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2、男人受點傷,很正常

112、男人受點傷,很正常

姜宛白和侯琰接到電話跑到醫院的時候,她還在輸鹽水。

「怎麼搞成這樣?」姜宛白見她臉色蒼白,看起來很憔悴,很是擔心。

「好吃。」連城靈姝都對自己有些無語了,「我哪知道我吃個火鍋,能把自己吃到醫院來。」

侯琰去問了醫生,冷著臉走進來,「真是出息。明知自己不能吃辣,還這麼作。」

「我就是想吃了。」連城靈姝癟嘴,「我想吃,還不能讓我吃嗎?」

「那你也要有個度!」侯琰數落着她,「你自己幾斤幾兩心裏沒點數嗎?身體是你自己的,你都不愛惜,出了事,誰會疼惜你?」

也不知道是怎麼了,連城靈姝一下子就掉起了金豆子。

姜宛白嚇了一跳,趕緊給她擦眼淚,「別哭啊。你別哭了。」

「我就是想吃火鍋,有錯嗎?」連城靈姝邊哭邊問。

「沒錯沒錯,你想吃什麼都可以。」姜宛白瞪了眼侯琰,「都已經躺在這裏了,你說她幹什麼呢?」

侯琰深呼吸,閉了嘴。

連城靈姝卻是哭得更大聲了,「我就是想吃火鍋,我也沒想到會把自己吃進醫院啊……那火鍋,實在是太辣了……嗚嗚嗚……我的胃,現在還疼呢……」

「……」姜宛白坐在床邊,一手撫順着她的背,一手拿着紙巾擦着她的眼淚,「不是你的錯,怪那火鍋太辣了。」

侯琰:「……」她這是在哄小孩子呢。

這種話都說得出口,還真是……莫名的有些可愛。

「還有那個姓付的,我請他吃火鍋,他居然不領情……他就是故意的……」連城靈姝越想越委屈,哭聲也越來越大。

姜宛白愣了愣,還有付航的事呢。

「付航?」侯琰也想到了。

「我就是想謝謝他……想請他吃個飯……可是,他給我端架子……」連城靈姝抱住姜宛白,抽泣著,「嫂子,你幫我收拾他……我心裏難受……」

姜宛白輕拍着她的背,「好好好,我收拾他。」

這邊,侯琰已經給付航打了電話。

……

付航接到侯琰的電話,很意外。

只是讓他去醫院,他沒敢一刻停留。

能讓侯琰給他打電話,還讓他去醫院,那出事的人一定是宛白。

他一路飆到120碼,半個小時的車程,他開了十分鐘。

急忙忙的推開了病房的門,「宛白怎麼了?」

一句話,便暴露了他心中所想。

連城靈姝聽得很清楚,她也分不清是心在痛,還是胃痛了。

這就是最真實的情感流露吧。

「我沒事。」姜宛白看了眼連城靈姝。

「沒事就好。」真的是嚇壞了。

只是,看到躺在病床上的人是連城靈姝,他也有點意外。

幾個小時前還是還好好的嗎?怎麼這會兒在醫院了?

