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九十八章·天意使然
外面的雨還在下，趙謙打起傘來，季白鑽到了他的傘下，兩個人撐著一把傘一起走在雨里。
季白瑟縮著身子，靠在他溫暖的臂膀上，心裏也彷彿有了依靠，嘴角揚起一個溫暖的弧度。
他們兩個這樣子，就像是熱戀中的情侶一樣。
「你想吃什麼？」趙謙問道。
「隨便啦，我聽你的。」季白微笑着說道。
趙謙跟季白沿着路邊行走，路邊的積水很多，但是因為雨是血紅色的，所以積水就像是一攤血一樣嚇人。
不過，有趙謙在，季白也沒什麼好怕的，若非趙謙已經結婚了，季白真的想跟他在一起。
「詩情現在還在雲海城吧？」趙謙問道，眼神很複雜。
自打上次與王詩情在海南城分開，他們已經很久沒見面了，雖然王詩情嘴上說着要跟趙謙離婚，但是卻都沒什麼實際行動。
說實話，趙謙也不希望跟王詩情分開，因為他們二人是真正的患難夫妻，是一起吃過苦走到現在的。
現在太多女人只能同甘不能共苦，以趙謙現在的身位，什麼樣的女人找不到？
但是，正是因為他不缺女人，才會招來各種心懷鬼胎的女人。
在你最困難時能與你一起同甘共苦的，才是你一生中真正該珍惜的人，趙謙深諳這個道理。
所謂高處不勝寒，正是如此。
「嗯……」季白聲若蚊蠅地應了一聲，情緒似乎不是很高。
對於季白的心思，趙謙也是心知肚明的，兩個人也都知道彼此心裏想的什麼。
只是，他們都知道不可能，所以只是埋在心裏閉口不提。
「應該在翠雲山別墅里吧。」季白盡量讓自己的語氣平靜一點。
趙謙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當他們路過一家租房樓的時候，趙謙不由自主地抬起頭來。
這個租房樓，正是當初趙謙與王詩情*相識的地方，那時候的趙謙落魄無比，是這裏給了他溫暖，也是這裏讓他遇見了生命中最重要的人。
可能是天意使然，當趙謙抬頭的時候，二樓的窗戶開了，一對白嫩的胳膊伸出來將窗戶打開。
當她的上身探出來時，趙謙腳下的步伐不由得停住了。
「詩情？」趙謙訝異地看着二樓探出身子來的女人，她竟是王詩情。
王詩情低頭時也看到了他，那一刻，二人都呆在了原地，四目相對，相顧無言。
世界彷彿安靜了，周圍的一切彷彿都消失不見，就連雨落的聲音也不再嘈雜，更像是清新的音樂曲。
時光交錯，歲月荏苒，二人在多年後的今天，於同一個地方再次見到了彼此。
王詩情眼圈紅了，她咬了咬嘴唇，舉起手來想要喊一聲趙謙，但是手舉到一半卻停住了。
「詩情！」趙謙喊了一聲。
王詩情卻抹了抹眼角，轉身進屋。
季白自始至終都在看趙謙，從趙謙的臉上，她看到了很多很多。
雖然她知道自己在趙謙心中的地位是沒法跟王詩情比的，但是當她看到趙謙眼中露出的柔情時，她竟然還是嫉妒了。
她好羨慕，同時又好嫉妒王詩情。
「去吧。」季白歪頭一笑，表現得很坦然，「她在上面等着你呢。」
「可……」
「改日再吃嘛，你欠我一頓飯哦。」季白用笑容掩飾自己的悲傷，彷彿把她自己都騙了。
趙謙點了點頭，道了聲歉，從租樓門口進去上樓。
季白一個人拿着雨傘，獃獃地望着趙謙的身影消失在樓道口，臉上的笑容漸漸地消失了。
他已經上樓了，季白也沒必要裝出笑臉來給他看了。
「可是為什麼心還是好痛……」季白按著胸口，感覺臉上有些濕潤，伸手一摸，是眼淚。
趙謙上了樓之後，站在王詩情的門前，輕叩門扉。
然而，裏面卻沒有絲毫動靜。
趙謙又敲了敲門，結果依舊如此。
「詩情，是我。」趙謙對裏面喊道。
「你走吧。」王詩情的聲音傳出來。
趙謙道：「詩情，你先開門，讓我進去。」
「我不想見你。」王詩情的聲音有些哽咽，「我說過了，在你沒有做好當一個好父親、張丈夫的準備時，我不想見你。」
趙謙默默地站在原地，額頭頂在門上，有氣無力地敲打着門。
想當初，他們就是在這裏相遇的，這裏承載了他們太多的回憶。
王詩情之所以沒有住翠雲山別墅，而是回到了這裏，大概也是這個原因吧。
「詩情，可能接下來我要說的話你不會相信，但是，我希望你能知道，我這些話都是真的，沒有要騙你的意思。」
頓了頓，趙謙依靠着門，緩緩地坐下。
「你也看到了，現在這個世界出了大亂子了，雲天城的病毒，雲海城的血雨，還有雲岩城的地震，這說明這個世界的天時地利跟人和都已經亂了。
「曾經有一個前輩告訴過我，這場災難我才是關鍵，因為我是人皇，這件事也只有我能解決，所以……所以等我處理完了雲海城的事情，我或許回去一個很遠的地方，一個很遠很遠的地方……」
說到這裏，趙謙黯然神傷，嘴角帶着勉強擠出來的微笑。
「我們可能會有很長一段時間難以相見，亦或是……永遠也難以相見，因為我沒法知道，我去往那個遙遠的地方之後，還能不能活着回來。」
趙謙推心置腹地跟王詩情說了很多事情，從他們的相識到相知，再到相戀與婚姻。
二人經歷了許多許多，有誤會，有恩愛，有溫暖，也有爭吵。
話說完了，趙謙緩緩地站了起來，正當他留戀着最後一眼的光景時，門開了。
這一幕像是多年前一樣，趙謙拖着疲憊的身體來到這家租樓，作為老闆娘的王詩情為他開了門。
那時的她穿着白色的寬鬆T恤，遮蓋住大腿，陽光透過能看到裏面的身材輪廓與黑色的女士短褲。
那一幕永遠地留在趙謙的記憶里，是最美好的回憶。
「進來吧……」王詩情聲若蚊蠅，為他留着門，自己轉身進了屋。
趙謙微微一笑，轉身上樓，進屋關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