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9、虐單身狗
姜宛白剛找到文家,文慧就急急的跑出來。
看到她的時候,文慧深深的鬆了一口氣。
「宛白,對不起啊。」文慧站在她面前,很愧疚,「我不該讓我哥來接你,他就是個不著調的。你別跟他一般見識。」
「沒事。」姜宛白把手上的禮貌送給她,「生日快樂。」
「你怎麼還送我禮物啊?我都說了,只是請你們來玩,開心一下。」
「那你是不收嘍?」姜宛白問。
文慧接過禮物,「謝謝。」
「不客氣。」
「侯教授呢?他怎麼沒來?」
「他臨時有事。」
「噢,那我們趕緊進去吧。」文慧去挽她的手。
姜宛白放下她的手,「文慧,我是很開心來參加你的生日宴,不過真的很抱歉,我得走了。」
「啊?為什麼啊?」文慧急了,「是不是我哥跟你說了些什麼不好聽的話?你放心,我教訓他。」
「不是。我表妹生病了,我得去看看她。」姜宛白說:「其實我男朋友就是送她去醫院,本來是想跟他一起去的,但說了要來參加你的生日宴,怎麼也得把禮物送過來啊。」
「那……」
「真的不好意思。」姜宛白也確實是擔心連城靈姝。
文慧搖頭,「既然如此,那我也不能強留你。」其實,她聽說她要走,心裏倒是鬆了一口氣。
她很怕文濤胡來。
「嗯,生日快樂。」姜宛白笑着祝福她。
「謝謝。那我送你。」
「不用。我已經叫朋友來接我了。」
「那我送你到大門口。」文慧堅持。
她必須得好好的對姜宛白,就算是文濤什麼時候不小心招惹了她,也希望她能看在她的面子上,放過文家。
姜宛白沒有再拒絕。
到了大門外,正好一輛車打着燈往她們這邊減速緩緩停下。
「好了,人來了,你趕緊回去招呼朋友吧。」姜宛白對她揮了揮手,拉開副駕駛的門,進去了。
文慧也對她揮手,直到車子走遠了,她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
「邱奕陽的底細,查清了嗎?」姜宛白問。
付航說:「跟校長給你的資料是一樣的。我派人去他的出生地詢問過,邱奕陽的父親早逝,母親改嫁,不過家裏條件也不好。但是邱奕陽聰明,幫家裏人種地,很多不太好種的農作物他都種活了。」
「那些鄰里鄉親提起他,很是感激。」付航問她,「或許,不是他。」
姜宛白沉思著,「除非,那人不在諾丁。」
「校長跟了這麼幾年,他確定那人就在諾丁,肯定不會錯的。」付航蹙眉,「或許,還有隱藏的更深的人。」
姜宛白摸了摸手指,「只要在,我就會找出來。」
付航相信她的能力,但也擔心她的身體。
「派出去找盧老的人還沒有傳來消息,也不知道盧老去了哪裏。」付航想到這件事心情就很沉悶,「我得再讓人去找找,看還有什麼名醫。」
姜宛白側過臉,臉上的笑容很柔美,「不用找了,你跟晴天這些年,沒少花精力在這上面。晴天……她為了我這身體,專門鑽研醫術。這些年要不是她,我怕連我活着見父母的機會都沒有。」
「別胡說。」付航這些年,最不願意聽到的就是她說的這種話,「當初要不是你,我們也沒有今天了。」