「你……怎麼了?」付航問了一句。

侯琰一直沒說話,忽然揚起拳頭,一拳打在他的臉上。

「啊!」連城靈姝嚇得尖叫。

這一拳來得太快,付航根本沒反應過來,躲都沒法躲,結結實實的挨了一拳。

嘴角,都裂開了。

付航擦了一下嘴角,不太明白的看着侯琰,「你什麼意思?」

「你說呢?」侯琰眸光冷冽。

付航根本就沒在怕侯琰,也搶起拳頭,一拳掃過去。

侯琰反應很快,擋住了他這一拳頭。

這一下子就像是把兩顆炸彈點燃了引線,打了起來。

付航對侯琰本就很不安逸,他可以接受姜宛白喜歡侯琰,但並不代表他心裏沒有任何不愉悅。

在他心裏,侯琰是把他最珍惜,最寶貝的人給搶走了。

可偏偏,他沒有任何立場去把她搶回來。

因為,那是她喜歡的人。

他更知道,他沒有任何權力去阻止她跟別人在一起。

不管她跟誰在一起,他都會接受,並祝福。

他也努力在做到。

但是心裏,卻無時無刻都在想把姜宛白搶回來,哪怕是不跟他在一起,只要他還是她最信任,最依賴的人就好。

而侯琰,也是早早就想跟付航干一場。

十幾年的相識相知,他是嫉妒的。

無奈,這樣的嫉妒他沒有任何辦法去消磨。

誰叫他,晚了這麼多年呢。

現在終於可以光明正大的打一架了。

兩個人真的是不留餘地,狠狠的揍對方。

連城靈姝急得不行,「你們別打了,別打了!」

她的聲音,已經被那兩個男人隔絕了。

「宛白,你趕緊去勸勸啊。」連城靈姝着急忙慌的,「再這麼打下去,會出事的。」

姜宛白很淡定,她搖頭,「沒事。」

「怎麼沒事?你看他們都受傷了。」那一拳一腳的,聽起來都肉疼。

「男人受點傷,很正常。」姜宛白慢條斯理的開始削起了蘋果。

連城靈姝搞不懂了。

她怎麼這麼淡定?一個是她認識十幾年的好朋友,一個是她的未婚夫,就不怕打出個好歹來了嗎?

姜宛白真的一點也沒有受到影響,她很淡定。

她清楚,這兩個男人,需要打一場。

而連城靈姝這件事,正好給了他們一個開始的機會。

就算今天這場架不是侯琰先開的頭,之後還是會避免不了。

只有打一場,把心裏的那些鬱結給打出來,就好了。

連城靈姝可沒有姜宛白那麼冷靜,她很擔心,急得不行。

擔心付航把侯琰打出問題了,也怕侯琰把付航打出毛病了。

可是不管她怎麼說,都沒有人理她。

這該死病房,隔音也好,面積又大,鬧出的動靜愣是沒有引起外面人的注意。

終於,一場架結束了。

就像是算好了的,兩個人齊齊住了手。

只是,兩個人的臉,都掛了彩。

像極了兩頭猛獸,就算是停了下來,也怒視着對方。

姜宛白把蘋果給了連城靈姝,拍拍手看了他們一眼,「結束了?是你們自己去找護士小姐姐處理傷呢,還是我幫你們處理?」

「我要你。」侯琰虎視眈眈的盯着付航。

他不信他敢說這三個字。

付航咬緊了牙,目光裏帶着狠戾,但是那種狠,也只能慢慢的焉掉。

侯琰得意的勾起了唇角,「你還是去找護士吧。」

姜宛白瞪了眼侯琰,「你坐好,我去拿點葯。」

侯琰規矩的坐在一旁。

姜宛白看了眼付航,一個個的下手可真狠,打得鼻青臉腫的。

還跟小孩子似的,動不動就打架。

她拉着付航,「走,我帶你去找護士。」

看到姜宛白拉着付航,侯琰那好不容易升起的一點成就感就變成了挫敗感。

連城靈姝也看到了。

她斜挑着眉,看向臉色冷沉的侯琰,「嘖,很少看到你被打成這模樣啊。」

「你在幸災樂禍?」侯琰掃了她一眼,非常的不友好。

「我就是覺得難得啊。很少看到你打架。這一次,佔上風了嗎?」剛才他們打的那麼狠,速度又快,她並也分不清誰輸誰贏。

侯琰摸了摸嘴角,「當然了。」

「哦。」她才不信呢。

明明付航不比他差好嗎?

「你是不是喜歡他?」侯琰突然正經的問她。

連城靈姝哆嗦了一下,都不敢去看他的眼睛,「哪有。」這麼明顯?

