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93、你錯過的,我都給你補回來

093、你錯過的,我都給你補回來

「那也得有這個人脈啊,要我的話,我可借不了這花。」連城靈姝並不討厭姜宛白,唯一好奇的是,侯琰這麼多年身邊沒個女人,就連傅明菲這樣的他都看不上,怎麼突然就像是開了竅,還跟她有了婚約呢。

「只是剛好有朋友喜歡培植這些,要不然,我也不知道送什麼好。」

「羨慕。」連城靈姝越看那花,是越喜歡。

「別人有什麼,你就羨慕什麼。」侯琰的手輕搭在姜宛白的肩上,「你既然喜歡,就叫你嫂子再想辦法也給你送一盆啊。」

連城靈姝原本想懟他來着,聽到後面一句話,兩眼放光,奔到姜宛白身邊,「嫂嫂,你能不能也送我一盆?」

姜宛白還沒有說話,連城姒就說:「靈姝,你要是喜歡,姑姑把這個送你。你都說這麼珍貴了,哪裏那麼好尋啊。」

「這可是嫂嫂送你的生日禮物啊。」

「禮物已經收到了。一家人,不講究那些。」連城姒看向姜宛白,「宛白不會介意吧?」

「當然不會。送給您的,那就是您的。你要轉送還是什麼,都隨您。」這盆花有這麼多人喜歡,她也開心。

「但是,哥……侯琰說了,嫂嫂還能送我。」連城靈姝拉着連城姒的手,「所以,姑姑,君子不奪人之好。」

連城姒恨不得給侯琰這小子一巴掌,怎麼心這麼大?姜宛白說是朋友送的,隨手一送就是上百萬,哪有這麼大方的朋友啊。

還想讓姜宛白再去弄一盆,那不得欠多大的人情?

人情是最難還的,萬一是個男的,那就更扯不清了。

「靈姝,是這樣的,同樣的我找不到了,不同的,但還是很珍貴的蘭花,我可以去找朋友分一株出來。」姜宛白也得跟她說清楚。

至於邱奕陽那邊,她會補償他。

「好啊,都行。」連城靈姝也沒有非要一樣的。

「等我弄到了,叫人送給你。」

「謝謝嫂嫂。」連城靈姝大大方方的道謝。

姜宛白被她這一口一個「嫂嫂」叫得也很歡喜,當着傅明菲的面,她喜歡有人這樣叫她。

看來,連城靈姝也並非只認可傅明菲做侯琰的新娘嘛。

傅明菲也是沉得住氣,全程都展現出她高雅的氣質。

吃了午飯,侯琰去洗手間的空檔,連城姒拉住了他。

「媽,您幹嘛?」

「你腦子是不是缺根弦?」

侯琰被罵的莫名其妙,「我怎麼了?」

連城姒拍了他一下,「給宛白送花的那個人,是男是女?」

「男的。」

「你還知道是男的啊?」連城姒真是恨不得把他的腦袋敲開看一看裏面裝的什麼。

就算是沒有談過戀愛,這情商也不能這麼低啊。

侯琰一下子就知道她這話是什麼意思,笑着說:「媽,您覺得您兒子是那麼愚蠢的人嗎?那個送蘭花給宛白的人,是諾丁大學里專門研究培植花草植物的。」』

「所以呢?」

「您在擔心他會把宛白勾走?」

「難道沒可能嗎?」

「您覺得宛白是那種輕易會被騙走的人?我這樣的條件,都是軟磨硬泡多久才讓她認可了?」

連城姒冷笑道:「人沒娶進家門,萬事皆有可能。我告訴你,你自己多長點心吧。要是媳婦被人拐走了,你哭都沒有地方哭。」

「宛白不會的,我相信她。」侯琰一點也不擔心。

確實是有點點吃醋,但那一會兒勁就過了。

姜宛白在他心裏,穩如泰山。

「還有,傅明菲那裏,你可得好好跟宛白說清楚,別讓她誤會了。」連城姒擔心的有些多,「她這些年一直往家裏跑,那是什麼心思,我們都知道。你要是不處理好,會讓宛白傷了心。」