姜宛白眼神有些幽深,想起了他們在一起的曾經,那段日子,很苦,但收穫了無堅不摧的友誼。
那段過去,她懷念,也憎恨。
但是,現在有這麼多人對她好,過去的那些不愉快的,她也不在意了。
「好,我們都不說這些話了。」姜宛白說:「我努力活着,剩下的,就聽天由命了。」
付航握緊方向盤,「我不會讓你有事的。」
姜宛白只是淺淺一笑。
前面已經到了醫院,原本付航是不打算去的,但是沒見到侯琰,他也不放心她一個人去。
「你回去吧。」姜宛白知道他還有事,「我自己去找就行了。」
「我送你上去。」付航跟着她進了醫院。
到了醫院,姜宛白一問就知道連城靈姝在哪裏。
找到病房,姜宛白敲門。
開門的是傅明菲。
「傅小姐。」姜宛白落落大方的跟她打着招呼。
「你這麼快就來啦。」傅明菲看了眼她身後的男人,「這位是……」
「我朋友,付航。」姜宛白往裏看,「靈姝怎麼樣了?」
傅明菲讓開路,把他們請進去,「剛輸完液,燒已經退下來了,休息一會兒就可以出院了。」
姜宛白走進裏面,並不見侯琰。
「嫂嫂。」連城靈姝臉色有些蒼白,叫着她。
「你怎麼樣了?」姜宛白握住她的手,有些涼意,伸手去探她的額頭,沒有發燒了。
連城靈姝搖頭,「沒事。其實在家裏吃點葯,睡一覺就好了。是靈姝她非得要送我到醫院。我最不喜歡醫院了。」
「我那是擔心你。你一個人住,萬一燒出個好歹,誰知道?」傅明菲坐在單獨的沙發上,「醫生都說了,你高燒到38.5度,多嚇人。」
「那是該來醫院。」姜宛白說:「生病了不能硬扛。」
「我知道啦。」連城靈姝噘著嘴,「哥已經數落教育過我了,你就不要再說了。」
姜宛白輕笑,「我不是數落你,我是擔心你。」
「嗯嗯,你們都最好了。」連城靈姝笑着一手牽一人。
付航站在一旁,他看了眼時間,「宛白,我先走了。」
「啊,好。」姜宛白點頭,「你路上小心。」
「嗯。」
付航沒有問連城靈姝一句,直接就走了。
連城靈姝著那男人,等他出去后才說:「嫂嫂,你怎麼會有這麼冷沉的朋友?剛才竟然沒有問候我一聲。」
真是沒有禮貌。
「他性子就是如此,跟不熟悉的人,不太喜歡說話。」姜宛白替付航說好話,「你別介意啊。」
「我也沒有什麼好介意的。他是你的朋友我才說的,像他這樣的人,以後怎麼找女朋友?」連城靈姝有些嫌棄的搖頭。
姜宛白笑了笑,「我們也這麼說過,但是人家並不在意。」
「也是,不去禍害別的姑娘,也挺好的。」
傅明菲只是淺笑着看着她們,聽她倆說了一會兒話,才開了口,「阿琰怎麼還沒有回來?」
「他才去沒多久,而且那家店的甜品不好買,都是現在做的,需要等一會兒。」
「早知道我就不讓他去那裏買了。也怪我,非要吃那家店的慕斯蛋糕。」傅明菲自責道:「太耽誤時間了。」
連城靈姝聽后,眼角的餘光看了眼姜宛白,「說起來要怪,只能怪我了。是我說嘴裏沒有什麼味道,想吃甜品。」
「對了宛白,你想吃什麼甜品?我打電話給阿琰說,讓他給你買回來。」傅明菲沒接連城靈姝的話,笑着問姜宛白。
