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二章·瘋了
「阿欠,那是……」
不等王詩情說完,趙謙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從那塊抹布上散發出來的味道是腥味,血的腥味。
趙謙眉頭越皺越緊,緩緩地蹲下,看着地面磚。
在地面磚之間的縫隙里,趙謙看到了黑紅色的泥土,那是被血染紅的。
雖然地面磚上的血被擦乾淨了,但是縫隙里的血卻已經浸透了進去,不是那麼容易就能擦乾淨的。
趙謙從縫隙里摳出一點泥土,輕輕地嗅了嗅,一股血腥味。
似乎猜到了什麼,趙謙立即站了起來,手裏捏著那塊已經幹了的抹布,質問王詩情,道:「你告訴我,這是什麼?」
王詩情心亂如麻,六神無主,顧左右而言他,道:「阿欠,我有點餓了,要不我們……」
「我問你,這是什麼?」趙謙重複問題,眼神越來越冷。
王詩情強顏歡笑,道:「要不我們去昨晚的麵館吧,昨晚的面我覺得……」
「我問你,這是什麼?!」這次,趙謙的語氣幾乎是在吼人。
王詩情被他嚇得打了個冷顫,她緩緩地低下頭,一副犯了錯的樣子。
「抹布。」王詩情低聲回答道。
趙謙又問:「那抹布上這一攤紅色的又是什麼?」
王詩情咬了咬嘴唇,心跳如打鼓,顫聲回答道:「血跡。」
趙謙深吸了一口氣,似乎是想要壓住內心的怒火,但是怒火不減反增,他只能看向別處轉移注意力,以此讓自己冷靜一點。
然而事實是,他冷靜不下來。
「啪!」
趙謙將抹布狠狠地摔在地上,發出一聲脆響,雖然聲音不大,卻讓王詩情心裏咯噔一下。
「王詩情!你剛剛才跟我保證不瞞着我,現在就接着露餡嗎?你到底還有多少事瞞着我?」趙謙大聲質問道。
王詩情就像是被堵在角落裏的小貓咪一樣無助,她惶恐地看着趙謙那對嚇人的眸子,心裏委屈巴巴。
「我……我……」王詩情張口結舌。
趙謙急的想打人,但是又怕傷了王詩情,只能一拳又一拳地砸在牆壁上,以此發泄怒火。
牆壁「砰砰砰」的響,震得別墅里的管家僕人們一陣惶恐,他們還以為是地震了。
趙謙抓了抓頭髮,一副急躁的樣子,恨不得將自己的頭髮全拔光。
「你告訴我,你到底瞞着我什麼?說話啊!」趙謙歇斯底里地大吼道。
王詩情顫聲說道:「我……我其實一直在服用芬格寧,但是芬格寧的作用越來越小了。」
趙謙怔住了,問道:「你這話……是什麼意思?你是說芬格寧根本沒有治好你??」
王詩情緩緩地點了點頭,道:「是,我的病一直沒治好。」
趙謙急得抓耳撓腮,質問道:「那你為什麼不早點告訴我?」
王詩情委屈地說道:「因為我不希望你分心,你現在正在緊急時刻,趙文在對付你,趙家更在對你施壓,我不想你為我分心。」
聽到她的解釋,饒是趙謙心裏無比的憤怒卻也沒法再跟她發脾氣。
趙謙又氣又無奈,沉默了半晌之後,「哎呀」一聲坐在床頭,拿出一根煙抽了起來。
這不是趙謙第一次抽煙,不過趙謙卻很少抽煙,只有在他遇上十分棘手的事情的時候,他才會抽一根。
要不是親眼所見,王詩情都以為趙謙不會抽煙了。
王詩情跪坐在床上,緩緩地挪了過去,把手放在趙謙的肩膀上,低聲說道:「阿欠,我……」
趙謙深深地吸了口煙,心裏的煩躁不減反增。
但他又挂念王詩情的身體,於是便站了起來,道:「我去外面抽口煙。」
王詩情數次欲言又止,不知如何是好,只能眼睜睜看着他離開房間。
趙謙出了房間,走上了天台,迎著冬日清晨的風,他的腦子似乎也清醒了不少。
風掀起他的頭髮,他露出了自己的額頭,冷風像是刀子一樣切割着他的額頭與面部。
一根煙抽完,趙謙點了第二根。
這不是趙謙第一次抽煙,卻是第一次連着抽兩根煙。
抽了一會之後,趙謙嘆了口氣,將煙掐滅,朝着翠雲山的樹林大吼了一聲,發泄內心的煩躁。
他的聲音很大,連房間里的王詩情都聽到了。
趙謙心裏不舒服,王詩情又何嘗不是呢?看着趙謙愁眉不展的樣子,王詩情也是心如刀絞。
不多時,趙謙便回到了房間里,看着坐在床上一副擔驚受怕樣子的王詩情,他默默地嘆了口氣。
趙謙緩緩地走到床邊,給她把外套遞過去,道:「走吧。」
王詩情顫巍巍地接過外套,問道:「去哪兒?」
趙謙道:「去給你看病。」
「可是醫院檢查過了,根本就沒有病啊。」王詩情說道。
趙謙道:「雲海城醫院檢查不出來,我們就去別的醫院,我一定會把你的病治好的。」
王詩情一邊穿外套,一邊擔憂地說道:「可是,趙家那邊……」
「現在你的病最重要,先放一放吧。」趙謙嘆了口氣,說道。
現在趙謙真的心亂如麻,他不能去想那些事務,不然心裏只會更亂。
趙家,雲岩城,兩邊都需要趙謙,但是現在趙謙真的騰不出手來,只能選擇一下先後順序了。
王詩情穿好了外套,跟着趙謙離開了別墅。
趙謙開着車駛向火車站。
王詩情問道:「阿欠,我們去哪兒?」
「燕京。」趙謙語氣堅定地說道,心裏卻很亂:這次去燕京很危險,但是必須那麼做,盡量低調一點,別讓魏家發現就是了。
王詩情也不說話,默默地坐在副駕駛上。
前面一個路口是綠燈,趙謙對王詩情說道:「系好安全帶,我要衝了。」
「嗯。」王詩情乖乖地將安全帶系好。
正當趙謙要開着車過紅綠燈時,突然一輛大卡車從側臉飛馳而來,一聲巨大的喇叭聲震耳欲聾。
大卡車將趙謙的車子直接頂飛出去,趙謙的保時捷在地上翻滾了好幾圈才底朝天停下。
車內,一片擁擠,玻璃渣四處掉落。
趙謙頭痛欲裂,眼神模糊,通過車窗的破洞,他看到了外面的景象。
這條街已經瘋了,到處都是縱火的人,他們穿着清一色的燕尾服,臉上戴着小丑面具,尤其是他們的嘴唇處,那個笑臉殷紅如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