「這件事我已經跟宛白說過了。她相信我。」侯琰勾搭着她的肩膀,「我的親媽,您怎麼就這麼不相信我?」

連城姒聽他這麼說,稍微放了心,「不是不相信你,是變數太多了。還有,你奶奶那裏……」

說起這個,連城姒的臉色就不太好。

「奶奶那裏不用管,當年她拿您跟爸爸不也是沒法嗎?我可是你倆愛情的結晶,這智商是遺傳了你們的。奶奶敗給了你們,也會敗給我。」侯琰安慰的拍了拍她的肩膀,「不用擔心。我跟宛白,戰鬥力很強。」

連城姒被他逗笑了,「行吧,你自己心裏有數就好。下去陪陪宛白。」

……

姜自明接了個電話,公司里有事需要去一趟。

侯庭謙也有事,兩個人就一起走了。

連城姒和趙如心很投機,兩個女人聊起一起往事,那是能夠感同身受的,越聊越對對方的胃口。

連城靈姝也很會活躍氣氛,把姜宛白,侯琰,傅明菲都叫到一起,說着一些時下最新鮮的話題。

傅明菲端莊高雅,就算在這裏,她也沒有放底自己的位置。

倒是姜宛白,和連城靈姝聊得最多。

連城靈姝聊的一些東西聽起來很稀奇,姜宛白就會問。

人都是這樣,很希望自己說的話能夠引起共鳴,所以一來二往,連城靈姝和姜宛白倒是連上一條線了。

侯琰做為男人,偶爾會搭一句話,更多的時候是給姜宛白剝堅果,要麼就是給她們切水果。

他把堅果殼剝掉,裏面的果肉就喂到姜宛白嘴邊。

旁若無人,也不管別人怎麼看。

「我也要吃。」連城靈姝終於忍不住了。

「不好意思,你找個男朋友給你剝吧。」侯琰拒絕的很乾脆。

連城靈姝皺眉,「侯琰,你這是有了老婆不要妹妹了。」

「老婆最大,你不知道嗎?」侯琰把一顆開心果放到姜宛白嘴邊,「我現在只屬於她,你要是不樂意,你就找個男朋友,就不用羨慕我們了。」

「你欺人太甚!」

「我疼我自己的未婚妻,有錯嗎?」侯琰聳聳肩。

「你……」連城靈姝氣得瞪直了眼。

姜宛白笑着剝了一顆果子給連城靈姝,「別生氣。」

「哼,還是嫂嫂好。」連城靈姝湊過嘴,讓姜宛白喂。

姜宛白愣了一下,略有些無奈的笑着放到她的嘴裏。

連城靈姝吃到后,耀武揚威的向侯琰挑釁,「怎麼樣?你喂你老婆,你老婆喂我吃,你覺得你贏了還是輸了?」

侯琰皺眉,立刻看向姜宛白。

那幽怨的眼神,像被拋棄的小貓,慘兮兮。

姜宛白真是服了這倆人,至於嗎?

