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0、她來找他了!

130、她來找他了!

「哥。」假宛白看到自己的裙子被弄髒了,有些生氣,「現在的人,怎麼這種素質?」

白宇揚愣了愣,回過神來看到她的裙子上全是水點,急忙走過去,「怎麼樣?沒事吧。」

「沒事。」假宛白心裏把那個濺了她一身水的人罵了個徹底,面上只是有些許不悅。

「走,回家。」

……

樹底下,戴着衛衣帽子的女人嘴角勾起一抹邪戾的笑。

冒充她?呵。

她提着滑板,去了那個地下酒吧。

摘下帽子,把滑板往吧枱上一放,「一杯最烈的酒。」

調酒師看了她一眼,總覺得有些眼熟,但就是想不太起來。

「你成年了嗎?」調酒師隨口問了一句,手上已經在動了。

「你說呢?」姜宛白偏過頭看着調酒師,嘴角帶着笑,眉眼微挑,說不出來的風情萬種。

這姑娘精緻漂亮,穿着紅色的衛衣,一條白色的鉛筆褲,米白色的鞋子,像個剛從學校里出來的學生。

剛才是淋了雨,她耳邊的髮絲還有些濕意,那張臉乾淨純真,如同一張白紙般。

可是那雙眼睛,看似很清澈,但就覺得還有點什麼在裏面藏着,若隱若現。

調酒師在這種地方見過太多人,但是這種明明清純的似未被污染的清泉,可偏偏又透著幾分妖媚,很少見。

把酒給了她,「這酒有些烈,你喝慢一點。」

「謝謝。」

姜宛白端起了酒,抿了一口,倒是滿意。

她很久沒有喝過酒了,就算身體好了,付航和許晴天也不讓她喝酒。

今天好不容易一個人出來,她想好好的回味這烈酒辣喉的感覺。

酒吧門口的風鈴響了,她微微側眸,看到來人,眼裏的笑意越加的明顯。

「顯哥。」認識的人都齊齊叫着那個妖孽一般的男人。

李顯是個很和顏悅色的老大,當然了,前提是別惹他。

他從吧枱走過,忽然又停了下來。

跟在他身後的雪龍不明所以,「老大,怎麼了?」

李顯猛的轉身,就對上了那雙戲謔的眼睛。

他瞪大了眼睛,驚訝的盯着那個女人。

「姜小姐!」雪龍順着他的視線,也看到了姜宛白。

不對啊,姜宛白這三年來,從來沒有出現過在酒吧里。

不管是姜家夫妻,還是她那個哥哥,還有那位侯爺,都不允許她到這種地方來的。

今天,怎麼出現了?

而且,她的穿着……好像又改變了。

姜宛白對他們晃了晃酒杯,「好久不見啊。」

聽到這句話,李顯嘴角咧了咧,忽然激動的奔向她,「是你!」

雪龍沒聽明白,什麼叫是你?

「對呀,是我。」姜宛白在他想要抱她之前,就退後一步,「別碰我。」

李顯愣了愣,手停在半空中,「怎麼了?久別重逢,不應該抱一下嗎?」

「我怕吐。」

「……」李顯覺得自己受到了侮辱,「我又不臟!」

姜宛白知道他誤會了,「不是你臟不髒的問題,是我碰不得。」

「到底怎麼回事?」李顯有太多的疑惑,「別在這裏喝,去裏面。」

姜宛白拿着滑板,李顯一個眼神,雪龍就去接她的滑板。

「謝謝。」

「姜小姐客氣了。」

姜宛白和李顯並排著走進了裏面,調酒師獃獃的,沒想到那個年輕的女人,竟然和老大這麼熟。

對喲,他終於想起來了。

這不是AC的那位千金大小姐,侯家的准少奶奶嗎?

怪不得覺得這麼眼熟呢。

也不對啊。

那位大小姐氣質溫婉,像仙女一樣的存在,怎麼會出現在這裏?

