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6、陰招
邱奕陽穿着他的衣服,頭髮還有點濕,略顯凌亂,看起來更加的陰鬱。
他走進來,看到連城靈姝手裏拿着落地衣架,眼神慌亂害怕的盯着他。
「你這是怎麼了?很害怕?」邱奕陽走近她。
「你別過來!」連城靈姝拿衣架對着他,大聲喝斥。
邱奕陽停了下來,笑看着她,「好端端的,怎麼就這樣對我了?你難道不喜歡我了?」
連城靈姝深呼吸,直勾勾的盯着他,「你別說這些話了。我就不該讓你進來。」
「哦。」邱奕陽笑了笑,「為什麼?」
「邱奕陽,我知道你是誰。也知道你想做什麼。你最好,趕緊離開這裏。不然,等你想走的時候,你都走不掉了。」
不管怎麼樣,只要他現在離開她就行了。
現在這個局面,她根本就沒有辦法跟他較量。
要麼,拖着時間。
要麼,把他嚇唬走。
要麼,她就被他給弄死。
「喲,你知道我是誰啊?那你說說,我是誰?」邱奕陽直接坐在她的床上,很愜意,絲毫沒有把她放在眼裏。
「你接近我,就是想報仇。」
「你錯了。明明是你接近我的。」邱奕陽說:「你忘了,是你要我當你男朋友的。」
「……」連城靈姝現在想想自己真的很傻。
當初姜宛白勸她不要跟他走得太近,她就是不聽。
現在好了,報應來了。
「我想,姜宛白一定勸過你,讓你遠離我。你們倆,還吵架了。對嗎?」邱奕陽笑的很燦爛,「你瞧瞧,你怎麼就不聽她的話呢?你要是有姜宛白那麼聰明,今天這個門,你就不該給我開。」
他說的話,她沒有辦法反駁。
是她太蠢了。
姜宛白明明就叮囑過她,不要見他,不要接近他,可今天她還是開了門,把他放了進來。
讓自己陷入這個局面,真是該死!
「讓我猜猜,姜宛白都跟你說了些什麼。嗯……」邱奕陽摸著下巴,「她是不是說,我是個壞人,製造動亂的壞人。噢,她肯定知道我送她的花有毒,也知道我給你們調製的香水也有毒。」
「所以,你身上的香水味,早就不再是我送你的那瓶。」邱奕陽看着她的臉色慢慢的變化,笑道:「你剛才開門讓我進來,其實是想確認我肩膀上,是不是有槍傷。」
連城靈姝只覺得眼前這個人很可怕,就跟惡魔一樣。
他談笑風聲中,帶着陰險奸詐的可怕。
他什麼都知道!
找上門來,不止是想跟她聊這些吧。
「我怎麼也沒有想到,你會是個十惡不赦的渾蛋!」連城靈姝罵着他,「你簡直就不是人!」
「呵。」她在他面前,就像是個張牙舞爪的貓,呲牙咧嘴的,看着凶,其實一點殺傷力都沒有。
他根本沒有把她放在眼裏,「當年,你爸差一點就把我給崩了。可惜,我命好,活到了現在。他怎麼也沒有想到,我會出現在他的寶貝女兒身邊吧。噢,你要是帶我去見他,那就更有趣了。」
「也不知道這麼多年,他是不是記得我。不對,當年他就是追着我,只看到個背影,不認識我長什麼樣子。要是認識的話,我哪還能逍遙這麼些年啊。」
邱奕陽笑着站起來,一步步靠近她,「原本,我還真是喜歡你的。可惜,我這裏……」他指著自己的左肩,「這裏被你爸印下了一個永遠都沒有辦法抹去的印跡,所以,對不起了。等我有時間了,我再去找你的父親。」
「你,你想幹什麼?」連城靈姝被他逼得步步後退,她握緊了落地衣架,忽然他的手伸過來,抓住衣架的另一端。
連城靈姝動不了了。
她驚恐的盯着他。
邱奕陽勾著唇角,「怎麼不拿水果刀呢?」
連城靈姝緊張著咽著口水,他怎麼什麼都知道?
