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章 間距

廟會的日子又到了，這也是綉娘們最高興的日子，這個日子她們可以梳妝打扮去逛廟會看雜耍買脂粉等等。

不知道張公子和李公子會不會來逛廟會？還有那個高高瘦瘦的夥計陳小飛！

走到譽興齋，她故意目不斜視往前走好像今天根本不想吃譽興齋的糖藕和花糕。

「若…若雪姑娘，」陳小飛提着兩盒包的很精緻的糕點站在譽興齋旁的招牌邊。

看着若雪還在往前走，他咽了咽口水。

「若…若…若雪姑娘，」隨着一聲高喊，街邊許多人都朝他張望，有人掩著嘴嗤嗤地笑起來。

她停下腳步，陳小飛快步走過來把糕點塞在她手裏立即轉身跑開。一副非常吃驚的表情顯現在她的臉上，轉身愣愣地看着遠遠跑走的背影。

「真是賴蛤蟆想吃天鵝肉！」一個衣着華麗的公子走到若雪身旁，她回過頭來一臉無措的看着他。

看着若雪回過臉來，張帆立即收起輕蔑的眼光滿臉堆笑。

「若雪姑娘，今天怎麼沒見你去看雕花？那不是你最喜歡的嗎？」

若雪眨了眨眼，甜美幽深的笑意立即閃現在她的眼波，恰似一幅流光溢彩的畫。張帆就像被人施了法術，揖著雙手痴痴地看着她。

「我今天不想看雕花，只是想去看看胭脂。」

「若雪姑娘容姿傾城，太抬舉胭脂花了。在下的姐姐從京城送回來一些宮裏御用胭脂，明個親自送往綉坊！」

「張公子太客氣了，這麼貴重的禮物我怎麼好意思收下？」

「聽聞姑娘綉工精湛，在下想請姑娘綉一隻荷包，如同姑娘相伴在側！」

若雪雪頰上飛出兩朵紅雲，如蜜的眼光在張帆臉上掃了一下就立刻低下了頭輕移蓮步。

想着身後痴痴失神的張帆，她不屑一顧地笑了下。轉過大街她順手把那兩盒糕點扔在一個乞丐身旁，進了茗香坊。

回想着陳小飛結巴窘窘的樣子，回想着張帆痴痴而立的樣子，她臉上終於綻開了一朵花，驕傲的滿足滿滿地在全身遊盪。

坐在茗香坊她安靜地看着那壺碧螺春，一個時辰過去了，她始終不時地瞟著門口。

又過了半個時辰茶徹底涼了，那些驕傲和滿足也都像這壺茶水慢慢地冷了下來。

以往的這個時候她總是能看到那張溫柔英俊的臉，聽到那關切愛護的聲音，還有幫她付茶點時瀟灑的樣子。

怏怏地出了茗香坊，她悻悻地往回走，路邊的一切都熟視無睹。突然一個熟悉的影子出現在她的眼角，側過頭憤恨就像火一樣熊熊燃燒起來。

「若雪，你看這隻珠釵好看嗎？」

聽着子渝的聲音，水玉轉過了身。若雪趕緊收起那些憤恨微微牽動着嘴角，「好看，插在夫人頭上真好看！」

「若雪，你不舒服嗎？臉色怎麼這麼難看？你最好趕緊回去休息吧，順便請個大夫瞧瞧！」水玉拉起她的手並在她的額頭上摸了摸。

「沒事，我沒事。只是，」

「那你就快快回去歇著吧，肯定是逛累了，今天的風有些涼！」若雪的話還沒說完就被子渝打斷了。

說話間，子渝把胳膊上的披風細心地披在了水玉的身上。

看着僵在那裏的若雪，水玉又拉了拉她的手，「你的手真涼，別凍著了，趕緊回去吧！」

看着他們去茗香坊的背影，她的嘴唇幾乎快要破了。就在她準備轉身的剎那，水玉回過頭來，兩雙眼睛就像被一條絲線連在了一起。

她轉過頭看了看子渝，那英俊溫柔的臉龐，那堅毅明朗的線條，突然她明白了她和若雪之間莫名的間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