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幹了件缺德事

第一章 幹了件缺德事

偏遠的大山深處,貧瘠而荒涼。

蜿蜒曲折的小路盡頭,排列著幾座低矮的土坯房。

這是個極小的無名村落。

正對着村口的位置,聳立着一塊兩米多高的石頭。

據說在很久以前,這裏住着一家三口。有天夜裏,女主人突然失蹤了,到處找也不見蹤跡。於是,兒子整日站在村口的土坡上,盼著母親回來。

若干年後,孩子變成了石頭。

這個傳說是真是假無從考證,反正村裏好幾個老人都這麼說。

一天,村長覺得出來進去不方便,石頭裏也沒有蹦出孩子或石猴的跡象,就叫上四個年輕人,把這塊礙事的東西搬到了附近的草叢裏。

結果,原本萬里無雲的晴空裏,忽然電閃雷鳴。一連下了三天暴雨,不少莊稼都被洪水淹沒了。

村裏有個算命先生,大夥兒叫他小神仙。他跟村長建議說,最好把村口的石頭移回原處。村長考慮了一會兒,決定試一試。

說來也怪,剛搬回去的當天下午,雨就停了。半空中,還掛着一道美麗的彩虹。

打那以後,再也沒人敢動那塊石頭了。

這件怪事傳揚出去以後,附近村子的人都覺得很神奇。因此,這兒得了個名字——「石頭村」。

從石頭村東頭算起,正數第三戶的門上,掛着「許氏診所」的招牌。診所的主人是個寡婦,名叫許珍珠。

丈夫病逝之後,扔下她和一雙年幼的兒女,日子過得很拮据。許珍珠怕孩子們受委屈,便打定了主意不再嫁人。

原本,家裏有兩塊薄田。

她畢竟是個女人,春種秋收的農活兒太過繁重,整天田間地頭來回跑,着實吃不消,便把地租給了別人。打算等將來倆娃長大了,再收回來自己種點兒啥。

單靠租金,難以維持生計。為了養活一家三口,許珍珠決定做點兒小生意。

她父親在世的時候,當過老中醫。許珍珠經常跟在旁邊幫忙,耳濡目染的,學到了治病的手藝。

於是,她置辦好東西,開了這家診所。

小診所生意不錯,大夥兒誰有個頭疼腦熱啥的,都來找她給瞧瞧。就這樣,她愣是一個人,將倆孩子給拉扯大了。

俗話說,天有不測風雲。

在許珍珠五十歲那年,家裏發生了大變故。在迫不得已的情況下,她幹了件缺德事。

事情發生在那年八月,進入三伏天之後,這一帶又悶又熱,就跟下了火似的。

好多村裏的老人都說,活了這大半輩子,還是頭一遭碰到這麼熱的天兒。

連續十幾天沒下雨,莊稼打了蔫兒。為了躲陰涼,就連雞鴨鵝狗,都紛紛貼到了牆根兒底下。

晌午,一陣陣撕心裂肺的慘叫聲,不斷從小診所里傳出來。

說是診所,其實就是個年久失修的土房子。屋裏陳設簡單,牆角上結著蜘蛛網。空氣之中,散發着一股淡淡的霉味。

仰躺在土炕上的年輕女人,挺著圓滾滾的大肚子,表情十分痛苦。額角垂下的幾縷碎發,已然被汗水浸透,緊貼在白皙的面頰上。

女人生了一對狹長的丹鳳眼,唇紅齒白,長得細皮嫩肉。

無論是粉色連衣裙,還是白色細帶涼鞋,全是國際時尚品牌。脖子上的藍寶石項鏈,熠熠生輝。

從頭到腳的穿着打扮,足以彰顯出其不凡的出身與品味。

這樣一位闊太太,躺在這間牆面乾裂,狹小而破舊的屋子裏,顯得格格不入。

許珍珠站在低矮的土炕旁,正全神貫注地為產婦接生。

她個子不高,瘦得像根麻桿兒一樣。一件半新不舊的短袖白大褂,鬆鬆垮垮地裹在她身上。大大的口罩,幾乎遮去了半張臉。

小診所門前,停著一輛豪華轎車。狹窄的小院裏,一個模樣俊朗的男人背着手,緊張地來回踱步。

今天一早,他和妻子碰到急事,必須連夜回一趟老家。在開車經過這裏時,懷孕九個月的太太,突然捂著肚子說難受。

山區里,手機信號不通,沒法聯繫救護車。男人獨自下了車,到村裏找人求助。

他一打聽才知道,這裏唯一的接生婆,前幾天去世了。有村民向他建議,到診所去找許大夫。

一開始,男人嫌這兒條件簡陋,想給媳婦兒換家大醫院。怎奈女人的肚子疼得厲害,到了寸步難移的地步。無奈之下,他只好選擇了留下。

孕婦被扶進診所后,羊水已經破了。許珍珠當機立斷,決定馬上給她接生。

然而,五個小時過去了,孩子還沒生下來。

在此期間,男人托村裏人幫忙,給急救中心打了電話。但這裏太過偏遠,救護車過來需要時間。

產婦難產,情況非常不樂觀。許珍珠眉頭緊鎖,豆大的汗珠,不斷從額上冒出來。

「哎喲,疼死我了。」女人五官糾結,一雙細長的丹鳳眼緊閉着,疼得聲音發顫,「不行了,我實在是沒勁兒了。」

「深呼吸,再堅持一下。」由於隔着口罩,許珍珠的聲音,略微有些發悶,「就快出來了,我都看到娃的頭了。」

女人依言深吸了口氣,攥緊身下的舊褥子,將殘存的力氣一股腦全使了出來。

下一秒,一道響亮的啼哭聲,劃破了石頭村上方的天空。

女人頭一歪,閉上了眼睛。

院兒里的年輕男人,頓時呼吸一滯,止住了腳步。

許珍珠愣怔了兩秒之後,將手探到女人鼻子下面試了一下,緊繃的神經才放鬆下來。

「大夫。」男人三步並作兩步,趕到木門前。一邊用手拍打,一邊沉聲問道:「情況怎麼樣?」

許珍珠疲憊的聲音,從屋裏傳了出來,「生了,是個丫頭。」

「我太太沒事吧?」男人的語調里,透著幾分急切。

許大夫擦了擦頭上的汗,開口安慰道:「放心吧,母女平安。你媳婦兒熬了幾個鐘頭,撐不住睡著了。」

她行醫多年,替人接生不下二十次。還是頭一遭遇到,孩子一落地,先關心媳婦兒情況的家屬。

男人鬆了口氣,又問道:「我能不能進去看看她們?」

「暫時還不行。」許醫生一面給孩子剪去臍帶,一面回答道,「我們這兒有說道,男人瞧見污穢血腥不吉利。等我給孩子擦擦身子,然後把這屋拾掇一下,你再進來。」

「好吧!」

孩子的哭聲越來越小,最終安靜下來。幾分鐘后,「吱呀」一聲,老舊的木門從裏面打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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總裁夫人壞得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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