她剝了一顆果子,放到他嘴邊。

侯琰垂眸看了一眼,一口咬住果子,嘴唇碰到了她的手指。

這才心滿意足的笑了。

姜宛白瞪他,他卻心滿意足。

「嘖嘖嘖,沒眼看,太虐狗了。」連城靈姝站起來,拉着傅明菲,「明菲,我們走,別在這裏當電燈泡了。」

傅明菲在這裏坐着,看着他們甜蜜恩愛,心裏很不是滋味。

早就不想待在這裏了,只是她的教養告訴她,要穩住。

現在連城靈姝主動提出來要出去轉,她自然是不會拒絕的。

「你看你,把人都給氣走了。」姜宛白瞪着侯琰。

「正好,我們也出去走走。」侯琰拉起她的手。

姜宛白皺眉,「不會碰到嗎?」

「不會。」

跟兩個媽媽打了招呼后,也出門了。

……

「明菲。」連城靈姝叫着傅明菲,「你覺得姜宛白怎麼樣?」

傅明菲愣了一下,笑着說:「你怎麼問我?」

「就是想聽聽你的想法。」

「還不錯。就是看起來身體有些嬌弱。」

「嗯,不過養養就好了。」連城靈姝挽着她的手,「哥哥難得有個喜歡的女孩,也是不容易。」

傅明菲臉上的笑容不太自然,但還是附和,「嗯,確實是。」

她們走上橋,坐在椅子上,看着河裏游著的魚,很悠然自得。

連城靈姝說:「明菲,我知道你喜歡侯琰。原本,我也是希望你能夠當我的嫂子。只是現在……」

「你說這個做什麼?」傅明菲笑笑,「一切都要講究緣分的。我跟他可能就是沒有緣分吧,不然這麼多年,我們的關係還只是停留在朋友這條線上。」

「你,心裏不難過嗎?」

「難過,但我要接受。」傅明菲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有些東西,是強求不來的。如果他們能夠幸福,我自然會祝福。」

連城靈姝拉着她的手,「你知道我有多擔心嗎?不過,我現在才明白,我的擔心是多餘的。你可是華國第一千金,是傅家的掌上明珠,一定會遇到你的天作之合。」

「怎麼?你還擔心我會從中使絆,搶了侯琰?」傅明菲開着玩笑。

「你不會的。」連城靈姝搖頭,「我相信你。」

傅明菲輕笑出聲,「你這麼相信我?萬一,我真的要從你的准嫂嫂身邊,把侯琰搶了呢?」

「你要是能搶走他,說明他們倆不是真愛。當然了,以你的格調,你不會做這種事。」連城靈姝握緊她的手,很認真的說:「我連城靈姝的姐妹,是能拿得起,放得下,不屑用手段的人。」