「嫂嫂想吃什麼哪用得着我們打電話啊,我哥……」話還沒有說完,門就推開了,「哥!」
三個女人看過去,侯琰手裏提着一個精緻的袋子。
他走進來看到姜宛白,眼神都變得格外的溫柔,「你怎麼這麼快就來了?」
「我不放心,就來看看。是付航送我過來的,他已經走了。」姜宛白仰頭望着他。
「你該打電話給我,我去接你。」他也是想着她不會那麼快就離開,才沒有去接她。
姜宛白搖頭,「我沒關係,你是靈姝的哥哥,你應該在這裏陪着。」
侯琰寵溺的摸了摸她的臉,「我買了你喜歡吃的榴槤千層,店員說,他們家的千層比其他店的要好吃很多。本來想回去的時候給你帶回去的。」
連城靈姝一臉羨慕,「哇,哥,你也太會了吧。我還準備叫嫂子給你打電話,讓你買呢。」
「這種事情,需要別人打電話提醒嗎?」侯琰把甜品拿出來,「這是你的。」他先給了連城靈姝。
「謝謝哥!」
「這是你的。」侯琰又把另一份給了傅明菲。
「謝謝。」傅明菲接過甜品,心情卻不好了。
她沒有想到,侯琰對姜宛白已經上心到這種地步了。
呵,真是夠驚訝的。
侯琰拿出最後一份,沒有給姜宛白,擠在她那個小沙發里,揭開盒蓋,拿着勺子舀了一勺,喂到她嘴邊,「嘗嘗,是不是真的那麼好吃?」
姜宛白看了眼其他倆人,「我自己來。」
「嫂嫂,不用害羞。我們吶,嘴裏吃着甜的,不會酸的。對不對,明菲?」連城靈姝吃着甜品,對他們擠眉弄眼的壞笑着。
傅明菲微笑着點頭,「對。」這是她最喜歡吃的甜品,但怎麼品,都不甜。
姜宛白不好意思的吃下侯琰送來的甜品。
「怎麼樣?」侯琰自己也舀了一勺,喂到自己嘴裏,完全旁若無人。
姜宛白看到他吃她吃過的勺子,沒由來的心跳加速了,臉有些發燙。
「嗯,還不錯。」侯琰評價著,「下次,我也來這裏買。」
「哥,我現在後悔了。」連城靈姝說:「我這蛋糕,有點酸味了。」
侯琰瞪了她一眼,「那你找男朋友啊。」
「……」連城靈姝皺了皺鼻子,「我才不要呢。那些男人,都貪圖我的美貌和我的家世。」
「那你就看着。」說罷,又給姜宛白餵了一口。
連城靈姝搖頭嘆息,「虐狗啊。」
傅明菲食之無味,她吃了幾口就沒再吃了,收拾好后,她說:「我想起還有點事,得先走了。靈姝,你自己要好好注意身體。改天,我再去你家看你。」
「好。」連城靈姝也沒有留她。
傅明菲看了眼侯琰,侯琰正體貼的給姜宛白擦著嘴角。
眼睛像有東西卡進去了,很不舒服。
她拿起包包,「阿琰,宛白,我先走了。」
「好,慢走。」姜宛白回應着。
侯琰只是淡淡的點了一下頭,繼續給姜宛白喂吃的。
傅明菲努力揚起笑臉,走出了病房。
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她的臉色驟然變得陰暗。
心,如同六月的天,下起了雨。
他竟然對一個女人這般的溫柔,寵溺。
他的眼裏,全是那個女人。
旁人根本佔據不了他眼睛裏的任何一個地方,就連餘光,也懶得給。
她不懂,那個女人到底有什麼吸引力,讓他這麼的卑微?
是,她看到了卑微。
一個男人,怎麼可以那樣的去討好一個女人的歡心?
他怎麼能那樣!
