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31章 力挽狂瀾10
對於趙范的直接,丁原明顯怔住。
可要是細心估算,丁原的想法與趙范明顯不同,至少他是行伍中人,很清楚將者為上的道理,現在賊兵勢拖強逼,丁原可不能像趙范那樣胡言實言直言,故此丁原沒有接趙范的話茬,稍作思量,丁原沖繁撳道。
「繁大人,雖然戰況發展不利於吾等防禦,可是因小失大的做派切莫行之,否則黃巾賊一屠勢起,這內黃縣破不破暫不可知,吾等兵卒必定空耗此地,介時賊風四川,館陶、清河一線的盧植將軍也會受這裏的驚變而動搖軍心,所以繁大人一定要三思而行!!」
一通交代完,丁原抱拳禮示,讓後轉身離開。
身旁,從頭到尾看着丁原剛硬做派的趙范眉頭緊鎖,不知再琢磨什麼,至於內黃縣的縣令繁撳…雖然他是內黃縣的首官,可不知為何…時到此刻,他已經被兩個外軍將領給壓制,這麼一來,繁撳自己反倒沒了主意。
當繁撳遲疑不定中,趙范似乎著慮出頭緒,讓后他沖繁撳開口。
「繁大人,丁大人有他的考慮,本官也有本官的考慮,既然現在本官與丁大人不能合力一處,那內黃縣的百姓去留如何,當在你的決斷,所以不管放不放百姓北逃…在今夜子時前,您必須著人與本官一個信兒,如此本官也好與眾部從商議!看看能否防範賊人夜襲之際派出人馬護送!」
「這…這…」
繁撳善政長才,卻非軍略高者,且趙范與丁原明顯有不對味兒的戰殺意思,使得他陷入急躁的境地,一連結巴數個『這』字,足見繁撳到底沒有按捺住自己的心氣。
只是之前繁撳與趙范的印象不怎麼地,這趙范也不是什麼大度的主,現在他留戰此地,不過是看在內黃縣數萬百姓的面子上,至於繁撳,說句不好聽的話,就是繁撳被張寶掛在大旗上當做人肉乾風吹,怕是趙范也不會動一下眼皮子。因而不等繁撳開口,趙范已經轉身離開,這讓繁撳心中急躁不堪,卻也只能自吞悶氣。
回到營地,趙范速速召集戲忠、任峻、田豐、張郃四人議事。
「公子,經過白日一戰,在下說句長賊人氣勢的話,那地公將軍張寶當真難對付!」
那張郃躊躇頃刻,撂出這話,趙范聽了,眉頭緊皺,想來也是心躁。
為了不讓尷尬的氣氛一直存在,那戲忠開口了:「公子,此戰一敗,非儁乂之過乃是在想謀划有漏所致!」
「先生,力戰無果,怎能是你的錯?在下…」
張郃趕緊接腔,結果趙范沉聲:「事已至此,無所謂誰的過誰的錯,關鍵是今夜與明日該怎麼辦?」
一言落地,眾人息聲,稍作思量,趙范看向任峻:「任老爺子,咱們的糧草狀況如何?」
「公子,以各隊兵卒力戰的疲乏狀況,糧草耗費比之正常行軍要多一倍數,且今個內黃縣的備食也讓某仔細暗察一番,這內黃縣已經斷糧,頂多兩日,內黃縣必定生亂!」
聽到這話,趙范脫口:「那個繁撳到底是什麼腦子,城中的百姓沒有吃的,他還與吾等送食!」
「公子,繁撳乃是示好公子您和丁原丁大人!」
戲忠看到透徹:「現在幾萬黃巾賊就在西面駐紮,但凡一股浪潮來襲,內黃縣必定雞犬不留,這繁撳北出無路,東逃無地,南面過河入豫州,他又沒有那般能耐,如此幾面死路下,他只能求着丁原和公子您!」
「求又何用?小爺又不是神!」
經歷今個的血戰,趙范才算明白,他這些耗盡豫南諸郡縣之力,外加耍詐陳王、高靖、何苗等人錢糧湊出的東府精銳真的不過爾爾,在張寶的數萬賊兵前,當真有股子山狗戰豺狼的怯弱疲憊感。
須臾緩息,趙范看向張郃:「儁乂,我現在不聽什麼天道氣運,道法玄術,我只想知道…如若黃巾賊來出擊,你能夠率部與戰多久,破陣的機會有多少?」
「這…」
張郃被問個正著,他足足沉默片刻,才道:「公子,白日一戰,東府營損兵千數,剩下三千人馬,加上丁原的部列,大概也就六千不到,這麼看來…」
「不算丁原的部列!」
趙范又撂出狠話,一時間,張郃直接蒙了:「公子,以東府營三千人馬頂戰黃巾賊三萬大軍,這般…」
「儁乂,事難如登天,我心裏比誰都清楚啊!」
伴隨着趙范心話落地,張郃一念轉之,道:「公子,兩成機會,在下有兩成機會斬敗黃巾賊種!」
對此,趙范微微點頭,讓后他看向戲忠:「戲老哥,從現在開始…我心裏有兩條路,其一,速速拔營北撤,其二…」
「公子,某就算是竭盡全力,也不會讓公子選第一條路!」
這戲忠堪為人精,加之白日裏三合斗戰賊種,戲忠當時大勢在握,殺招暗藏,只為破了張寶的道術氣運,就算白日裏有所失誤,使得黃忠、呂布這支精銳未能得手,可戲忠若是讓趙范在此大敗,那他之前的一切謀划就全都付之東流,身為謀者,一旦得到這種結果,後果不亞於墜名打臉,所以戲忠一定不會讓這事發生。
當戲忠自斷後路與說趙范時,那田豐忽然靈光閃過,讓后道:「公子,眼下的戰局都是賊人勢大所致,可我們為何不藉著賊人勢大的情況來個反其道突戰?」
「田老哥,你這話什麼意思?」
趙范一怔,饒是田豐細細說:「公子,人心驕縱,此乃本性,就連志才兄白日裏的敗落也是受傲心作祟,這麼看來,那賊人張寶必是如此?」
雖然田豐的軍略不如戲忠,可在謀見人心上,生性剛直的田豐反倒比戲忠有了一絲優勢。
聽到這話,戲忠僅僅瞬間的轉念,便知田豐的意思,於是戲忠笑言:「元皓兄,幸虧你點了某一瞬,否則某還執著于軍陣大略以戰強賊!」
「不敢不敢!」
田豐撫須淡色:「志才兄是心力憔悴,只為公子大勝而謀划,已然入了當局者迷,某這是旁觀者清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