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4、姜宛白,你終究還是出現在我面前了
很顯然,姜宛白是去招惹人的。
她走進都城最大的酒吧。
「色」酒吧的名字很簡單粗暴,同時也是都城最大,最豪華,最魚龍混珠的地方。
在這裏,不乏很多有錢人。
大晚上的不在家裏睡覺,跑到這裏來自然是為了尋樂趣的。
姜宛白把跑車停下,門童看到她眼睛都瞪直了。
好一個性感的尤物啊。
在這裏上班這麼多年,看過那麼多的美女,竟然覺得之前看到的那些美女跟這個女人一比,還是遜色了很多。
姜宛白走進大門的時候,對着發獃的門童勾了勾唇角,漂亮的媚眼輕輕一眨,門童只覺得自己鼻子有些癢,還有些發熱。
忽然,有什麼東西從鼻子裏流出來。
他抬手去摸。
鼻血!
一隻纖細漂亮的手伸到面前,「擦一下。」
軟如棉花糖一般的聲音如同這火熱夜晚的一縷清風拂面,他的心尖都在顫抖,鼻子裏湧出了更濃的東西。
門童緊張的咽著喉嚨,緩緩的接過了那張紙。
「天氣太熱了,下班了記得喝點降火茶。別太累了喲。」說罷,她便對他揮了揮手,走進了裏面。
門童獃獃的站在那裏,他看着那張紙,她捏過的地方,彷彿還殘留着她指尖的溫度,紙張上散發着的清香,讓他不捨得用,怕玷污了這張紙。
這女人,長的似妖精,可她的舉動就跟仙女一般,善良,溫柔,美麗,大方。
這簡直就是他不敢褻瀆的女神!
已經走進酒吧的女人根本把剛才那件事丟到腦後了。
這個奢靡的場所,解放着所有人的天性,不管白天的受了什麼委屈,被上司罵得有多狠……在這裏統統釋放了。
姜宛白扭著曼妙的腰肢坐到吧枱上,漂亮的手指輕敲著光滑的桌面,「一杯血腥瑪麗。」
調酒師看到女人坐下,只覺得眼前一晃。
這個女人,太美了。
也太耀眼了。
他敢保證,這杯酒送到她手上,就會有很多「獵手」來獵她。
果然,有人靠近她了。
「美女,一個人?」對方長的倒是還不錯,只是看起來有點油膩。
酒調好,放到她的面前。
紅色的酒水和她很搭,整個人都充滿了熱情,誘惑。
她看了眼酒,側過身面對過來搭訕的男人,撩了一下長發,手撐著臉,「對呀,一個人。」
「這麼巧,我也一個人。」男人沒想到她竟然回應了他。
「大概,這就是老天爺的安排,讓我們相遇。」姜宛白好看的紅唇一張一合,性感的不像話。
那軟軟甜甜的聲音,更似一片柔軟的羽毛,在他心尖上拂動。
男人很意外她會這麼說,不過他很喜歡。
都是老手,那玩起來會比較放得開。
「所以說,我們今天一個人,就是為了遇上彼此。」男人也很會。
「對。」姜宛白端起酒杯,笑着輕抿了一口。
男人一直盯着她的嘴唇,那麼漂亮的唇,不知道親上去,會不會格外的美味。
他摸著下巴,眼神已經從她的臉上慢慢往下移,那纖瘦的身段卻是該有的都有,只是那腰,太細了。
也不知道,她經不經得起激烈運動。
男人眼裏流露出來的東西已經很明顯,調酒師都沒有辦法看了。
來這裏玩的人,自然該明白男女搭訕最後會變成什麼樣,他只是個打工的,有些麻煩不該惹的,就不惹。
「別坐着喝酒,要不要去跳一支舞?」男人終於忍不住了。
在人最多的地方,最好下手。
而且,這樣更能帶動情緒。
姜宛白看了眼在舞池裏嗨炸的人堆,她可不想引起轟動。
微微搖頭,「我想先去洗手間。」她站起來,回頭看他,「你,要不要一起?」
男人被這句話給驚到了。
她這是在向他發出邀請了嗎?