傅明菲坐在車子裏,怎麼也想不明白。
侯琰那樣的人,有一天會為了一個女人放低自己的身份。
她一直以為,侯琰是不會愛人的。
可誰知道,他愛上一個人會是那個樣子。
她嫉妒,嫉妒得發狂了。
看到他們在一起的畫面,她的心快要爆炸了。
受不了。
多待一秒,她就壓抑一分。
很怕再待下去,她會控制不住自己。
幾個深呼吸,那顆不安且嫉妒的心,稍微平復了一些,她才開車離開。
……
把連城靈姝送回家,侯琰去準備吃的,姜宛白則陪着她。
「我都沒有吃過我哥做的飯。」連城靈姝很是感慨,「以前他啊,都不常見到。要見面的話,也是先提前打電話預約。吃個飯,逛一下,然後他就走了。」
「宛白,是你讓我看到他這麼賢惠的一面。」
姜宛白笑了,「他本來就賢惠。」
「反正在今天之前,我是沒有福氣吃到他做的飯。」連城靈姝感嘆道:「愛情的力量,真的很偉大。遇上自己喜歡的人,真的什麼都願意做。」
姜宛白削著蘋果,「你以後也會遇上對你好的人。」
「我就算了吧。」連城靈姝擺擺手,「我喜歡長得好看的人,就是那種看着就覺得心情很好。而且,要換著類型,不能只看一個。畢竟,現在還沒有任何一個男人能在我心裏紮根,看着不膩的。」
「……」姜宛白真是佩服她,「只是還沒有遇上讓你動心的而已。等遇上了,不管他是丑是美,你都會覺得他是這個世上最完美的人。」
她把蘋果給連城靈姝。
連城靈姝接過來,說了聲謝謝,「這就是所謂有情人眼裏出西施?」
「對啊。因為喜歡,所以不在意對方的任何缺點。若是不喜歡,不管他多好,極細小的一點點缺點,都會放得無窮大。」姜宛白繼續削蘋果。
「說的也是。」連城靈姝啃著蘋果,贊同的點點頭,「不管了,我現在還是好好的欣賞美男吧。」
「嗯。」
連城靈姝看着她認真削蘋果的樣子,張了張嘴,「宛白。」
「嗯?」
「那個……今天明菲說的話,你別當回事。」連城靈姝也沒有想到傅明菲會對她說那樣的話。
那種話,若是換成了別人,一定會誤會的。
傅明菲是個聰明人,她不可能不知道什麼話該說,什麼話不該說。
今天說出那樣的話,只有一種結論,她就是故意的。
故意而為之,是什麼意思,太明顯了。
姜宛白削斷了蘋果皮,沖她笑了笑,「我不在意。」後來,不也是場笑話嗎?
「我想,她只是暫時還沒有完全接受這個事實。」連城靈姝替著好友說話,「等她接受了,她就不會再這樣了。」
「每個人都有喜歡別人的權力,對愛情有追求。我們無法控制和左右別人的心,所以只能維護好自己心,自己的感情。」姜宛白知道她在擔心什麼,「你放心吧,只要無傷大雅,都無所謂。」
不接別人的招,就是給對方最大的反擊。
傅明菲的那些小心思,她都懂。
她不理,只是因為還沒有觸及到她的底線。
就像一隻狗一樣,總不能狗過來嗅嗅你,你就要把它打走吧。
連城靈姝很佩服姜宛白的處事方式,她真的是很溫婉的一個人,明明這麼柔弱,她卻有一顆很玲瓏,很大度的心。
也難怪侯琰會喜歡她。
這樣的女孩,她若是個男人,也想要。
……
天氣越來越好,陽光燦爛,玉蘭都開了。
今天是舒孝妃做手術的日子,不少人都很緊張。
文慧和向小小也一直在醫務室外面候着。
姜宛白是來找許晴天的,看到她倆,去打了聲招呼。
「舒孝妃的人緣真好。」姜宛白看到不少男男女女都手捧著花,像極了在等待自己追的偶像。
「主要是她的身份。她跟很多大明星關係很熟。雖然我們這些都是有錢人家的孩子,但也免不了俗,要追星啊。有她的關係和資源,很容易能見到自己的愛豆。」向小小道出了這些人的真心想法。
「當然了,我們是跟她真的很好。」文慧補充了一句,「等她好了,我們還要給她辦個宴會呢。」
姜宛白點了點頭,「原來如此。」
果然啊,人都是俗人。
這個時候許晴天也沒有時間,她就在外面等著。
一輛紅色的超跑遠遠的開過來,穩穩的停在了旁邊的車位里。
文慧看到那輛車,下意識的去看姜宛白。
眼裏的緊張,是沒辦法掩飾的。
向小小聽文慧說起過文濤對姜宛白的無禮,也不由有些擔心他這會兒又做出什麼出格的舉動。
文濤一下車就看到站在文慧身邊的那個女人。
上次見她,她也是穿着一件紅色的衣裳。今天再見,還是穿着一件紅裙子。
不過,她穿紅色還是挺好看的。
「哥,你怎麼來了?」文慧趕緊上去攔住他,壓低了聲音提醒他,「你別亂說話了。」
文濤垂眸看了她一眼,「你就這麼怕她?」
「你閉嘴。」文慧很惱,敢情上次說的那些話都說給狗聽了。
「放心,我不會亂說話的。你都說她這麼厲害了,我怎麼着也不敢去惹了。」文濤嘴上這麼說的,可那雙眼睛卻一直瞟著姜宛白。
文慧不太信他的話,「你最好是這樣。不然……」
「行了。」文濤有些不耐煩。
文慧重重的嘆了一聲,希望他是真的把她的話聽進去了。
忽然,文濤問她,「她這麼厲害,要不讓她當你嫂子吧。」
文慧:「……」
她真的很想給他一巴掌。
這人,是聽不懂人話嗎?