算了,他們這種小人物是看不透大人物的世界的。

……

姜宛白坐在沙發上,翹著腿,很隨意。

李顯一直盯着她,左看右看,恨不得把她脫光了看。

「喂,你別再用這種眼神看我了,我不舒服。」姜宛白皺着眉頭提醒着他。

「你身體好了嗎?」李顯可記得三年前,喬大夫說過她活不了幾天了。

姜宛白對雪龍說:「拿把刀。」

雪龍不知道這是什麼意思,還是照做,把自己的隨身攜帶的匕首給了她。

只見她拿着匕首就往自己的手掌上劃了一刀。

「你做什麼!」李顯嚇得跳起來。

雪龍也震驚了。

她這是在幹什麼?

姜宛白把匕首還給了雪龍,任由掌心的血流進垃圾桶里。

「我的血,是紅的。」姜宛白還擠了擠,才隨便用紙擦了一下。

李顯是知道她身體里的血當初是黑色的,鮮紅的血只有那麼一點點,可現流了這麼多,竟然全是紅色的。

「拿醫藥箱。」李顯有些怒,「你只需要跟我說一句你好了就行了,用不着自殘自己證明給我看。」

雪龍也沒有想到姜宛白一來就這麼狠。

李顯想幫她包紮一下,姜宛白拒絕了。

她自己拿了酒精往傷口上一倒,旁邊的人看着都疼,她卻是連眉頭都沒有皺一下。

消了毒,隨便拿紗布纏上,就好了。

「你……不痛嗎?」李顯總覺得她這次回來,變化太大了。

「再痛,也不比換血痛。」姜宛白往沙發上一靠,粉唇輕抿,盯着他,「你是徹底的好了吧。」

「嗯。」李顯想知道她的事情,「這三年,你去了哪裏?還有,現在那個姜宛白是誰?我見到她的第一眼就覺得她不是你,可是他們卻把她當成了寶。」

姜宛白聞言后嘴角輕揚,「看到你的求知慾這麼強烈的份上,我回答你。」

「我原本想找個安靜的地方死了算了,哪裏知道又陰差陽錯的活了下來。三年的時間,我身體里器官才接受了這些血。那個姜宛白我暫時不知道是誰,我沒回來不說,但現在我回來了,她想一直冒充我,那是不可能的。」

姜宛白說完,「還有什麼要問的?」

「你,見過侯琰嗎?」

「沒有。」

「他28號訂婚,你要不要去搶婚?需要人的話,我給你人手。」李顯覺得,她一定會去把侯琰搶回來,然後揭穿那個假的姜宛白。

姜宛白笑了笑,「不用。」

「不用?是不用人,還是不用去搶?」李顯蹙眉,「你這三年裏,難道移情別戀了?」

他的言論一點也不奇怪。

之前她和付航許晴天聊起這個的時候,也想過可能別人會覺得她移情別戀,其實沒有。

她沒有情,怎麼會別戀?

「這件事,我暫時還沒有想。」

「你可以想了!再不想,他就成別人老公了。當年,我可沒有想過真的咒你的老公成別人的老公。」換作別的女人,一定沒有她這麼好的忍耐力吧。

又沒有失憶,還活着,幹嘛不去把人搶回來?

她也並不是不想見這些人,不然也不會坐在這裏跟他聊天。

姜宛白揚了揚眉,不管怎麼樣,她確實應該去侯琰面前晃一圈,至少讓他知道,她才是真正的姜宛白。

至於後面他是不是還要跟那個假的在一起,那就是他的事了。

「明天吧。明天我去找他。」

「就現在。」李顯比她還要急,「他現在應該還在Sole,你去找他。」

「你在監視他?」

「沒有,他大多數時間,都在那裏。」

李顯催促着她,「我送你去。」

「喂,你這麼着急,該不會你想見他吧。」姜宛白無語。

他真的是太熱情了。

李顯想去拉她,她快速的躲開他,臉色變得陰沉,「別碰我。」

「……」李顯連連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記了。」

姜宛白拿上她的滑板,「不用你送,我自己去。」

……

這雨,說停就停了。

Sole大廈的燈光秀在這都城顯得格外的炫美。

如今,都城的標誌性建築,Sole已經成了其一。

姜宛白站在大廈樓下,仰頭看着頂層。

站在最上面往下看,下面的人都成了螞蟻吧。

她遲遲沒有上去,確實是不知道該怎麼跟他見面,見面后的第一句話該說什麼。

好久不見?

