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八十六章·窩囊廢
「問。」趙謙坐下。
湘憶寒道：「你確定我們能活到別人來救我們嗎？」
趙謙沉默了，這個問題不止一個人問他了，看來，大家都開始有些焦慮了。
「不確定。」趙謙如實說道。
湘憶寒看了一眼趙謙，道：「我還以為你會說謊話安撫一下人心。」
「你我都是同類人，跟你說這種謊話沒什麼意義，不是嗎？」趙謙撿起一根木條扔進火堆里。
湘憶寒嘴角一勾，意味深長地笑道：「確實，我們都是人們口中所厭惡的資本家。」
趙謙瞥了一眼湘憶寒的側顏，直到現在，他都沒摸透湘憶寒的為人。
兩個人坐在火堆旁邊，沉默了很久。
這時，范書瑤跟曹元從草叢裏走了出來，路過二人身邊時，范書瑤低下了頭，似乎是做賊心虛。
「范書瑤。」突然，趙謙叫了她一聲。
范書瑤打了個冷顫，下意識地驚呼了一聲，「啊？」
趙謙回頭看了她一眼，只見她頭髮有些亂，臉上潮紅之色還沒退去，頭髮被汗水粘在臉上。
「余俊找你了。」趙謙淡然地說道。
范書瑤眼神有些閃躲，支支吾吾地「哦」了一聲。
「他說他選擇原諒你。」趙謙又道。
范書瑤怔了一下，眼神訝異地看着趙謙。
「怎麼選你自己看着辦吧，我不干涉。」趙謙說完就轉過了身去。
范書瑤猶豫了，站在原地，眼淚在眼眶裏打轉。
曹元摟着她的腰，在她的耳邊低語道：「你在猶豫什麼？他那種窩囊廢，保護得了你嗎？還是跟我吧。」
他摟着范書瑤回到洞穴里。
洞穴中的余俊聽到外面有動靜就坐了起來，一看是范書瑤回來了，喜上眉梢，但是當他看到范書瑤被曹元摟着之後，臉上的表情變得極為難看。
「瑤瑤，你這……你們這是……」
范書瑤不敢看他，道：「睡覺吧。」
「為什麼……」余俊懵了。
曹元冷冰冰地看着他，道：「什麼為什麼？她現在是我的女人，要麼睡覺要麼滾，想死就直說，別特么在這煩老子。」
余俊被他吼得縮了縮脖子。
看到他那慫樣，曹元更是得意，道：「你看看你這窩囊廢的樣，就憑你，也配擁有美嬌娘？美人只配強者擁有，就像是野獸群，強大的雄性才擁有優先的交配權，像你這樣的窩囊廢，只能玩別人剩下的。」
余俊的顏面被曹元按在地上摩擦，甚至把他作為男人最後的一絲尊嚴都給碾碎了。
曹元不敢對趙謙的女人出手，因為他欺軟怕硬，但是面對余俊這樣懦弱的男人，他就欺負到底。
對於余俊，正如常言所道：哀其不幸，怒其不爭。
面對曹元的羞辱，余俊沒膽量反抗，只能把這一切都歸咎於范書瑤的不檢點。
「范書瑤啊范書瑤，我從沒想過，你居然是這樣的女人，你真賤！」余俊把所有的怨氣都發泄在范書瑤身上。
范書瑤心中的最後一絲慚愧都蕩然無存了，她萬萬沒想到，事到如今了，他還是把所有的過錯歸咎於自己。
「我賤？余俊，你有點出息嗎？」范書瑤哭了，徹底爆發了。
曹元在一旁看戲，他以一己之力毀了兩個人的愛情，覺得自己很有能耐。
余俊怔住了，范書瑤從來都不敢反駁他，今天她竟然敢反駁自己，一定是覺得自己有了曹元當靠山有恃無恐了。
「范書瑤，你這樣的女人，早晚要浸豬籠！」余俊咬牙切齒地詛咒道，「你早晚要遭報應的！」
「你要是稍微有點骨氣，我也不至於成為他的女人。」范書瑤對余俊已經徹底失望了。
她轉過臉去，啜泣著說道：「我們結束了。」
余俊恍若遭了一個晴天霹靂，當即呆在了原地，一動不動，就像是掉了魂一樣。
「結束了？我們三年的愛情，就這麼結束了？」余俊像是在范書瑤說，又像是在對自己說。
「我被人欺負的時候，你從來不想想自己該做什麼，你從來都是指責我！
「我被男人調戲，你就說『他們為什麼不調戲別人專門調戲你？』
「我被人玷污，你就指責我水性楊花，說我賤，你從來不想想你自己，你從來都這麼沒有擔當！」
范書瑤把這三年來的怨氣全發泄了出來，她之前也是太懦弱，所以才不敢跟余俊說這些。
現在他們結束了，她把一切不滿都說出來了。
余俊本就是一個沒出息的男人，只會窩裏橫，對待范書瑤的時候頤指氣使，面對其他人了，窩囊得很。
范書瑤被人玷污了，他沒有第一時間跟范書瑤站在一起，也沒有選擇相信范書瑤，反而指責范書瑤賤，這徹底寒了范書瑤的心。
余俊後知後覺，連忙爬過去抓住她的手，卑微地懇求道：「瑤瑤，瑤瑤我錯了瑤瑤，我求求你別離開我，瑤瑤，真的，別離開我瑤瑤。」
范書瑤推開了他，道：「我們結束了。」
「瑤瑤，我真的錯了……」
「滾！」曹元給了他一巴掌，又在他的肚子上打了一拳。
余俊捂著肚子跪在地上，膽汁眼淚一起往外流。
這時，本來還在睡覺的蕭雯君被吵醒了，她生氣地說道：「大半夜的吵什麼吵？不睡覺啦？」
余俊連忙捂著嘴，連痛苦的嗚咽聲都不敢發出來。
范書瑤看他這卑微的樣子，搖了搖頭，道：「余俊，你但凡稍微有點出息，也不至於被人綠了。」
她站了起來，走到了洞外，對曹元道：「我想出去走走。」
曹元冷笑了一聲，走出去摟着她，回頭看了一眼雙眼發紅的余俊，挑釁道：「謝謝你把這麼美味的女人讓給我，哈哈哈！」
他摟着范書瑤離開。
余俊痛苦無比，用頭撞地，淚流滿面，後悔不已。
……
火堆旁，趙謙與湘憶寒還不知道洞穴內發生的這場毀人三觀的鬧劇。
他們兩人靜靜地坐着守夜。
「趙謙，我問你一個很現實的問題。」湘憶寒突然說道。
趙謙點了點頭，道：「你問。」
「如果有朝一日要犧牲一個人才能獲救，你會犧牲誰？」湘憶寒認真地看着趙謙。
趙謙怔了一下，這真是一個直擊人心的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