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一八章

第七一八章

段德尷尬的乾笑聲與那宏盛強橫的偉音相比,簡直細若蚊吶。

「呵~呵呵~~前輩說什麼那便是什麼,小子也覺著這兩隻跳蚤極端可恥,前輩莫要給我面子,儘管出手打殺了事,日後定然請前輩喝酒。」

光至,人至,烈日環繞着朗月狼狽脫離巨嘴,旋即綻放億萬光華,讓整個昏沉戰場瞬間變得極致驟亮。

「你小子,借我之手想。。。好膽!」

眾人不但瞬間眼盲,便是連感知都失去了千分之一剎那,陰妘嚛竟然也不例外!

段德瞬息開啟天眼,然而只見到幾道即將消失的遁光,閃了閃便已經消失不見。

「他們,救人?」

段德對那對奸~夫~~銀婦出現已經夠驚訝,卻不曾想他們目的竟然是救那些仙人?這是個什麼陣仗?為何自己認為的東西總是會出現偏差?

砸碎遁光消失處大片空間的是一隻遮天巨掌,一巴掌什麼都不剩,這一次陰妘嚛含怒出手,可沒有留情的心思。

具體效果如何段德沒能從陰妘嚛朦朧的巨臉上看出什麼端倪,但他良久的沉默站立看來,應該是效果並不顯著,並且,陰妘嚛之前貓戲耗子要等的人也絕不是他們!

巨人縮小,又成了段德身後的雕塑,陰妘嚛緩緩凝實,出現在二人身前,段德確實很奇怪他的眼神,竟然有幾分忌憚?

「前輩?你這是?」

直勾勾盯着自己,任誰都會不自在,何況自己生死只在對方一念之間而已。

「小子,他看的是老子!你嘰歪個毛線?閃一邊去!」

段德聞言渾身一僵,妘夕不知何時已經反身而退,沒在陰妘嚛身後停留,而是一直退進了遠處的朦朧中消失不見。

一隻大手扒拉着段德腦袋,連帶着撥弄一旁,只見一名丰神如玉的壯年道人眼眸噴涌鋒銳赤紅劍光,站定。

段德眼中五味雜成,這人是老道無疑,雖然沒有見過這形象,但一定是他!

回頭,果然,一席宮紗薄群懸立十丈開外,這是段德有意識以來見識過的第二美人,沒有之一,不是那消失已久的青茗師娘又是何人?