「你以為你瞞得過我?什麼時候為了一個男人把自己搞成這個樣子?」侯琰早就看穿了她的那點小心思。

他這個妹妹什麼都好,就是個戀愛腦,而且,還是個那種喜新厭舊,看臉的人。

跟她談戀愛的男人,一開始都新鮮勁十足,覺得全世界只有眼前的人最好。但時間久一點,她那點本性就流露出來了。

但是,從來沒有哪個男人能把她弄哭。

仔細一想,她長這麼大,談那麼多次戀愛,哪一次不是輕輕鬆鬆就跟人家在一起了。

也只有這一次,付航不上道。

連城靈姝低下了頭,「他上次救了我,於情於理我都該請他吃飯啊。」

「人家都已經拒絕說不用,至於一而再跑去堵他?什麼時候,你這麼收不住?」侯琰睨了她一眼,「你要是真的喜歡他,那我可得提醒你,這人是塊硬骨頭,不好啃的。」

「我又不是狗。」連城靈姝怒道。

「那就更不好啃了。」侯琰提醒着他,「他跟你談的那些小白臉可不一樣,要是過分執著,受傷的只是你。」

「我又不是喜歡他。」連城靈姝被說的有些急躁了,「就是當個朋友,也不行嗎?」

「行。」聽到外面的有了動靜,侯琰不再說話。

姜宛白端著葯進來,感覺到了房間里的氣氛有些不太對勁,看向連城靈姝,她氣鼓鼓的,明顯很不高興。

「怎麼了?」姜宛白坐到侯琰的對面,「你欺負靈姝了?」

「我哪敢欺負她。」侯琰湊過去,指著自己的臉,「痛痛。」

連城靈姝瞪着他,「一個大男人,撒什麼嬌?」

侯琰不理她,繼續往姜宛白面前湊,「付航下手太狠了,以後要是留下疤了可怎麼辦?你可不能不要我啊。」

「沒臉沒皮。」連城靈姝又嗆了一句。

姜宛白笑了。

她給他挂彩的臉上上著葯,「你以為你下手不狠?你好歹還有我,付航還是個孤家寡人呢。萬一他的臉傷了,留了疤,才是真的沒有人。」

連城靈姝噘著嘴,心裏嘀咕:沒人要,我要。

她不敢說出來,侯琰那傢伙,指不定會怎麼說她呢。

「他就適合一個人。一個男人不近人情,不懂風情,他是注孤生。」侯琰忿忿咬牙。

姜宛白瞪着他,「是不是要像你一樣,懂風情,近人情,才行啊?」

「在沒遇見你之前,我也以為我是注孤生。」侯琰反應很快。

連城靈姝皺了皺鼻子,很是嫌棄,「這求生欲真強。」

侯琰睨了她一眼,「閉嘴。」

「嫂子,收拾他!」連城靈姝忍不無忍,實在是看不慣他那囂張得意的樣。

姜宛白輕拍了一下他的肩膀,「你閉嘴。」

侯琰像是挨訓的大型犬,乖乖的,一動不動。

「活該!」連城靈姝就喜歡看他被收拾的樣子。

侯琰正要用眼神鎮壓她,姜宛白把他的臉給扳過來,瞪着他,「別亂動。」

「……」侯琰深呼吸,乖乖的坐着。

連城靈姝看着侯琰臉上的傷,還是有點心疼。

她知道,侯琰把付航叫過來,出手打付航,是因為她。

想了想還是問了一句,「哥,你除了臉,別的地方沒事吧。」

「你希望我有事?」侯琰沒好氣的回了一句。

「當然不希望了。」

「那我問你,剛才我跟他打架,你是希望我贏,還是希望他輸?」侯琰盯着她。

「……」這是什麼鬼問題?

連城靈姝有點不好回答。

侯琰沒等到答案,輕嗤了一聲,「行了,知道了。」

「哥……」連城靈姝也不知道該怎麼說。

「你別理他,他是故意的。」姜宛白把侯琰看得透透的,這男人就是故意的。

付航把傷處理好,走進來,和連城靈姝的視線碰撞了一下,他就別開了視線。

看了眼侯琰,見他臉上的那些傷不比自己好,他心裏才平衡了。

「公司還有事,我走了。」

姜宛白看向連城靈姝,她低着頭。

「你臉上這麼多傷,今天就別去公司了。」姜宛白說:「等一會兒,你送靈姝回去吧。」

「不用不用。」連城靈姝知道付航不願意跟她有接觸,她也怕他誤會自己。

再怎麼樣,這點骨氣還是要有的。

姜宛白只是盯着付航。

付航點頭,「好。」

連城靈姝愣了,他居然答應了!

