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想

看着滿車的草藥和白蝶歡喜的神情，莫名地傷感在心頭來回盤旋，王公子那溫和的眼神和他望着白蝶時深情的眼神也來回切換著，原本是心心念念現在卻又遲疑不決。

摸著自己的臉和腰她竟然羞愧難當，若是沒有白蝶的對比還沒有這麼強烈，想見卻又害怕被嫌棄的奇奇怪怪的想法一個個就像是雨後春筍般冒出來。

不夠好，不夠美，比不上，輪不到，她恨不得將人馬全部都調回去，卻又不甘心，這酸酸甜甜的味道雜陳著苦澀變得無比地凝重。倘若自己也是一個大美人該有多好？

望着身邊的姐妹，她更是心煩意亂，就像是一面鏡子一般。自己在白蝶的幫助下現在已經是白雪公主了，可是這根本就是魔鏡的魔幻。

一路上她都在迷醉和清醒間，一不留神就來到了上次相遇的地方。她痴痴傻傻地笑着，第一個真心讚美她的人，凡世里唯一的溫柔和溫暖。

「你在想什麼呢？想的這麼入迷？」白蝶推了推她。

「噢，沒什麼，只是覺得凡世的是無限繁華，相比我們簡直是天上人間。原本以為天上的仙子就是最好的歸宿，這紅塵情緣或許更有一番風景。」

「是啊，紅塵情緣和深山清修，孤寂和枯燥變得更加明顯。幸好我們全部都是心志堅定的人，否則真會被眼前的繁華迷了心移了性！」

「倘若在這紅塵情緣和求道清修之間讓你做出抉擇你會怎麼選？」

雪域的話剛說出口白蝶也呆住了。怎麼選？有選擇的機會和餘地嗎？知天命知進退自知之明，這些根本就不必說，不管是不是人妖殊途，原本就是一件極其冒險的事情。

就在她們發獃沉默各有所思的時候，王公子翩翩而來，那華而不俗的衣衫和帽帶在微風輕拂下更是俊朗飄逸，那微笑着的臉和含情的眼更是如月之華，顧盼生輝。

「我一早就知道兩位姑娘要來，已經預備好了宴席，請各位賞光到茶樓洗塵！」

「王公子客氣了，這怎麼敢當！」白蝶的話還沒說完雪域就接了過來，「你怎麼知道我們會來？」

話剛問完，王公子和白蝶臉上都微微一紅，這細微的變化卻沒有逃過她的雙眼。原來這原本就是佳人有約，自己真是馬不知臉長！羞愧自責就像是一個大口袋一下子就把她從頭到腳裝的嚴絲無縫。

呼吸不暢，她想到了幾百年前自己剛剛在碧幽潭潛水的時候，溺水的感覺。她不想借用任何的法力，事實上這些法力也絲毫作用不起，這是心的較量和法力無關。

明明她們很恭敬，自己卻像是她們的跟班和陪襯。翩翩公子絕色佳人，這原本就是絕配，不需要任何的想像。恭敬，是客氣是熱情更是欲蓋彌彰，不經意間結營站隊區分出我和我們。

滿桌的佳肴，如同嚼蠟。原本想單獨偶遇，卻是早就約好的相遇。這懶散倦怠厭棄羞愧不甘嫉妒的心在七纏八繞之中凝結成了一個模糊的樣子，就是心底那個莫名的聲音的樣子，看不清摸不到卻時時操控着她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