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7、盧老找到葯了

127、盧老找到葯了

她以為忙得團團轉,不會再去想他。

也確實是在最忙的時候,想到他也能迅速的將他揮開。

可偏偏,一見到她,她這顆心臟就控制不住的跳動。

她很清楚,這裏的跳動全是為了他。

什麼時候她對一個男人如此渴望?

重新回到宴會,直到宴會結束。

姜宛白早就被侯琰送回家了,畢竟她身體不好,需要早點休息。

等把所有人都送走了,她才鬆了一口氣。

韋雪現在才走過來,很小聲的問,「連城小姐,我想問一下,那個穿着紅色裙子的女人和穿着黑色西裝的男人,你們很熟嗎?」

「噢,那是我表哥表嫂。」連城靈姝一直在忙着,根本沒有注意到一些小細節。

韋雪呆住了。

「怎麼了?」

「我,我……」韋雪想到了上次她在電梯門口說的那幾句話,現在覺得丟臉死了。

在發佈會上看到他們,她都很意外。只是一直很忙,她沒有時間去打聽那兩個人是什麼來頭。

更何況,能來參加今天的發佈會和這個宴會,也不是什麼人都能來的。

她也沒有敢去他們面前晃,只有在他們走後,才敢來問一句。

「你什麼?」連城靈姝很累,喝了酒,整個人也不太舒服,「你總不會是得罪了他們吧。」

「沒有沒有。」韋雪也不知道該不該跟她說那件事。

剛才那兩個人,應該是看到她了。但是他們似乎早就忘了那件事。

算了,還是不提了。

這種事情,大家忘了就好。

「行了,今天也累了,你回去吧。」

「那你呢?我要不要給你叫代駕?」韋雪不太放心她。

連城靈姝搖頭,「我沒事,我想一個人獃著。」

「那,我走了?」

「嗯。」

韋雪離開后,連城靈姝脫掉高跟鞋,一手提着鞋子,一手提着包包,走出酒店,一股熱風夾着那些汽車的尾氣味,她的胃難受的很。

實在是沒忍住,踉蹌的朝前面的花壇撲過去。

「嘔——」

吐得她都胃痙攣,難受得直汗冷汗。

已經入秋了,到了晚上有些涼,這一吐更是覺得後背一陣寒冷。

她喘著氣,穿着高定的禮服坐在台階上,頭髮也有些散亂,看起來像個落魄的千金小姐。

旁邊有車停下來,一個略有些發福的男人下了車,四處看了看,才靠近連城靈姝。

「小姐,你一個人怎麼在這裏坐着呀?喲,喝酒了?這晚上寒氣重,要不去我車上坐坐?」

連城靈姝現在渾身難受,心裏更是憋屈的慌。

現在滿腦子全是付航對她冷漠的畫面,她咬牙切齒,「你以為你是誰?姑奶奶我這輩子從來沒有這麼去在意一個男人。你倒好,我想追你,你他媽還給我擺臉?」

發福男人被罵得莫名其妙,不過這些都不重要。

一看就是失戀了。

失戀的女人這個時候最好騙。

「是哪個王八蛋這麼不識抬舉?怎麼能這麼對漂亮的姑娘呢?」發福男人幫着她罵,伸手去扶她。

剛碰到,連城靈姝用力一甩,「對,就是個王八蛋!他以為他多了不起,不過是個沒人愛,不懂愛的可憐蟲!他這輩子,除了我會對他產生好感,誰會喜歡他那張冰山臉?不就是長得好看了點,冷冰冰的就跟個冰坨子一樣,捂都捂不熱……神經病啊。」

「對對對,就是個神經病。」發福男人小聲說:「姑娘,別在這裏坐着了,一會兒着涼了。我帶你去酒店吧。」

「酒店?」連城靈姝終於抬起了那張臉,臉蛋酡紅,眉目撩人,風情萬種,很是撩人。

發福男人看清了這張臉,兩眼充滿了驚喜。

這簡直就像是買彩票中了500萬啊。

這麼漂亮個姑娘怎麼就在路邊被他給撿著了呢?

