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千零五十一章·是夢嗎
趙謙盯着鏡子裏觀看，發現裏面出現的是舒婉的面容，根本沒有什麼奇特的地方。
「段陽那老東西，果然在玩我。」趙謙一臉不悅，嘴裏嘟囔道，「等我有空去找他算賬。」
「趙謙，你這鏡子……」
舒婉表情變得不太對，像是僵住了，身體也綳得緊緊的，如同被拉緊的繩子一樣。
趙謙迷惑地看着舒婉，問道：「怎麼了，這鏡子不好看嗎？」
舒婉搖了搖頭，艱難地轉過身去，一隻手捂著頭，一隻手扶著床坐下，身體細微地顫抖。
趙謙察覺到她不對勁了，連忙問道：「舒婉，你怎麼了？」
舒婉搖了搖頭，但是眉頭卻一直緊緊地皺着。
「哪裏不舒服嗎？」趙謙問道。
舒婉還是搖頭，道：「沒……沒事，我累了，我想休息。」
「好吧，那你好好休息。」趙謙將鏡子收起來，起身要走，舒婉突然抓住了他的手腕。
只見舒婉臉色蒼白，眼神渙散，像是大病一場，艱難而顫抖地說道：「別……別走。」
「怎麼了？」趙謙迷惑地問道。
舒婉沒解釋，而是一直用央求的眼神看着趙謙，道：「別走……」
趙謙緩緩地坐了回去，她則軟趴趴地趴在趙謙的肩頭，呼吸紊亂，像是生了什麼大病一樣。
雖然趙謙不知道她怎麼了，但是看她現在的樣子似乎很痛苦，趙謙也感覺到有些揪心了。
「要不我帶你去看醫生吧。」趙謙建議道。
舒婉搖了搖頭，張了張嘴，還沒說話，身體就疲憊地躺進床里，連被子也沒蓋，直接睡了過去，還發出若有若無的「呼嚕」聲。
趙謙獃獃地看着四仰八叉躺在床上的舒婉，她看起來好像很累很累，甚至都打起呼嚕來了。
趙謙把被子掀開，然後把她抱進被窩裏，給她好生蓋好。
舒婉睜開眼，眼神恍惚茫然，聲音細如遊絲，道：「別……別走。」
趙謙心裏咯噔一下，想起了之前她的萬般好，不由得心軟了。
「我不走。」趙謙揉了揉她的額頭，卻摸了一手心虛汗。
舒婉這才放心地閉上了眼睛。
趙謙嘆了口氣，站起來走到了床邊，望着窗外如水般的夜色陷入了沉思。
與此同時，段陽的小樓內。
昏暗的房間里擺放着一張赤金九龍桌，桌子上擺放着一個三尺多高青綠古銅鼎，鼎內上著香，縷縷青煙從裏面冒出來。
桌前擺放着一張楠木圓椅，段陽坐在圓椅上，雙手捏着法訣，閉着眼睛，嘴裏念念有詞。
在他身後的牆上懸掛着一面龍鳳古銅鏡，鏡面斑駁模糊，但是隨着段陽嘴裏的呢喃漸漸地清晰起來。
只見那面鏡子裏慢慢的呈現出一個畫面，竟然是熟睡的舒婉，那面鏡子就像是一個監控畫面一樣。
段陽睜開眼，轉過身去，看着牆上鏡子裏的畫面，嘴角揚起一個詭異的弧度。
「終於讓我定住你一個魂了。」段陽冷笑了一聲，手指掐算，「快了，快到了，妖孽，等我把你的三魂七魄都定住，你就是我的了。」
夜漸漸地深了，趙謙也已在舒婉的床上睡著了。
後半夜，趙謙被一陣痛苦凄厲的聲音吵醒。
恍惚間，趙謙驚醒坐起，下意識地摸了一把旁邊，發現睡在自己身邊的舒婉不見了。
趙謙連忙下床開燈，正要出去找，卻見浴室內有一個影子。
因為浴室的牆壁是毛玻璃的，所以能看到裏面有沒有人。
那是一個模糊的影子，她蹲在地上，縮成一團。
趙謙知道那是舒婉，伸手去開門，卻發現門被鎖住了。
「別進來。」舒婉的聲音顫抖而痛苦。
趙謙怔了一下，心想：「舒婉的聲音怎麼突然變得這麼蒼老？」
「舒婉，你沒事吧？」趙謙問道。
「沒事，你去……去睡吧。」舒婉艱難地說道，她的聲音中帶着顫抖的喘息聲。
趙謙越聽越覺得心慌，推了推門，喊道：「你先把門打開！」
「你去睡吧，我……我一會就去睡。」舒婉回答道。
趙謙喊道：「你先把門打開！」
舒婉卻沒打開，一直讓趙謙先去睡覺。
趙謙有些惱了，拍了一下門，喊道：「開門！」
然而，舒婉就是不開。
突然，浴室內傳出一聲痛苦的長呼聲。
「啊！！！~」
趙謙心裏一驚，到底發生了什麼，才讓舒婉發出如此痛苦的嘶吼聲？
當下再也顧不了別的了，一腳將玻璃門踹開，玻璃門「嘩啦」一聲變成碎片。
「不要！」
舒婉慘叫了一聲，朝着門口的位置趴着，似乎有什麼東西要出來一樣。
「舒婉？」
趙謙怔住了，因為此刻的舒婉頭髮變得雪白，像是白雪皚皚的樹梢一樣，她的眼睛變得無比妖艷，眼角還帶着淡淡的妖氣，雙手指甲變得更加鋒利，甚至不像是人的指甲。
舒婉十指扣在地上，牙齒緊咬着，趙謙發現她的牙齒也變得尖銳無比，像是野獸的牙齒。
「啊！！！~」
舒婉慘叫了一聲，身體突然趴在地上，四根雪白而巨大的尾巴充滿了整個浴室，如同七座雪山堆在趙謙面前一樣。
撲面而來的妖艷之風讓趙謙大驚失色，他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獃獃地站在原地。
那舒婉四肢着地，緩緩抬起頭，頭髮，眼睛都變得雪白，牙齒也變得很尖銳。
突然，舒婉朝着趙謙撲來，趙謙往後退了一步，不知踩到了什麼東西，「撲通」一聲摔倒在地，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啊！」
趙謙突然驚醒，從床上坐起來，渾身是汗。
他看了看窗外，天已經亮了，再看看旁邊，舒婉正安安靜靜地睡着。
趙謙急促的呼吸著，吸氣，呼氣，再吸氣，再呼氣。
他的睡衣被汗水打濕，渾身黏糊糊，濕漉漉的。
「是夢嗎？」趙謙自言自語，捂著頭，從床上起來，走向了浴室。
正當他要走到浴室門前時，舒婉醒了。
「趙謙，你醒啦？」舒婉連忙從床上起來，走過去挽着他的手，似乎故意不讓他看到浴室門一樣。
「啊……我……」
「你身上汗好多，是做噩夢了嗎？」舒婉關切地問道。
趙謙點了點頭。
舒婉沒問，扶着他坐下，道：「你先坐下，我給你倒杯水喝。」
趙謙還想問什麼，但是舒婉已經去倒水了，似乎根本沒給趙謙詢問的機會。
獃獃地坐在床邊，趙謙看了一眼毛玻璃牆，裏面一片模糊，看不到發生了什麼。
「我記得我把浴室的門踹碎了，如果真的是夢的話，那浴室門應該已經……」
想到這裏，趙謙站起來，走向了浴室門，想要看看門還在不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