她咬牙切齒的警告他,「你別亂來!」
「呵。」文濤不理她,直接走向姜宛白。
姜宛白很神情淡漠,向小小則略有些擔心,還是笑着打招呼,「濤哥,你也來啦。」
「孝妃是我的好朋友,等她手術完了,我送她回去。」文濤回答著向小小,但眼睛卻時不時的看向姜宛白。
「噢,今天來接她的人很多,不知道你能不能脫穎而出啊。」向小小開着玩笑,只想讓他把注意力往姜宛白身上挪開。
文濤無所謂道:「要是她被別人接走了,那我就帶你們去吃飯唄。」
「原來我們是備胎。」
「怎麼能這麼說呢?可以說,我只是順便接孝妃,主要想帶你們。」文濤的目光終於定格在姜宛白的身上,「妹妹,上一次是我太唐突了,太失禮了。能不能給個機會,讓我贖罪啊?」
向小小提起了心,和文慧對視。
文慧心裏也慌得很,趕緊上前,「人家宛白有男朋友,你少在這裏開屏。」
「我說你這丫頭,怎麼能這麼說你哥?她有男朋友又怎麼了嘛,就不能請她吃個飯?」文濤瞪了眼文慧。
文慧很怕惹姜宛白不快,「宛白,我哥沒別的意思,他就是單純的想跟你道歉。當然了,你要是不去,也沒有關係。」
「……」文濤盯着文慧,要不是在這裏,他都要對她動手了。
哪有這樣的親妹妹,怎麼能這麼拆自家哥哥的台呢?
姜宛白看向文濤,「不好意思,我有約了。」
「沒關係,留個電話,等你有空再約。」文濤拿出手機。
「哥,你要點臉行不行?」文慧真是服了,有沒有點眼力勁?
文濤拉開文慧,站在姜宛白身邊,「妹妹,你手機號多少,我打給你。」
忽然,向小小拉了拉文慧,文慧順着向小小的視線看過去,臉都白了。
她趕緊去拉文濤,「哥,你別再打擾宛白了。」
「交個朋友,怎麼就叫打擾了?」文濤甩開她的手,繼續往姜宛白的向前湊,「妹妹,留個電話,下次約你吃飯。」
姜宛白的視線與他相交,淺淺一笑。
這一笑,文濤知道什麼叫驚艷。
笑得他心都麻了。
果然是個漂亮的女孩子。
「不好意思,我男朋友來了。」姜宛白禮貌的從他身邊走過,迎向那個身姿挺拔的男人。
侯琰早就看到那個在姜宛白身邊湊的男人,眼神深邃陰沉。
要不是女孩笑着走向他,他不知道會做出什麼舉動。
「你來啦。」姜宛白站在他面前,挽住他的手臂,漂亮的眼睛裏含着笑意,水遮霧繞的,媚意蕩漾。
看到她的笑容,心情就變得很好。
更何況,她主動挽上了他的手。
這裏,可有很多人看着。
往常在這種場合下,她會跟他保持拒絕的。
「你在這裏做什麼?」
「等晴天啊。想跟她一起吃飯。」
「這些人是在幹什麼?」
「噢,舒孝妃今天做手術,這些人都是來看她的,還有人是來接她的。」姜宛白說:「要不我們先去轉轉。我給晴天發消息,等她做完了再來找我們。」
「嗯。」
姜宛白給許晴天發了短訊,就挽着他的手走了。
全程,沒有看文濤一眼。
文濤被無視的徹底,手上還拿着手機,被冷落的他都懷疑自己的魅力了。
「那個男的,就是她男朋友?」文濤放下手機,問文慧。
「是。」文慧深深的鬆了一口氣,每次文濤出現,她都覺得自己需要救心丸。
還好,人家都沒有在意他。
文濤輕哼,一臉的不屑,「長的也不怎麼樣啊。」