果然是個老手!
她起身的時候,他看到那露出來的雪白長腿,喉嚨一緊,有些發癢,更覺得很熱。
他端起面前的酒一飲而盡,眼睛裏冒着火光,「好。」
姜宛白笑了。
那笑容徐徐綻放,在耀眼的燈光下,如同一朵紅蓮在緩緩盛開,魅惑勾人。
她就是個妖精,讓男人眼睛都不眨一下的跟着她去了。
那抹紅色,就算是在這麼多人里,也格外的顯眼。
原本來喝酒的男人,不經意的瞟到了那抹熟悉的紅色,心一下子提了起來。
「侯總,怎麼了?」陪同的人見他盯着一個地方看,也不知道在看什麼。
今天好不容易把人給約來了,可不能再出什麼么蛾子啊。
侯琰的視線一直隨着那抹紅,直到消失不見了。
……
姜宛白停在了女洗手間門口,忽然回過頭來,看着那個失了魂一般,眼睛一直長在她身上的男人,「你,喜歡這裏嗎?」
男人也是經常出來玩的,可這還是第一次被女人這麼邀請。
在廁所……有意思。
要是有人進來撞見了,那就更刺激了。
「你喜歡,我就喜歡。」
姜宛白笑的邪佞,那男人卻沒有察覺,現在只覺得她每一個動作,都勾着他的魂。
姜宛白走進洗手間,裏面並沒有人。
男人也跟着進去了。
都城最大最豪華的酒吧,就連洗手間也是富麗堂皇的。
男人一進去就把門給反鎖了,他現在的眼神完全沒有一點掩飾。
臉上,眼睛裏,都寫着:該好好享受了。
姜宛白倚著洗手台,把包包放好,反手撐在枱面上,曲起了腿,笑容邪魅,卻極為誘惑。
男人已經迫不及待了。
他的呼吸都隨着女人的笑容而變得粗重,手直接伸向女人的肩膀……
以為就要觸碰到那光滑的肌膚,只是手突然一疼,就聽到「咔擦」一聲,他的手腕就軟趴趴的掉下來。
後知後覺的痛一下子湧出來,瞬間就蓋過了他剛才的激情。
「我的手……」他驚恐的盯着他的手腕,一動就痛得鑽心,「你,你對我做了什麼?」
姜宛白看着那隻軟趴趴的手,依舊笑靨如花,「哎呀,你的手怎麼了?」
「……」男人痛得汗水都出來了,他想去接上,可是一碰就痛,「是你,是你……」
「我怎麼了?」姜宛白歪頭笑着,那笑容在此時如此的乾淨純潔,「你自己管不住自己的手,我能怎麼辦?」
男人就知道,是這女人搞的鬼。
「賤人,你趕緊把我的手接回去!」他在夜場混了這麼多年,從來沒有遇到過這種事。
這個女人,簡直是在找死!
姜宛白皺起了眉頭,很不高興,「你這張嘴……嘖,討厭。」
話音一落,她的手就捏住了他的下顎,等男人要反抗的時候,她的手已經用力。
男人聽到自己的下巴「咯吱」一聲,下巴掉了。
他動了動嘴,那痛意不比手腕上的痛輕。
「你,你……」他一張嘴,就口齒不清,還很痛,「你知不知道我是誰?你敢這麼對我!信不信我找人做了你!」
說話漏風,聽起來很滑稽。
姜宛白輕笑,媚眼裏滿滿的不屑和嘲諷,「都這樣了,還在威脅了?呵,張大少,不好意思,我今天來了呢,就是想收拾你。」
在看到男人瞪圓了眼睛,她眸光一凜,一腳踢在男人的膝蓋上。
撲通——
男人腳下一軟,單腿跪在了地上。
他正要站起來,只覺得腘窩處被什麼頂着,他一動就痛。
姜宛白那十厘米的高跟鞋抵着他另一條腿的腘窩處。
「你到底是誰?是誰讓你來的?你想做什麼?」男人已經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了。