他不是很不喜歡跟她接觸嗎?怎麼就答應了?

「那你一會兒幫她辦理一下接下來的事宜,我跟侯琰先回去了。」

「嗯。」付航應了下來。

姜宛白笑着跟還有些發愣的連城靈姝說:「你先把鹽水掛完,有什麼事你就跟付航說。」

「你們真走了?」她不太想跟付航單獨在一起,會很尷尬的。

「你捨不得我們走?」姜宛白走過去,拍了拍她的手,「我要回去喝葯。」

又壓低了聲音,用只兩個人聽到的音量,「機會一般都是創造出來的,至於最後的發展方向,就看緣分吧。」

說罷,笑眯眯的看着她,「走啦。」

……

「你這是想要當紅娘了?」侯琰把她的那點小心思看得很清楚,只是他並不太覺得付航適合連城靈姝。

連城靈姝從小都是被寵著長大的,心性單純,也善良。她的世界很簡單,可以說是一路平坦。

付航跟她不一樣。

付航經歷的多,而且他也很複雜,跟連城靈姝完全不是一個世界的人。

「就當是朋友。」姜宛白也沒有說是非要讓他們在一起,「靈姝單純,又善良。付航心思重,想法也多,沒有什麼朋友。若是可以,我希望他跟靈姝能成為好朋友。就像是我,晴天和他這樣的朋友。」

「只怕他不會領情。」到底還是自己的親表妹,侯琰怕她吃虧。

付航那樣的人,不是一般人能夠讓他溫柔以待的。

當然,私心的來說,他也希望有人能夠收服了付航。

這樣他的女人才不會被別的男人惦記上。

姜宛白微微搖頭,「這可說不定喲。」

……

病房裏,連城靈姝刷着手機,可是什麼也看不進去。

她控制不住的拿眼看付航,付航坐在那裏,一動不動。

沒有表情,沒有一句話。

氣氛很凝固,很尷尬。

眼看鹽水要輸完了,她有點着急。

「那個……能幫我叫一下護士嗎?」連城靈姝鼓起了勇氣,開了口。

付航看了她一眼,起身,走向她。

那面無表情,而且臉上還有傷,看起來有些凶神惡煞。

他這是什麼意思?

是因為被侯琰打了,想要報復她?

不會這麼狠吧!

他的手,緩緩伸過來。

完了完了,真的要打她了。

她趕緊閉上眼睛。

付航看她緊張的閉着眼睛,一臉的隱忍,不由皺起了眉。

她這是什麼意思?怕他打她?

