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張瀾的拘留是葉楓最大的一個心事，現在張瀾出來了，葉楓懸著的心也就放了下去，接下來的幾天，葉楓和張瀾還有王浩沈裕幾人聚了聚。

7月底。

葉楓開始回東州，至於孔荊軻訂了去台北的機票，要飛台北，跟葉楓說的是要找周董談一談演唱會助唱嘉賓的事情。

葉楓是覺得挺好的，如果孔荊軻真的能藉助上一次東州的情誼，能夠請周董到演唱會演唱兩到三首歌的話，那麼不用說，她的演唱會肯定會圓滿成功。

在演唱會方面，周董就是演唱會門票的一塊金子招牌。

……

張瀾在葉楓走了之後就陷入了忙碌之中，有些事情她沒有對葉楓說，但是她必須去做，葉楓走的第一天，張瀾一個人在家裏睡了一覺，什麼也沒有做，腦子裏一遍又一遍回蕩著馮征對她說的那些話。

最後入睡前，張瀾閉上眼睛用一種極難形容的語氣自語：還是讓你為我受委屈了啊。

第二天早上6點，張瀾就起來了。

化了一個精緻的妝容，不妖媚，但將女人強勢的地方勾勒出來了，露著高高的額頭，黑西裝，黑褲子，黑色的高跟鞋。

這是張瀾在她爸爸被抓，擔任青山集團董事長時候的女強人形象，在葉楓走後的第二天，她重新以這幅妝容出現。

出門的時候，張瀾接到了她媽媽王海琦的電話。

「小瀾，你真的不來廣州嗎？」

張瀾說道：「媽，有時間我去廣州看你，我現在真的走不開，得留在燕京。」

王海琦在電話里再次勸著張瀾：「現在你在燕京有什麼好留戀的？你爸爸坐牢了，公司也成了別人的了，你爸爸的事情我也問了，不是那麼好上訴的事情，你幹嘛要死心眼，非要留在燕京？難道一個多月的坐牢還不夠？」

「不是這個事情。」張瀾在電話里輕聲說道。

「那是什麼事情？」

王海琦先是問了一句，接着話音一轉：「該不會是那個葉楓吧？你要是真喜歡他，可以，你把他帶廣州來，媽媽幫你跟他談談，讓他把事業的重心移到廣州，他想做什麼事業，你跟他一起做，他開的那個瀾山俱樂部，我也可以幫忙拉着一些客人過去辦會員，至少在廣州我也能照應你們點不是？再不行還有你外公在呢，廣州不比東州市要強很多？你爸爸就是吃了這個虧才到了現在什麼都沒有的地步，你還不吸取點教訓。」

「我知道了媽，我會考慮的。」

「行，我不強迫你，你也長大了，自己考慮考慮。」

掛斷電話之後，張瀾深吸了一口氣，然後邁出了家門的第一步，出了小區，她打了一輛計程車到了嘉園小區的樓下。

這是一個老小區，水泥紅磚牆體，90年代建的，雖然是拆遷小區，但是裏面住的大部分都是外來的人，本地人都把房子賣了湊點錢置換成更好的房子了。

樓下有水果店，張瀾買了一些水果和一箱蒙牛純牛奶，然後往小區裏面走去，上了4棟的一個單元樓，沒有電梯，是樓道的那種，很窄，時不時的有人下來，然後詫異的看一眼一副女總裁氣勢的張瀾。

到了4樓，張瀾停在了一個門口，敲了敲門，是一個保養很好的中年婦女開的門，看到張瀾，叫了一聲張總，然後趕緊把張瀾迎進了屋。

張瀾把水果和蒙牛純牛奶放到了牆邊，轉身笑着問道：「小彬上學去啦？」

「是的，今天星期三。」

中年婦女點了點頭，然後熱情的招呼張瀾坐，問道：「你是來找道德的吧？」

「是的，我來找韓叔的。」

張瀾點了點頭。

「他在開租車給人代班，我打電話叫他回來。」

婦女說着拿出手機打電話給韓道德，告訴他張總來家裏了，讓他現在回來。

也就是十分鐘左右的時間，韓道德滿頭大汗的回來了，現在是夏天，夏天開計程車是最辛苦的，車往哪裏停一小會，車裏面就悶熱的跟蒸爐一樣，韓道德也捨不得開空調，只有在車裏有客人的時候，他才會開一會空調。

看到張瀾在家裏，韓道德還有點不好意思，不好意思的說道：「你出來那天，我剛好在給人代班，走不開，就沒去接你，你別介意啊。」

「沒事的韓叔，你跟我就別客氣了。」

張瀾搖了搖頭，然後歉意的對韓道德說道：「其實還是我和我爸對不住你，你跟了我爸那麼多年，現在卻成了這個樣子，想想挺不舒服的，公司一下子成了這個樣子。」

「都怪王禾山這樣的白眼狼。」

韓道德氣憤的說道：「當初張總對他多好？把他從廣州帶過來，給他股份，現在真的是把一頭白眼狼養大了，如果不是他在裏面作梗的話，張總也不會被抓。」

張瀾點了點頭，她也知道王禾山勾結陳一鳴，暗中要好了利益，但一直拿他們沒辦法，什麼叫遊走在規則內外的蛀蟲？

他們就是。

法律注意他的時候，他就在規則內，法律不注意他們的時候，他們就偏移到了規則外，而法律本身是一個沒有感情的工具。

工具又掌握在人的手裏。

只要是人，就會有遠近親疏的偏移，而偏移的重心往往是以金錢和權勢方向為主。

韓道德發泄了一會之後，拿出一百塊錢給一旁的婦女：「去買點菜回來，中午留張總在家裏吃飯，對了，再買一個西瓜回來。」

張瀾苦笑着說：「青山集團現在跟我已經沒有關係了。」

「那你也是張總。」

韓道德記張瀾的人情，在燕京開計程車是需要交押金的，還不低，有人作擔保的情況下還要十萬的押金，而其中兩萬就是張瀾臨進去之前幫他湊的。仟韆仦哾

至於韓道德之前的錢，為了小孩念書，貸款買了現在住的這套兩室一廳拆遷房。

「好吧。」

張瀾莞爾的笑了笑，然後問起了韓道德開計程車的事情：「現在開租車怎麼樣啊，好不好賺錢？」

「自己買車的人，夫妻兩個日夜倒班倒是能賺錢，我一個人租車開，賺不了多少錢。」

韓道德說道：「主要是份子錢太高了，白班100，晚班80，車壞了，還得自己掏錢修，現在夏天，來客人了還得開空調，空調可耗油了……」

韓道德在跟張瀾聊著。

張瀾聽完之後，看着韓道德問道：「韓叔，你能不能繼續幫我開車？工資還跟以前的一樣，我想自己重新開一家公司。」

「可以啊。」

韓道德聽了，高興的說道：「至於工資的事情就算了，我可以先不拿，每個月有兩百塊錢生活費就夠我家裏維持生活了。」

張瀾點頭道：「行，那就這樣說定了，下午的時候，你跟我去一趟二手車市場，我想買一輛二手車先開着，車這一塊我不懂，你幫我掌掌眼。」

「行，回頭我打電話給我朋友，他是修車廠的鈑金師傅，對車這一塊比較懂，能看得出來是不是事故車修復的。」

韓道德把事情應了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