他還以為自己泡了個妞,哪知泡的是一朵帶毒的花。
姜宛白輕笑,「你做過的事情,不記得了?」
「我,我做過什麼事?」男人下巴疼,手腕疼,現在哪哪都疼。
他只想趕緊離開這裏,早知道會發生這種事,他就不把門反鎖了。
姜宛白嘖嘖的搖頭,「真是貴人多忘事啊。沒關係,我提醒你。」
她聲音驟然變冷,「去年十月份,你以送一個小學生回家為由,侵犯了她。去年十一月,你去參加某個聯誼會,給到場的女孩子酒里下藥,夥同你的那幫夥伴玷污了她們。今年初,你故技重施,還拍了視頻,威脅受害人……最早一起,就是前天,你從酒吧離開,把一個剛下班的女職員強行帶到車上,逼得她自殺。」
「張大少,你記得嗎?」陰森冷沉的聲音如同來自地獄,每一個字都似錐子落在男人的身上,刺激着他的神經。
男人聽着她這一字一句,之前還僅有的一點囂張在這一刻完全崩掉了。
他沒有想到,自己做的那些事情竟然被這個女人全都說出來了。
「你,你到底是誰?」男人瑟瑟發抖。
姜宛白繞到他的面前,緩緩蹲下腰,盯着那張面如死灰的臉,美眸在他的臉上掃了一圈,「我?呵,我們相遇都是老天安排的。要不,你去問問老天爺?」
男人驚恐的睜大了眼睛盯着她。
只覺得脖子上一疼,兩眼一抹黑,便倒在了地上。
姜宛白站起來,冷眼盯着地上的男人,慢條斯理的洗手。
是了,她來可不是惹事的,是做事的。
這個姓張的,幹了不少惡事。只可惜,他家大業大,背後有人,沒有人動得了他。
所以,她就出手了。
優雅的擦乾淨手上的水,拿着手機撥了一個號碼過去,「過來善後。」
結束了通話,踩着那十厘米的高跟鞋,拉開洗手間的門,重新走進舞池。
只是剛到,她的手腕就被一隻有力的手握住,拽緊,她正欲出手,整個人就被帶到了角落,背抵著冰冷的牆面。
她抬眸,對上了那雙深邃似枯井般的眼睛,那雙眼睛裏有東西在涌動,好似在強烈的剋制。
她沒想到,會在這裏和他見面。
「姜宛白,你終究還是出現在我眼前了!」低沉的嗓音帶着濃濃的怒意,每一個字都是從內心最深處擠出來的。
男人身上散發出來的戾氣將她包圍,怒火在他眼裏熊熊燃燒。
似乎下一秒,就能將她燒成灰燼。
姜宛白感覺到手上的溫度正在灼燒着她的皮膚,那燥熱在她的心上開始往來迸發,身體里的血液彷彿被大火燒開,她控制不住自己的情緒。
原本她卸了那個男人的下巴后,她就有些不舒服。
現在他的觸碰,更是讓那種可能壓制的不舒服一下子爆發了。
她抬起腿,就頂了出去。
侯琰根本沒有想過她會是這樣的反應,下手之快,之狠,他下意識的抬手擋住她的腿。
就在這一瞬間,她就掙脫了他的禁錮。
沒有了束縛,她更敏捷。
目光,也變得狠戾。
整個人完全像是聞到血腥味的魔鬼,她對侯琰每一次下手,都是帶着狠勁。
侯琰沒想到他們三年後的第一次碰面,會是這樣。
更沒有想到,她的每一次出手,卻似要置他於死地的狠。
他沒有辦法去想她到底是怎麼回事,她比三年前,身手更加的兇殘了。
原本好端端的夜生活,卻出現了這樣的插曲。
所有人都躲得遠遠的,害怕自己被殃及。
膽小的已經跑出酒吧,膽子大的還躲到一旁在圍觀。
酒吧的老闆接到電話,趕緊讓保安把所有人撤離。
岑湛來的時候,就看到一地的狼藉。
他看到姜宛白也是怔住了。
這是嫂子啊。
她怎麼和哥打起來了?
