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一百三十二章·被困海上
趙謙離開了醫務室，走到了走廊中，在走廊里正好看到了舒婉。
舒婉嘆了口氣，道：「還是有人出去了，是吧？」
趙謙點了點頭，神色肅穆。
「來我房間吧。」舒婉挽起趙謙的手與他回到了房間里。
小雪也在舒婉的房間內，三個人圍繞着一張小桌子坐下。
「趙謙，這艘輪船上，除了我們幾個，還有多少乘客，你知道嗎？」舒婉問道。
趙謙搖了搖頭，道：「不清楚，但是肯定不少。」
只見舒婉面色莊重，道：「趙謙，我見過太多人性的險惡，我們不知道會被困在這片海域上多久，一旦食物吃完了，我想，可怕的事情便不再是外面的白霧，而是裏面的人心。」
趙謙知道舒婉想說什麼，倒吸了口涼氣，道：「這個我知道，但是我無能為力。」
「趙謙，我們可以解決這個問題的，既然食物沒法增加，我們可以減少吃食物的人。」舒婉嚴肅地說道。
趙謙怔了一下，看向舒婉，語氣嚴穆地說道：「你是認真的？」
「當然。」舒婉點了點頭，「你不會明白人一旦逼急了會做出什麼事來的，別說是不認識的人，就算是季白跟吳良，他們逼急了可能會做出你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來。」
趙謙沉默不語。
舒婉繼續說道：「人本性便險惡，是社會約定俗成的道德觀約束着他們，但是當人的獸性壓過人性的時候，處於求生的本能，人會做出很多令人髮指的事情來，即便是平日裏衣冠楚楚的人，到那時候也會變成*不如的惡魔。」
趙謙站了起來，道：「這個我知道，但是你讓我去殺人，殺一些完全無辜的人，這個我確實做不到。」
「如果我們不殺他們，他們到時候就會來殺我們的。」舒婉嘆了口氣，「趙謙，我活了上千年了，見到的事情太多了，很多人覺得自己是光明的一方，但是當黑暗來臨的時候，即便是太陽也會變得像狂風裏的燭火一樣卑微。」
舒婉頓了頓，意味深長地說道：「人性是經不起考驗的。」
「我們該想想別的辦法，既然我是人皇，我就應該保護人族。」趙謙說道。
舒婉搖了搖頭，道：「趙謙，你還不明白嗎？這個世界並不接納你，這個世界不需要人皇。否則為何天要譴你，地要殺你？因為天和地不允許人皇挑戰他們的權威。」
「當黑暗來臨的時候，有人與黑暗同流合污，有人卻在黑暗中尋找光明。我不會去殺無辜的人，但是我也決不允許那些人傷害我的人，真到那時，我會親自手刃了他們。」趙謙義正言辭地說道。
舒婉卻道：「真到那時候就晚了。」
「不晚。」趙謙認真地看着她。
「真的晚了！」
「我說不晚就不晚，我有我的想法。」趙謙叱了一聲，舒婉乖乖閉嘴。
見趙謙如此堅持，舒婉無奈地嘆了口氣，道：「好吧，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說些什麼，不過趙謙你要相信，無論發生什麼，我都是站在你這邊的，我跟小雪都是。」
小雪點了點頭，表情堅定。
趙謙微微一笑，揉了揉小雪的腦袋。
「有時候，獸比人更重情。」趙謙意味深長地說道，「獸至少知恩圖報，但是人卻會恩將仇報。」
舒婉微微一笑，站起來從趙謙背後抱住他，溫柔地說道：「我永遠不會負你。」
趙謙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你不負我，我也不會負你。」
「那你能跟王詩情離婚嗎？」舒婉調侃道。
「想都別想。」
「哈哈哈，男人。」舒婉忍俊不禁。
趙謙無奈地瞥了她一眼，打開她的手，道：「好了不鬧了，我有件事要問你，外面那個東西到底是什麼？」
舒婉道：「百慕達那裏的磁場紊亂，與其他的地方很不相同，所以鐵製品才會彎曲。
「同時，紊亂的磁場也導致了那裏的氣候多變而詭異，使得許多生物發生了變異，外面的那個怪物就是其中之一。」
趙謙道：「那輪船的儀錶故障也是因為那東西嗎？」
「八九不離十。」舒婉嘆了口氣。
趙謙神色莊重，道：「無論如何，我們都得想辦法回到都市，不能被困在這種地方。」
「是啊，但是那東西一直盯着我們，誰知道咱們什麼時候能離開呢。」舒婉攤了攤手。
趙謙嘆了口氣，道：「只希望它能早點離開吧。」
「早點離開？這應該是最好的情況了。」舒婉搖了搖頭，神色擔憂。
趙謙皺了下眉頭，道：「難道還有更差的情況？」
「有的。」舒婉點了點頭，「還有一種情況是它來襲擊輪船，再差一點的情況是它的存在把其他的怪物也引到這裏來。」
趙謙愁眉不展，沉默了良久之後，嘆了口氣，道：「走一步看一步吧。」
舒婉道：「也只能這樣了，還有，趙謙，你記住，現在你最好不要相信別人的話，除了我跟小雪，其他人的話都信不過，即便是季白跟吳良也一樣。」
趙謙深深地看了她一眼，沒說什麼，默默地離開了房間。
往後的幾天內，霧氣依舊沒散，輪船也就一直停在這片海域上，哪也沒法去。
有些人的精神狀況已經不太好了，大聲嚷嚷着要開船走，大不了就是一死，他們受不了了。
對付這些人，趙謙沒被的辦法，只能強行用武力壓制。
然而，隨着時間的流逝，這種人越來越多，很多人嚷嚷着要出去，他們被關在船艙里時間太久了，都快憋出病來了。
長時間在封閉空間里，人的精神狀況就是受到影響，即便是有食物供給也沒用。
有人想打電話給外界，然而，且不說這裏在不在服務區內，連輪船的儀錶都受到了影響，普通手機又怎麼可能安然無恙呢？
這艘輪船，雖然表面上還是輪船，但是實際上已經成了一座海上監獄，囚禁了所有的乘客。
被困的第二十三天，越來越多的人發生暴動。
趙謙將他們壓制住，並將受傷的人送去了醫務室。
醫務室的小護士很久沒合眼了，眼睛裏全是血絲，樣子很疲憊。
「趙總，我們……我們這什麼時候是個頭啊？我好怕，我真的好怕……」小護士的心理防線在那一瞬間崩潰了，趴在趙謙懷裏大聲哭了起來。
趙謙無奈，只能抱着她安慰她。
她害怕，趙謙何嘗又不是呢？但是作為這裏的領袖，他必須得打起精神來，就算所有人都倒下了，他也不能倒下。
「別怕，有我，沒事的。」趙謙拍了拍她的後背，安慰道，心裏卻也很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