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二十七章·極端分子
男人嘆了口氣,道:「之前,我和孩他媽出去打工,孩子我們交給了我娘帶着,但是沒想到有一天我娘帶他出去玩,一回頭,他就沒了。」
趙謙道:「這十五年來你一直在找他嗎?」
男人點了點頭,道:「找了十五年,從華夏西邊一直找到東邊,現在來了雲海城,要是雲海城再找不到,我就只能去雲岩城找了。」
趙謙嘆了口氣,道:「希望你不要在雲岩城找到他。」
「為什麼?」
「雲岩城是法外之地,那裏不是個好地方。」趙謙解釋道。
男人苦澀地笑了笑,道:「不管他變成什麼樣子,我都想帶他回家,天下間,哪有父母不疼自己孩子的。」
趙謙沉默了,天下間的父母都會疼孩子嗎?可是為什麼趙娛活着的時候,趙謙卻絲毫沒有感覺到親情呢?
男人又道:「因為這事,我娘整天悶在家裏不出門,做事都很小心,生怕我們會怪她,生怕外人會說她,她這不是活着,她這是在受罪。」
趙謙道:「現在網絡通訊這麼發達,你為什麼不在網上找呢?」
「我關注著網上的相關帖子,每天都會去看,我周圍要是也有尋子的,我也會幫着他們找。」
趙謙問道:「那你幫他們找到了嗎?」
男人怔了一下,擦了擦眼角的眼淚,道:「找到了,可是……唯獨我的還沒找到。」
趙謙心裏也有些酸溜溜的,他看到男人一次次提到自己孩子都會落淚,自己心裏也很不是滋味。
「老哥,我跟你說句實話,十五年了,你的孩子估計都認不出你來了。」趙謙說道。
男人沒有說話,抬頭看了看吊瓶里的藥水,發現快沒了,便朝着外面喊了一聲。
護士聞訊走來,給他拔了針。
男人離開了醫院之後,趙謙也跟着離開,只是,男人的摩托車卻已經壞掉了,完全沒法騎了。
男人單薄的身子骨站在風中,臉上的悲傷被風吹皺,一步一步地、如同夢遊一般地走着,走到了他那輛心愛的摩托車前。
這輛摩托車,他騎了十五年,修修改改的陪伴了他十五年。
沒想到,這輛摩托車終於還是壞掉了。
趙謙嘆了口氣,走到了他的身邊,道:「你要是想要在雲海城找你的兒子,我可以幫你,你就暫且去我的公司工作吧。」
男人抬起頭看着趙謙,感激地說道:「謝謝你,謝謝你小夥子。」
趙謙搖了搖頭,道:「不用謝,我應該謝謝你,你讓我看到了這個世界的另一面。」
趙謙拍了拍他的肩膀,並給季白打了個電話。
不多時,季白開着車來到了醫院門前,看到了那個衣衫襤褸的男人。
男人見到開車的是個美麗的女人,有些不好意思地看了看自己的穿着,道:「我……我就不上去了,會弄髒你的車的。」
季白淡然地說道:「上來吧,我可以預支你工資,你去買套新衣服。」
男人怔了一下,道:「謝謝,只是……我還要找我兒子,所以我可能不會在你公司待太長時間。」
趙謙道:「沒事,你想什麼時候走就什麼時候走。」
男人給趙謙他們鞠了個躬,道:「謝謝你們,你們是好人。」
趙謙擺了擺手,讓他不用客氣。
「對了,老哥你叫什麼名字?」趙謙問道。
男人回答道:「我叫馬宏,我兒子叫馬小豪,他從小脖子上就戴着一枚玉佩,玉佩上寫着一個繁體的『馬』字。」
季白道:「就算他叫馬小豪,被人販子拐走了,多半也會改名的,不好找。」
趙謙點了點頭,道:「雲海城這麼大,一時半會也找不到,我會幫你想辦法的,你先去買套新衣服,然後去公司看看吧。」
「謝謝,十分感謝。」馬宏一遍又一遍地道謝,心裏十分的感激。
只不過,馬宏還是堅持不想坐車,他知道自己身上臟,不想污染了季白的車。
季白他們沒轍,便給他掃碼弄了一輛共享單車讓他騎着,然後季白在前面開着車,帶他去商業街買衣服。
在他們離開之後,趙謙就打電話給郭信和吳良以及錢進,讓他們都幫着尋找那幾個失蹤的兒童,同時,關注一下那些拐賣孩子的人販子,一旦發現他們的據點,便一網打盡。
這個社會,相信很多人對人販子都是深惡痛疾的,他們拐賣孩子,壞了一個又一個家庭,這個馬宏只是其中之一,肯定還有更多的家庭被人販子毀掉過。
趙謙他們沒法將這些事情根絕,只能從身邊做起,把身邊的那些人販子一網打盡,同時,盡量幫着那些丟失孩子的家長把他們的孩子找回來。
就在這時,季白突然給他打來了電話。
趙謙迷惑不解,他們剛剛離開,怎麼接着就打電話?
「喂,季白,怎麼了?」趙謙問道。
「趙謙,我們被人堵了,他們人很多。」季白說道。
趙謙怔了一下,語氣冰冷地說道:「誰這麼大膽?」
「是一群極端人士,因為我開的車是西洋國出產的,所以他們出來攔路,想要把我的車砸了。」季白說道。
趙謙道:「貿易戰打響,西洋國還沒亂,我們自己先亂了!你先等著,我這就過去。」
趙謙上了車,踩下油門沖了出去,按照季白所說的位置,他找到了季白的車。
在季白的車周圍,站着無數的極端分子,他們穿着寫有「愛國」兩字的衣服,頭上戴着寫有「愛國」兩字的布條,手裏舉著鎚子榔頭,大喊著要砸碎季白的車。
「居然開洋人造的車,這個女人一定是挨洋炮了!」
「肯定是被洋人玩爛的玩意!」
「開着洋人的車就是不愛國,我們連車帶人一起砸了!」
「說得對,砸了砸了!把她的車砸了!」
季白站在車外面,對着他們喊道:「我開洋人造的車不代表我不愛國,你們別顛倒黑白!」
但是那群極端分子怎麼可能聽她的話,她越是解釋,他們越是囂張,鎚子榔頭紛紛落在了季白的車上,發出「噼里啪啦」的巨響,季白的車一眨眼的功夫就被砸爛了。
馬宏從車裏面逃出來,一臉惶恐與茫然,這些人都是怎麼了?瘋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