傅明菲摸了一下她的臉,「你呀,真不知道該說你什麼是好。不過,現在多了一個人疼你,你一定很開心。」

「她明明比我小,可我總覺得她骨子裏有我所不能及的氣度。這個女人,我不反感,不排斥,她跟我在一起,我是會祝福他們白頭偕老的。」

傅明菲重新看向水底,眼神平靜無奇,「是啊,祝福他們白頭到老。」

……

侯家很大,大到真的會迷路。

有山有水有大草坪,這樣的生活,不知道多少人夢寐以求。

侯琰牽着姜宛白的手漫步在這樹蔭之下,這一幕自從遇上她后,他就幻想過無數次,在夢裏見到過無數次。

總算是能夠光明正大的牽着她的手,在自己家裏轉悠了。

被認可的感覺,真好。

「那邊有個鞦韆,帶你去玩。」侯琰指著前方。

姜宛白順着他手指的方向看過去,果然有一個鞦韆。

這麼大,她還沒有玩過鞦韆。

侯琰扶着她坐上去,「抓好了。」

「嗯。」

「我推啦。」侯琰在後面,推着她。

鞦韆盪起來,她的裙擺飄起來,臉上的笑容燦爛如花,很是明艷耀眼。

「推高一點。」姜宛白提出要求。

侯琰順從的把她推高了些。

從他的角度,看到是一隻紅色的蝴蝶,舞動着她的羽翼,在空中飛舞。

她想要飛上天,離天空和白雲更近一些。

她臉上的笑容純凈的似初生的嬰兒,看着她笑,他也情不自禁的揚起了嘴角。

藍天白雲下,男人的眼神一直深情的注視着那個笑容甜美的女孩,一刻也未離開過。

玩得差不多了,侯琰的手握著兩邊的繩子,站在她面前,穩住她還在晃動的身子,「怎麼樣?好玩嗎?」

「嗯。」姜宛白仰著笑臉,「第一次玩。」

侯琰聽后,心裏抽痛了一下。

他把她拉近了些,「以後,你想玩什麼就玩什麼。」

「又不是小孩子。」姜宛白的腳輕盪著。

「在我眼裏,你就跟個孩子一樣。」侯琰說着,低下了頭,抵着她的額頭,「你錯過的,我都給你補回來。」

腳,不再晃了。

她伸手抱住他的腰,微微抬眸,對上那雙略有些心疼她的眼睛,她知道他在心疼什麼。

手往後一點,環在他的腰上,感受着他的氣息,「好。」

此時此刻,陽光正明媚。

他倆相擁在一起,陽光成了他們最美的背景,微微吹拂的輕風是最好的伴舞。

橋上,連城靈姝看到了那美好的一幕,心情莫名的舒暢,她拿出手機,對着那畫面就拍了下來。

「侯琰遇上了她,整個人都變得不一樣了。」連城靈姝看着照片,又看了一眼那倆人,「他們,真般配。」

傅明菲的眼睛裏,像是見了刀子,扎在了心上。

……

兩家的關係已經明確,趙如心也不再擔心姜宛白了。

有侯琰在,他會照顧好她的。

連城姒也一直叮囑侯琰,一定要好好照顧姜宛白。

如今,姜宛白也成了侯家最受保護的人了。

回到學校后,姜宛白累得直接躺在沙發上,也不知道最近是怎麼了,總有些心力不足。

「累了?」侯琰放好東西,走過去蹲在她面前。

「嗯。」

「那去床上睡。」

「不想動。」

「這個問題,很簡單。」侯琰伸手將她抱起來。

姜宛白的手纏在他的脖子上,靠着他的肩膀,「你一會兒,幫我煎點葯吧。」

「嗯。」侯琰把她抱進卧室,很溫柔的放到床上,「你先休息,休息好了,再起來洗漱。」

「知道。」

「我去煎藥。」

「嗯。」

侯琰輕撫着她的額頭,吻了吻,「有事叫我。」

「知道。」

侯琰也看到她臉上的倦意,給她蓋好了被子,才轉身出了門。

姜宛白躺下,手放在心臟處,她感覺得到,自從暈了那兩次之後,她這身體好像越來越不如以前了。

已經做好了這樣的心理準備,只是真正感覺到差的時候,她竟然有些慌。

她現在想好好活着,或者,多讓她活幾年。

別的,她也不祈求了。

……

侯琰在廚房盯着火,煎著葯。

拿出手機,給岑湛打電話,「你去把喬大夫接到學校來,另外,派人去找盧老。」

「怎麼了?嫂子的身體出問題了?」岑湛沒停著,已經拿上車鑰匙出門了。

「嗯。」

「好,我這就派人去找盧老。」岑湛也不敢耽誤,掛了電話就立刻安排上了。

侯琰把葯煎好,岑湛也已經把喬大夫送到學校了。

喬大夫是盧老的學生,盧老出遠門之前也特意交待過他。

原本想着這丫頭的身體還不至於有變化,沒想到這麼快就找上他了。

「我已經派人去找盧老了。只希望這一次,盧老不要跑太遠了。」岑湛還有擔心,「如果盧老沒有找到葯,就算找到他,也沒有什麼用啊。」

是啊,盧老就是為了找那味葯,要是沒有找到,結果還是一樣。

他只希望,在盧老回來之前,姜宛白還是好好的。

「先讓喬大夫去看看。」侯琰端上藥,帶着喬大夫去了姜宛白的宿舍。

姜宛白見喬大夫都來了,有些意外。

「這麼晚,怎麼把喬大夫叫來了?」

「你這身體,得讓喬大夫好好瞧瞧。」侯琰把葯放在一旁,「葯還有些燙,先涼一會兒再喝。」

他側過身,看着喬大夫,「您替她看看。」

「嗯。」

喬大夫給她把脈,又用了銀針刺穴,許久他才說:「小姑娘的身子確實比起之前要差許多。」

「那怎麼辦?」侯琰急切的問,「有沒有什麼辦法?」至少,要等到盧老找到葯回來。

姜宛白看到他着急的模樣,拉了拉他的手,「別急。我現在沒事。」

「大夫都說你身體不如之前了,你還說你沒事。」侯琰握緊她的手,心中急得如熱鍋上的螞蟻,面上還是很冷靜,「聽喬大夫的。」

姜宛白張了張嘴,最後還是沒說話。

侯琰看向喬大夫,「有沒有什麼辦法?」

「有。」喬大夫說:「但只能緩解。」

「好。」

喬大夫說:「去拿個碗來。」

侯琰看了眼岑湛,岑湛立馬就去拿了個碗過來。

「你把她扶好。」喬大夫指著侯琰。

侯琰立刻坐過去,讓姜宛白靠着他,「要怎麼做?」

他心裏很急,也很擔心。

喬大夫抽出銀針,看着那明晃晃的光,岑湛都皺起了眉。

「這是要扎穴?」岑湛好奇?

