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四百二十八章·比劍
面對如此強大的氣勢，趙謙卻依舊氣定神閑，他微微一笑，道：「你真的要這麼做嗎？」
那老者道：「你以為我在跟你開玩笑？」
趙謙笑着搖了搖頭，道：「沒有，只是我希望你想清楚。」
「好大的口氣，年輕人，許多事情想想就算了，你知道人肉有多結實，砍多少人刀會崩刃嗎？你要是現在認錯，我就當你開了個玩笑，這件事就這麼算了。」老者冷傲地說道。
他身上散發出的那種氣息，絕非尋常人所能具備，他一定殺過很多人，方才擁有如此恐怖的煞氣。
趙謙道：「前輩，我確實有要事在身，我說句實話，我來雪月聖院，並不是為了學習什麼，雪月聖院也教不了我什麼。」
老者臉色愈發陰沉，道：「口出狂言！今天就讓我來教教你！」
說罷，那老者暴起，朝着趙謙疾沖而去，手中的枯枝銳利無比，竟比劍刃還要鋒利。
趙謙瞭然，這老者修鍊的是劍道，而且已經臻至化境，不然，一根短小的枯枝也不可能散發出如此強大的氣勢。
趙謙向一側躲閃，那老者手中的枯枝卻如同劍刃一樣，以一個奇異的弧度朝着趙謙轉刺過來。
看到此處，趙謙不由得暗叫一聲「好劍法」，便一拳迎了上去，枯枝與趙謙相撞，發出「砰」的一聲悶響，枯枝崩裂，老者接連後退。
趙謙倒退半步，看了看拳面，有些發紅。
雖然老者的劍法沒有傷到趙謙，但是能將他的拳面震紅，已是極為強悍了。
老者有些訝異地看着趙謙，這才意識到趙謙之前的話並不是口出狂言。
「你到底是什麼人？」老者眼神陰沉。
趙謙道：「前輩，失禮了，希望今日之事你能保密，我可以向你保證，我來雪月聖院絕絕不是對雪月聖院有什麼敵意。」
老者道：「你覺得可能嗎？」
趙謙微微一笑，道：「如果前輩非要逼我，那我只能……」
話說到此處，趙謙身上的殺氣如同凜冬之風一般朝着老者襲面而來。
老者不由自主地後退了幾步，身體也顫抖起來。
他居然在害怕。
連他自己都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他居然會怕這個年輕人？
這個年輕人到底經歷過什麼，才會有如此可怕的殺氣？
趙謙的眼神如同銳利的劍芒，讓人望而生畏。
「這樣吧，前輩修鍊的既然是劍道，那我就與前輩比劍，如果我贏了，希望前輩對今日之事保密，順便，回答我一個問題。」
老者眯了眯眼，道：「你要跟我比劍？」
趙謙點頭，從一旁的柳樹上折下來一根柳樹枝，道：「我沒有劍，就用這柳枝代替一下了。」
老者突然覺得自己被羞辱了，勃然大怒，喝道：「混賬！你竟然如此羞辱我！」
趙謙道：「我確實沒有劍，自然沒法用劍跟前輩比試。」
老者從納戒中取出一把劍來扔給趙謙，趙謙接住，道了聲謝。
「你就用那把劍，我用樹枝跟你打。」老者傲然說道，字裏行間都充斥着一個劍道大成者的自信。
趙謙怔了一下，道：「前輩，建議不要，萬一我一會兒收不住手，只怕……」
「只怕你會傷了我？」
「那倒不是，我若是收不住手，只怕前輩的命就沒了。」趙謙如實說道。
他雖然實話實說，但是在老者看來確實口出狂言，卻是目中無人。
「看招！」
老者直接用一根樹枝去刺趙謙，劍招的來路很詭異，一般沒有人會從那個角度刺過來，因為那個角度對於持劍者而言難度太大，而且還會把自己的身體完全暴露在對方的視野中。
趙謙皺眉，拿劍去格擋，老者的樹枝卻突然像是活了一樣，以肉眼難見的速度轉刺向趙謙的左肋下。
「好劍法。」
趙謙讚歎一聲，這招以實打虛，以虛藏實的劍法確實精妙。
雖是如此，但趙謙依舊完美破解，這讓老者臉色大變，但也沒有阻礙到老者。
這老者的戰鬥經驗也是很豐富的，雖然招式被破解，卻也飛速調整了招式，以另一個角度朝着趙謙刺來。
趙謙一劍將他的樹枝掃開，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前刺。
老者格擋，趙謙卻突然轉換角度，從老者的右肋下刺進。
「這不是我的招式嗎？」老者大吃一驚。
他連忙卻格擋，卻被趙謙的內力震得後退了好幾步，緊接着，趙謙一劍朝着老者迎面劈來。
老者橫起樹枝去格擋，趙謙卻突然將劍轉了半個大圈繞過老者的攻擊，接着低身一扭，另一隻手所持的劍鞘橫掃而來。
回龍劍。
表面上是以劍直劈下來，實則是以劍招引誘對方格擋，然後繞過對方的防禦，以另一隻手中的武器攻擊對方。
這種招式一般是雙劍流使用，若剛剛趙謙左手拿的不是劍鞘而是劍刃的話，老者現在怕是已經歸西了。
老者後退了幾步，低頭看了看腹部，雖然是被劍鞘攻擊，但是自己的長袍卻也被劃破了一道很長的裂痕。
老者心中暗驚：「如果他手裏拿的是利器，那我現在豈不是已經……」
想到此處，老者心灰意冷，自言自語道：「我六歲就學劍，十八歲揚名立萬，二十歲便已縱橫大炎王朝，如今歸隱於雪月聖院，沒想到，卻被一個年輕人以我最為驕傲的劍法所擊敗……」
老者突然仰天長嘯，頹廢地坐在了地上。
「真的老了嗎？」老者沮喪地自言自語。
趙謙收劍，將劍平放在老者面前，拱手說道：「前輩，得罪了。」
老者抬頭看了他一眼，苦笑了一聲，道：「你贏了，今天的事，我不會說出去的。」
「多謝。」
老者坐正了身子，嘆道：「你想問什麼就問吧。」
趙謙微微一笑，道：「我想知道，雪月聖院是否關押了一隻狐妖？」
老者點了點頭，道：「在天焚鍊氣塔之下。」
趙謙抱拳欠身，道：「多謝前輩指點。」
說罷，趙謙便下了山。
老者默默地坐了很久，緩緩站起來，慢慢地拾起地上的劍，回憶著剛剛趙謙的劍招，拔劍演練起來。
「好劍法。」老者讚歎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