姜宛白身體里的血液在沸騰,就像是吃了什麼興奮葯,越打就越嗨。
侯琰明顯感覺到她的不對勁,「你住手!」
「呵,你停下讓我揍!」姜宛白嘴角泛起的嗜血笑容着實震驚到了侯琰。
一旁看着的岑湛也呆了。
這到底是怎麼回事?
怎麼越打越來勁了?
侯琰聽到她說的話后,便不再進攻。
bang——
他的左臉挨了一拳。
胸前也挨了一腳。
他的口腔里已經有血腥味了。
他感覺到自己的肋骨似乎要斷了。
「嫂子,你別再打了。」岑湛已經感覺到不對勁了,再這麼打下去,侯琰搞不好會被打死。
可是現在姜宛白就像是殺紅了眼的嗜血狂魔,她完全沒有因為侯琰受了傷而停下來。
岑湛不忍,想去勸。
他一加入,場面更是混亂了。
岑湛被姜宛白踢得飛了出去,砸在了桌子上。
「嗷——」他捂著胸口,整張臉都皺了起來,好痛!
姜宛白一點不留情面,打趴了岑湛,她又攻擊侯琰。
就算是恨她,惱她悄然離開了三年,可看到她,還是不忍傷她。
「你出手啊。」姜宛白很不滿意的怒吼,「你出手!」
侯琰只守不攻,「你冷靜下來!」
「呵,除非,你打死我!」
姜宛白的攻擊越來越猛,侯琰只躲着她。
她抬腿攻擊他,他一躲,腳踢在了玻璃桌上。
玻璃桌上有酒杯,酒杯落在地上,摔碎了的碎片濺起來,割到了她的小腿上。
血,流了出來。
那一剎那,姜宛白感覺到身體里的燥熱正在散退,她狂躁的情緒也漸漸得到了平息。
終於,她停了下來。
侯琰是注意到了她受傷的小腿,她的皮膚白似勝雪,小腿上的溢出來的血格外的顯眼。
他擰緊了眉頭,急忙走過去,蹲下抬起她的腿,看着那五公分的傷口,臉色都沉了下來。
他的觸碰,再一次讓姜宛白有了抵觸的情緒。
她猛的將他一推,「別碰我!」
這個動作,再加上這句話,幻化成了一把鋒利的刀子,割在了侯琰的心上。
他等了三年,所以就等到了這個嗎?
她回來了,不來見他。
他見到她的第一眼,還沒有來得及喜悅,她就對他動手。
現在,他想去關心一下她的傷,她卻推他,語氣里滿是嫌棄,讓他別碰她?
眼眸沉了沉,剋制住心裏翻湧的怒意和委屈,嗓音很淡,「你受傷了。」
「不用你管。」姜宛白退後一步,現在她才冷靜下來。
嗜血過後的兇殘平靜下來后,眼睛依舊有些紅,她喘著氣,盯着侯琰,隨後拿上包包轉身就走。
她也不知道為什麼,現在只想逃離這個男人的視線。
她不是失憶,對以前發生的點點滴滴都記得清清楚楚。
很奇怪,對他似乎沒有感情,可是腦子裏卻反反覆復的浮現出跟他在一起的畫面。
有一股力量把她往他那邊拽,還有一股力量用力的將她拉開。
她再見他,內心除了觸碰過後的起伏,卻是找不回曾經的感覺了。
難道,她從未喜歡過他?