呵……

他按了一下後面的按鈕,就退了回去。

很快,護士來了。

連城靈姝沒有等到巴掌,但也沒有敢睜開眼睛,直到護士進來,她才狠狠的喘著氣,睜開了眼。

也才反應過來,他不是來打她的。

很尷尬。

護士拔了針,詢問了之後,確定她沒有問題了,才說:「叫你男朋友去給你拿點葯,回家記得吃。還有,你不要再吃那些辛辣食物了,不然你還得來醫院。」

「他……不是我男朋友。」連城靈姝趕緊解釋,很怕某個人介意這樣的字眼。

護士才不管呢,看了眼付航,「去給她拿葯。」

連城靈姝很怕付航當下就甩臉子,好在他竟然什麼也沒有說,出了門。

她狠狠的鬆了口氣。

太難了。

跟這個男人相處,太難了。

……

回到別墅,連城靈姝解開安全帶,「謝謝你。」

「不用。」付航把葯給她,「你的葯。」

「噢,謝謝。」接過葯,連城靈姝真的不知道該說什麼。

人家也沒有多餘的話,她說什麼都尷尬。

推開車門,遲疑了片刻,還是禮貌的問,「要不要進去坐一會兒?」

「不了。」

好吧,意料之中的答案。

她關上車門,「慢走。」

付航原地倒車,一個字也沒有多說,一腳油門揚長而去。

看着那車子消失在眼前,連城靈姝重重的嘆了一聲。

這樣的人,她哪裏吃得下啊。

算了,她這顆心臟不夠強大,暖化不了那座冰山。

……

趙裴歡出了院,姜宛白給她安排了一套公寓,也請了護理工和保姆。

「表姐,其實不用這麼破費。」趙裴歡看着這房子,她都不敢進去,「我回家就行了。」

「你家裏,誰能照顧你?」姜宛白說:「你這腿,必須得好好調養,不然將來會有後患的。」

趙裴歡低下了頭,眼淚簌簌的往下掉。

她在醫院的時候每天都想哭,甚至有時候想着自己死了算了。

但是又不甘心。

現在她哭,是因為感動。

從來沒有人這麼在乎過她。

自己的親生父母,沒有一個人是真的疼她,愛她。她在他們的眼裏,就是一個可以給他們幹活的保姆。

他們不止要她能把家裏收拾好,還希望她能在外面掙錢養家。

哪怕是這麼苦,這麼難,她也想要好好的活下去,努力的活下去。

可是,這日子真的是越來越難過了。

她被車子撞倒的那一刻,看清那個撞她的人,那一刻,她的心都死了。

恨不得直接當場死亡算了。

活着,家人不是家人,父母不是父母,還有什麼意義?

「姐,你這麼對我,只會給你帶來更多的麻煩。」趙裴歡擦着眼淚,紅着眼睛看着她,「他們知道你給我安排了這麼好的房子,會找上門來的。到時,你給予的一切,都會被他們無止境的索取。」

趙裴歡搖頭,「我不能在這裏。我不想給你帶來麻煩。」她得走。

從一開始她就知道,這一切不過都是一個局。

他們就等著這些呢。

姜宛白按住她,「沒關係,你就在這裏安心的住着。護工一會兒就來,保姆去買菜了。其他的事情,你都不用管。你只需要做好一件事,就是好好的把自己腿傷養好。這麼漂亮的姑娘,以後可不要留下殘疾了。」