對,他來找她,就已經算計到了一切。
或許,從她不再接他的電話開始,他就知道了。
「你,你……」被逼到絕境,連城靈姝現在完全不知道該怎麼辦。
「外面是海,應該有不少人會因為游泳而溺在海水裏吧。你說,什麼時候才能被人發現呢?嗯……有可能被海浪衝上來,也有可能被泡得浮腫,漂在水面上……」
「嘖嘖,你這麼張漂亮的臉,要是被泡得腫起來,那得多難看啊。」邱奕陽用力的一拉,將落地衣架丟開,抓住她的手臂。
「啊!」連城靈姝大叫。
邱奕陽一點也不擔心,「你選的房子位置很好,這麼空曠,怎麼叫都不會有人知道的。」
連城靈姝再也沒有辦法故作冷靜了。
她跟瘋了似的對他又踢又踩又打,「你放開我,放開我……」
「別叫了,這種叫聲,很難聽。」邱奕陽有些不悅的皺起了眉。
「放開我!」連城靈姝抓住他的手就狠狠的咬下。
邱奕陽發出一聲悶哼,抓起她的頭髮往後一拉,反手就是一巴掌打在她的臉上。
痛得連城靈姝鬆開口,臉往旁一偏,火辣辣的痛感一下子轟到了腦門,耳朵發出嗡嗡的聲音。
「乖一點,別再惹我,我對女人可不會憐香惜玉。」邱奕陽再拖着她就往樓下走。
他捏得她的骨頭咯咯作響。
連城靈姝痛得眼淚都出來了,「邱奕陽,你就算是殺了我,你也跑不掉的!」
「呵,你在等誰來救你嗎?我告訴你,沒有人救得了你。你爸在諾丁,姜宛白也在,你信任的人,都不會來救你的。就算是知道你現在給他們打電話,他們也趕不及了。」邱奕陽把她拉到樓下,面目猙獰,「不過,你放心,我也是為了你好。你去了,你爸,你的好朋友姜宛白,他們都會去陪你的。」
連城靈姝忍着痛,「你到底做了些什麼!」
「你不需要知道。」穿過客廳,他要把她拖到海邊。
忽然,門被踢開了。
這個突然的動靜,讓他們都意外了。
邱奕陽看向門口,看到那個一身西裝,面色冷硬的男人,微微皺了皺眉。
他知道,這是姜宛白的人。
「你……」連城靈姝看到他,欣喜溢了出來,可是她想叫他的名字,卻發現她不記得他叫什麼名字。
付航走進來,看了眼連城靈姝,臉腫了,頭髮凌亂,一臉的驚恐,很狼狽。
他緩緩看向邱奕陽,「現在,你打算怎麼辦?」
這話問的很突然,很奇怪。
但是,邱奕陽明白。
他將連城靈姝拉到自己的身邊,「你覺得呢?」
「要麼殺了她,跟我打,你死。要麼放了她,跟我打,可能還有一線生機。」付航眸光冷漠,絲毫沒有把他放在眼裏。
「呵。」邱奕陽第一次跟這個人交手,他完全不了解這個人有多厲害,「殺了她,也能殺了你。」
「那試試。」付航出手很快,眼前一晃,他就已經近身到邱奕陽的身邊。
連城靈姝還沒有反應過來,她就到了另一個人身邊。
她想去看清男人的臉,可是他的速度太快。
手忽然被鬆開,她被推了出去。
「離開這裏!」付航一邊跟邱奕陽周旋,一邊提醒着她。
連城靈姝愣了愣,「噢。」對,現在終於脫身,她得趕緊離開。
只是跑出了門口,她回頭看到那兩個人糾纏在一起,又遲疑了。
萬一,那個男人打不過邱奕陽呢?
那怎麼辦?
總不能因為她,讓他陷入危險之中啊。
她趕緊跑進廚房,翻了一下,看了眼刀,她又怕成了邱奕陽的武器,用不好就太危險了。
還有什麼?還有什麼?
她急得直跳腳,腦子很亂。
「不能急,不能急。冷靜,冷靜。」她翻著櫥櫃,看到了米,油,還有麵粉。
腦子裏迅速的轉着,她把油提出來,倒進盆里,端到客廳,在他們打鬥的腳下,一潑!
原本還打得難捨難分的兩個人,腳底突然一滑,都偏了方向。
根本沒有辦法站穩。
連城靈姝趕緊端過麵粉,抓起一把就往快要滑出乾淨地方的邱奕陽臉上灑。
這簡直就是煙霧彈,麵粉飛進了眼睛裏,根本就看不清。
邱奕陽揮着手,「連城靈姝,你卑鄙!」
連城靈姝見他倆終於分開了,繞到邱奕陽身後踢了他一腳,他的腳又沾在油上,腳底一滑,整個人重重的摔在地上。
她趕緊去拉付航,然後抽過一把菜刀,遞給付航,「你上!」
付航看着手中的菜刀,還有那一地的油,邱奕陽臉上,身上的麵粉,他有些懵。
「你趕緊上啊。是把他殺了還是怎麼的,你動手啊。一會兒他爬起來了,不就白搞了嗎?」連城靈姝焦急的催促着他。
她要是敢,一定衝過去給他一刀。
付航打了這麼多年架,從來沒有打過這樣一場架。
這算什麼?