「不是,放血。」

「……」

喬大夫看着姜宛白,「小姑娘,有些痛,你要忍着。」

姜宛白笑着點頭,「您隨意。」

「輕一點啊。」侯琰可沒有她那麼淡定。

喬大夫捏著姜宛白食指,捏了捏,才扎了下去。

不得不說,確實有些痛意。

姜宛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很冷靜的看着那根針,針刺穿后,血珠冒了出來。

「碗給我。」

岑湛馬上雙手把碗奉上。

血珠出來的時候,還是鮮紅色的。

只是滴了幾滴,那血變成了褐色,又滴了幾滴,竟然變成了黑色。

岑湛看得最清楚,「怎麼會是黑色的?」

侯琰也擰緊了眉頭。

「她身體里的血,大多都是這個顏色。」喬大夫行醫多年,也沒有見過這種奇怪的事。

這姑娘,到底是經歷了什麼啊?

偏偏,還活着。

侯琰的手,下意識的收緊了。

正常人的身體里,怎麼可能會流出黑色的血?她的身體里,擁有這樣不健康的血色,怎麼能好?

到底是發生了什麼?

侯琰盯着那血,心臟越縮越緊。

姜宛白對此,倒是很淡定。

這血,她見過。

當年她出任務,受了傷,流的就是是這樣的血。

只是那個時候,還沒有這麼黑。

原來,就算什麼也不做,身體里的血還是會一點點變異。

「好了。」喬大夫擠出最後一滴血,那血是正常的鮮紅色,才給她的手指按上了棉簽。

姜宛白笑着說:「辛苦了。」

「姑娘,看得出來,你知道自己的身體情況。不過,我還要是提醒你一句,不要勞累,要好好休息。」喬大夫收了東西,叮囑著,「按時吃藥,情緒要控制好。」

「好。」姜宛白很乖巧的點頭答應了。

喬大夫收拾好東西后,看了眼侯琰,走了出去。

侯琰也沒有急,把葯端到她嘴邊,「把葯喝了。」

「嗯。」

姜宛白眉頭都沒有皺一下,把葯喝了。

「苦嗎?」

「苦。」

侯琰擦了一下她的嘴角,湊過去親了親,「現在呢?」

「不苦了。」姜宛白笑了。

看到她笑,侯琰也笑了。

「你休息下,我去送喬大夫。」

「嗯。」

侯琰讓她靠好,才和岑湛一起出去了。

幾個人離卧室遠一些,「她的身體到底有多糟糕?」侯琰壓低了聲音。

他看到那些血的時候,就沒有辦法冷靜了。

都已經變成那種顏色了,他不敢想她身體里的器官是什麼樣子的。

她又是遭了多少罪?有多痛?

「說不出來。總之,她按時吃藥,保持好的心情,還能夠吊著一段時間。好的話,一兩年,差的話,隨時。」喬大夫也很沉重,「只有等盧老了,他要是找到那味藥材,就還有救。」

岑湛沒想到姜宛白的生命竟然如此之短。

他問,「她這麼年輕,為什麼會有這樣一副身體?」

喬大夫搖搖頭,「這個,我也不知道。她這身體,怕是葯吃多了。至於吃了什麼葯,我也不得而知。」

「葯?」岑湛擰緊了眉頭。

「也不是幾年的事,怕是有十幾年了。根據我的推測,她吃了一些葯,又吃了一些能剋制藥性的葯。是葯三分毒。」喬大夫搖搖頭,「怕是老師也沒有見過這樣的病人。」

侯琰臉色陰沉,十幾年了,往前推算,最大的可能就是從她被姜老爺子送出去,失蹤后開始了。

那個時候才那麼小,是誰這麼狠心讓她吃了那麼多葯?

