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四十九章·遮天手
王紅梅跟趙謙約的地方是一個小巷子，這裏好像是韋正的地盤，不過韋正現在已經死了，整個灰色地帶都是吳昊的地盤。
趙謙把那輛桑塔納停在了路邊，下車走上那棟居民樓。
這居民樓是老式的，牆皮都掉了，露著灰色的水泥。
趙謙順着樓梯往裏走，走到三樓的302室。
他抬起手正要敲門，門開了，開門的是王紅梅。
趙謙也不客氣，默默地走了進去，王紅梅隨後把門關上。
「說吧，把我約到這裏來想幹嘛。」趙謙坐在客廳的沙發上，問道。
王紅梅道：「不是我要找你，是我師父要找你。」
「你師父哪位來着？」
「遮天手——段陽。」這時，一個蒼老的聲音從裏屋傳出。
趙謙循聲望去，只見一個穿着中山裝的老人從房間里走出來，他雖然年過古稀，但是背依舊挺得筆直，眼睛也炯炯有神，看得出，是一個練武之人。
「師父。」王紅梅恭敬地叫了一聲。
段陽擺了擺手，在趙謙對面坐下，道：「你就是葉南離的徒弟吧？」
趙謙眉宇間帶着一絲凝重，他並不認識段陽，甚至連葉南離都沒跟他提起過，所以態度很謹慎。
「我是。」趙謙應了一聲。
段陽點了點頭，昏暗的燈光讓他坑坑窪窪的臉看起來有些陰森恐怖。
「你最近是不是被一個女人纏上了？」段陽突然問道。
趙謙怔了一下，心想：「他指的難道是舒婉？我先不要實話實說，看看他有什麼能耐。」
「沒有。」趙謙撒謊道。
段陽眉頭一皺，道：「那個姓舒的女人沒有纏着你嗎？」
趙謙道：「什麼姓舒的女人？」
「哦？」段陽嘴角牽出一絲別有深意的微笑，「你是想袒護她？」
趙謙卻道：「我不知道你說的是誰。」
王紅梅道：「趙謙，我師父他外號遮天手，這天下的事大多逃不出他的手掌心。」
「哦？」趙謙饒有興緻地看着老態龍鐘的段陽，「那他應該叫遮天手還是應該叫百事通啊？」
段陽似笑非笑，道：「你不相信我的能耐，是嗎？」
趙謙微微一笑，道：「如果你這次找我來是為了讓我相信你的話，那我只能說你很無聊。」
趙謙站起來作勢要走，那段陽卻突然說道：「你叫趙謙，本姓卻非趙，雲海城人，從小不被人理解，天要譴你，地要責你，是不是？」
聞言，趙謙心裏咯噔一下，心想：「他大概跟那些江湖騙子差不多，說話說得模稜兩可，事實上是猜的。」
「你說我本姓不是趙是嗎？」
「你自己應該很清楚。」段陽冷漠地說道。
趙謙心想：「他要是真的那麼神，應該就能猜到我的本姓。」
「那你說我應該姓什麼。」趙謙饒有興緻地問道。
段陽卻不明著回答，反而打了一個字謎，道：「走了魔頭，跑了小鬼。」
趙謙心裏又是一驚：「『魔』字，走了頭部『廣』，跑了小『鬼』，餘下『林』字。他怎麼知道我本姓林？」
見趙謙不說話了，段陽嘴角一翹，道：「怎麼樣，現在信了？」
趙謙倒吸了口涼氣，這種事除了劉雅倩跟他的部分家人之外應該沒人知道，但是這個段陽卻知道，這讓趙謙着實很驚訝。
趙謙心想：「他要是真的那麼神，我正好可以讓他算出林家的方位。」
於是，趙謙又道：「那你說說，我本來應該屬於哪個家族。」
段陽卻笑了笑，道：「你不用想利用我得到林家的方位，該知道的時候，你自然會知道。」
趙謙見一計不成，心中有些不悅，道：「行吧，我信了。」
王紅梅道：「其實這次來倒不是為了嚇唬你，而是我師父有要緊事要跟你說。」
趙謙道：「說吧，我聽着呢。」
「那個姓舒的女人，她會害了你。」段陽眼神嚴肅地說道，「我讓紅梅給你的那道符咒，你應該還帶在身上吧？」
趙謙眯了眯眼，道：「帶着。」
「那道符咒你要保管好，日後能派上大用場。」段陽語氣認真地囑咐道。
趙謙道：「神經兮兮的。」
「小夥子，不要小看了她，她可不是人呢。」段陽意味深長地說道。
趙謙皺了下眉頭，道：「什麼意思？」
「我說她是妖，你信嗎？」段陽問道。
趙謙苦笑了一聲，道：「她確實是個磨人的小妖精。」
段陽道：「我不是跟你說笑，我說的，是真正的妖，妖孽，妖物。」
趙謙頓了頓，看向他的眼神充滿了笑意，那是一種譏笑。
「你是不是越活越糊塗了？哪裏來的妖？你當這是拍電影呢？」趙謙問道。
段陽道：「是不是真的你可以試一試，你把我讓紅梅給你的那道符咒貼在她身上，你看看她什麼反應。」
趙謙卻道：「憑什麼聽你的？」
「你若還不信，我可以再給你一樣東西。」說着，段陽走進了自己的房間里，沒多時，他拿着一面鏡子回來。
趙謙接過他遞來的鏡子，眼神迷惑，道：「你給我一面鏡子幹嘛？」
段陽道：「這是照妖鏡。」
「哈，你當這是拍電影？還是你小說看多了？」趙謙笑了一聲，然後對着王紅梅跟段陽照了照，「這就是一面普通的鏡子嘛。」
「我們兩個是人，自然照不出來，你拿回去照照那個姓舒的女人就明白了。」段陽神色嚴肅地說道。
趙謙皺着眉頭收下鏡子，道：「你找我來就為這事？」
「對。」段陽點了點頭，「我曾仰望星空，卻看到一團妖雲覆蓋海南上空，便知道海南城出了事，而事情的根源，來自於你。」
趙謙不說話，默默地看着手裏的這面鏡子，這鏡子樸實無華，與尋常百姓家的梳妝鏡沒什麼兩樣，根本看不出什麼奇特的地方來。
段陽道：「該說的我都說了，好自為之吧，紅梅，送客。」
「是，師父。」王紅梅為趙謙打開門，微笑着說道，「趙先生，請吧。」
趙謙別有深意地看了一眼段陽，拿着鏡子離開。
路上，他一直在考慮一件事，到底是回去吳昊那裏，還是去舒婉那裏呢？
就在他苦苦冥想之際，一個電話打了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