陰招?
對,就是陰招。
他看了臉腫得高高的,像個花貓一樣的女人,此時急得直跳腳。
剛才讓她走,她竟然又回來了。
還想了這些辦法,也真是第一人。
他放下菜刀,走過去對着怎麼也爬不起來,眼睛也緊閉着的邱奕陽重重一拳,直接把他給打暈了過去。
「有沒有繩子?」付航問。
「有!」連城靈姝趕緊跑到儲物間,去找了一條鐵鏈,「這個好。」
付航看着這條大拇指粗的鐵鏈,怔怔的看着她。
「趕緊綁啊。」連城靈姝見他發獃,「再不弄,他一會兒醒了怎麼辦?」
付航接過鐵鏈,把邱奕陽綁起來。
最後,連城靈姝拿出一把鐵鎖,把邱奕陽手腳都鎖起來,那種打不開的。
「……」付航再次震驚。
一個女孩家裏,備了鐵鏈,鐵鎖,這是想幹什麼?
連城靈姝上好了鎖,捏緊鑰匙,這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靠着沙發癱坐着。
差一點,她就完了。
付航看了眼她的臉,「你的臉,需要處理一下。」
連城靈姝摸了一下臉,驚得跳起來,「天啊,好痛啊!」
付航:「……」
連城靈姝趕緊去處理臉上的傷,付航則給姜宛白打電話,只是那邊,無人接聽。
……
校慶順利舉行,校長上台致詞,也請了代表致詞。
中間,發起了一個慈善活動。
為了給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建學校,圖書館,體育館……
「所有人都很大方,最少起捐也是七位數。」許晴天跟姜宛白小聲說着,「聽何培說,這些錢最後是由校長分配的。」
姜宛白看着台上的校長,滿面紅光,慈眉善目的,對每一個捐了款的人都是再三表示感謝。
這樣的人,很容易讓人相信。
許晴天低頭看着手機,皺起了眉,「手機沒有信號了。」
姜宛白看了一眼手機信號上打的叉,又看了眼台上的人。
「他們已經動手了。」許晴天整個人都變得警惕起來,「連城先生來了嗎?」
「嗯。」
「那連城靈姝那裏呢?」
「我讓付航去了。」
「邱奕陽真的會去嗎?」
姜宛白掃視了一眼四周,「到現在,他還沒有出現。」
「他會不會直接跑了?」許晴天這心裏,越來越不安。
「他不會的。」姜宛白冷靜的看着台上的人,「他一定會去找靈姝。」
「為什麼?他要是直接走了,不是更好嗎?」
「他這樣的人,心理本來就有問題。當年連城煜給了他一槍,他只能在這裏躲著。如今,好不容易見到了仇人的女兒,他就算是不跟連城煜正面斗,也要讓連城煜這一輩子都不好過。」
許晴天深呼吸,「希望付航能夠活捉他。」
「相信他。」姜宛白看了眼時間。
募款活動結束,校長再次表示感謝。
所有人都各自交談起來,偌大的禮堂里,一片和諧。
沒有人注意到,空氣里瀰漫着一股越來越濃郁的香氣。
校長忽然出來舉杯,「各位,我替那些貧困地區的孩子們,再次感謝你們。」就罷,一口酒飲盡,很是豪爽。
眾人見狀,自然也是紛紛回禮,每個人都喝了杯酒。
兩分鐘不到,有人開始扶額,還未說話,就軟綿綿的倒在了地上。
一個,兩個,三個……慢慢的,一片都倒下了。
校長也暈晃晃的,倒在了地上。
上千人,倒成了一片。
寂靜的讓人害怕,沒有人知道這裏面的情況,所有人都像是沉睡了過去,在這寂靜里慢慢的等待着死亡。
人群里,忽然有個人緩緩起身。
是校長!