為什麼要吃藥?

侯琰想不明白,也不敢深想。

「那是不是換了血就好了?」岑湛問。

喬大夫搖頭,「總不能把她身體里的血都抽完了再換,但是如果一邊輸血一邊換血,新輸入的血也會被未抽完的血感染,沒用。」

「你們也不用太擔心,要樂觀一點。相信老師能夠找到救她的葯。侯先生,姜小姐的葯,是不能停了。她怕是早知道自己的身體不行,所以才沒有吃藥。但是現在,必須不能斷。」

侯琰鄭重的點頭,「您放心,這事我會做好的。」

「嗯。這血,也不能常放。短時間內,她是不會有事的。」喬大夫安慰着她,「讓她開心一些,別想太多的事情了。保持心情愉悅,總是好的。」

「嗯,我知道了。」侯琰看向岑湛,「你送喬大夫回去。」

「嗯。」

「正好,你去我那裏拿點葯送過來。」

「好的。」

送走了喬大夫和岑湛,侯琰深呼吸,讓自己的心情平復下來,才走進了卧室。

姜宛白還倚著床頭,看着他走進來,歪來歪去的看他的臉。

「怎麼這麼看着我?」侯琰摸了摸臉,「我臉上有花?」

「不用這麼愁眉苦臉,車到山前必有路。」姜宛白伸手去捏他的臉,「這麼帥一青年,別愁成了小老頭。」

侯琰見她還有心情開玩笑,也放鬆了許多。

抓着她的手在手心,「接下來,你要乖乖的聽話吃藥,心裏不準有事,必須要告訴我。」

「這是開始要管我了?」

「是。」侯琰點頭,「必須管着你。」

姜宛白撓着他的手心,「我最近可是積極吃藥,沒有消極怠工啊。」

「乖。」侯琰摸了一下她的頭髮,她的眼睛清澈有星光,未有半分因為身體的原因而出現恐懼,害怕。

她這樣的堅強或許是習慣,可他還是會心疼。

他不知道那十幾年裏她發生了什麼,只想在往後的每一年裏的每一天,他都能這樣看到她,握住她。

他害怕。

害怕她會消失,會離開。

害怕看不到她臉上的笑容,害怕感覺不到她的溫度。

這種恐懼,他前所未有過。

握着她的手,不由又用了力。

姜宛白隱隱約約能夠感受到他的情緒,他的手藏着隱忍的發抖,臉色看起來還算平常,只是眼裏的擔憂,卻無法掩飾。

她低頭看着他的手,一根根手指摸著,「你不用擔心,我知道自己的身體還能撐多久。現在,就算去跟你打一場,我也不見得會倒下。這是命啊,我得認。」

「不過,就算是命,我也感謝它,讓我遇上了你。在我生命里的最後時光里,有一段美好的存在。」姜宛白捏着他的手指,「一切,都值得的。」

「不行。」侯琰忽然抱緊她,「我要的不是一年兩年,我要的是一輩子。活了二十幾年,我第一次喜歡上一個女人,絕對不可能只有這麼短暫的時間。姜宛白,我要你一輩子,一輩子,你懂嗎?」

他的聲音里,帶着輕微的顫抖,儘管極力掩飾,也依舊清晰可見。

姜宛白笑着拍着他的背,「侯小爺,那你還真是得感謝我。要不然,你這輩子連點美好的記憶都沒有,也太枯燥了。」

「總之,我不管,我要娶你的。我還要你給我生孩子,一個兩個都行。以後不管是孫子還是外孫,我們都要看着他們出生。」侯琰有些任性的不講理,「反正,你必須跟我一起變老。」