文慧嫌棄的看了他一眼,「你覺得你長的很怎麼樣嗎?」
「我不比他好看?一看就沒有什麼情趣。跟他在一起,知道什麼是快樂嗎?」文濤有些失望,兩次了,他竟然都沒有拿下那個女人。
「我只知道,人家一句話,能把你打入地獄。」文慧真不想跟他說話了。
真是被爸媽慣的不像話,一天遊手好閒,無所事事,也不知道將來怎麼能撐得起文家。
文濤聽了她這句話后,差點笑哭了,「有這麼厲害?」
「……」文慧是真的懶得再多跟他廢一句話,要是真的惹到人了,到時哭的地方也沒有。
這人吶,永遠都只有自己吃了虧,才知道別人說的話有多真。
……
「那個文濤……」姜宛白坐在湖邊的長椅上,晃着腳,「有點欠收拾。」
侯琰眸光微斂,「好。」
姜宛白偏頭,「你好什麼好?」
「你說他欠收拾,那就好好收拾一下。」自從上一次出了伊夫琳那事,侯琰把姜宛白看得很緊,也可以說,他把出現在她身邊的人盯的很緊。
杜絕一切有可能會傷害到她的人出現在她面前。
「我自己來。」姜宛白笑的有些狡詐,「已經讓付航準備好了。」
……
文濤沒有接上舒孝妃,也沒能把那個嬌小的女人帶走,只帶着文慧和向小小一起離開學校。
到了餐廳,點了餐,文濤還想着那個叫姜宛白的女人。
他托著腮,看了眼文慧和向小小,「你們幫哥一個忙。」
「你又想幹什麼?」文慧很警覺。
「我說你到底是不是我妹妹?」文濤皺眉,「我就想談個戀愛不行嗎?」
「行。你談那麼多女朋友,誰阻止過你了?」文慧知道他在想什麼,「你可以跟任何人談,但是千萬不要打姜宛白的主意。我已經再三提醒過你了,你要是真的那麼想不開,你可以不聽我的。」
文濤很煩她,時時刻刻都在跟他說不要打那個女人的主意。
不就是有個男朋友嗎?這年頭,只要會花心思,今天的女朋友,明天不知道是誰的呢。
「濤哥,你就死心吧。」向小小也勸著,「你不是在追孝妃嗎?她剛做完手術回家休養,正是你獻殷勤的好機會啊。」
「呵,你以為孝妃看得上他?」文慧冷笑。
文濤抬手在文慧桌邊叩了叩,「你就這麼瞧不起你哥?」
「你先把你那些爛攤子收拾好吧。爸可是給你下過死命令的,你可以在外面玩,但別玩出人命了。」
文濤扯了扯嘴角,「我是那種沒分寸的人嗎?」
「最好是。要是被發現你在外面留下了文家的種,你就完蛋了。」文慧惡狠狠的咬了一口牛排。
文濤很不爽的睨了她一眼。
吃了飯,文濤去開車。
剛走出去,一個大著肚子的女人正站在他的車子旁,好像在等人。
等他們靠近一些,那個女人兩眼放光,朝他們走來。
「文濤!」女人又哭又笑的衝到文濤面前,抓住他的衣服,「我終於找到你了!」
文慧和向小小相視一眼,盯着那女人的肚子,有什麼東西正在腦子裏掙扎著要出來。
文濤盯着女人,「你是誰?」
「你竟然不記得我了?我是阿倩啊。」女人拉着他的手,「你知道我找你找了多久嗎?不過好在,我終於找到你了。你看,我帶着孩子來見你了。」
文慧:「……」
向小小震驚的捂著嘴,盯着女人的肚子,起碼了七八個月了。
這……
「孩子?什麼孩子?我根本就不認識你。」文濤厭煩的甩開她的手,「神經病啊。」