「可是……」趙裴歡着急。

「沒有可是。」姜宛白認真的看着她,「一切,有我。」

趙裴歡聽到她這麼堅定的話,像是找著了主心骨,眼淚又控制不住的往下掉,「謝謝你,表姐。」

姜宛白拍了拍她的肩膀,「你都叫我表姐,我不會不管你的。」

……

公寓還是很寬敞,趙裴歡在這裏做康復訓練是沒有問題的。

趙裴歡很積極,她想早點康復,然後回去上班。

「你先休息一下,長時間這麼訓練也是不行的。」護理提醒着她。

趙裴歡說:「我想早一點好好走路。」

「我知道。但是你也得根據情況來。不是說一直不停的練,就會好得快。你這樣沒有規律,只會加重傷勢,對你的康復反而沒有作用。」

「那好,我聽你的。」

趙裴歡聽從護理的安排,保姆也每天做着有利身體的食物。

……

老太太知道趙裴歡出院被姜宛白接走後,急得不行。

不為別的,她找不着人吶。

打車到了水雲間,給趙如心打電話,「你問宛白,她把歡歡弄到哪裏去了?我現在想見她都見不著。萬一歡歡有個什麼事,沒親人在身邊,怎麼得了?」

趙如心正吃着飯,接到老太太的電話,食慾都沒有了。

「我不知道。」趙如心懶得跟她說話,正準備掛了。

「你要是不把我孫女還給我,我就在這裏不走了!她一個姑娘家的,要是有個什麼三長兩短,你讓她爸媽,還有我這個老婆子怎麼活?」老太太是說哭就哭,聲音還很大。

姜宛白聽到這動靜,把手機拿過來,「趙裴歡需要靜養,有專人看護,不用擔心。」

「我沒有見到人,我哪裏知道你說的是真的還是假的?她出院都沒有通知我們一聲,誰知道你把她弄到哪裏去了。」老太太對着電話大吼。

趙如心皺起了眉,讓姜宛白直接掛了。

姜宛白放下筷子,「我馬上出來帶你去去她。」說罷,就把電話掛了。

「你真的要帶她去?」趙如心擔心,「我怕她去了就不會走了。」

「媽,你放心,我心裏有數。」

「那你讓小琰陪你一起。」

「他忙呢。沒事,老太太又不能把我怎麼樣。」姜宛白安慰着她,「我會早點回來。」

……

老太太一見姜宛白,就急忙忙的問,「你把歡歡帶到哪裏去了?」

「我現在帶你去。」姜宛白沒開車,走到外面,有輛計程車等著。

「你怎麼不自己開車?」老太太瞧著那計程車,一臉的嫌棄。

姜宛白說:「我身體不好,萬一開車突然暈倒,或者有什麼問題,那是會鬧出人命的。」

老太太一聽,連忙看了她幾眼。

這身體,是差。

年紀輕輕的,也不知道是怎麼養的。

上了計程車,姜宛白說了地址。

半個小時的車程,車子停下,老太太抬頭看這一片,滿心歡喜,「這環境,真是不錯啊。」

姜宛白付了錢之後,走在前面,「趙裴歡就在樓上。」

「好好好,快帶我去看看。」老太太暗暗的記下了這裏的名字,還有樓層數。

到了公寓裏,趙裴歡正在做康復訓練,保姆在廚房煲著湯。

看到姜宛白來了,趙裴歡很甜的叫着,「表姐,你來啦。」

「嗯。」姜宛白還沒有進來,老太太就擠開她,衝到了裏面,「哇,這裏這麼大啊。」

老太太先看的是房子,而不是孫女。

趙裴歡看到老太太的那一剎那,臉色都白了。

她還是來了!

「這房子這麼大,視線也好。」老太太看了一圈,很是喜歡。

雖然沒有趙如心住的那房子大,但這裏也能將就了。至少,比她現在住的那老房子要好。

以後喜兒要是帶同學來家裏,也不至於丟人。

趙裴歡握緊了拳頭,隱忍着情緒。

姜宛白走過去,輕輕地抓住她的手,給了她一個放心的眼神。

「歡歡現在在這裏做康復訓練,您先不要再走動了。」姜宛白很是客氣。

老太太終於看了眼趙裴歡,「這什麼時候才能好啊?」

護理多多少少也看出來了問題,面無表情,「每天堅持,好好調養,最少得一個月。」

「要這麼久啊?那得花多少錢?就扶著這東西訓練?那還不如就去樓下走走算了。」老太太瞧著房子裏的那兩條杠有些佔地方,等子龍回來了,把這些給拆了。

「這是一輩子的事,花多少錢都值得。」護理有些看不懂這老太太了。自己的孫女受了傷,怎麼還擔心起錢的事來了?

更何況,這錢也不是她出的呀。

老太太瞅了眼護理,「一個女孩子家,再怎麼樣都嫁得出去的。這錢留着不好嗎?」

這種話落進了在場的其他人耳朵里,都震驚了。

同樣是女人,沒有人明白這種話為什麼會出現。

趙裴歡站在那裏,手扶著器材上,心裡冷得如同跌入了冰窖。

她一向都知道自己在家裏是什麼樣的定位,也知道自己不討喜,但是沒有想到,會被嫌棄到這種地步。

護理聽到這種話,真的是服了。

「老婆婆,你也是女人,這還是你孫女,你怎麼能說出這種話?」護理見過那麼多人,她真的從來沒有見識過這種人。

最開始還以為是這姑娘家裏人請她來的,結果家裏人沒請人照顧她也就算了,還說出這種沒良心的話。

保姆是個四十多歲的阿姨,她自己也有孩子。

聽到這種話,她都想打人,「歡歡這丫頭真是可憐,怎麼攤上這樣的奶奶?」保姆冷眼嫌棄的盯着老太太,回了廚房。

老太太一聽有人這麼說她,立刻不幹了,「我怎麼了?我說的這話有什麼問題?她一個女孩子,以後都是要嫁人的。別說是瘸了腿,就算是個傻子,也嫁得出去。再說了,反正都是嫁出去的人,幹啥要平白無故花那麼多錢?有這個錢,還不如給我孫子。我孫子可是都城大學的,將來那是要干大事業的。」