姜宛白被他這孩子氣的話給逗笑了,「那怕是不行。你肯定比我老得快,我才不要跟你一起。」

侯琰沒想到她這個時候還在開玩笑,不過這也證明她已經開始在想着,跟他的以後了。

只要她有這個想法,那就好。

「鬆開一點,太緊了。」姜宛白拍了拍他的背,「要箍死我了。」

侯琰趕緊鬆開,「沒事吧?」

「再不放,就有事了。」姜宛白捧着他的臉,非常認真且嚴肅,「我知道你在擔心我,我答應你,會好好的,努力的活着。所以,你不用過分擔心,我們這麼努力,會好的。」

她不想他增加思想壓力,很多東西,只要努力過了,不就好了嗎?至於結果,那就要看天意了。

很多事情,也不是努力就能得到想要的答案。

但,這個過程,要嚴肅認真的對待。

「好。我們一起努力。」侯琰拿着她的手,放在唇上。

他很想問她這些年到底經歷了什麼,只是一想到那些黑色的血,他就問不出口。

那些年,一定是她最不願意去回憶的。

如此,那就不問了。

只要現在好好的,就行了。

「不早了,你趕緊回去休息吧。」姜宛白拍了一下他的肩膀。

「我再陪你一會兒。」

「可是我要去洗澡。」

「你去,我等你。」侯琰說:「看着你睡了,我再走。」

姜宛白俏皮的按着他的眉心,撫平他還微蹙著眉,「確實不是想着別的事?」

侯琰終於笑了,「我能想什麼事?」

「好吧,那我去洗澡。」

「嗯。」

等她去了浴室,侯琰還坐在床邊。

他自認為很多事情他都可以掌控在手中,可是對她的身體情況,他頓時覺得自己的那些本事,都是無用的。

現在只能把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盧老的身上了。

這種被動的感覺,真的很不好。

……

姜宛白洗了澡出來,見他一臉沉思,就知道他還在想事。

她擦著頭髮,坐到床上,「幫我吹頭髮。」

侯琰回過了神,立刻去拿了吹風,坐在她身後,溫柔的給她吹着頭髮。

她的頭髮烏亮柔順,指間在發間穿梭,這般寂靜美好。

洗過澡后,沐浴露的香味帶着麝香,刺激著荷爾蒙,沉睡的雄獅正在蘇醒。

只不過,他守得住自己,就算在她面前,哪怕他再想,他也不可能對她做什麼。

如今,他最在乎的,是她的身體。

「好了。」順了順她的頭髮,「可以睡了。」

他給她蓋好了被子,摸着她的額頭,「需要我留下來陪你嗎?」

「一點點的佔領?」姜宛白戲笑着。

「你允許嗎?」侯琰也配合她。

「我允許,你敢嗎?」

侯琰笑了,「又被反將了一軍。」

「好了,回去休息吧。」

侯琰無奈的站起來,「好吧。」

他剛轉過身又轉回來,「其實,我沒有什麼不敢的。」

姜宛白正要說話,他又補充了一句,「我只是怕傷了你。」

「……」姜宛白聽明白了。

她對他勾了勾手指。

侯琰一臉疑惑的重新靠近她,「怎麼了?」

她抬手勾過他的脖子,笑着湊到他的嘴邊,「晚安吻。」

侯琰摸了一下嘴角,那裏還有她留下來的溫度。

他並不滿足這浮光掠影一般的接觸,但是考慮到她的身體情況,只能作罷。

「晚安。」

「晚安。」

侯琰不舍的離開后,姜宛白才縮進了被子裏。

抬起手指,看着食指尖上的那比針眼還小的一點,她按住兩邊擠了擠,卻是什麼也沒有擠出來。

原來,她的身體已經差到這種地步了啊。

即便她在努力的活着,是不是也該好好考慮一下後事了?