嘖嘖嘖,賺了賺了。

「對呀,去酒店。你渾身都是酒氣,要是那個王八蛋來了,你這樣子怎麼見他?去洗個澡,換身漂亮的衣服,在他面前才有底氣。」發福男人不急不躁,穩得很。

對付這種姑娘,就得耐心,讓她心甘情願的跟着他走。

「噢。」連城靈姝似懂非懂的點點頭。

對,洗個澡,換身衣服,太臭了。

她深呼吸,緩緩站起來。

發福男人趕緊去扶她一把,「小心。」

連城靈姝搖搖晃晃的站穩了,忽然盯着他,「你是誰?」

「啊?我是好心人。你一個人在這裏,又醉了,萬一有壞人把你帶走了,怎麼辦?」發福男人看着她那清醒的眼神,有一點點的心虛。

不過,他長得很友善,只要稍微收著點,就會讓人有一種信任感產生。

「哦。」連城靈姝捂著頭,現在酒的後勁才上來了,吐過之後,頭就暈暈的。

「你要去哪裏?我送你去。」發福男人一臉友善。

連城靈姝皺了皺眉,「去卡斯特。」

發福男人一聽,就皺了一下眉。

卡斯特一晚上可不便宜啊。

又看了眼女人的臉蛋和身材,他咬咬牙,算了,去好一點的酒店,環境好一點,他的動力也足一些。

「好,去卡斯特。」發福男人一狠心,就同意了。

若是這女人徹底的醉了,還能把人給帶到外面的小酒店。可偏偏這女人似醉非醉,萬一她發狂了,那不就得不償失了。

連城靈姝上了他的車,便歪頭閉上了眼睛,「卡斯特。」

「對對對,我們去卡斯特。」發福男人連連點頭。

果然是有錢人吶,醉呼呼的都還記得卡斯特這樣的豪華酒店。

車子停在了卡斯特酒店外,發福男人要去扶她,她直接甩手,「不用。」

「你一會兒摔了。」發福男人趕緊跟過去。

「不會。」連城靈姝光着腳,走進了卡斯特酒店的大門。

發福男人跟在她後面,只見女人去了櫃枱,把包包往枱面上一放,從裏面拿出一張卡給前台。

前台見狀,趕緊雙手接過卡,又給了她另一張卡,「連城小姐,您的房間已經準備好了。」

「嗯。」連城靈姝接過卡,便走了。

發福男人見她是熟客,怕真的是哪家的千金大小姐失戀了吧。

不管她,要真是個大小姐那也不錯,到時多拍兩張照片,以後讓她做什麼她就得做什麼。

這麼一想,他就趕緊跟上去。

只是還沒有走兩步就被人攔下來了。

「先生,你還沒有辦入住手續。」

「我是跟她一起來的。」發福男人指著連城靈姝。

工作人員打量了他一眼,「不好意思,連城小姐並沒有說你跟她是一起的。」

「我真是跟她一起來的。她還是坐的我的車呢。」發福男人着急解釋,「你要是不信,你問她呀。」

工作人員確實是看到他跟她一起進來的,但是這個人跟連城小姐真的是一點也不搭。

不過為了核實,還是去問了連城靈姝,「連城小姐,那位先生說是跟您一起來的。」

「啊?」連城靈姝有些雲里霧裏。

「那位先生。」工作人員又指了一下那個發福男人。

發福男人笑眯眯的走向她,「我,是你叫我帶你來酒店的。」

連城靈姝似乎才想起來這麼號人物,她微微張著嘴,盯着那男人。

「我呀,我呀。」發福男人很急切。

「哦。我不認識。」連城靈姝說完,就走到電梯里。

發福男人:「……」

工作人員立刻叫保安把他帶出去。

這種人,竟然敢尾隨連城小姐,簡直是活膩了。

「誒,你怎麼能這樣啊?是我帶你來的,你怎麼轉身就不認賬了?」發福男人掙扎著。

只不過,連城靈姝已經進了電梯了。

發福男人氣得不輕,大罵着,「那個臭娘們,竟然敢騙我!」

忽然,他背後一股涼意襲來。

「報警。」冷冰冰的聲音不帶一絲溫度傳來,比這入秋的夜還要寒上幾分。

工作人員見到他,恭敬的叫了一聲,「付先生。」

發福男人看着這個男人,皺起了眉頭,「你是誰?」

「報警。」付航沒理他,跟工作人員再重複了一次。

工作人員聽清楚了,可是他該以什麼樣的名義去報這個警呢?