這樣的言辭,每一個在別人看來都是噁心的。

只有她,說的這麼理所當然。

真是可笑。

「呵,有你這樣的奶奶,真的是人生悲劇。」護理都懶得理了。

「你這是說的什麼話?我怎麼了?我說的不是實話嗎?她又沒什麼本事,將來也是要嫁人的,花這麼多冤枉錢做什麼?」老太太怒懟著護理工,「真是的,你看你要真有出息,怎麼也在這裏伺候別人呢?一個女人,嫁人了在家裏做家務,帶孩子,就好了呀。」

護理工哪裏知道這老太太這麼說她,當即就來了火,「我怎麼了?我有手有腳靠自己賺錢,關你什麼事?你一老太太一大把年紀了,該在哪就在哪裏,還想着管天管地,你以為你是誰啊?」

「一看就知道你這種是沒人要的。一個女人,趁能把自己嫁掉的時候就趕緊嫁了吧。別等到幾十歲了,沒人要了。」老太太在農村裏的那些習性,全都暴發出來了。

護理確實是沒有結婚,還是個姑娘家。

被老太太這麼說,氣得臉都紅了。

「奶奶,你太過分了!」趙裴歡忍無可忍,「你再怎麼喜歡趙裴喜,也不能這麼糟踐我啊。再怎麼說,我也是你的孫女。在你心裏,我就這麼的沒用嗎?」

老太太見這個從小都唯唯諾諾的丫頭現在對她大吼大叫,怒指着她,「你這是什麼態度?我是你奶奶,你就這麼跟我大呼小叫的?我看你不是腿有問題,是腦子有問題吧。」

「怎麼?現在有人伺候,你就不一樣了?我告訴你,過幾天我就把你送回去,嫁給隔壁的狗蛋。哼,人家可是送了一頭豬,給了五千塊錢的。」

趙裴歡不敢相信的盯着她,嘴角抽搐,眼眶裏的淚在打着轉,「你,你說什麼?」

「我說什麼?你以為我們會拿錢帶你來大城市裏?」現在目的已經達成了,趙裴歡該回去嫁人了。

趙裴歡的腿本來就是倚靠着器材才站在那裏的,現在聽到這種話,她的身體一軟,手一松,整個人就往地上軟下來。

護理離她最近,見到此況,趕緊扶住她,「你怎麼樣?」

趙裴歡只是掉着眼淚,不說話。

「怎麼會有你這樣的人?簡直不配為長輩!」護理真的是氣得不輕。

老太太一點也沒覺得自己有問題,睨了眼趙裴歡,「你現在都這樣了,狗蛋能要你就不錯了。早點回去辦了酒,給他家多生幾個孩子,人家也不會嫌棄你。」

趙裴歡的心口絞痛,痛到無聲痛哭。

護理實在是看不下去了,「姜小姐,這樣的人你帶來,不是害了歡歡嗎?」

姜宛白一直沒有說話,老太太這麼囂張不講理,那些惡性全都流露出來了。

她看着老太太,淡淡的開了口,「原來,歡歡在老家有婚約啊。」

老太太聽到她這麼問,就趕緊說:「是啊,那狗蛋家裏養了好幾十頭豬,一年到頭能賣個幾十萬呢。人家家裏蓋着了兩層大瓦房,條件可不差。歡歡嫁給他,還算是高攀了。人家說了,只要她去給他們家生個大胖小子,還會給兩萬塊錢呢。」