嗨,這麼巧?

侯琰,恭喜你啊?

太奇怪了。

明知道是她愛的人,也知道對方很愛她,可是現在想起那個男人的樣子,她的內心波瀾不驚。

就像是……一湖死水,丟多大的石頭下去,也起不了一點浪花。

這樣的情況,她出現在他面前,該說什麼?

算了,見到了,自然會有話蹦出嘴來。

她思索了片刻,走進了那扇旋轉大門,現在還有保安值班,看到她,下意識的叫了一聲,「姜小姐。」

是了,她和那個「姜宛白」長著一張臉,他們不攔她,很正常。

她確實是姓姜,也是真正的姜宛白,對他微微一笑,便走向電梯。

這裏她是第一次來,也是後來才知道侯琰自己的公司叫Sole。

一共有八部電梯,她按了最近的一部。

……

頂層,侯琰煩躁的抽完一支煙,拿着外套就出了門。

他一個人,在這樣的夜晚,很難靜下心來。

進了他的專用電梯,電梯門關上的那一瞬間,另一邊的一部電梯門打開。

頂層只有三個房間,一個是總裁辦公室,一個是秘書辦公室,還有一個就是會議室。

每扇門都推開看過,空無一人。

但她知道,現在所站的位置正是總裁辦公室。

裏面,有一股還未散去的香煙味。

所以,他是剛走嗎?

什麼時候開始抽煙的?

姜宛白沒有立刻離開,在房間里轉了一圈,她的目光落在那張偌大的辦公室桌,上面有一個相框。

相框裏有一張照片,她很清楚的記得,這張照片是當初在連城靈姝家外邊的海灘上拍的。

他們在湛藍的天空下,以天海為背景,深情的凝視着對方。

只是照片,就能夠看出對方在彼此的眼裏,心上,有多麼重的份量。

可是現在再看這張照片,哪怕是回想起過往,她沒有一絲動容。

一個人變得無情,真是可怕。

……

「侯總。」保安在巡邏,看到侯琰一個人下來,有些意外,「您還要回來吧。」

侯琰按了車門,冷漠的掃了他一眼,「你有事?」

「不是,剛才姜小姐不是去上找您了嗎?我看您一個人下來了。」把姜小姐一個人留在上面,總不能自己走了吧。

肯定是還要回來的。

侯琰打開車門的動作停了下來,「姜宛白來了?」

「對呀。就在兩分鐘前,她上去找您了。您沒有看到?」保安心想着沒看到也正常,剛才他瞟到姜小姐好像沒有剩總裁的專用電梯。

可能是錯過了。

侯琰蹙眉,他拿出手機,給「姜宛白」打電話,那邊很快就接聽了。

他沉聲,「你下來。」

「啊?你在我家外面嗎?」電話那頭的聲音帶着喜悅。

侯琰聽到這話,眉頭擰緊。

那邊似乎下了樓,嬌嗔的埋怨道:「你騙我,你沒在啊。」

侯琰盯着保安,保安被他射出來的陰沉眼神震得頭皮發麻。

總裁為什麼要這麼看着他?他是做錯了什麼嗎?

「阿琰,你回來了嗎?」那頭的女人還在喋喋不休,「你怎麼這麼壞,竟然騙我。」

侯琰直接掛斷了電話,他盛氣凌人的逼近保安,「你剛才說,看到了姜小姐。」

保安被嚇得心慌不安,他鈍鈍的點了一下頭,「是,是的。」

侯琰腦子裏猛的暴出一個想法,他推開保安,疾步跑進了電梯里。

是她!

一定是她!

他慌亂的按著電梯,現在恨不得可以直接飛上去。

她回來了!

她來找他了!

他就知道,她還活着,一定活着!