不可能。
「姜宛白!」
身後那低沉壓抑的嗓音隨着晚風落在她的耳朵里,很沉很重。
她停了下來。
風揚起了她的裙角,露出雪白修長的腿,回眸時,長發飄飄,那張臉在夜色下,宛如墜入人間的妖精,明眸皓齒,卻帶着一股邪氣。
侯琰站在她的對面,凝視着那雙眼睛,她跟三年前不一樣了。
現在的姜宛白,妖媚多情,艷艷人寰,以前她身上的乾淨純潔,被那股邪氣吞噬,眉眼都帶着戾氣,不再那般甜美可人。
姜宛白看着那個每晚都會出現在她夢裏的男人,那張面孔她從未忘記過,而且越來越深刻。
夜裏,她會因為他歇斯底里的怒吼而驚醒。
醒過來之後,她眼角會有冰冷的淚,可內心卻沒有波瀾。
這是她愛過的男人。
「還想再打一場?」她聲音冷清,唇角輕揚,像極了在夜間盛開的紅蓮,妖嬈邪魅。
他的臉上有傷,是她打的。
他的身體應該也有很多傷,畢竟她下手的時候,從來沒有留過情。
侯琰靠近她,薄唇抿成了一條直線,許久才開了口,「你跟我回去。」
「回去?」姜宛白懶懶的挑眉,「回哪裏?」
「你是我的未婚妻,你說回哪裏?」他很不喜歡她現在這個樣子,整個人都帶着刺,讓人無法靠近。
他相信她一定是經歷了什麼,所以才會變成這個樣子。
現在,他不再去責問她為什麼要離開他。
現在,他只想讓她回到自己身邊。
「我不是。」姜宛白退後一步,眼神冷清的不帶一絲溫度,彷彿他們不是相愛的人,只是相識的陌生人。
侯琰聽到這三個字,一直忍着的情緒快要湧出來了。
他等了她這麼久,她居然說出了這樣冷血的話!
「再給你個機會,重說一次!」聲音從喉嚨艱難的發出來。
姜宛白勾唇,「我不是你的未婚妻。」
不知道為什麼,說出這句話后,看到他眼裏的光一下子黯淡下去,她的心竟然會鈍痛了一下。
這是什麼感覺?
她疑惑的垂下了眸子。
心口那裏,有什麼東西正在灌入。
侯琰終於按捺不住,三年的不辭而別,杳無音訊,已經折磨得他快要瘋了。
現在終於出現在他眼前,她竟然敢說出這種絕情的話。
他不能忍!
不管碰了她她會有什麼反應,整個人衝過去,單手扣住她的後腦,壓迫性十足的侵略上她的唇……
憤怒似的席捲,他瘋狂的報復,碾壓,彷彿要將這三年飽含的怒意和委屈一下子讓她全盤接受,讓她感受到他的壓抑。
所謂柔情,不過是郎情妾意。
離別後的重逢,原本該是傾訴相思之苦,該繾綣纏綿,可是到了他們這裏,卻只有無盡的憤怒和不斷的拒絕。
血腥味散開,縈繞在兩人之間。
姜宛白只覺得渾身燥熱,她被他壓迫着無法動彈,
男人的力量永遠不能小覷,她現在不管做什麼動作,他就像是長了一雙看不見的眼睛,能夠提前預知她的舉動,進而阻止。
她咬他,他反咬。
兩個人的手腳都使不上勁,只能在嘴上較勁。
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姜宛白心裏的那團躁動竟然緩緩的消失,她反抗的意圖也沒有那麼強烈了。
漸漸的,她開始在品嘗這個味道。
強烈的男性氣息將她包圍,她的心尖莫名的有些發癢。
那種感覺,很熟悉。
好像有什麼東西正在慢慢的回到她的身體里,喚醒她失去的那些感知。
侯琰感覺到女人安靜下來,他也從狂風中席捲變得冷靜了些。
終於,他鬆開了她。
那張唇,已然變得紅腫,唇上還有血跡。
她眼神有些迷茫和疑惑,不似之前那麼重的戾氣。
「你……再親我一下。」姜宛白抬眸,聲音有些沙啞的提出了要求。
侯琰以為她反應過來又會打她,怎麼敢沒有想到她會提這樣的要求。
他是很想親,想把這三年的親吻時間都補回來。
可是,她之前說的話,他小心眼的記了仇。
他退後一步,抿著有些麻木的嘴角,冷笑一聲,「你讓我親,我就親?你又不是我未婚妻,我為什麼要親你?」
姜宛白不悅的皺起了眉頭,「那剛才你是什麼意思?」
「找一下感覺,確認一下你到底是不是我未婚妻。」侯琰抬手擦了一下唇角,指腹上有一絲血跡。
還真是夠狠的。
姜宛白聞言,眯起了眼眸,他以為她多稀罕他?