……

天氣越來越好,溫度也知當。

外面一片綠意盎然,桃園裏的桃樹也開了花。

姜宛白還是跟以前一樣,會去上侯琰的課。

依舊有學生會跟他調侃幾句,唯一出了點紕漏的是,那天看到他們在一起的那幾個女人,又看到她了。

「教授,上次你說你未婚妻在,現在你妹妹也在。」有女人突然站起來,目光直指坐在後面的姜宛白。

這一下,所有人都看向了她。

不管是姜宛白還是侯琰,都沒想到會有這樣一個意外。

「哇,好漂亮!」

「太美了吧。」

「看着像林妹妹一樣的嬌弱啊。」

「這種最容易激起男人的保護欲好嗎?」

「……」

姜宛白被眾人這麼看着,未顯半絲慌亂,很坦然。

又有人高聲問,「教授,這是親妹妹,還是情妹妹?」其實大家心裏多少都有點數。

「哈哈哈……」頓時,教室里一陣笑聲。

姜宛白微微挑眉,這些人吶,沒事就喜歡捉弄侯琰。

「是親妹妹怎麼樣?情妹妹又怎麼樣?」侯琰倒是來了興緻,倚著講台問提問的人。

「親妹妹的話,那肯定有不少男士要追求的,你的眼睛可得擦亮一點,要幫她好好挑個男朋友。如果是情妹妹的話……」

「我們是不是要叫師母啊?」

說完,又是一陣笑聲。

姜宛白也笑了。

師母?這個稱呼,聽起來怎麼怪怪的?

侯琰揚了揚眉,「不管是親妹妹,還是情妹妹,你們都不許打她的主意。誰要是動了她,我會讓你們畢不了業。」

「誒!」

眾人高漲的氣焰,因為後面一句話,都滅了下去。

「行了,好好聽課。」侯琰拍了一下桌子,瞬間嚴肅起來。

姜宛白手托著下巴,看着男人,越看越喜歡。

想到他非逼着連城靈姝不準叫他哥哥的樣子,好好的一個「哥哥」,硬是被他說出了曖昧不清的味道。

連城靈姝……她想起說過要送她一盆蘭花的。

還有,要請邱奕陽吃飯。

那盆花的市價竟然那麼高,請他吃什麼好呢?

她開着小差,一節課就這麼結束了。

同學們開玩笑歸開玩笑,下了課之後也沒有攔姜宛白。

不過,有男的要加姜宛白的微信。

姜宛白剛要說話,一隻手機就出現在男同學的面前,上面還有二維碼。

「要加就加我。」侯琰站在那裏,明明也沒有比他們高多少,可那帶來的氣場就是壓得他們有些弱小。

他們一個個笑着說「再見」,然後離開了。

姜宛白見狀,笑了。

「不準亂讓別人加你。」侯琰收了手機,很嚴肅的像在告誡一樣。

這模樣落在後面幾個學生的眼睛裏,就是一個哥哥對妹妹的勸告。

「是,知道了。」姜宛白也沒有真要加。

「走吧。」

「今天,我不回去吃飯了。」

侯琰停下來盯着她,「去哪?」

「去找邱奕陽啊。我欠他那麼大一個人情,得還嘛。更何況,還得從他那裏弄一盆蘭花送給靈姝。」

「不準去找他。」

「啊?為什麼?」姜宛白歪頭看他,「你怕我喜歡他?」

她倒是直接。

侯琰也不委婉,「我是怕他對你有想法。」

「你還不準別人對我有想法了?要是沒有人對我有想法,那我得多不像話。」姜宛白拉着他的袖子搖了搖,「我只是去騙一盆花,要是他真對我有什麼舉動,我立刻跟他斷絕來往。怎麼樣?」

騙?

侯琰聽到這個字,意味深長的看着她。

「幹嘛?」姜宛白四周看了看,然後才湊近他,小聲說:「沒聽靈姝說嗎?那盆嫁接蘭花可要值七位數呢。趁着我跟他還能說上幾句話,能騙一盆是一盆。以後,這種可是有錢也買不到的。」

「……」侯琰震驚到了。

姜宛白斜睨着他,「這麼看着我,是幾個意思?」

「騙他的花?」

「對啊。當初可是你讓靈姝來問我要花的。」有錢也買不到的花。

侯琰輕蹙著眉,一時之間不知道該說什麼是好。

「這算是欠人情債了吧。」

「我請他吃飯啊。」姜宛白聳聳肩,「他如果跟我談錢,我給他錢就好了。」

侯琰眯了眯眸,「還是給他錢吧。」

「他不會要的。」姜宛白搖頭,「他要是要錢,那就更好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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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身嬌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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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93、你錯過的,我都給你補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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