心臟跳動的讓他呼吸變得狂亂,他從來沒有覺得電梯的速度這麼慢,時間過得這麼漫長。

終於,電梯停在了99層樓。

電梯門剛開了個縫,他就急不可待的用手扳。

急忙衝出去,四周鴉雀無聲。

他推開他的辦公室大門,空無一人。

只是,有一股淡淡的香味,還在房間里未散開。

他再次確認,她來過!

「看到姜宛白把她給我攔住!」侯琰拿着電話沖保安值守處大聲吼著。

他的聲音都在顫抖,他怕她又悄無聲息的離開了。

「可是,剛,剛才姜小姐已經出去了。」保安戰戰兢兢。

「艹!」侯琰氣得摔掉了電話。

保安拿着話筒,一動不動,額頭有冷汗流出來。

剛才,他是聽到總裁說髒話了嗎?

那他的工作,是不是會黃了?

不是,小倆口打電話就好了,實在不行,回家啊。

至於這麼大動肝火嗎?

侯琰握緊了拳頭,急呼呼的給岑湛打電話,「馬上查出姜宛白的住址!」

正在過夜生活的岑湛接到這個電話覺得很奇怪,「哥,她不是住在水雲間嗎?」

「……」侯琰咬牙低吼,「姜宛白,姜宛白!我說的是姜宛白!」

吼完,額頭的青筋都綳起來了。

被這麼吼的岑湛根本沒有興趣過夜生活了,趕緊起身問,「哥,你說的是嫂子?」

「是!」侯琰吼完,整個人都快虛脫了,他的手緊抓着桌子邊緣,眼睛通紅,急促的喘著氣,「她回來了。」

……

沒有見到人,姜宛白回到了霧裏,洗了澡就趴在床上。

剛拿上手機,付航就打電話來了。

「岑湛在查你。」

姜宛白翻了個身,「速度真夠快的。」

「你去找他了?」

「嗯,沒見到人。」姜宛白說:「我現在回來了。」

「需要我攔截嗎?」

「不用了。反正都是要見面的人,不用偷偷摸摸的。更何況,我自己也可以。」她回來,就沒有想過不見他們。

「好。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

姜宛白笑着說:「你現在完全不用擔心我。倒是你,生意談的怎麼樣了?我們現在可是窮人,要努力賺錢。」

「放心,我會努力賺錢給你花。」付航的語氣里,透著毫無底線的寵溺,「早點休息,我一會兒還要去開個會。」

「嗯,辛苦了。」

結束了通話,姜宛白便翻身趴在床上,拿着手機輸入了一串字母加符號,還有數字。

上面的白色字元跳動着,很快,手機屏幕一閃,便是全都城的監控視頻。

她翻看着,這幾天有她的畫面都給刪掉了。

她是不需要偷偷摸摸,只是她不想他這麼快找上門來。

做完了一切,她才放下手機,閉上了眼睛。

……

岑湛急得汗水都出來了,他的手指快速的敲打着鍵盤,「哥,他們黑了監控,把他們的蹤跡都抹掉了。」

該死!他已經很快了,沒想到對方比他還快。

只是一瞬間的功夫,就斷了他的路。

侯琰擰緊了眉頭,她明明是來找他的,為什麼又怕他找到她?

「最後出現在位置。」

「在這一片。」岑湛調出了大概位置。

侯琰盯着那片地方,「把她給我找出來!」

「是。」

姜宛白,三年了,你還想躲到什麼時候?

等我找到你,看我怎麼收拾你!

……

付航跟姜宛白結束了通話,就去開了個會。

這個會議進行的很順利,而且在會議上直接簽了合同。

他得早點回去,把姜宛白一個人留在那裏,他還是不太放心。

回到酒店,他收拾了東西就下來了。

忽然腳下被什麼撞了。

低頭一看,一個兩歲多的點孩子跌跌撞撞的抱上他的腿,去撿地上的一個小皮球。

這是誰家的孩子?