女人一聽,立刻哭了起來,「文濤,你怎麼能這樣?當初你跟我在一起的時候,可不是這個樣子的。」
「我跟你在一起?」文濤盯着她的肚子,「你這肚子有幾個月了?」
女人抹著淚,「八個月了。」
「八個月前,你知道我在哪嗎?」
「東帝汶。」
文慧聽后就鬆了一口氣,「你說錯了,八個月前,我哥在梵蒂岡。」
文濤這兩年一直都在南歐那邊,不可能出現在東南亞。
女人眼眶裏的淚花在打轉,她搖頭,「不,他去過東帝汶。我就在那裏認識他的。」
文慧皺眉,看向文濤。
文濤神色有些不自然,眼神也在躲避著文慧。
「你真的去了東南亞?」文慧質問。
「我沒有。你別聽她瞎說。我根本都不認識她。」文濤直接走向他的車。
女人深呼吸,「我有證據。」
文慧臉色不太好,看着女人,「什麼證據?」
「當初,他帶我去的東帝汶最好的酒店,有小票,上面有他的簽名。還有,我跟他那晚的視頻……」
「你居然拍了視頻!」文濤再也沒法當作不存在了。
女人點頭,「是。那是我最珍貴的一夜,我必須記錄下來做為珍藏。所以,我拍了視頻。本來我想着跟你一起保留那份美好,可你之後,竟然不聲不響的就走了。而我,肚子也大了。這是我的孩子,我不可能不要他的。我也不可能讓我的孩子沒有爸爸,不管有辛苦,我必須找到你。」
「文濤,皇天不負有心人,我終於找到你了。」女人聲淚俱下,讓人很是動容。
文濤這下子,完全呆了。
文慧不敢相信的看着文濤,那句話就已經證據他真的去了東南亞。
「文濤,你完了。」文慧不知道該怎麼說他,「當初你說你去南歐發展,爸爸給了你一筆錢,讓你在那邊好好乾。你回來的時候說的什麼,虧了。爸可沒有說你半分。沒想到,你竟然是跑到東南亞那邊了。」
「爸也跟你說過,不管你在外面怎麼玩,都不可以搞大別人的肚子。但是……」文慧看着阿倩的肚子,搖頭,「你真的……太過分了。」
「我,我沒有!」文濤看着這個女人,他確實沒有什麼印象。
正是因為沒有什麼印象,他才慌。
他的私生活有多亂,他自己清楚。
不管在哪裏,跟多少女人在一起過,他自己都數不清。
這世上,哪有那麼多巧合啊。
「呵,人家都找上門來了,你還狡辯?」文慧真的不知道該說他什麼是好。俗話說,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
他這花花公子,風流賬到處都是,有今天也在預料之中。
拉着向小小,「我們走。」
向小小也無話可說,畢竟這是別人的事。
跟文慧走遠后,向小小寬慰着她,「你別生氣了。」
「我不生氣,又不是我把人家肚子搞大的。」文慧只是覺得,文家要落在文濤的手裏,那簡直就是在葬送文家的未來。
「這事,你要跟伯父伯母說嗎?」
「管他呢。」文慧很煩,「他的事,我懶得管。」
……
「姓文那小子被他老子給發配到了贊比亞,不待夠三五年,是不讓回來的。」岑湛一沒事就往學校跑,每次來都能帶點消息。
侯琰看向了身邊的女人。
估計著,這就是她給文濤的教訓。
弄出去也好,免得哪天看不慣他,會傷了文家的命根。
「哥,你知道為什麼嗎?」岑湛八卦著,「文老頭給姓文的定製了一條規矩,不管在外面怎麼玩,不能鬧出人命。這不,人家挺著八個月大的肚子找上門來要負責,把文老頭氣得差點心臟病都發了。」
