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一十七章·斬妖
「這個村子好陰森啊。」張生說道。
趙謙不語，默默地往前走着，視野中全是飄蕩的幽魂。
這麼多幽魂在這，不陰森才有鬼了。
「這裏有很多家房子，大家都自己隨便挑一家吧。」趙謙淡然地說道。
眾人沒說話，挨家挨戶詢問，然後再選擇合適的地方住下，等待夜晚的到來。
張生跟陶曼雲也挑選了一戶人家住下，對趙謙道：「謙哥，我就選這家了。」
趙謙默默地點了點頭，瞥了一眼陶曼雲，然後走開。
陶曼雲冷哼了一聲，對張生道：「生哥，獅子不與狼群為伍，你少跟他來往。」
張生沒說話，默默地進了屋。
一個人，實力再強也不如一張嘴來得實在，趙謙就是因為太過低調才會被女人看不起。
趙謙只是低調，可笑的是，她們卻真的以為趙謙沒本事。
走到村尾，趙謙突然聽到了打鬥聲，他循聲望去，只見一群孩子居然在圍攻一個男孩。
男孩蓬頭垢面，衣衫襤褸，約莫十五六歲，被他們圍在中央踢打。
「以後別讓我們再看見你。」
「喪門星，你爹娘都死了，你還在這幹嘛？」
「趕緊滾遠點，以後見你一次打你一次。」
那群孩子一人一口唾沫吐在地上，大笑着揚長而去。
那個男孩坐了起來，摸了摸傷口，疼得嘴都歪了。
沒人來扶他，沒人關心他，甚至都沒人看他一眼。
他一個人倔強地站起來，也不哭，也不鬧，成熟的不像是一個孩子。
都說窮人的孩子早當家，確實如此。
從那個男孩身上，趙謙看到了一份執著，也看到了一份心酸，那是他年少的樣子。
趙謙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問道：「他們為什麼打你？」
男孩抬頭瞥了趙謙一眼，低下頭走過去。
趙謙抓住了他的肩膀，問道：「不說說嗎？」
「關你什麼事？」男孩甩開他的手。
趙謙微微一笑，蹲下與他平視，道：「我是雪月聖院參加考核的弟子。」
「我知道，你們每年都來，你是想問我哪家的妖怪好對付吧？往前走就是。行了，你想知道的我都說了，沒事別煩我了。」
男孩要走，卻又被趙謙拉住。
「我什麼時候問你哪家妖怪好對付了？」趙謙哭笑不得。
「你們不都是這樣嗎？找個好對付的妖怪，早點解決了早點交差，然後就能名正言順地進入雪月聖院了。」
男孩眼神陰沉，他似乎對這些參加考核的弟子有着深深的敵意，「要是沒有考核，你們可不會來管我們的死活，要是你們真關心我們，為什麼不把全村的妖怪都解決了？」
趙謙笑而不語。
「不就是想要解決一隻妖怪好回去交差嗎？誰不知道誰啊？」男孩撇過臉去，眼圈泛紅。
趙謙看他這執拗勁，不由得想到了年少時的自己，道：「你家有妖怪嗎？」
「有，而且是很多隻，很大很厲害的妖怪。」
男孩故意很誇張地跟他說，隨即面露譏諷，「怎麼，怕了？」
趙謙淡然一笑，道：「那就你家吧。」
「什麼？」
男孩吃了一驚，有些難以置信地看着趙謙，「你要去我家？」
「不歡迎嗎？」趙謙問道。
「我家那幾隻妖怪很難對付的，你去了可交不了差。」
趙謙道：「你廢話真多，帶路吧。」
男孩努了努嘴，哼了一聲，道：「帶路就帶路，到時候你可別後悔。」
他大步流星地走在前面，不一會兒就把趙謙領到了自家門前。
趙謙抬頭一看，果然在他家屋頂上看到了更為濃郁的怨氣。
那層怨氣比其他的房子更濃更厚，光是看着就讓人心底發冷。
「怕了吧？」男孩譏諷地看着趙謙。
趙謙搖了搖頭，道：「就這裏吧。」
「就這？」男孩愣了一下，「你不會是傻子吧？這裏的妖怪比其他地方的都厲害，你選這？」
「小孩，知道什麼叫一力降十會嗎？」
趙謙眼神平和而淡然地看着男孩，嘴角揚起，「對於我而言，這妖怪強不強的意義並不大。」
男孩哼了一聲，道：「吹牛。」
趙謙笑了笑，走進了他家的小茅屋裏，一進門光線就暗了下來，昏暗的殘燭在陰風中搖搖欲墜，好像海浪下的一葉扁舟，一陣大浪撲下來就會將它吞沒一樣。
在正對門口的桌子上，擺放着兩個靈位，靈位前還擺放着兩把劍，一把劍明顯是男式的，一把劍明顯是女式的。
趙謙走到桌前，看着桌面上被擦得鋥亮的劍鞘，忍不住伸手去摸了一下。
突然，那男孩暴起，一把推開趙謙，像是護食的狗一樣，朝着趙謙齜牙咧嘴。
「別亂碰！」男孩沒好氣地說道。
趙謙道：「那是你父母的劍？」
「是又怎麼樣？」男孩小心翼翼地擦拭著劍鞘。
趙謙饒有興緻地看着他，道：「之前那幾個孩子在外面圍毆你，為的是什麼？」
「和你有關係？」男孩哼了一聲，「反正待完今晚你就走，了解這麼多幹嘛？」
「你對我這麼有自信啊，一晚上就收拾了所有妖怪？」趙謙笑道。
「不，我的意思是，一晚上就足夠把你嚇跑了。」男孩嘲笑道。
趙謙打了個哈哈，道：「能把我嚇跑的東西，那倒是稀奇。」
「真會吹牛，到時候可別抱着腦袋哭鼻子。」男孩嘲笑道。
趙謙自我調侃道：「那倒不會，頂多嚇暈過去。」
「切。」男孩鄙夷地瞥了他一眼。
夜幕降臨，村莊里萬家燈火，但是沒有絲毫溫暖的氣息，燭光反而泛著淡淡的寒芒，讓人感覺不到絲毫的溫暖。
趙謙坐在木凳上倚著牆，抱着胳膊，低頭閉目養神。
突然，他睜開了眼睛，視線如同夜鶯一般犀利。
「來了？」趙謙似笑非笑地說了一句，左手捏了個法訣。
「嗚~」
一陣陰風撲面而來。
趙謙不動聲色，把手一甩，一道金光乍現，隨即一聲幽怨的慘叫響起。
「轟隆隆~」
屋裏的桌椅開始劇烈的搖晃起來，像是驚動了什麼似的焦躁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