他把小孩扶住,怕摔著了。

正準備看孩子的家長來了沒有,就聽到一個熟悉的聲音,「憶寶!」

他抬頭。

看到對方,他的僵在了那裏。

連城靈姝對上付航的那雙眼睛,也愣了。

她怎麼都沒有想到,會在這裏看到經常出現在她夢裏的男人。

她總是會夢見他離開的背影。

一言不發,很冷漠的樣子。

還會夢到他把避孕藥拿給她,逼着她吃的畫面。

這個男人在那一夜過後,時不時的出現在她的夢裏,打擾她,嚇唬她。

她以為,再也不會見到。

沒想到在這種時候,遇上了。

「媽咪。」甜糯的奶音打破了兩個人之間那很怪異的氣氛。

付航聽到這聲音是從抱着他腳的小孩嘴裏傳出來的,他又看向連城靈姝,一向遇事很冷靜,對別的事也沒興趣的人,在這個時候心跳莫名的狂起來。

連城靈姝聽到孩子叫她,不再去看付航的眼睛,急忙忙的去抱兒子,「你怎麼自己跑了?媽咪不是跟你說過,不能亂跑的嗎?要是媽咪找不到你了,怎麼辦?」

嘴裏念叨,也確實是很擔心,但看兒子的眼神卻是只有為人母后才有的光芒。

憶寶只是個剛懂事的孩子,他聽得出媽咪很着急,很擔憂的語氣,小手圈着她的脖子,臉貼過去,「媽咪,對不起。」

軟軟的聲音奶聲奶氣的,像一顆棉花糖,只要看到,就能甜到心裏去。

看到這麼乖的兒子,她哪裏捨得再生氣,親了親她的臉蛋,「好啦,媽咪原諒你了。以後,不要再亂跑了,知道嗎?」

「知道。」憶寶乖乖的點頭。

連城靈姝原本不想理付航的,但是遇上了,要是什麼也不說,未免會顯得有些太不禮貌了。

她抱緊憶寶,微笑着跟他打招呼,「你什麼時候回來的?」

「十天前。」付航看着她抱着的孩子,心裏有個疑問,卻不知道該怎麼開口。

「噢。那你見過宛白嗎?」

付航想說,宛白一直跟他在一起。

只是想着還有個假冒的,他搖頭,「還沒。」

「噢。那等回都城了,再找個時間一起吃飯。」連城靈姝不再像以前一樣,看他的時候,眼睛是帶着光芒的。

她下意識的護著兒子的臉,對他笑了笑,「我得去趕飛機,先走了。」

連城靈姝抱着憶寶,腳步有些急。

他們走到酒店的旋轉大門,就看到一個穿着黑色風衣的男人走進來,兩個人說了什麼話,那男人一手抱過小孩,一手拉着行李箱。

付航看着這一幕,心上有些沉。

三年不見,她也已經為人妻,為人母了。

那個夜晚發生的事,此時想起來,如同在昨日。

原本要說的話,他也沒有想到一遲疑,竟然晚了三年。

再見,卻是再也沒有說的必要了。

他不是那種會一直懷念過去的人,特別是現在,在看到那一家三口之後,他更是把這三年裏藏在心底最深處的東西,一把抓起來,丟開。

心上,空空的。

……

機場。

他在VIP的侯機室等候,有人推門進來。

他抬了一眼,就看到那個之前在酒店裏抱他大腿的小孩。

小孩的身後,是那個穿着風衣的男人。

男人五官俊朗,雖然不是極致的英俊,倒也玉樹臨風,溫潤如玉。

濃眉大眼,目光很柔和的放在小孩的身上。

「咦?」憶寶抬起頭,睜著大大的眼睛,很好奇的看着付航。

付航瞧著那張圓呼呼,又可愛的小臉,總覺得這小孩好像在哪裏見過。

但他很肯定,今天是初遇。

小孩大大的眼睛裏閃爍著毫無雜質的光芒,小嘴嘟噥著,「爸爸。」

付航以為他是在喊他身後的那個男人。

只是那男人卻看向了他。

眼神裏帶着打量,見付航神色淡定,他就知道小傢伙是認錯了人。

「憶寶貝,你又認錯人了哦。」席雲蹲下來,將小孩抱到自己懷裏,「你不可以這樣,不然會嚇到叔叔的。」

憶寶忽然就皺起了那淺色的眉頭。歪頭看着付航,似乎在認真的思考。

好像是在想,他又認錯人了嗎?

