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四十三章·我要請你去死
許可兒的反問倒是把趙謙問住了。
聽她的意思，她似乎不打算把趙謙跟燕秋安交給左思明。
可是，這又是為何呢？
大概是猜到了趙謙的迷惑，許可兒道：「你想知道為什麼？」
趙謙點頭。
許可兒把腿抽了回來，朝着趙謙勾了勾手指，道：「過來，我告訴你。」
語氣溫柔，形似挑逗。
這種情況趙謙不是初次遇見，也絕不會是最後一次。
他慢慢地過去，距離她大概有一臂遠了，道：「說吧。」
許可兒卻道：「再近一點嘛。」
趙謙道：「再近一點可就不太好了。」
許可兒不接話，自己湊了上去，二人胸膛貼在一起。
只是，中間有一團白花花的肉隔住了，所以趙謙沒法感受到許可兒的心跳。
趙謙往後揚了揚脖子，與許可兒拉開距離，道：「你還要近點？」
許可兒風情萬種，道：「我還要。」
趙謙道：「已經近不了了。」
許可兒卻道：「近的了。」
趙謙道：「我們都貼在一起了，還怎麼近？」
許可兒嘴角上揚，像是即將捕獲獵物的母豹子一樣，嫵媚的笑道：「進的了。」
趙謙道：「近不了。」
許可兒道：「進的了。」
趙謙開口，但是這次沒有說話。
因為他越來越覺得許可兒說的話好像有點別的意思。
兩人之間的距離確實已經為零了，可是，女人有個地方的距離卻是負的。
趙謙愣了一下，突然感覺自己的嘴巴被塞住了，一種又香又軟的東西。
大多數男人的嘴被這樣東西塞住時，通常只有一種反應——一種嬰兒反應。
可是趙謙的反應卻不同，他的反應就好像嘴裏鑽入條毒蛇。
很毒很毒的蛇。
許可兒幾乎要生氣了，噘起嘴道：「我有毒？」
趙謙道：「好像沒有。」
許可兒道：「你有？」
趙謙道：「大概也沒有。」
許可兒道：「那你怕什麼？」
趙謙道：「我只不過想知道一件事。」
許可兒道：「什麼事？」
趙謙道：「我只想知道你究竟想要我做什麼。」
許可兒皺起眉頭，道：「你以為我這麼對你，是因為我想要你為我做件事？」
趙謙笑了笑。
笑笑的意思，就是承認的意思。
許可兒生氣了，真的生氣了，自己一個人生了半天氣，還想繼續生下去。
只可惜一個人生氣也沒什麼太大的意思，所以她終於說了老實話。
許可兒道：「你是不是覺得我應該很愛他？」
趙謙反問道：「難道不是嗎？」
許可兒苦笑了一聲，道：「在外人面前，我必須裝出很愛他、很崇拜他的樣子，這樣才能滿足他的支配欲，但是如果我愛他，就不會像險峰，增加他的高度，襯托他的威儀。」
趙謙沒說話，默默地聽她陳述。
許可兒又道：「他本來跟燕護法一樣是保守派的，但後來他想加入激進派，但如果那麼做了，他在霧隱門的威望會大加折扣，所以他想出了這麼一個辦法，詐死，然後讓我來代替他的位置。」
她笑了笑，眼中滿是落寞，繼續說道：「可是，我到頭來只是他的傀儡，我甚至連自己的人身自由都沒有，我就像是一隻被他囚禁的鳥，每天供他觀賞，供他消遣，還要像提線木偶一樣被他操控。」
趙謙皺眉，道：「可你現在不是也有人身自由了嗎？」
許可兒笑的很古怪，道：「我可沒說是他放我出來的。」
趙謙愣了一下，道：「你是偷跑出來的？」
許可兒掩唇而笑，默認了。
趙謙似乎是猜到了什麼，道：「所以……」
許可兒接着說道：「所以，當他看到我們兩個這樣子的時候，就算我們真的沒發生什麼，你覺得他會信嗎？」
她嘴角上揚，繼續說道：「他是個控制欲極強的人，看到自己的女人在別的男人面前不著一物，你覺得他會做出什麼事情來呢？」
趙謙道：「你想利用我殺了左思明？」
許可兒嫣然一笑，這一笑的意思，自然就是默認了。
趙謙道：「你不是說不會帶我們去左思明那嗎？」
許可兒笑道：「我不帶你們去，他就不會來找我嗎？」
話音剛落，馬車突然顛簸起來，隨即，車身失衡，響左面歪斜下去。
趙謙跟許可兒同時斜倒下去，一起擠在了車廂的一角。
溫暖，軟膩，順滑，馨香。
許可兒的皮膚真的好軟。
她的臉色變得害怕起來，蜷縮在角落裏，眼睛裏充滿了恐懼。
「他來了。」許可兒瑟瑟發抖。
趙謙透過窗戶往車廂外看，只見一個車輪滾了過來，然後倒在了地上。
那是這輛馬車的車輪。
「砰！」
忽然間，車廂頂被掀開，左思明俯視着車廂內的趙謙跟許可兒，臉上的表情猙獰無比。
左思明時刻都要保持風度，即便是叫人「滾」的時候，通常也會說「請」。
可是，不管什麼人總有風度欠佳的時候，現在的左思明無疑就到了那種時候。
只不過，他還沒有跳起來破口大罵，這已經實屬不易了。
他只不過罵了句：「賤人，滾出來。」
許可兒居然很聽話，要她出去，她就立刻出去。
可她身上連一寸布都沒有。
左思明又急了，大吼道：「不許出來！」
許可兒嘆了口氣，道：「你知道我是一向最聽你話的，可是你現在又叫我滾出去，又不許我出去，我該怎麼辦呢？」
左思明蒼白的臉色已經氣得發紫，指著趙謙，道：「你……你……」
他本就不是個會說話的人，現在又氣又急，連話都說不出來了。
許可兒道：「看樣子他是要你滾出去？」
趙謙卻道：「我想應該不是。」
許可兒問道：「為什麼？」
趙謙道：「因為我不是賤人。」
明明是很緊張很危急的時刻，趙謙說的這番話卻又那麼輕鬆，饒是許可兒內心緊張，卻也不由得笑出了聲來。
但是看到左思明那張猙獰的臉，她就又把笑忍了回去。
趙謙微笑着看向左思明，道：「我知道左護法一向是個有教養的人，如果他要我出去，一定會客客氣氣地說個『請』字。」
左思明的臉又由紫發白，握緊雙拳，道：「請……請請，請……」
他一連說了七八個「請」字，趙謙卻早已出來了，他還在不停地說。
趙謙又笑了，攤了攤手，道：「你究竟要請我幹什麼？」
左思明眼神一凜，陰森地說道：「我要請你去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