」在門口迎接任清明的是一個短頭髮的女生，這個女生正是那天跟陳慕打過一次照面的林語。

「嗯。」任清明點了頭，從對方手裏接過一個箱子。在進那個房間之前，任清明回頭跟江寒說，「老規矩，給我三十分鐘。」

「行。」見任清明進了裏面的房間后，江寒轉過臉對林語說，「你……」

「是！」

江寒還未說什麼，林語便豎起耳朵站的筆直，靜等江寒的吩咐。就像軍訓時被教官訓話一般，江寒沒有注意到對方的大動作，能引起江寒注意的事情只有兩件，一件是跟蘇凡有關，另一件是跟入侵者有關。

江寒說，「你跟那些警察比較熟，一會交涉的事情交給你比較合適。」

「好的。」林語收了任務準備撤，腳挪到門口又硬生生的撤了回去，「江老大你今天住哪有安排嗎？」

「嗯？已經安排好了。」江寒正仔細的觀察周圍，還不忘直男一句，「這件事不用你負責。」

「哦。」林語頓了頓，又問，「午飯吃了嗎，需要我準備點吃的嗎？」

林語的話讓江寒有些不耐煩，他回頭皺眉看了他一眼，一言不發。光看到這幅表情，林語就慌了，沒等江寒說話，腳底抹油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