他站起來看着這一大片,那慈祥的臉上露出陰森的笑容。
他沒有驚動任何人,轉身往禮堂最深處走去。
那裏有一排書架,書架旁有一幅很普通的山水畫,他搭在椅子上旋轉了一下掛畫的掛勾,書架打開,裏面出現了一道暗門。
他笑着走進那道暗門,進去后,門關上了。
他拿出手機,撥打了一個號碼,「已經結束了。這一次,華國必將掀起大亂,到時你們就可以進攻了。」
結束了通話,他臉上的笑容更加的深,那溫和的眼睛裏,流露出來的是貪婪的目光。
只要走出這裏,他這輩子就無憂無慮了。
呵,真是些蠢貨。
他給邱奕陽打電話,也不知道他那邊搞定沒有。
電話響了,但是無人接聽。
打了三次,都一樣。
「這傢伙,到底是個什麼情況?」校長皺起了眉頭,「不管了,先出去。」
這條暗道一直通到諾丁大學外面,在建學校的時候,當年的設計師就設計了這麼一條暗道,歷屆只有校長知道。
他走完了全程已經過了二十多分鐘,打開那道門,他所站的位置是一個鳥不拉屎的地方。
很荒蕪。
這種地方,誰會想得到?
呵,等他們發現他的時候,他早已經遠走高飛了。
他剛走出來沒幾步,就看到前面有人站在那裏。
「校長,你年紀果然大了,比我們慢啊。」姜宛白站在那裏,笑着對他打招呼。
校長看到她的那一剎那,腿都差點軟了。
她,她怎麼在這裏?
「看您這麼震驚,一定很意外我會出現在這裏吧。嗯……我應該的躺在禮堂里,在沉睡中死掉。」姜宛白笑臉盈盈,言語輕柔。
「你們……」校長的眼角在跳。
不可能啊。她們怎麼可能還好好的站在這裏?
「晴天,校長很好奇我們怎麼出現在這裏呢。」姜宛白看着許晴天,「要不,你跟他解釋解釋?」
許晴天冷眼看着校長,「邱奕陽擺在禮堂四周的花只是擺設,真正有問題的是通過中央空調傳播出來的香氣,當然了,香氣也不會致人死亡,只是昏迷。但是,在我們喝的酒水裏加的東西,配上香氣,才是致命的。」
校長咽著口水,已經知道事情不好了。
她們能夠把這些說出來,說明早就堤防著的。
「你們是什麼時候知道的?為什麼會懷疑我?」明明,一切不都很正常嗎?就算是懷疑,也只會懷疑到邱奕陽身上。為什麼,會懷疑到他頭上?
「說起來,校長你真的隱藏得夠深的。要不是我去問你要邱奕陽的資料,我都不會懷疑到你。」姜宛白看着他一臉的疑惑,笑着解釋道:「那天,我去問邱奕陽的資料,你拿出一份紙質的,跟我說怕邱奕陽的家世被人翻出來了,所以電腦里的資料你刪了。」
「後來你又說,學校里很多人的資料都會莫名其妙的消失了,那些黑客高手會刪掉一些人的信息資料。我就在想,既然如此,說明學校並不是非得要查個人資料,刪了就刪了,也很正常。為什麼你把邱奕陽的資料刪了后,還要備一份紙質的呢?」
姜宛白勾唇揚眉,「只有一種可能,你就是為了應付日後有人來問取。」
校長盯着她,不說話。
「你跟上面的人申請,讓人來查那個在海地製造出動亂的人,所以,你就準備了那份資料,因為你很清楚,我一定會直接查五年前到學校來的人。種種篩選,一定會鎖定邱奕陽。你準備好了資料,讓我打消念頭。」
「怎麼可能是假的?邱奕陽的家世你都可以查得到的。」校長在狡辯。
「當然了。你們做戲自然是要做全套。也不對,不是做戲。那個村子裏確實有個邱奕陽,也確實喜歡培植這些植物。但是,那個邱奕陽其實早就死了。現在這個邱奕陽,不過是冒名的。」
校長的臉色再次沉了下來。
「你知道我懷疑邱奕陽了,就算是我不懷疑,你也會讓邱奕陽暗中把我除掉。只有我死了,邱奕陽這件事就再也沒有人知道了。今天校慶結束,你們倆都會去外面逍遙。」
「可惜,邱奕陽還是太急了。他對我的友好,來得太突然。而且,他做事的方式,太單一。我也研究過,他培植的哪些花有毒,哪些花沒毒。一盆青絲草,一盆日輪花,再加上一瓶香水,確實是能夠討女孩子的歡心。但是,太刻意了。」
