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九十章 來自被告的指控

第九百九十章 來自被告的指控

「你們瞧他到現在還能笑得出來,果然是一個心理變態!」這被告一整天沒吭聲沒動靜,像死人一樣,這會兒一見到趙冷,卻突然活泛起來,指着她的鼻頭打罵道。

他藉著這個機會一路乘勝追擊,高歌猛進,幾乎讓趙冷有些措手不及,就連陪審的其他群眾也感到驚奇。上午的被告跟下午的被告,還是一個人么?這種疑惑在整個庭審當中逐漸擴散,在幾乎沒有迴旋的境地,巴掌大的寸土上,也跟趙冷據理力爭,擺明了釋放出一個信號。

「我雖然好過不了,但你也休想如願以償。」

裁判長見到這樣的情形,也覺得怪異。

面對如此胡攪蠻纏一般的攻勢,再加上四周冷漠的質疑,心理防線稍微差一些的人,恐怕都撐不住。但趙冷卻一言不發,任憑這個陳某大放厥詞,在法庭上連有道理的沒有道理的,說得通的說不通的,統統招呼上來。

趙冷筆直站着,她從容不迫,把外套輕輕褪下,露出裏面的白襯衫,露出的黑色髮絲垂在肩膀上,眼光靈動地照耀着陳某,一言不發。

看她的樣子,陳某結巴起來。他沒想到,在這種局面狀況下,這名趙警官居然還能夠完全冷卻下來,喋喋不休的陳某終於也有疲倦的時候,他忽然覺得啞口無言口乾舌燥,嗓子眼都快冒煙了。

見他一時無聲,趙冷平靜地舉目四望,整個會場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到了自己的身上。她深吸一口氣,嘴角露出一抹輕微的笑,忽然沉着聲音,對裁判長說道:

「裁判長大人,看來對於我逼供被告的事實以及檢方提供的主張,還有被告本身的犯罪事實,還有幾個比較大的疑點,我不希望整個案情在此結束,希望有幾個問題能夠讓被告回答我一下,這個問題想必能夠解答各位心中的疑惑也能為我自己抗辯吧。」

裁判長眉頭緊鎖,他看着趙冷的神情,猶豫了片刻,才說道:「既然如此,那麼本庭允許你當庭審問,不過你只有30分鐘的時間,請抓緊時間,這30分鐘裏面,你要是不能證明這位被告跟本案有更進一步的關係,本庭就只能當庭宣判了。但如果你找到蛛絲馬跡,能夠向本庭提交證物,事情或許還有轉機。

趙冷點了點頭說道:「30分鐘綽綽有餘。」

「陳先生。」趙冷扭頭看向一旁的被告,問道:「當天晚上發生的事,你還記得多少。」

「全都記得,很清楚。」被告陳某咬着牙齒說道,對趙冷的態度冰冷到了極點,上下牙關打着顫。「尤其是你,趙警官,我一輩子也忘不掉。」

他伸出手臂,胳膊,甚至把上衣撩開,露出黑漆漆的胸膛,以及胸膛上可怖的印記。焦褐色的燙傷星羅棋佈地均勻排列在他的胸口,或深或淺,看上去就像是讓人用煙頭點過。

即便是趙冷,見到這樣觸目驚心的一幕,臉色也變了。

整個法庭的氣氛也冷到極致,裁判長鐵青著臉錘響了法槌,說道:「被告,請你如實回答警官的問題,不要做這種有辱法庭威嚴的事情。」

誰知道陳某並不領情,他冷笑一聲,嗤笑道:「哼,原來我把你們這些人弄到我身上這些醜陋的東西展現給你們看,這就是有辱法庭?我早知道,什麼公平正義,都他媽扯淡,你們還不就是一伙人。」

趙冷的身上冷汗如雨下。她知道,這傢伙要開始反擊了,無論如何,死咬自己不放過,是他的絕招。

「請你回憶案發當天的事情經過。」趙冷沉聲問道。

陳某臉上露出不屑,他站起身,扭著身子就像是被按在砧板上的鹹魚,但是也不知道他哪來的力氣,掙扎著在兩名法警的控制下,半起了身來,指著趙冷罵道:「你別廢話了,趙警官,明知故問什麼?你直接告訴大夥兒好了,老子就是一個受害者,誤打誤撞進到那個殺人魔鬼的房子裏,還被你嚴刑逼供倒打一耙,現在好不容易給我一個說話的機會,你以為我怕你么?」

陳某的話雖然真真假假,但是情緒上卻煽動了法庭內外的看客,眾人紛紛起身,為他呼喊助威。

「我再次確認一遍。」趙冷的目光冰冷,直指被告陳某,她絲毫不在意周邊的視線,問道:「你當天的證詞是,你是在自己的廠房內受人蠱惑甚至中邪,最後莫名其妙到了這間別館,然而在自己不省人事的情況下,與當時十三名其他陌生人進行廝殺,並僥倖存活——直到被我和錢斌錢警官兩人發現並救出,對嗎?」