尾隨連城小姐?這個根本就不成立。

付航冷聲道:「猥褻罪。」

工作人員大驚,以為是連城小姐被欺負了,立刻撥打了報警電話。

發福男人聽到后,大罵着付航,「你是神精病吧。我送那女人過來,碰都沒有碰她一下,憑什麼說我猥褻了?」

付航懶得理他。

發福男人看到付航那冷冰冰的樣子,心裏沒由來的一陣慌。

他罵罵咧咧,「真是好人沒好報,我今天自認倒霉。」說着,便要往外面走。

付航一記眼神掃過去,便有保安將他給控制住。

「你們做什麼?放開我!你們又不是警察,憑什麼把我留在這裏?」發福男人現在暴躁不已。

付航不出聲,就沒有人放他離開。

很快,警察來了。

看到警察,發福男人氣焰一下子就熄了下去。

付航跟警察陳述,「之前那幾起乘車被猥褻的案件現在找到了犯罪嫌疑人,如果你們覺得有疑惑,可以叫受害人去指認。」

此時,發福男人一臉的心虛和害怕,他根本不敢直視穿着制服的警察們。

警察同志再了解了一下剛才發生的情況,就把發福男人帶走了。

一直擔心連城靈姝的人聽清了來龍去脈,這才狠狠的鬆了一口氣。

還好連城小姐並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不然那可就事大了。

「連城小姐在哪個房間?」

「在8008號房。」

付航走進電梯。

那個女人,還真是不省事啊。

要不是遇上了個貪心的人,上了那車,輕則清白盡毀,重則丟了性命。

喝醉了酒後,這膽子就會變得格外大嗎?

她要不是姜宛白的小姑子,他也不會從宴會場所跟到這裏來。

好在這女人也不蠢,知道來侯琰的酒店。

到了8008,這一層是頂級豪華總統套房,一般人都住不了起。

連城靈姝是侯琰的妹妹,自然在這裏有屬於自己的一間房。

他走出電梯,就聞到了一股酒味。

左右一看,就看到坐在地上,靠着牆的女人。

手上還提着兩片鞋子,包包被她拽得緊緊的。

頭髮凌亂,完全沒有什麼形象可言。

現在在她自家的地盤,完全可以不用管她的。

只是她孤身一人坐在地上,始終會讓人動惻隱之心。

付航沉着臉走過去,蹲在她面前,「連城靈姝,起來。」

女人腦袋耷拉着,一動不動。

付航緊蹙著眉頭,拍了一下她的肩膀,「喂,你起來。」

「呼——」

女人終於有了動靜。

她緩緩的抬起了頭,頭髮擋在她的眼前,目光迷離的透過頭髮間的縫隙盯着他,重重的朝他吐了一口氣。

「……」付航努力的承受着難聞的酒氣,偏過了頭,躲了過去,才重新看着她,「回你的房間去。」

連城靈姝忽然伸手,摸上了他的臉。

那一剎那,付航全身繃緊,如臨大敵的警惕着她。

「付航,你個臭男人。」連城靈姝提着鞋子的手摸着他的臉,提着包包的那隻手則指着他的鼻樑,「我是誰啊?我是連城靈姝!我拿我的臉,貼你的冷屁股……」

說着,她又湊過去,臉貼上了他的臉。

付航:「……」他一把將她推開,站起來,「你醉了!」

他就不該再上來。

她能在卡斯特出什麼問題?