趙裴歡整個人都軟了,她已經不知道自己在哪裏,也不知道自己是不是還有意思。

她整個人都冰冷,身體里的血,都是透著寒意的。

為了一頭豬,五千塊錢,就把她給賣了。

把她帶到城裏來,就是為了用她來騙取姑姑家的同情心,等到一切成功了,就把她給踢回去,把她甩掉了。

他們的心裏,就只有趙裴喜。

姜宛白點了點頭,「出手還是挺闊綽的。」

「那是。」老太太見姜宛白都這麼說,更是得意,「只要她能多生幾個兒子,她在狗蛋家也是過少奶奶的日子。」

「那挺好的。」姜宛白再附和點頭。

趙裴歡不知道姜宛白是什麼意思,她也無力去問。

「是好吧。」老太太笑着說:「好多人都想嫁給狗蛋,但人家看不上啊。所以我尋思著,早點把這事給辦了。免得被別人搶先。」

「說的對。早點辦了好。這樣吧,等歡歡的腳利索一些,就回去把這事辦了。」姜宛白很贊同。

「對對對,早點辦了好。」老太太看着姜宛白笑,「你這孩子,倒是個看得清事的。」

「早知道是這樣,我就不給歡歡介紹工作了。沒有那份工作,她也不會受這傷。說不定,上個月就回去結婚了。」姜宛白一臉後悔樣。

老太太擺擺手,「沒事,等她好點了回去也一樣。」

「為了她能安心在這裏調整,早點養好回去結婚,這些天我們就不要來打擾她了。她要是真的走路瘸,我怕狗蛋家會拿這個少給錢。再說了,狗蛋家裏養豬的,那可是大戶人家,有個這樣的親家,對趙裴喜以後,也是有好處的。」姜宛白溫柔淺語。

老太太仔細一聽,好像是她說的那個理。

雖然是比不上大城市裏,但在村子裏,那也是有臉的呀。

「行。」老太太這一次,倒是乾脆。

「那就讓她們好好的做康復訓練,我們先走吧。」

「走走走。」老太太走到門口,回頭看了那護理,「你抓緊時間,讓她早點能走路。」

護理都恨不得狠狠的罵這老太婆幾句。

等姜宛白和老太太關上門走了,護理才咬牙出聲,「姜小姐是怎麼回事?她怎麼還和那老太婆一邊呢?」

保姆走出來,也是一臉疑惑,「姜小姐不該是這樣的人吶。」

「阿姨,你過來幫我扶她一下。」

「好好。」

……

趙裴喜躺在床上,淚已經浸濕了枕頭。

她知道自己不受喜歡,但也沒有想到會這被這麼嫌棄,所謂的親人這麼不把她當人。

如此,她活着還有什麼意思?

她想要翻盤,可是剛開始,就被掐斷了。

她這輩子,就這樣完了。

門又響了。

保姆去開了門,有些意外去而復返的人,「姜小姐!」

姜宛白笑了笑,「歡歡呢?」

「她在房間里呢。」保姆一臉的擔憂,「從你們走後,她就一直在房間里。姜小姐,我知道我不該說話,但是那個老太太,真的是……」她都不知道用什麼語言來形容了。

姜宛白知道她想說什麼,輕拍了一下她的肩膀,「我先去看看歡歡。」

……

敲了兩下卧室的門,才推開。

她關上門,走到床邊,趙裴喜的臉上有淚,眼睛也紅紅的。

看到她,她緩緩坐起來。

姜宛白扶她靠好,抽了紙巾給她,「把眼淚擦一下。」

趙裴喜擦了眼淚,低頭看着自己的手。

那雙手現在還有傷疤,是車禍的時候留下來的。

「你怎麼想的?」姜宛白坐到她對面,問她。

「我的想法,都沒有任何作用。」她太清楚了,在那個家裏,只要有他們在,她就不會過上自己想過的日子。

更不會有好日子過。

姜宛白搖頭,「日子要怎麼過,都是自己過出來的,就看你怎麼想的。」

「你不也覺得,我該回去嫁人嗎?」趙裴喜的語氣里,帶着一絲失望和責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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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老婆身嬌體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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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12、男人受點傷,很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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