呵,真是可笑。
剛才要不是失了神,才被他佔了便宜,不然她一定把他的牙齒全打掉。
抿了一下唇角,血腥味散開,冷笑着勾了一下唇角,指了指他,很是邪佞,「你可以。」說罷,她踩着高跟鞋,上了她那輛紅色的跑車。
侯琰站在那裏,細細的回味着她的味道。
她剛才的態度很囂張,像極了在外面混的女匪。
三年來壓抑著的所有負面情緒,神奇的因為剛才她那一句話而變得淡了。
不管她為什麼離開她,又為什麼不回到他身邊,她對他的態度變化,這些統統都不重要了。
只要,是她。
岑湛追出來,看到侯琰一個人站在那裏,着急得很,「哥,嫂子呢?」
「車鑰匙給我。」
「啊?」
「車鑰匙!」侯琰不耐煩的重複了一遍。
岑湛趕緊把車鑰匙給他,「哥,你……」
話還沒說完,侯琰就開車走了。
「……」他臉上的傷,不需要處理一下嗎?
……
姜宛白抿著嘴唇,時不時的回味着剛才的感覺。
那種感覺她很熟悉,畢竟她三年前跟他的親密接觸很深。
明明她很排斥跟人接觸,可剛才她竟然越陷越深,越來越回味,想索取更多。
難道,是因為她骨子裏,對他的感情並沒有散去?
她不敢去否認。
這種可能,不是沒有。
不然,她為什麼會對許晴天,付航沒有排斥?
煩躁。
那個吻,激起她內心裏未知慾望。
她很想再試一下。
只是那個男人……呵,欠揍!
車子飆在沒有什麼車輛的寬闊柏油路上,城市的高樓大廈燈火輝煌,處處透著繁華。
風揚起她的長發,車子劃出一道漂亮的線條,成了一道獨特的風景線。
眼角的餘光瞥到身後有輛黑色的商務車跟着,她微挑了一下眉,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腳下一踩,油門轟的一下上去了。
現在,跑車和商務車的區別就出來了。
已經拉開了與那輛車的距離,不過後面的車緊咬着她不放。
「呵……」這是打算窮追猛打啊。
想玩,她正好有空。
被侯琰激起的那絲慾望未能得到滿足,還有鬱氣未消,正需要得到發泄呢。
她故意慢了下來,等對上跟上。
眼看保持了正常的跟車距離,她又加快了。
拉遠了距離,她又慢下來。
這樣一快一慢,後面的車輛也知道她是在玩弄他們。
「這個女人,還真是欠!」
「前面是個分叉路,那邊車少人少,把她逼到那條路上,可以辦事。」
「收到。」
他們正想把車別過去,逼那輛車上他們想要的那條道上去。
沒想到,那輛紅色的跑車竟然自己上了那條道。
「蠢貨!」
「她自己找死!」
他們跟在後面,並沒有看到姜宛白臉上那近乎妖孽一般的笑容。
單手握著方向盤,戴上藍牙耳機。
「人已經收拾了,現在在重症監護室。這一次,玩得有點大,讓他斷了種。」耳機那頭是伊夫琳的聲音。
姜宛白笑了,瞥著後面緊追不捨的車,「這對於你來說,算大嗎?你以前又不是沒幹過這種事。」
「我幹這種事是因為我怒氣重,一下子就做了。但這個人,是你讓我乾的。」
「他幹了那麼多壞事,沒收了犯罪工具,很合理。」姜宛白一邊說着,一邊盯着後面的車。
「你現在露了臉,他醒過來會指證你的。」伊夫琳不明白,「要干就暗中做掉就是了,何必露臉?還有,這一單的錢,打到賬上了嗎?」
「這才是你最關心的吧。」
「我有那麼兄弟要養。」
「這三年來,不管是你的兄弟,還是你,都是我在養。錢到沒到賬上,又沒你的份。」
「……」
「還有,我這張臉,幹了什麼事,別人都找不到我頭上。現在,有個頂包的。怕什麼?」姜宛白見對方縮短了距離,她雙手握著方向盤,「不跟你說了,我要招待客人了。」
「客人?」伊夫琳問,「你又惹麻煩了?」
「說的什麼話?別人看我貌美如花,想來跟我交流交流。」她一腳剎車,車尾甩了一圈,輪胎都擦出了火花。
車子停穩,她手放在耳朵上,「不跟你聊了。」
「需要幫忙嗎?」