實在是煩躁,他低頭看着被她推倒直接躺在地上的女人,「隨便你怎麼作。」

「沒良心。」連城靈姝也不起來,閉着眼睛,指着他,「沒良心的臭男人。」

付航不想再在她面前多待一秒鐘,轉身就要走。

「付航,我喜歡你,就這麼難嗎?」女人喃喃細語,語氣里有說不盡道不完的委屈。

原本抬起腳步要離開的男人因為這句話,又停了下來。

他對女人一向避之若浼,除了姜宛白和許晴天,他不會對任何女人有任何想要靠近,了解的衝動。

哪怕是在工作,他也只是公對公。

連城靈姝的出現,他也只是把她當成侯琰的表妹,姜宛白的小姑子。

對她僅有的那一點關注,都是因為姜宛白。

他會注意到姜宛白身邊的所有人,他必須要保證姜宛白身邊的人都對她沒有傷害的可能。

但是,她的反應讓他有些不知所措。

喜歡他?他有什麼好被喜歡的。

也是,她喜歡的人多了去了。

看到好看的男人,她不都會去表白嗎?

這麼一想,心頭的那絲糟亂被隱隱的壓了下去。

他重新轉身,看着躺在地上的女人,遲疑了片刻,還是走向了她。

拉開她的包包,翻出了卡,打開了房門,才將地上的女人拉起來,「好歹也是個大小姐,這麼躺在地上,也不怕別人看笑話。」

連城靈姝聞到他身上的清香,整個人都舒坦了。

只不過,心裏那隻小魔鬼也長出了獠牙。

酒精的引導下,她的手攀上了他的肩膀,整個人掛在他的身上,「付航,你到底有沒有心啊?」說着,伸手就去扒他的衣服。

付航皺眉,拿下她的手,「自重。」

他打算把她送到卧室就走。

剛進來,門就被女人關上了。

「你沒醉?」付航盯着女人的眼睛,醉眼迷離,一身的酒氣,整個人又是軟綿綿的,就是醉酒的樣子。

連城靈姝丟掉鞋子,包包,揪着他的衣服,湊過去,迷離的眼睛盯着他,手指輕撫在他線條分明的嘴唇上,動作極致的撩人。

付航推她,她的手卻勾上了他的脖子,在他耳邊吹着氣,「你自己送上門來的,我還會放你走嗎?」

「……」這是什麼台詞?

連城靈姝把燈關上,外面的燈光照映進來,昏暗,但恰好給房間裏面的人增添了一絲朦朧和曖昧的氣氛。

付航摒著呼吸,抓住女人的手要將她扯下來。

那隻手就像是八爪魚一樣,纏着他的脖子不放。

「連城靈姝,你是個女孩子。」付航沉着聲。

連城靈姝就是不放,整個人貼着他,「付航,我現在是魔鬼,你要是不聽我的話,我就把你變成狗狗,把你永遠拴在我的身邊。」

「……」付航簡直無語。

這女人,是真的醉了。

就算不是醉,也是神志不清,腦子不靈。

他將她拖到沙發上,用力的拽下她的手,將她往沙發上一腿,拍拍了衣服,再次準備離開。

剛走,那女人又貼上來了。

沒等他把她甩開,女人轉過身,瞪圓了眼睛,捧着他的臉,指着他,「我連城靈姝看上的男人,是沒有一個能逃過我的五指山的!」

話音一落,她就獻上了她的紅唇……

付航呆在那裏,他從來沒有跟女人這樣接觸過。

更不知道原來接吻是這樣的感覺。

但是理智讓他清楚的知道,他必須推開這個女人。

只是,那個纏上他的女人真的就跟個魔鬼似的,用她一切的力量在摧毀他的理智,她將他帶到了沙漠,無邊無際的沙漠。

烈日灼燒着他們的皮膚,汗水滴進了沙漠,一下子就被蒸發了。

在這荒蕪人煙的地方,他們成了彼此的依靠,必須要相互攙扶,要一起走出這大片的沙漠裏。

他們頂着烈日,揮灑著汗水,奮力的往前。

直到身體的能量都被抽走,快要精疲力盡的時候,他們終於見到了樹蔭,還有河流。看到了希望,更是阻止不了他們前進的步伐,腳步越來越快,只想快點到達能讓他們放鬆下來的地方。

