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章 孩兒不孝
婦女和少女聞言，皆是抬起頭，朝着聲音的來源看去，皆是一臉懵逼，良久反應不過來。
眼前這個鬍子唏噓，頭髮有點長的男人，給他們一種難以言說的感覺。
「小夥子，你這是喊誰媽？」
李萍停下了手中的工作，尷尬笑了笑，問道。只是龍韻兒美眸之中卻是閃過一抹亮色，神情激動，久久說不出來話來。
「媽，我是小天，十八年了，你不記得小天了嗎？」
龍在天喉嚨之間好像是被什麼堵住了一樣，聲音有些沙啞。
「轟……」
李萍聞言，整個人又是愣在了原地，腦中一片空白。
「媽，他就是哥，沒錯就是他，這幾年我不止一次見到他，就是他！」
龍韻兒使勁地搖著李萍的手臂，語氣極為激動地道。
「你真的是我的小天嗎？」
李萍站了起來，目光看向龍在天，不停打量，想要極力從眼前這個男人身上找到熟悉的痕迹，只是龍在天的頭髮有些長，鬍子唏噓的模樣，着實難以讓人看清楚他的面相。
「撲通！」
龍在天一下跪倒了在地上，低着頭。
「媽，我真的是小天，我回來了！」
龍在天跪在了地上，此情此景，李萍內心開始劇烈動搖，三步並作兩步，走了過去，撩起龍在天的頭髮，去看龍在天的臉，似乎是要確認什麼。
當他看到龍在天額頭上的紅色胎記傷疤的時候，她終於是雙腿不支，整個人坐到了地上，緊接着又是急忙爬了，捧起龍在天的臉，仔細地去看他的面容。
「你額頭有一小塊紅色的胎記，胎記下面有個疤，是小時候在台階上磕的，你就是我的孩兒在天，我的孩兒在天回來了。」
李萍捂著嘴，眼淚奪眶而出，都說不出話來了。
「你個死孩子，這些年你都跑哪兒去了？我們一家人找你找得好苦啊，你爹走南闖北找你，連腿都摔斷了。」
李萍狠狠地在龍在天肩膀上打了幾下，眼眶中熱淚已經止不住留下來，整個人已經是哭成了淚人。
「對不起！孩兒不孝！」
龍在天低着頭，無顏面對哭成淚人的母親。
「哥，我是韻兒啊，你還記得我嗎？你走那年，我才到你腰間那麼高。」
龍韻兒也是走了過來，因為龍在天跪着，龍韻兒為了看清楚龍在天的面容，直接就是蹲在了龍在天跟前。
「記得，這些年苦了你了！」
龍在天微微抬頭，看向龍韻兒，還是那熟悉的面容。
「什麼苦不苦的，你能回來就好，能回來就好！」
龍韻兒撲在龍在天懷裏，哭個不停。十八年來，十八年前在臨江市被拐走的那個孩子，始終是他們一家人心病。
「奶奶不哭，姑姑不哭，爸爸也不哭。你們哭，小汐也想哭！」
龍小汐在一旁，用小手摸著三人的頭，以示安慰道。
「小汐？你叫小汐？」
李萍突然意識到旁邊還有個小女孩，便是有些急迫問道。
「對啊，我叫龍小汐，我是爸爸的女兒，是親生的哦。」
龍小汐眨巴眨巴眼睛，一臉天真地道。
「好好好，快過來，讓奶奶好好看看！」
李萍神情激動，將龍小汐摟在了懷裏，捨不得鬆手。
「好孩子，這眉，這鼻子，還有這眼睛，還真像我們在天小時候。」
李萍看着龍小汐的模樣，喜極而泣，確認了，沒錯了，這就是自己失蹤了十八年的孩子，他終於還是回來了。
「媽，哥，也別這麼跪着，快進屋裏去吧！」
龍韻兒抹了抹眼淚，道。
「老太婆，這外面吵吵鬧鬧什麼，怎麼都好像哭起來，是不是發生什麼事情了？」
這個時候，裏屋傳來一個男人的聲音。
「死老頭，我們的孩子回來了。」
李萍帶着哭腔道。
「回來什麼回來，韻兒今天不是不用上班嗎？」
裏屋的男人瞎嚷嚷道。
「不是韻兒，是在天，在天他回來了。」
李萍說道。
「老太婆，你又尋我開心是吧？你尋我開心也沒用，我這腿是好不了啊，治得那麼多錢，我們家哪有那麼多錢？」
裏屋傳來無奈的嘆息。
「父親，是我，我回來，我是在天！」
龍在天抬起頭，語氣沉重地道，說着，他並沒有站起來，而是跪在地上，磕了三個響頭，然後才一步一步地往屋裏爬去。
「哥，你起來走吧，你不要這樣！」
看到龍在天這模樣，龍韻兒又是哭了出來，她明白，龍在天這是在表達自己內心的愧疚，表達自己的不安。
「父親，孩兒不孝，十八年讓你們四處尋找，顛沛流離！」
龍在天一邊往屋裏爬進去，一邊說道。
「你……你真是我的在天孩兒？」
龍德福聞言，說話都哆哆嗦嗦了，奈何他的雙腿不利索，不然早就跑出去一看究竟了。但是他掙扎著著還是從床上連滾帶爬下來了。
「爹，是我，我是在天，我回來了。」
龍在天又是說道，爬進屋裏的時候，一個男人已經來到跟前，他拖着殘腿，靠着雙手支撐，一步一步地爬出來。
看着龍德福殘廢的雙腿，雙手緊緊地握著，眼眶發紅。
「在天，你真的是在天嗎？讓爹好好看看你！」
龍德福費勁地爬過來，急忙撩開龍在天的頭髮，努力尋找當年的痕迹。
「哈哈哈……小崽子，你果然沒有死，我龍德福的兒子，就是命硬。十八年了，你還是找回來了，我就知道那些該死的人販子不能把你怎麼樣！」
看到龍在天額頭上的印記，龍德福瞬間就是大笑了起來。只是笑着笑着，他就哭了，一個大男人，哭得毫無形象。
「小兔崽子，你就不能機靈點，早點找機會逃回來，爹找你，找得好苦啊！」
龍德福一把鼻涕一把淚地道，似乎要把這些年積壓在心中的情緒都全部宣洩出來了。
「爹，我扶你進去吧！」
龍在天表面淡淡地道，但是心中早就風起雲湧，這些年來的歷練，練就了他喜怒不形於色的心性。
「滾，就你這樣離家了不知道回家的孩子，你以為我不會打你嗎？打你的藤條，我還藏在門口的角落裏，你以為你能免得了這頓打？」
龍德福輕聲道，自己則是費力地依靠雙手，往屋裏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