「不用。」
說罷,便摘下了耳機,丟在車上。
下車甩上車門,那抹紅色在這效外格外的顯眼,風吹起她的裙角,那般的妖艷絕色。
她撩了一下被風吹亂的長發,紅唇上還有傷,但是一點也不破壞她的美,反而更是增添了一絲邪性。
慵懶的靠着車身,左腿向前微支著,線條優美的纖瘦長腿露了出來。
她身上有三種極致的顏色,可是這樣的結合卻只會讓她更加的風華絕代,妖嬈邪魅。
商務車下來了四個身材魁梧的男人,每一個看起來都不好惹。
為首的男人右臉上有一條疤,從鼻子旁邊直到右眼角。
看起來,凶神惡煞。
他的嘴裏叼著一支煙,煙火如同星星一般,一熄一滅,映着他的臉,眉眼間帶着濃濃的狠意。
姜宛白雙手反撐在車上,唇角微揚,如同一幅性感的畫,若是拍下來,都可以當廣告了。
「嘖,是誰這麼看得起我呀。竟然派了四位大哥來堵我。」姜宛白絲毫沒有因為幾個男人的逼近而露怯,依舊那般雲淡風輕。
「廢話就少說了。今天,你這命就得交待這裏。」為首的男人狠狠的吸了一口煙,扔在地上,腳尖用力的輾壓。
眼神卻落在她的身上,彷彿那輾壓的不是煙,而是她。
姜宛白笑起來比今天的夜色還要美,「是嗎?以前,很多人都說過同樣的話。但是……」她失望的搖搖頭,「現在他們墳頭的草,都比你們高。」
「大哥,她太囂張了。」跟在後面的人很是不滿姜宛白的語氣。
這個女人,真的是太欠了。
被叫大哥的男人也越看姜宛白越不順眼,他咧起了唇,「那就看看,明年的今天是你過忌日,還是我過。」
姜宛白笑容張揚,紅色的裙子配上她狂妄的笑容,很是狂狷。
男人見不得她這麼囂張狂妄,更沒有憐香惜玉,直接衝上去,想要速戰速決。
姜宛白很喜歡這種行事風格,沒有啰嗦,直接上手。
一對四,就在這寂靜的夜色下,展開了一場生死決鬥。
那紅色的影子如同一隻紅色的蝴蝶,在夜色里翩翩起舞,很是靈活柔軟。
侯琰來的時候,就看到了這一幕。
沒想到,她竟然又跟人打起來了。
還是一對四,是誰給的她自信?
她還真是不惜命!
停好了車,他帶着怒火便加入進去。
「你怎麼來了?」姜宛白對他的加入並沒有感激,反而覺得他有些礙事。
「來收屍。」侯琰出手凌厲,直擊要害。
這幾個人倒是能打,扛了很久。
姜宛白冷笑,「我謝謝你!」
「不客氣。」
兩個人說完話,便很有默契的一分二。
侯琰注意到,姜宛白的身手比起三年前,更為厲害。
他相信,就算是他不出現,她也能夠擺平這四個人的。
終於,那幾個人都打趴下了。
怎麼掙扎都起不來,有兩個已經直接暈死過去。
姜宛白停在那裏,現在才覺得渾身暢通了。
果然剛才跟侯琰打的那一架沒過癮。
「你越來越厲害了。」侯琰看了她一眼。
姜宛白挑眉,「你也不耐。」
「呵。」侯琰一聲輕笑。
姜宛白看了眼地上還在哀叫的大哥,一腳踩到他的手背,尖細的高跟稍微一用力,他就發來慘叫。
「啊——」
「痛?」姜宛白溫柔的問。
「痛!」
「倒是誠實。」姜宛白笑了,「那你告訴我,是誰派你們來送死的?」
聽到這個問題,那個大哥卻是咬着嘴唇不發聲了。
姜宛白挑眉,眼裏流露出欣賞,「倒是個忠心的。不過,你敗了,這樣的忠心對我來說,就顯得有些愚蠢。」
腳下一動,那尖細的高跟就卡進了他的掌骨之間。
「啊——」這一聲慘叫,比起上一聲,更慘。
侯琰看了眼那男人滿頭大汗,痛得五官都變形了。
他看向那個把人踩在腳底下的女人,性感的長發柔順的搭在肩上,漂亮的玉頸沒有項鏈的裝飾,已然是最美的。
紅色襯得她胸前的膚色越加的雪白,再往下,那腰……他皺起了眉頭,比起以前,更加的纖瘦了。
果然,沒有他,她身上就不會長肉。
目光掃到那修長勻稱的腿,他的眸子沉了下來。
她現在這個姿勢,那曼妙的風光就完全露在空氣里。
他拉開她。
「你幹嘛?」沒看到她正在教訓人嗎?