終於,一個健步,他們跨了過去。

……

次日,連城靈姝醒過來,陽光很刺眼,她的身體就像是在水裏遊了一公里。

軟到她動一下,都很艱難。

連城靈姝索性不動了,盯着天花吊頂,回憶著昨晚發生的一切。

她依稀記得,看見了付航。

後來,她對付航做了什麼,真是一點也記不得了。

但是現在的身體情況告訴她,他們做了什麼,很明顯。

身體的每一處牽動,都在幫着她回憶。

「……」她煩躁的甩著頭髮,「真是要死了。」

她怎麼能這麼厚顏無恥?

她居然饑渴到這種地步了?

天啊!

她的教養和禮儀呢?

這要怎麼見人?

「啊啊啊……」揉着頭髮,整個人都陷入了一種絕境。

忽然,她呆住。

付航呢?

他走了?

撐著軟得跟灘泥似的身子坐起來,四處看了眼,沒有留下一絲男人的氣息。

她看了眼枕頭,居然連根頭髮都沒有留下。

這人……

真是見了鬼了!

酒後是會做錯事的。

男人做不了,可是女人喝醉了,能啊。

她咬牙,拖着疲憊的身體去了浴室,泡了個熱水澡,身體才算是恢復了幾成能量。

剛穿好浴袍,門鈴就響了。

她揉着濕漉漉的頭髮,慢悠悠的走過去,拉開了門。

「連城小姐,這是給您買的葯。」酒店的經理親自把一個包裝的很完美,看不出是什麼葯的藥盒給了她。

「葯?」連城靈姝疑惑,「什麼葯?」

經理說:「這是付先生親自去買的,他也沒有說是什麼葯。大概,是喝了酒後能吃的葯吧。」

一聽是付航買的,她就接了過來,「謝謝。」

「應該的。」經理問,「您有什麼需要嗎?」

「沒有。」

關上了門,她坐到沙發上,看着那盒外包裝很精緻的藥盒。

這明顯是特意重新包裝過的。

裏面,到底是什麼葯?

她打開包裝,終於看到裏面那小小的原裝藥盒了。

看着包裝殼上面的那幾個字,她當即愣了。

緊急避孕藥。

呵,他這是在絕後患啊。

不過,還真是體貼。

她冷笑着將葯拿出來,丟進嘴裏,咽掉。

把空殼拍了個照片發給付航,附帶了一句話,「吃了。」

發完之後,就把手機丟到了一邊。

仰頭攤開了手,勾起唇角自嘲的笑了笑。

自作孽,不可活。

她就在完美的詮釋著這句話的含義。

不用想,昨晚一定是她強迫的付航,也不知道到底是怎麼把人給留下來的,但都是自己倒貼上去的。

發生了這樣的事,總不能還去纏着人家負責吧。

一早起來人就不見了,還送來了葯,擺明了人家不想再記着這件事了。

她還得感謝他,把葯重新包裝過,沒讓別人知道她吃的是什麼葯。

至少是,保全了她的名聲。

還想怎樣呢?

