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9章 849.都知道了
沒有孩子的嬉笑，女人們的交談，男人的大笑，整個翟家小院子的生氣似乎都少了一大截。
他此時才發現，那個乖巧的小姑娘的存在對這個家有多麼重要，她幾乎成為了家裏的一股精神力。有她在時，長輩們的生活變得生機勃勃。
翟爸出來倒水時，看到兒子，就扔來個沒好氣的眼神兒，連罵都懶得罵的樣子，從廚房裏倒了水又回了書房。
客廳里，爺爺奶奶和周奶奶正在看電視劇，也只是喚了他一聲，就低頭各自聊天了。
倒是母親一臉驚叫地跑出來，拉着他就埋怨上了。
「我說你怎麼現在才回來？你要再早一步，瑟瑟就不會被她爸帶走了。我說老金這個老頭子真是的，一把年紀了不顧著自己新媳婦兒，怎麼天天霸著自家女兒，真是……」
「媽，瑟瑟好不容易找到父母，多相處也是情理之中。」
「什麼情理之中？她那對父母啊，都是自私鬼。離了女兒二十多年，哦，現在想起來要彌補親情了，早幹嘛去了？女兒明明都嫁人了，我們家養得好好的，怎麼說走就走了？還把咱們家的孫孫都帶走了，真是的……」
「媽，你早就知道二寶是我的親骨肉了。」
「啊，這個……」
徐美媛立馬不敢接兒子的目光，想要走人。
翟律道，「媽，那你就該知道，傷害瑟瑟最深的人，其實是我。所以，請您不要在背後這麼說她和她的父母。」
說完，他轉身上了樓。
徐美媛雙唇嚅嚅，心裏又過不去，又追了上了樓。
「律哥兒，你聽媽媽說呀！媽，媽當初是不對，可媽也是為你好呀！你說當初她突然挺個大肚子，找你當接盤俠，媽怎麼捨得？你好好一個軍官，就算退役了，那也是拿了國這有一等功的……」
「媽！」
翟律停在門口，神色更沉，眼底的青影也更明顯了。
「我已經告訴瑟瑟當年的事。她沒有罵我，也沒有怨怪我，沒有跟我提分手，沒有把二寶和自己的東西都從這個家裏搬出去，這已經是她最大的仁慈了。你知道她當初懷孕，有多危險的話，就該多理解她的心理壓力！她還只是個剛滿20歲的小姑娘，在別的姑娘都在享受父母的疼愛，她卻要盡一個當媽媽的責任了，能不能少說一點。」
說完，翟律砰地一聲關上了門。
徐美媛差點撞到，想說什麼說不出口，這一上氣兒眼圈兒給氣紅了。
翟律從書房出來，看到妻子委屈的模樣，只能嘆著氣上前安撫。
「美媛，大家都擔心孩子。但是，現在瑟瑟知道了那件事情，會有這樣的反應實屬正常。你發現我衣服上沾了根長頭髮，你都要跟我冷戰，還跑回過娘家。咱們就多理解一下瑟瑟，讓她自己靜靜也好。我們還得感謝，現在有金家夫妻在，瑟瑟不會一個人，也不會無家可歸。要是換了早些時候，金家夫妻還沒回國，那瑟瑟能去哪裏？到時候她沒法面對兒子，要突然不見了，我們得多擔心？」
徐美媛拭了拭眼角，「我知道，可是我……我是真捨不得她啊！你看看，她不在家裏，家裡冷清好多。」
「我知道。所以，你好好檢討一下，回頭等瑟瑟回來，好好跟她說說。瑟瑟是個很善良，很容易心軟的姑娘，她不會介意你的。」
「可是，我想現在就見到她在家裏。今天本來大家想要包餃子的，結果他們一走，爸媽都沒興緻了。」
翟爸想起飯間的沉默，道，「其實，瑟瑟只是沒法面對律哥。瑟瑟不方便回來住，那咱們提着料兒，明兒到親家家裏坐坐，不也一樣。」
「哎，合適嘛？」
「怎麼不合適。我跟爸媽說說，他們肯定高興。」
「那，那好，我去說。」
……
隔日，雖是周末，但對於創業中的男人來說，是沒有休息日可講的。
翟律一早就出了門，卻是悄悄去了金家大宅那邊，站在一顆老槐樹后，看着金家緊閉的大門。
沒一會兒，大門開了。
「媽媽，媽媽……」
「媽咪！」
兩個小傢伙，一前一後跑出來，對着門裏叫喚著，高興得又蹦又跳。兩隻都穿着一套小衛衣，一個黑色，一個粉紅色，還是交叉配色，即有小男娃的憨直，又有小丫頭的粉萌感。
很快，被叫媽媽的姑娘走了出來。
今天，江瑟瑟也穿的是一套衛衣，上紅下黑，和兩個寶貝完美搭配。扎著一個馬尾，青春洋溢的小臉上，映着淡淡的晨曦，看起來就是個普通的學生模樣，很難想像她已經是兩個寶寶的媽媽了。
當她牽着二寶的手時，旁邊的路人聽到寶寶的叫喚聲，都不約而同頻頻注目，滿臉難以置信。
江瑟瑟完全不在意那些目光，牽着寶寶，一邊走，一邊認路邊的花花草草、老牆石雕。
聽他們的交談，似乎是要到巷子口去買早餐。不僅給自己買，還要負責給老人家們買。
童言稚語，窈窕身影，在疏影淡淡的老衚衕里，幕幕都是溫馨親昵，讓人想要靠近。
翟律想要跟上，但走了幾步，就差點兒被調皮的兒子發現。
焰焰朝後張望兩眼，又被媽媽叫了回去。
翟律心臟砰砰跳，比起以前埋伏蹲點子時，還要緊張。他小心翼翼跟在後，貪焚地看着妻兒的模樣。
真有種一日不見，如隔三秋的感覺。
「焰焰，記得太姥爺說的，咱們要多少根油條嗎？」
焰焰想了想，剛要叫，果果就先叫了出來。
「不對不對，太姥爺不能吃油條。」
「媽媽，十八根，十八根啦！」
江瑟瑟好笑，「果果，除了太老爺，我們大家都吃。你和哥哥一人一根，媽媽兩根，姥爺姥姥各一根，你算算，我們一共買幾根啊？」
焰焰叫道，「六根！」
「焰焰真棒，快告訴叔叔，你要幾根油條？」
「叔，六，根！」
焰焰比起小手，卻是比出了一個「八」字，惹得周圍排隊的眾人呵呵直樂。
翟律眼底都是笑意。這小子，六八不分啊！等回家，得好好教教。
「十八，十八啦！媽咪，果果要十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