可是這個叔叔,就是媽咪讓認的爸爸啊。

「先生,不好意思。孩子他認錯了人。」席雲帶着歉意。

付航盯着那小孩,小孩也還望着他。

越看,越覺得這小孩子像是在哪裏見過。

他搖頭,「沒事。」

只是,怎麼會認錯人?

那這個人,不是小孩的爸爸?

席雲將憶寶抱起來,走到一邊,「我們在這裏乖乖的等媽咪,好嗎?」

「好。」憶寶扒著席雲的肩膀,但是那滴溜溜的眼睛,卻一直在付航的身上。

付航拿着平板,正在看公司的財務報表,但是他看不進去。

一掀起眼皮,就能看到那雙水靈靈的眼睛,天真純凈,在他的眼裏,只有黑白。

他的情緒被這個小孩給吸引了去,心裏的那個疑問,也越來越濃,想要得到答案。

他放下了平板,起身走到席雲身邊,「小朋友很可愛。」

席雲有點意外他會來搭訕,笑着摸了摸憶寶的頭,「嗯,他很懂事。」

「你們也是回都城嗎?」

「對。」

「我也是。」付航一直看着小朋友,憶寶也在看他。

席雲見這一大一小就這樣對望着,笑道:「憶寶很喜歡你。」

「之前我們在酒店的時候,見過一面。」付航忍不住想要逗逗這孩子,不過還是給忍住了。

「難怪。」

「我也看到孩子的媽媽了。」認識付航的人都會知道,他不是個話多的人。

特別還是跟一個陌生人,他能說這麼多話,已經很反常了。

席雲明白的點點頭,「他媽咪出去買點東西,一會兒就回來。」

「你不是孩子的爸爸?」付航終於問出了這句話。

席雲愣了一下,隨即笑着說:「我不是。」

「那你跟孩子的媽媽也不是夫妻?」付航也不知道為什麼要問這個問題。

可他就是想知道答案。

席雲被他這兩個問題都問的有些愣,「我倒是想。」

付航這才明白了,這不是一家三口。

那這是連城靈姝和誰的孩子?

他還想問,門再次被推開。

兩大一小看過去,連城靈姝萬萬沒想到又遇上了付航。

「媽咪。」小傢伙一見她,就叫着。

連城靈姝走過去,「這麼巧。」她是在跟付航說話。

席雲見狀,「你們認識?」

「嗯。」連城靈姝倒是大方,「他是我嫂子最好的朋友。」

席雲必須重新審視這個男人。

明明很熟悉,他剛才的問題又是什麼意思?

「媽咪,爸爸。」憶寶又看着付航叫爸爸。

連城靈姝嚇得心臟跳漏一拍,趕緊去抱他,糾正道:「憶寶,媽咪跟你說過,爸爸出遠門了,等你長大了就會回來。這個人,你可以叫付叔叔。」

既然都回來了,以後見面的機會也不會少。

付叔叔?

付航聽着這個稱呼,他總覺得有些怪怪的。

小孩已經看着他叫了兩次「爸爸」,這不太尋常。

他不由重新打量起孩子,目測他只有兩歲多一點點,算時間,那一晚要是他播種成功,孩子很有可能是這麼大。

可是,她不是吃了葯嗎?

現在再看小孩的五官,似乎眉眼真的跟他小時候很像。

他不太確定,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想到了那個晚上,根據時間推測,讓他先入為主了。

連城靈姝見付航一直盯着憶寶,似乎在想什麼,心裏有些害怕,她抱緊兒子,「不好意思,憶寶見着長得好看的男人都會叫爸爸。當初見到席雲的時候,也這麼叫過。」

話音一落,她便感覺到男人的眼神里夾着刀子朝她射來。

這是什麼眼神?