她緩緩閉上了眼睛,臉色很是難看。

……

付航正在侯機室,他昨晚醒過來就接到了電話,需要出國一趟。

心情前所未有過的複雜,回想着昨晚的事,他握緊了雙手。

手機震動了一下,點開了微信,是她發來的。

一張照片,兩個字。

他的手指放在鍵盤上,很想回復一句,但就是不知道該說什麼。

播音員提醒登機,他看了眼手機屏幕,遲疑了一下,鎖了屏。

算了,等回來再說。

他沒有想到,這一走,想說的話,便遲了幾年。

……

姜宛白和侯琰如約到了魏伶的家裏。

是一套三層樓的小洋房,裏面佈置的很溫馨,很有家的味道。

「快請進。真是不好意思,之前有點事,處理好了再做飯,就有些晚了。」魏伶穿着居家服,頭髮綁成馬尾,露出那張素凈的臉,就是個鄰家女孩,跟那是凶戾的人完全不一樣。

姜宛白笑着擺手,「沒關係。」

「你們先坐一會兒,我去廚房看看。」

「好,你忙你的。」

魏伶進了廚房,裏面便有個溫柔的男聲傳出來,「你去陪客人,我在這裏就好了。」

「不用。你身體才好,不能太勞累了。」是魏伶的聲音。

「做個飯而已,不累。」

「你去陪陪客人。」魏伶把人硬是給推出來了,「給你們介紹一下,這是我老公,盛夏。」

盛夏是個看起來就很溫柔的人,五官並非那種精緻到極致,但是很端正,一眼就讓人願意跟他交朋友。

他被魏伶推出來,略有些無奈,不好意思的跟他們打着招呼,「姜小姐,侯先生,讓你們見笑了。」

「哪裏。」

「你們先聊著,馬上就好了。」魏伶笑着跟盛夏說:「老公,你幫我好好招待客人喲。」

「嗯。」盛夏笑着給他們倒水,「你們坐。」

侯琰很大方的坐下,姜宛白則環視了一周,感嘆道:「你們家好溫馨,有家的感覺。」

「這房子是我們之前自己裝修的。阿伶負責設計,我就自己買東西裝修。」說起這個,盛夏臉上有掩飾不住的幸福感。

姜宛白一臉羨慕,「自己設計裝修,那幸福感都會翻倍。」

「嗯。過程雖然很辛苦,但是很值得。」盛夏聊起魏伶的時候,眼睛裏滿滿的愛意。

這個男人,很愛魏伶吧。

提起魏伶,他的眼神都是泛著光的。

「你們這麼相愛,真讓人羨慕。」姜宛白只是由著心,感慨了一句。

一直沒說話的男人摟住她的腰,不悅的質問道:「難道,你不愛我嗎?」

「啊?」姜宛白沒反應過來。

「我很愛你,你是不是不愛我,所以才羨慕別人的相愛?」侯琰盯着她的眼睛,那眼神似乎在告訴她,她要是回答的不滿意,他會把她吃掉。

姜宛白懂了。

嬌嗔的瞪了他一眼,「你這是在鑽牛角尖。」

「是你讓我沒有安全感。」

「對對對,是我的錯。」姜宛白很認真的看着他說:「我們很相愛。」

「那你還羨慕別人?」

「……」姜宛白有些不好意思的看向盛夏,盛夏笑着起身,手做着動作,告訴他們他現在去廚房幫忙。

等他走後,姜宛白才捏著侯琰的下巴,輕輕地晃了晃,「我就是羨慕一下,也不行嗎?」

「不行。」侯琰嘴上很強硬,可是眼神早已經柔和下來,「我要讓你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