侯琰脫下外套,纏在她的腰上,「露了。」
「露什麼了?」姜宛白作勢就要扯掉他的衣服。
這人是怎麼回事?
她的裙子又沒有壞,幹嘛要遮住?
「誰允許你穿這種裙子的?」居然走起了性感的路線,簡直是無法無天了。
當真是沒有人管,才這麼為所欲為的吧。
姜宛白:「……」
什麼叫這種裙子?
她的裙子怎麼了?
「你……」
「閉嘴。去旁邊待着。」侯琰一看到她穿的這麼性感惹人,心情就好不了。
姜宛白還想說什麼,他一記冷眼掃過來,氣場格外的強大。
她不該懼怕這種氣場的,可莫名的就閉了嘴。
侯琰看了眼地上的那幾個人,給岑湛打電話,「帶人到西城大道來處理一點事。」
掛了手機,他如王者一般睥睨著唯一個人還很清醒的人。
「是誰指使你們的?」深邃的眸子變得危險起來。
若說剛才那個女人是嗜血的妖精,那這個男人就是黑暗的王。
他倆身上都有相同的信號:危險。
是那種會毀滅天地的危險。
一切在他們的眼裏,都是可以被摧毀的。
男人忍着身體的疼痛,死死的盯着他,依舊不說。
難怪淼姐要把那個女人幹掉,瞧瞧現在這個男人,一心為着那個女人。
他不懂,那個女人有什麼好?反正都是同一張臉,為什麼不能一心一意的對淼姐?
「很好。」侯琰笑了。
那一笑,卻看得男人頭皮發麻。
他想幹什麼?
姜宛白站在男人的身後,能看到男人的側臉,跟她記憶里是一模一樣的。唯一變了的是,他的氣質。
冷冽而危險,在他身上,她感覺到了同類的氣息。
三年前,他就是個在認真體驗生活的大少爺。就算遇上了他,他整個人都是柔和的,眼神似水一般,很溫暖。
現在,他的五官更為凌厲,整個人似乎攜帶着來自於冰川雪地的寒氣,逼得旁人不敢靠近。
那雙深邃的眼睛宛如黑暗裏的正在狩獵的光芒,若是被他盯上了,一定會咬斷對方的脖子,讓他一命嗚呼。
就跟她一樣,真正的樣子,藏在那張表皮下吧。
忽然,她聽到那男人的慘叫聲比剛剛更要大,叫得她耳朵發麻。
她去看侯琰,也不知道他做了什麼,竟然讓她聽得都覺得瘮人。
正準備走過去看看。
「別過來!」侯琰回頭瞪着她。
「……」姜宛白停了下來,皺了皺眉,好奇心都不滿足嗎?
此時,遠遠有一輛悍馬車開來了。
車子停下,下來了三個人。
姜宛白是認識岑湛的,至於其他兩個人,她沒見過。
「嫂子。」岑湛看到姜宛白,叫得很順口。
果然,在真的面前,叫得都要溜一些。
姜宛白挑眉,也沒有去反駁。
其他兩個人也跟着叫了一聲,「嫂子。」
姜宛白笑了。
這一笑,看得那倆人都驚呆了。
嫂子笑起來真他媽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