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百五十一章 儲夜凡的孩子
歐彥委屈的說：「我不想吃他命，又想好的快點，自己打了一針散淤的。」
藍子蘅失笑：「那能懶誰，自己受不住他命的疼。」
「誰說我受不住他命的疼。」歐彥不服氣，「這些年我從來沒有吃過他命，你和阿凡都吃過，就我不吃，你們就說我怕疼。我怕疼嗎？」
藍子蘅表情認真：「怕的！」
「我不怕！」歐彥有些生氣，「我只是不想忘記事情，你記得你為什麼吃他命嗎？你們都不記得，你們都會忘記。可是我沒有，因為我從來不吃，你們不記得的事情我來記得。我什麼都不想忘記。和你們在一起所有的事情我都不想忘。因為除了你們我什麼都沒有。
本來我想我沒你們那麼能幹，我可以力所能及的做好後勤。你們有事業，可是我有愛情啊。所以，我一直遊手好閒，不思進取，因為我不想像你們那樣一次次受傷，不想我愛的人為我擔驚受怕。你知道每次你們受傷的時候我有多擔心嗎？」
藍子蘅很想說不知道，但看着眼前豬頭一樣的臉上那悲凄的樣子，便又生忍不下來。搬了椅子在一旁坐了，也不打斷他，看着他哭。
歐彥見狀反而更加委屈了：「你怎麼不安慰我，你怎麼到現在還不安慰我？」
藍子蘅知道他說什麼意思，便道：「人已經抓了，過幾天就送走了，一切都會過去，不要太沉溺過去。」
「說的好聽，什麼叫一切都會過去。」歐彥又嚎叫起來，「我的童年，我的青春，我的人生，怎麼可以說過去就過去。如果有一天阿葉走了，你會說過去就過去嗎？」
「不會。」藍子蘅慎重道，「阿葉是我的未來，不是過去。瑩瑩是你的過去，你有別的未來。」
「……」歐彥沒想到藍子蘅竟然能說出這樣的話來，一時又悲憤又心酸，「你看你，長的好看，腦子聰明，連說話都這麼厲害……」
藍子蘅認真寬慰：「你也很聰明，我和阿凡都不喜歡笨蛋。」
歐彥眼裏已經沒有了悲傷，坦然道：「這倒是。畢竟我也是很著名的彥醫生。」
「是。」藍子蘅敷衍。
歐彥咻地一下坐直了身體，看向藍子蘅道：「這麼敷衍，你的心裏是不是說我的這點醫生跟藍連欒他們根本就不能比？你心裏是不是也在想如果你去學醫肯定學的比我好？」
藍子蘅眸中閃過一分冷色：「我不會學醫。」站了起來，「悲傷的時間不要太久，臉能見人了就出來吧，凡有了寶寶，這是喜事。」
「凡有了寶寶？」歐彥睜大了腫成綠豆一樣的眼睛，豬頭般地臉上透著震驚，也有些緊張，「祁染，祁染，祁染沒事嗎？」
「她沒事。」藍子蘅的臉色溫和下來，「雖然這次你有些莽撞，但是也因為你在，祁染能撐到阿凡趕到，做的很好。」
歐彥有些愧疚：「我還是沒用，如果小時候我跟阿凡一起好好練功就好了，起碼不會被人壓着打。」
藍子蘅淡道：「身手好當然好，但有的時候救人也不一定需要身手。比如這次，你如果先給凡打電話不更好么？」
剛誇刀完又一頓批，要換以前歐彥肯定為自己爭辯，可是現在他認命地低下頭：「對不起，我腦子不好，沒想清楚。」
藍子蘅看着那顆腫乎乎的腦袋嘆了口氣：「我去看看祁染。」
「等一下。」歐彥叫住他，吞吞吐吐地問，「那個，人，你們打算怎麼處理？」
「人？」藍子蘅轉頭看他，「凌瑩瑩？」
歐彥抿了抿臘腸唇，點了點頭：「嗯，你們打算怎麼處理？會交給警方嗎？」
「你想為她求情？」藍子蘅溫柔的眼裏帶了幾分怒氣，「你到現在還這麼分不清……」
「我沒有，我沒有，我不想為她求情。」歐彥連忙道，「在天台上我有幾句話沒有來得及問她，我只想見她一面，問她幾句話。我不會為她求情，她是自作自受，我知道。」
藍子蘅嘆了口氣：「我去找阿凡，天台這事今天肯定要有個了結。人關在實驗室，我和阿凡一起去審，到時候，你也去吧。」
有些事早了早好，歐彥和凌瑩瑩之間也需要做一個了斷。歐彥要問的問題藍子蘅用膝蓋都能想到是什麼，左不過是那幾個為什麼。其實答案早就有了，只不過歐彥想當面求證。
人有的時候就是這樣，來來回回幾多猜測，對方心思早已瞭若指掌，可是卻還非要問一個明明白白的答案。
彷彿交往的時候一定要明明白白地問一句做我女朋友可以嗎？分手的時候也一一要說清楚我們已經分手。分居不算離婚，一定要清清楚楚辦好手續，雙方才甘心愿往前走向前看。
藍子蘅明白，所以沒有拒絕他。歐彥是他在這個世界上唯一的血親，他不會真的任由他悲傷下去。
「謝謝。」歐彥道，「那你去看祁染吧。」有些寂寥地說，「她那邊肯定很熱鬧吧？那麼多人去看她。」
藍子蘅走到他床前，將他的鞋子放到床前擺好：「走吧，一起去看看她。你應該沒有骨折腿傷吧？」
「沒有！」豬頭歐彥歡快地跳下床，「走吧，我們去看看祁染，也不知道寶寶是男是女。最好是女孩子像祁染，可愛。要是男孩像阿凡就太沒意思了，那就意味着我又得看着阿凡在我面前重小到大再長一遍。」彷彿想到什麼恐怖的事情，他不由自主地哆嗦了一下，「咦，可怕！」
藍子蘅失笑：「誇張。」略一頓，「要是女孩跟阿凡一樣呢？」
「不會吧？」歐彥的脖子彷彿機械木偶般咯咯地轉動着，有些驚悚地看向藍子蘅，「不會這麼虐吧？」
藍子蘅連忙搖頭：「不會的。」
簡直不敢想像要是一個女孩子跟儲夜凡一樣面無表情一臉殺氣的樣子，這，不就是一個羅剎了么？
藍子蘅突然覺得脊背有些冷，快步往外走了幾步，病房門打開，就看見穿着一身黑的儲夜凡雙手懷抱着倚在欄桿上，正面無表情地盯着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