「可是他們也暗中在說,想讓他們成為別人羨慕的對象呢。」姜宛白摸着他的下巴,「這是在別人家,不要這麼小氣。」

「你那句話,會讓別人以為我們不相愛。」

「……」行吧,反正他就最忌諱她說出任何可能不愛他的字眼。

小氣鬼。

……

飯菜上桌,很有人情味的家常菜。

看到這一桌菜,才真的覺得愛情和生活的意義。

柴米油鹽,就是生活最終的樣子。

也是愛情最後的樣子。

吃飯的時候,魏伶倒了酒,給姜宛白倒了果汁,「宛白,侯先生,真的很感謝你們的慷慨。千言萬語,就在這杯酒里。謝謝!」說罷,她將滿滿的一杯酒,一滴不剩的喝掉。

盛夏見狀,有些擔心。

他也知道這杯酒必須得喝,要不是他的身體不允許,他不會讓她喝的。

「我也要謝謝你們,要不是你們願意把重明脂分享給我,我和阿伶的愛情,怕是不能得以延續了。原諒我的身體不好,只能以果汁代酒,謝謝你們。」盛夏也將果汁喝完。

姜宛白看到他們這般爽快,也知道都是性情中人。

她搖頭,「能幫到你們,我也算是積了功德。所以,不必言謝。」

「好。」魏伶也是個直爽人,「我魏伶,交你這個朋友。以後只要有什麼地方需要我幫忙,我義不容辭。」

「敬你是女中豪傑。」姜宛白跟她碰了杯。

難得有這麼輕鬆愉快,又聊得來的飯桌上,四個人倒是非常的和諧。

用餐結束后,盛夏和魏伶一起收拾了廚房,才重新回來陪他們聊天。

在聊天的過程中也得知盛夏之前是個很厲害的投資人,只是後來身體不好了,才歇了業。男人和男人在一起聊得最多的就是工作和女人,現在他倆就聊著工作。

魏伶問姜宛白,「要不要參觀一下我家?」

「好啊。我早就想好好看看了。你們家,看起來真的是太溫馨了。」姜宛白笑着說:「我要借鑒一下,以後我也要自己裝修。」

侯琰原本跟盛夏聊著天,聽到姜宛白的話,溫柔的看向女人那張洋溢着甜美笑容的臉,心裏也暖暖的。

「侯先生,可以嗎?」魏伶知道侯琰把姜宛白看得緊,她得徵求他的同意。

「嗯。」侯琰點頭。

魏伶便牽着姜宛白手,上了樓。

如同姜宛白所想,樓上充滿了溫馨和浪漫,可以看得出,他們很用心的在經營著這個家。

魏伶帶着姜宛白上了三樓,有一個小花園。

四周都種滿了四季盛開的月季花。

「竟然還種了葡萄樹。」姜宛白看着那碩果累累的葡萄樹,眼裏是滿滿的欣喜和驚艷。

「閑着沒事,沒想到它竟然成活了。」魏伶摘了一串,放到水下沖洗后擺在水果盤。

姜宛白驚嘆且羨慕搖頭感嘆,「簡直太享受生活了。你跟我第一次見的時候,反差太大了。」

「過來坐。」魏伶拉出藤椅,「其實我好久也沒有這麼停下來享受生活了。前幾年都在為了盛夏的身體擔心,根本就沒有時間這麼靜下來。」

姜宛白明白她的。

畢竟,現在侯琰大概就跟她當初一樣。

他們都很辛苦。

「好在,盛先生的身體已經無礙了。」姜宛白說:「這是件值得高興的事。」

「是啊。他能夠好轉,我很珍惜。所以,我打算過些時候,離開這裏。和他一起去環遊世界,喜歡哪裏,就多住上一段時間。多看看外面的世界,不至於讓以後留下些遺憾。」

魏伶的眼裏,是滿滿的嚮往和期待。

她是真的想要好好的生活,和心愛的人,在一起去享受人生。

「你要離開?」姜宛白抓到了重點,「你能有如今的地位和勢力,可不是一朝一夕得來的。就這麼放棄,不覺得可惜嗎?」

「跟那些比起來,我更想要跟我愛的人在一起。人生本來就不長,遇上喜歡的人更是不容易。特別是這一次把他從死神那裏拉回來,我更害怕離別,更害怕他在我面前離開,所以,我想盡了一切辦法,要將他救回來。」

魏伶輕嘆道:「就算是真的到了要離開的那一天,我也希望是我們白髮蒼蒼,無能為力的時候。」

姜宛白輕蹙起了眉頭,又談到了離開。

這兩個字,真的是很沉重的話題。

「宛白,其實我今天請你來,是有別的事想拜託你。」魏伶突然正色。

姜宛白不知道她會有什麼事拜託她,「你說。」

魏伶說:「李顯想要我的勢力,你知道的。」

「嗯。」沒有哪個老大不想將手上的權勢擴到更大。

「我跟李顯其實暗地裏也鬥了很多年,可以說,他是視我為眼中釘的。」魏伶笑着說:「只不過,我比較頑強,他除不掉我,也收服不了我。所以,我們就這樣糾纏了多年。」

姜宛白笑笑,「你倆看起來更有一種惺惺相惜的感覺。」

魏伶搖頭,「那只是錯覺。我跟他,有時候只是懶得理對方。畢竟,干一次架,也是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事。兩方井水不犯河水,就這樣抗衡著。」

