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12、變本加厲的拿回失去的
她的母親,雖然苦,不被姜家接受,但好在遇上了一個以她為全世界的男人。
人一輩子最重要的除了身體健康,還要有人不離不棄,一直牽着不放手,就不枉活一場。
很顯然,趙如心就遇上了那個把她捧在手心裏的男人,寵她如命。
……
姜自明去弄飯,從他們結婚後,他就沒讓趙如心進過廚房。
後來發生了那些事,她又病了,更是沒讓她做過家務。
用趙如心自己的話說:「他把我養成了個廢人,沒有自理能力的廢人。」
姜宛白很羨慕母親。
更羨慕這樣的愛情。
吃了飯,趙如心想再陪姜宛白,但姜自明強制她回房休息。
她身體不好,能躺着就不要坐着。
姜宛白再三保證自己會經常來,趙如心才回了房。
十多分鐘后,姜自明下樓了。
「媽睡了嗎?」
「睡了。」姜自明坐到她對面,臉色難得凝重,「女兒,你告訴我,這房子哪來的?」
之前趙如心在,他就沒問那些在他心上壓了很久的問題。
姜宛白知道他會問的,乖巧的坐着,輕言細語回答,「爸,這房子是我的。不止這房子是,水雲澗的所有房子,在售賣之前都是我的。」
「什麼?」姜自明驚得差點站起來。
姜宛白絲毫不驚訝於他的反應,把她回來后發生的事都一一向他說清楚。
包括老爺子給她訂的孫家親事。
姜自明那張溫潤如玉的臉上終於露出了很難出現在他臉上的憤怒,雙手緊握,「他怎麼能這麼做!」
姜宛白心中是暖暖的,有人在乎自己的感覺,真的很好。
她坐到他邊上,握着他的手,輕輕去扳他蜷縮的手指,「爸,沒關係。」
「怎麼能沒關係?當年你才五歲,他就因為那個臭算命的把你送走,你媽也是那時候急出了病。你好不容易回來了,竟然又用你去聯姻!他到底把我女兒當成什麼了!」壓抑著的怒火,讓他五官變得猙獰,眼睛腥紅。
他的女兒,卻成了一些莫須有的犧牲品。
他原本好好的家庭,卻因為一些無稽之談而岌岌可危。
他恨!
恨自己沒用,恨老爺子偏心,恨老天如此不公!
姜宛白手輕放在他的肩上拍了拍,「爸,不用擔心,我已經長大了,很多事情不是別人說怎麼樣就能怎麼樣的。現在最重要的事是把媽媽的身體養好,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好好的。」
她很理解姜自明的憤怒與不甘,同樣是兒子,同樣都是孫女,偏偏待遇不一樣。
任誰,都心有忿怒和不甘。
「是,我們一家人在一起,比什麼都強。宛白,你也別回去了。這房子我們也不要,我跟你媽是不會安心住在用你一生幸福換來的房子的。爸有能力,能掙錢養活你們母女倆。」姜自明對她虧欠感很強,他是萬萬不會再把她推向深淵的。
他的女兒,已經不幸了十六年,再回到他身邊,他一定要讓她做自己想做的,要讓她做一個不需要再為了別人而活的人。
姜宛白明白他在想什麼,按住他的肩膀,眸光純凈,無害的臉上染著少許笑意,絲毫未見她的情緒有波動。
她粉唇輕啟,「爸,這房子住不住另說,現在有件事我要告訴你,不止是我要回去,你和媽媽也要回去。姜家,有你們的一份,絕對不能拱手讓人。」
輕如清風般的嗓音平靜無奇,柔軟的似白雲,風一吹就散。
可偏偏她說的每一個字,軟軟的跟棉花一樣,卻重重的落在心上,絲毫不覺得她在說一件天方夜譚的事。
姜自明怔怔的看着她,恍惚間,他似乎有什麼東西遺落了。
「爸,俗話說得好,惹不起躲得起。十六年了,我們躲得夠久了。」姜宛白那隻纖細素凈的手抓着他的手臂,目光陡然變得犀利,「是時候,變本加厲的拿回我們失去的。」
……
從雲水澗出來,忽然起了風。
姜宛白戴上了兜帽,遮住了大半張臉,慢慢的往前走,一輛空的計程車開過來,她招手,上車。
坐在車裏,她側過臉看着窗外快速移動的樹木,想着跟姜自明說的那些話。
姜自明不是沒有能力的人,相反他很有能力。
要真說他的缺點,就是太愛趙如心了。
愛到……能只守着她,什麼也不要,什麼也不想。
是,他只是他不想要,不去想而已。
如果他只要去想了,那就一定會得到。
她相信姜自明會想通的。
有些東西不是你不爭不搶,別人就會放心的。
你的以為,不是別人的以為。
人性,遠不止表面看到的那麼簡單。
她一個人在外面待了很久,天都黑了。
家裏有了姜婉婷這麼個天之驕女,老爺子自然是懶得管她了。
夜色朦朧,像她這樣年輕女孩在外面晃的很多,混進人群里,她也不顯眼。
這條街有些老,商鋪和居民住宅都擠在一起,樓上樓下的。
無數的小廣告貼了滿牆,烏漆的路上電線桿上方的線路如同蜘蛛網,密密麻麻的。
路邊躥出的老鼠比貓還大,「吱吱」叫着就溜進了下水道里。
環境不好,但這邊的小吃店,酒吧,夜店多得很,生意也格外的紅火。
年輕人居多,畢竟這樣的地方消費水平沒有在豪華的鬧市區那麼貴。
姜宛白仰起小臉,清澈乾淨的眼睛裏不滲一絲雜質。
小小的身子站在昏暗的路燈下,格外讓人心疼。
像極了一個找不到回家的路的孩子。
一切看起來,都是孤寂的,在安靜中帶着一絲心疼。
只有她頭髮上別着的那枚髮夾,在燈光下泛起了詭異的暗紅色光芒。
……
晚上是一大部分人的狂歡時刻。
一個穿着紅色衛衣,黑色小腳褲,精緻如同畫上走下來的女人推開了酒吧的門。
她乖巧的模樣與這個地方的人格格不入,一出現就引起了倚在門口的小青年的注意。
有人對她吹起了口哨,她視而不見。
徑直走到吧枱,坐到圓凳上,也沒有叫喝的。
調酒師背對着她,也沒注意到有人坐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