呆怔的面部硬生生擠出個微笑。

「師娘還是如此美艷動人。」

青茗莞爾,淺笑頷首,稍稍努嘴示意此時不是敘舊的時機,這一抹風韻着實讓人沉迷,段德以前擁有獨一無二,如今依舊稍有恍惚。

頭上又被刪了一巴掌,打得段德幾個趔趄。

「幹啥?當老子死了怎的?」

段德捂著打疼的腦門,咧嘴傻笑,以掩飾心中難以言喻的恐慌和忌憚。

清韻目光如炬掃了眼傻啦吧唧的段德,隨即不再理會於他。

「老乾屍,你說你沒事瞎攪和什麼勁?還有那邊的腦缺,真以為還是當年叱吒風雲的真君?一具殘體,一條殘蛇,何必呢?」

言語間,翻手,那柄傳說中的赤練仙劍出現手中,隨意撩起袍子角抹拭。

「呵呵~~~哈哈~~~~你究竟是誰?莫要告訴我你真是那天德宗的什麼清韻!」

這話是擰眉的陰妘嚛問出來的,其實退去一邊的段德更想知道此間因果。

「我就是清韻,何來是誰之說?只不過運道昌隆,一著不慎竟能左右爾等雞毛狗碎霍亂天下而已。」

「嗤~~~七萬載大劫降臨之際,我就曾經見過背後推手的影子,之後,整個界內走向極為畸形,還是有那麼一隻手,你,是也不是?」

「廢話憑的多,你不是等我么?如今為何如此碎嘴?要打就打,事多!」

話未畢,劍已出,一道細線橫貫長空,直指陰妘嚛,並非筆直,劍痕若鞭,詭異的拉扯著弧線,一段已然劃過陰妘嚛,另一段繞着圈直奔那雕像般的巨體而去。

「有幾分本事,只不過,這是我的地盤,這是我的寶物,倒要看看你是如何逆天而伐的!」

陰妘嚛任由劍鞭過體,猶自冷聲以待。

段德猛然發現,曾經感受過的超強重力作用於身,整個地面忽然升起詭異黃色細絲,浮浮渺渺,煞是好看。

段德卻是畏之如虎,嘭,一尊破鼎彈出,段德立於鼎耳,巨鼎內呼呼作響,幾縷明亮金色火焰從那鼎破處溢出。

那黃色絲線竟在這火下只是扭曲,並未被灼燒殆盡。

扭曲如活物一般的物事,無處不在,段德瞟了眼漂亮師娘,卻是有些失望的看着佳人凝立不動,身周十丈,並無任何絲線自地底滲出。

段德動作間再看場中,此時的劍痕已然不止一道兩道,扭曲如雜亂的絲線團一般,那些滯留於空間中的劍痕緩緩綻放霞光,着實有幾分美麗。

但這份美麗卻讓他避如蛇蠍,段德架鼎急急後撤,神仙打架之前還有個避難所,能無所事事做那壁上觀嗎,如今可不一樣。

那矗立的巨型陰妘嚛不知何時已然消失不見,那霞光絲線團中陡然開始崩碎聲大作,許多緩慢移動的霞光被巨力硬生生頂爆。

這是陰妘嚛的反擊開始了么?

他也是體修,也能將自己身軀巨大化,但那不是體修最強形態,那只是面對巨型目標的一種更為輕鬆的應對方式而已。

濃縮才是精華,這句話並非沒有道理的。

隨着陰妘嚛的反擊,那黃色詭異絲線也如活物一般竄向場中,火紅色霞光眨眼間便被那我無窮盡的絲線淹沒其中,偶爾崩發幾道,可見絲線斷折,卻不消失,反而一化二,二化四,愈發詭異。

二人能量運用恐怕已經到了段德不可理解的程度,看似激戰,卻是沒有絲毫外泄,神通碰撞的能量難道還能消失?

與之前的大陣仗,大場面相比,這一場單挑盡顯詭異,聲音全無,威勢全無,就像一處隔着屏幕的絢爛屏保!

「段小子你這鼎來自何處?看上去殘破不堪,竟然能輕鬆抵禦那人的神通殘餘,還能溢出仙火,能讓師娘上來避避么?」

幽谷清泉般的嗓音,聞着心靜。

段德卻是後輩汗毛直豎,身軀僵直幾近不聽使喚,這師父神秘莫測,師娘怕是也不簡單啊,你說你這時候過來調侃我作甚?

「呵,呵呵~~師娘說笑了,這玩意也就是別人撿剩不要的事物,讓我撿了個漏而已,並不厲害,只能拿來做個不怎麼順手的盾牌而已。」

段德也很無奈,這師娘是美,但絕對不是自己的菜,自己更是興不起半絲興緻,你能離遠些就是最大的恩賜。

但是這師娘嘴裏說的是徵求意見嗎,但段德發現她的時候,她卻是已經站在了鼎沿之上,哪裏需要他這個主人允許?

好奇打量的神情也是極為動人心魄的,唯一旁觀者卻是敬謝不敏,臉上僵直的表情卻是不如她眼,這種無聲的拒絕似乎並沒什麼卵用吧?

「都怪那個死人,當初若不是你相助,還不知要等到猴年馬月方能與之相守,不想轉眼便帶着我四處尋險,以至於被困多次,這也是讓你受苦的緣由,還望徒兒你莫要怪他,他也是有苦衷的。」

青茗沒有面對着段德說話,在鼎沿蓮步輕移,走動間,一雙誘人美足若隱若現,一般人還不看得口乾舌燥?