「所以,你想要我做什麼?」

「我想你接手我的勢力。」魏伶此時的眼神,像極了那晚她對重明脂勢在必得的堅定。

姜宛白揚眉,「你認真的?」

「嗯。」

「我跟你,交情不深。」

「但是我相信你。」魏伶說:「你是個有能力的人。」

「呵。」姜宛白抿著唇笑道:「你大概是忘了,我也是個將死之人。」

魏伶搖頭,「你吉人天相,不會有事的。」

姜宛白被她認真的樣子逗笑了,「吉人天相……這四個字,也抵不過命數已盡啊。」

「如果真的有那麼一天,你就算是把我的地盤全給了李顯,我也無話可說。」魏伶看着她,「不知道你有沒有過一種感覺,就是東西在我手上的時候,放壞了我都不捨得扔。但是當我把東西給到別人手上的時候,不管對方怎麼處理我都能夠欣賞接受,也不心疼。」

姜宛白定定的看着她,「我懂你的意思了。」

魏伶笑的有些苦澀,「其實,我也算是個不負責任的老大。」

「你能在這個圈子裏混這麼久也是很不容易了。現在想要歸於平凡,也是情有可原。人在每個階段都會找到不同的生活方式,我能理解。」

「謝謝你。」魏伶是打從底里感謝她。

她的這句能理解,是給了她更大的勇氣。

姜宛白搖頭,「但是,你還是得給你的那些兄弟打聲招呼。」

「我會的。」

「有一點我必須告訴你,我真的不知道我還有多少時間。在我生命終止之前,我真的可能會把他們分劃到李顯的手下。」她不會給太美好的許諾。

魏伶遲疑了一下,才點頭,「好。」

兩人達成了共識,才放下心來聊著不關痛癢的話。

從魏伶家裏出來,侯琰說:「過兩天我們去看房子。」

「看什麼房子?」

「買一套毛坯房,你設計風格,我動手。」侯琰一直都在想,既然她覺得兩個人設計出來的家很溫馨,很幸福,她那麼羨慕,那他們也弄一套。

姜宛白:「……」

「怎麼了?」侯琰問,「你不想要那樣的房子嗎?」

「我想啊。」只是,這說風就是雨,要不要這麼誇張?

侯琰得到了肯定的答案,「那就好,我會讓岑湛留意一下。或者,我們找塊地,自己建。」

「……」姜宛白告誡自己,有些話真的不能當着這個男人的面說。

他會記着的,一丁點的事,他也會記得死死的。

……

十一月,天氣已經降了溫。

姜宛白的身體每天都在變化,可能看出她的氣色也變得越來越差。

許晴天和何培沒有辦法研製出可以緩解她身體情況的葯,最終的一切都還是落在了盧老的身上。

快一年過去了,盧老依舊沒有消息。

侯琰每天都陪着姜宛白,帶她出去走走,走了一段路,就會抱她。

她太輕了。

就像一片羽毛一樣,他總是覺得抓不住,隨時都可能會飛掉。

每個人的心裏都沉甸甸的,但是在姜宛白面前,他們都還是掛着笑臉。

這天,陽光明媚,天空蔚藍,一切都那麼的美好。

侯琰抱着姜宛白在花園裏說着閑話。

「哥,哥哥!」遠遠的,就聽到岑湛那急不可耐的聲音。

「他這是怎麼了?」姜宛白坐起來,侯琰讓她靠着他的肩膀。

對於岑湛的大呼小叫,侯琰有些不悅。

岑湛喘著氣,一臉歡喜,「哥,嫂子,告訴你們一個好消息。」

「你跟尹念和好了?」姜宛白開着玩笑。

「不是不是。」岑湛也不拘小節,倒了一杯花茶,一口喝掉,擦了一下嘴,「有盧老的消息了!」

侯琰激動的全身都在顫抖,「你說什麼?」

「盧老有消息了。」岑湛就知道他們一定會很激動,「而且,盧老找到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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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身嬌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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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27、盧老找到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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