「文老頭也是厲害,不知道說了什麼給了那女人一筆錢,那女人竟然放棄了再纏着文濤。我都在懷疑,文濤是不是被人騙了。」
姜宛白翻著一本植物志,抬頭看了眼岑湛,「常在河邊走,哪有不濕鞋。不管是真是假,這也算是給他一個警醒了。」
「嫂子說的是。」岑湛突然愣了一下,「嫂子,該不會是你的傑作吧?」
「我可沒有本事讓女人大肚子。」
「……」岑湛笑了,「我以為嫂子不會開這種玩笑呢。」
姜宛白笑道:「出來混,總會碰上釘子的。」
岑湛明白了。
只怕那姓文的,還是栽在了姜宛白的手裏了啊。
「對了,舒孝妃月底要舉辦個宴會,請了華國各大門名。她這休養了這一年,總算是可以重出江湖了。這一次的宴會舉辦,也是賺足了眼球。聽說,還有數十家媒體也會到場。她這是為了她的復出做足了準備啊。」
「哥,我有個想法,咱們不是有個品牌需要代言人嗎?要不,我去找她簽了吧。她復出第一個代言廣告,一定很受關注的。」岑湛認真的思考着,「你覺得怎麼樣?」
姜宛白豎起耳朵聽,之前侯琰說他有公司的,上次要帶她去參觀,她拒絕了。
現在倒是有些好奇,他到底是做的什麼買賣。
瞧著岑湛這些所做所為,應該是在處理公司的事。
「這種事情,需要跟我說?」侯琰淡淡的掃了他一眼。
「總得跟你報備一下吧。」岑湛皺着眉頭,「你總不能一直當甩手掌柜啊。我也想談談戀愛,抱抱女友。」
侯琰睨他,「所以,你是在控訴我沒有給你時間?還是在催促我去上班?」
「我這是……」岑湛想了想,耷拉着肩膀,「我都已經很久沒有陪我女朋友出去旅行過了。再這麼下去,我怕你得賠我一個女朋友。」
「呵,你換女朋友跟換衣服一樣快,用得着我賠?」侯琰無情的揭穿他,「怕是你自己想出去玩吧。」
岑湛:「……」
「喲,厲害。」姜宛白突然冒了一句話出來。
岑湛大驚,趕緊解釋道:「嫂子,你可別誤會我啊。我可是個正人君子,談戀愛也是本着認真,真誠,嚴謹的態度的。而且,我跟那些女孩子從來發生過什麼不該發生的事。我很慎重的。」
別人怎麼說他他無所謂,但跟姜宛白是要經常見面的,他可不想在她面前留下跟文濤那渣男的印象。
「你跟她解釋做什麼?」侯琰沉了臉。搞得好像姜宛白是他女朋友一樣。他的事。需要他解釋給她聽嗎?
有毛病!
「我……我這不是想着等嫂子給我介紹女朋友嗎?」岑湛不覺得自己解釋的有問題啊。
侯琰冷笑,「呵……」
「你這是什麼意思?」岑湛聽着覺得有被冒犯到,他是不配有女朋友嗎?
「你還不走,留着等吃晚飯嗎?」侯琰開始趕人。
岑湛:「……」
他終於體驗到什麼叫喜新厭舊。
好歹,他也是陪了他好多年的兄弟啊。
如今對他是呼之則來,揮之則去,心痛。
「你別這樣。」姜宛白碰了一下侯琰,看向岑湛,「你別走,一會兒我們出去吃飯。你還沒有在諾丁吃過飯吧。這裏的餐廳,可不比外面的差。」
「還是嫂子好。」岑湛吸著鼻子,一副感動的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