「等等。」一旁靜聽的裁判長忽然打斷兩人,他撓了撓頭皮,問道:「趙警官,也不知道是不是我老糊塗了,但是你現在這話我聽得不大明白。」

趙冷低下頭,說道:「是,裁判長有什麼疑問?」

「你反覆在詢問當中提到的中邪……」裁判長眼睛瞪得渾圓,問道:「是我理解的中邪么?該不會又是什麼新鮮網絡辭彙,或是我無法理解的深澀語言……」

「就是中邪——」趙冷十分果決的說道:「如您聽到的那樣,就是字面意義上的中了邪。這是被告提出來的主張。」

「唔……」裁判長臉上的神色顯得更加困惑,他遲疑許久,又問道:「那麼趙警官,這中邪聽起來,在你的詢問當中頗有分量,是不是一個比較重要的概念?」

「是。」趙冷不假思索的回答。

「既然如此。」裁判長清了清嗓子,道:「趙警官,請你解釋解釋,中邪這件事的具體含義吧,否則當庭的大夥兒都會感到困惑,審理也很難進行下去。」

趙冷微微蹙眉,道:「按照被告自身的理解和說法,他認為,中邪時有兩個典型癥狀,一是受人指使,並且無法控制自己的身體。二是當時段的記憶會十分模糊,甚至毫無記憶。」

裁判長聽了,暗自思忖片刻,道:「這我大概明白了。也就是說,被告主張自己在行兇時,是處於這種中邪的狀態對嗎?」

趙冷點點頭。

「這件事有沒有什麼可以推敲的依據呢?如果只是主觀推論,本庭很難接受。」裁判長搖搖頭,看向被告。

被告的臉色蠟黃,畢竟這個中邪論是他唯一拿來擁護主張自己無罪的底牌,結果誰承想第一關都過不去。他難堪地臉色發抖。

「報告裁判長。」誰知道,這時候趙冷卻忽然插進話來:「警方認為被告的主張有一定的道理。」

裁判長傻眼了,問道:「趙警官,你現在的做法可是很奇怪。你知道你在做什麼么?」

「知道。」趙冷平靜下來,道:「我在為被告抗辯。」

「可你是警察,是檢方的人。」裁判長瞪大雙眼,像這樣分不清立場的行為,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假如你接下來的證明的確有效的話,可是幫了被告一把,也是推翻了你們檢方原來的指控,也狠狠打了那邊檢查官的臉哦?」

趙冷餘光瞥向身後的檢察官,後者的臉色更加難看,顯然都快氣得發綠。

趙冷搖搖頭道:「真相就是真相。所謂法庭,不就是找到各種可能性並儘可能排除,留下最可能的真實情況么?」

話是這麼說——裁判長有些汗顏,但他還是頭一回見到這麼奇葩的現象,無奈之下,他也沒辦法勸阻趙冷的行為,搖搖頭道:「那麼趙警官,請你解釋解釋,中邪到底是怎麼回事。」

「在警方的徹夜調查當中,不難發現,該名被告所謂的中邪癥狀,恰好與盛行心理學臨床診療的一種人為控制有關係。」

「人為控制?」裁判長愣了愣。

「通俗的講,大家應該都有所耳聞。」趙冷說道:「也就是催眠。在催眠狀態上,被告的確有可能受到潛意識層面的指使和失憶,自己的表層意識難以自知。」

裁判長恍然大悟,扭頭看向被告陳某,問道:「被告,請問趙警官的推論,是否確有其事?」

「是!她,咳,她說的沒錯。」被告陳某露出一種奇怪的眼光,反覆在趙冷和裁判長之間打量,他實在想不通,為什麼這個趙警官臨了要在這種局面幫自己一把。

「好的,本庭的問題解決了,請繼續詢問。」裁判長清清嗓子,道。

被告咬牙切齒看向趙冷,臉色大變:「你不會以為,你救了老子,老子這條命就是你的了吧?難不成你救了人,隨便怎麼嚴刑拷問也是合理的?告訴你,就算你給我解了圍,該發生的事,一樣也不會變。」

趙冷卻無視了這個問題,直道:「被告,現在是我在提問,你只需要給我明確的回答。至於你的申訴抗辯和疑問,你可以向檢察官或是裁判長反應,我沒有義務回答。」

「你這是心虛吧!」被告陳某冷哼一聲。

「隨你怎麼說。」趙冷又問道:「我的問題還是跟當時一樣。如果你承認我以上提到的證詞,那麼這件事你如何解釋——既然你當時是先中邪再進入那間屋子裏去的,為什麼對屋子裏發生的事——包括我和錢警官的事都一清二楚?從時間發生的順序來看,這顯然是不合邏輯的。」

「就知道你有此一問。」陳某卻好像是胸有成竹,似乎早就迫不及待:「趙警官,我等你這一問,等了可有整整一天——是,你花言巧語巧言令色的詭辯確實唬住我一次,但凡事都不會有兩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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冥王追妻:這個小妞有點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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