「他倒是遺傳了你的一些基因。」付航忍不住想在懟她。

連城靈姝沒明白,自然得意的說:「我生的兒子,當然得遺傳我。」

「媽咪看到好看的男人都想要來當男朋友,兒子看到好看的男人就想叫爸爸。確實遺傳你。」

「……」連城靈姝總算是明白了。

他竟然還記着以前的事。

「關你什麼事。」把她睡了之後就消失了,一句話都沒有,時隔三年回來,見面就這麼嘲諷他,他真的當她沒脾氣?

以前喜歡他,不管他做什麼都覺得喜歡。

現在可不一樣了。

她喜歡誰,也不會喜歡這樣一個不負責任的人!

席雲是個聰明人,一下子就看出了這兩個人之間不止是認識那般簡單。

他在連城靈姝臉上,看到以前從來沒有見到過的窘態,還有慍怒。

她不是個會輕易生氣的人,除非這個人在她心裏很重要。

他倆,會是什麼樣關係?

「是不關我的事。只是覺得,孩子還小,要給他樹立正確的人生觀。不要看到個好看的男人,就想叫爸爸。」付航那淡漠的眼神落在小不點的身上,變得少許柔和。

連城靈姝抱着兒子,不想再跟付航多廢話一句。

當年他一聲不吭的就消失,沒有一句話。現在出現在她面前說話就這麼難聽,她沒有辦法再跟他這樣的相處下去。

「席雲,我們出去!」連城靈姝氣呼呼的從付航身邊走開。

小不點抱着媽咪的脖子,閃爍著孩子才有的純真光芒,他一直盯着侯琰,直到看不見他了。

「媽咪,那個人真的不是爸爸嗎?」小不點說話很利索,小腦袋裏裝的東西也有些超出他這個年紀該有的深沉,

連城靈姝蹙眉,一想到那個男人可惡的嘴臉,就沒有辦法和顏悅色。

但在面對她的寶貝兒子的時候,還是盡量讓自己是個溫柔可親的媽咪。

她摸了摸他的小腦袋,「不是。」

「可是,他好像啊。」小傢伙有些失落的將小腦袋擱在她的肩膀上,嘟著小嘴,「媽咪,我能認他當爸爸嗎?」

「……」連城靈姝沒想到他會說出這樣的話。

這孩子就不能跟其他同齡的孩子一樣,不要懂那麼多東西嗎?

她搖頭,「不能。」

「為什麼?」

「那你為什麼不能認席叔叔當爸爸呢?」

小傢伙認真的想了想,「因為他不是啊。」

「剛才那個人,也不是。」連城靈姝聲音很輕,「所以,不要想着這件事,知道嗎?」

「哦。」小傢伙明顯很失落。

那個叔叔,明明就很像爸爸呀。

媽咪之前還給他看過爸爸的照片,剛才那個叔叔,就跟爸爸長的一樣,怎麼就不是的呢?