她這敘述的口吻似乎帶着些解釋,也帶着濃厚的歉意,但是段德聽來卻是完全不是那麼回事,他不傻啊,只是沒有反抗的能力而已。

「師娘言重了,師傅領進門,修行在個人,何況徒兒一路走來雖然磕磕碰碰不少,但應該也沒有讓師尊丟臉,只是暫時有些處境艱難,這是常有的事兒,並無大礙。」

見人說鬼話這技能早已深入骨髓,生存之道啊。

「這樣尚好,可有妻兒子嗣?此間事了,我定要老傢伙好生償還不護之責,如此佳徒卻是任其生滅,實在說不過去,只期望你心中能少些怨氣才好。」

青茗兜兜轉轉已然踏上了段德所立的鼎耳之上,溫和似水的眼眸,滿臉的心疼,錢錢素手已然摩挲著段德光溜溜的頭頂。

極佳的觸感沒能讓段德沉迷,倒是將心硬生生卡在了嗓子眼。

暗道這女人該不會免除後患吧?

「呵,師娘師尊並無甚虧欠於我,倒是我遍尋不著二位,時常想念,卻是只能思憶,徒兒有妻三四,卻是苦於未能有一兒半女,師娘可知緣由?」

人倫之事段德並未懈怠,之前以為分身緣故求而不得,但兩界想通之後,依舊沒能有任何起色,雖說修為高深的人是難以有子嗣,但也不至於如此,這個原因段德也在尋找答案。

既然,青茗問起,段德不介意盯着這位貌美師娘的眸子瞅上一陣,然,只有蔓延眼眸的關懷微微蹙起的秀眉。

似乎正為段德所問的問題而煩憂,這一幕,倒是讓段德有種莫名奇妙的負罪感,言說紅顏禍水,眼前這個絕對是洪水級別的禍水吧。

「此事等你師尊回頭去為你瞧瞧,該不會有太多困難的,莫急,只要人還在就好,徒兒你這寶鼎得自何處?有何跟腳?師娘卻是未能窺其內意。」

段德此時不無後悔,這要是讓自己幾個女人落在她們手中,自己就被動了,只不過,她們對自己真的一無所知?怕是不能吶。

「那個,師娘,你和師尊如今到底什麼修為?」

段德猶豫一陣,又頻頻看向戰場,一則避開師娘近距離的目光,二則想要試試能否得知一二自己關注的消息。

「這個對你很重要麼?我與你師尊另有奇遇,方才能與這些遺存的仙人一戰,以你的成長速度,相信要不了多久定然也能達到這個階段,到時候你就知道這算是什麼階層,未知才有激情哦。」

青茗巧妙的避開正面回答,段德也不好一再追問,馨香如蘭似麝直往鼻孔鑽,晶瑩剔透的嬌俏鼻頭近在眼前。

然而,逼得段德不得不將目光僅僅定在鼻頭之上,不敢與之對視。

再次見到青茗,段德感覺這個女人有着與以往大為不同的性情,深不可測的實力,高深莫測的心思,他根本不敢多說,更不敢有絲毫逾越。

溈水的離開讓他極端的意識到,現在的自己真不能輕易以身犯險,有了敬畏變得謹慎,或者確切的說就是怕死!

以至於對自身現在處境一片茫然,失了衝勁和莽撞,並不一定就是好事。

「咯咯~~~還真看不出來啊,適才見着我的第一句你是怎麼說的來着?本以為你已有妻室會變得油滑不少,卻不曾想還不如當初上山時的小傢伙膽肥,真沒意思啊。」

縴手指點段德濃厚胸毛正中心,這玩意自然是咯手的,那妙目自然而然轉向其間,青蔥玉指一彎一繞,捲起一小撮。

段德暗自叫苦,那邊師尊要是見到這一幕,會不會抽空一劍把自己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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蠻橫的屠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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