算了,他這個小腦袋轉不過來了。

媽咪說不是,那就不是。

……

飛機上,連城靈姝看着已經睡熟的兒子。

她很慶幸,他們跟付航不是同一班飛機,不然這十幾個小時,會很難熬。

「靈姝。」席雲一直沒有跟她提那個男人,現在見憶寶睡了,他才開了口。

「嗯?」

席雲看着女人那張貌美如花的臉,這幾年親眼見證了她的蛻變。

一個全新的品牌在她手上經營成了國際大品牌,她也從一個還不那麼成熟的女子變成了優雅端莊又堅強的單親媽媽。

他進公司的時候,她就已經大著肚子了。

當時還以為她是已婚,後來才知道,她未婚。

而孩子的父親,也成了一個謎。

她經歷了很多流言蜚語,也承受了很大的壓力。

一個未婚的單親媽媽要把公司發揚光大,何其困難。

不過,她都克服了。

雖然有家人的幫忙,但她也付出了不少。

她每一天都在成長,變化很大。

不得不說,自從她生了孩子后,她身上的氣質越來越讓人着迷。

不少男人都想要給她和孩子一個家,但她都拒絕了。

三年來,在她身邊的男人不少,但沒有一個人,能站在她的身邊。

這三年來,不少媒體還是會拿她未婚生育做文章,但是也有很多人都在稱讚她的堅強。在她的身上,總是有兩個極端的聲音。

正因為她成了一個有爭議的人物,也讓她的珠寶生意做得越來越大,成了珠寶女王。

這個女人,就像陳年的酒,越來越香,越來越讓更多的人喜歡她,想要站在她的左手邊,為她保駕護航。

「你這麼看着我做什麼?」連城靈姝見他一直不說話,伸手在他面前晃了晃,「想什麼呢?」

席雲回過神來,「不好意思,走神了。」

「要不是我們相識快三年了,我一定會以為你被我的美貌所迷惑了。」她開着玩笑。

「對啊。我一直都被你迷惑。」席雲是笑着說這句話的。

他很清楚她的想法,她不喜歡男人一直纏着她。

所以,每次說這種話的時候,他都半真半假。

連城靈姝撇嘴,「誰不知道我們公司的席總成了全公司女同事的夢中情人吶。每天來獻殷勤的人那麼多,你還能被我迷惑了?」

「當然。你是我的夢中情人嘛。」席雲笑着。

「你喝的不是拿鐵,是蜂蜜吧。」她瞥了眼他面前的咖啡。

席雲被她逗樂了。

怕影響到小傢伙睡覺,他收了笑,聲音放輕,斟酌了一下,才開了口,「那個男人,是憶寶的親生父親嗎?」

他問的很直接。

連城靈姝其實已經做好準備了,但被問到的時候,還是有些不太自然。

她溫柔的看向睡着的小傢伙,其實那張臉,熟悉的人就會知道,憶寶和付航有幾分相似。

現在還沒有長開,她只要不承認,就沒有人會往付航那邊想。

可是,這小傢伙,確實是那一晚留下來的。

她也沒有想到,吃了避孕藥竟然還是中招了。

原本想要拿掉,但是又捨不得。

他這麼想要留下來,她不想剝奪了他要活着的權力。

只是這個孩子,從懷上他,就跟着她受了很多閑言蜚語。

她也想過,等上他上學了,會被別的小朋友說他沒有爸爸。

或許有一天,他會哭着來質問她,為什麼別的小朋友都有爸爸,他沒有。

再或許,等他再長大了一些,他就沒有那麼執著了。

原本以為那個男人永遠不會再回來,哪裏知道會再遇上。

她並沒有打算告訴那個男人當年他給她留下了這麼一個未來,她也清楚,那個男人若是知道憶寶是他的孩子,一定會很恨她。

畢竟,他都不曾喜歡過她。

那晚其實也是她強迫了他。

說到底,這一切都不關他的事。

所以……

「不是。」她搖頭,「那個人,充其量只是我表嫂的好朋友。」

席雲盯着她,她看起來很堅定,很堅決。

越是這樣,越說明那個男人與她並非只是很普通的關係。

不過,她既然這麼說了,他也不會再去追問。

「憶寶可能是太想爸爸了。你有沒有考慮過,給他一個完整的家?」

「他不需要一個為了完整而加入我們生活的儀式感父親,他有我,就已經很完整了。」連城靈姝輕撫著小傢伙那又嫩又軟的小臉,眼裏滿滿的愛憐。

她的兒子,不管有沒有爸爸,都是最幸福的。

席雲聞言后,心裏隱隱有些壓抑。

他不會逼得太緊的,反正他有的是時間。

「你是個好媽媽。」他稱讚。

「當然。」連城靈姝得意的揚起下巴。

……

「還沒有找到嗎?」

已經通宵了一個晚上的岑湛鬍渣都出來了,他搖頭,「沒有。」

話音一落,他就感覺到周圍的空氣都變得稀薄,寒冷的氣息像一張巨大的網撒了下來。

他有些慌,「哥,嫂子回來了,她還去公司找你了,說明她一定會見你的。」

------題外話------

真的,就算是消失了三年再回來,也不會虐的。後面,會很虐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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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身嬌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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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30、她來找他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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