姜宛白回憶著種種,「他很急於看到自己的成果,所以在給我青絲草的時候,先講了個很凄美的故事,后又告訴我開花的時候,需要高溫。花太香了,香得我都要暈過去了。我不傻,這要是還看不出來有問題,我怎麼能來諾丁?」
「你既然早就知道邱奕陽有問題,為什麼不直接將他帶走?」
「那怎麼行?邱奕陽當年在海地幹了那麼大件事,后又消失得無影無蹤,要說背後沒有人幫他,我是不信的。他能在諾丁藏身五年,而你又專門在調查那件事,怎麼就可能沒有一點蛛絲馬跡呢?他能安然的在這裏,那就一定有人幫他。」
「這個人,只能是你。你是校長,也是上面派來查他的人。你要是不知道,還有誰知道?」姜宛白笑着問,「解釋的夠清楚嗎?還有什麼疑問嗎?」
校長眯着眼睛,「所以,你一直在等我?」
「當然嘍。不然,我為什麼要花這麼多精力?」姜宛白笑容一斂,目光驟然變得凌厲,「你現在,還有什麼話要說?」
校長面對這個年輕的女孩子,有說不出來的壓力和恐懼。
他沉住氣,「那些人,現在是不是已經被救了?」
「當然。還有,你的幫手應該也被抓了。你想要讓華國亂,那是不可能的。」姜宛白走向他,「華國不是海地,沒有人能夠撼動華國!」
校長握緊了拳頭,看了許晴天,又看向她,冷笑道:「所以,你們倆,是來抓我的。」
「如果你能說出你跟誰一起策劃的這一出,或許還有一條生路。」姜宛白一直背在身後的手放到了前面,她抬手動了動無名指上的那枚蜘蛛拈花的戒指。
校長看到那枚戒指,瞳孔緊縮,「你是……」
他不敢相信!
「校長也認得它?」姜宛白笑得格外的妖嬈。
「你怎麼可能……」他一直不怎麼怕,可是現在看到這枚戒指的出現,他慌了。
姜宛白微微聳肩,「上面沒有告訴你我的另一個身份嗎?那可真不好意思。讓你輕敵了。」
校長看着她臉上的笑容,心頭就慌。
可是,他不可能回去的。
他太知道,叛國罪的下場有多麼慘,他必須為自己搏一把。
「哼,那正好,我早就想試試你到底有多厲害了。」校長脫下西裝,大步朝姜宛白走去。
出手之快,一點也不像個六十多的老人家。
姜宛白很輕盈的就躲過去,她勾唇,「身手不錯。」
「哼!」校長再次出拳。
一個胖,一個瘦,一個看起來很沉穩,一個卻是輕盈如蝴蝶。
很難想像,姜宛白這樣柔弱的人會有如此身手。
許晴天在一旁看着有些擔心。
雖然姜宛白現在佔了上風,可是校長也沒有落後,甚至出手越來越狠。
姜宛白身形飄逸,一直處於進攻的狀態。
但是校長,他防守防的很好,姜宛白沒有辦法將他擊倒。
誰都沒有想到,校長的身手如此之好。
忽然,姜宛白感覺到自己心臟狠狠的抽了一下,一口氣好像上不來。
就在這恍惚之間,校長抓住這個空隙,一下子從防守變成了進攻。
許晴天眼見情況不妙,立刻加入進去。
「宛白,你怎麼樣?」許晴天看到姜宛白的臉色不對,心裏暗道不好,是不是又犯病了。
姜宛白沒說完,她出招越來越凌利,現在必須將校長拿下。
只是,她越想,身體就越不受控制。
那種絞痛感,頭暈的癥狀,又出現了。
眼前出現了重影,整個人完全控制不住,在校長掃臂過來的時候,她整個人往後倒去。
「宛白!」許晴天大驚。
她現在沒有辦法去護住她,「宛白,你堅持住!」
此時,校長已經完全佔了上風。
要不是姜宛白病發,他還真不見能從這裏離開。
現在好了,姜宛白一倒,他要離開這裏,輕輕鬆鬆。
出手快狠准,許晴天根本不是他的對手。
幾個回合,許晴天終於沒有力氣,被他狠狠的壓抑住。
「呵,老天都幫我。」校長居高臨下的看着倒在地上的女人,慈愛的眼睛裏迸射出來的是陰狠的光芒,「你們倆,要是乖乖的在禮堂不跑出來,還能活得好好的。現在,真是可惜啊。」
他看了眼四周,「這個地方也還不錯,夠寬敞。就是不知道你們在這裏要多久,才會被人發現。嘖嘖,花一樣的年紀,就要香消玉塤了,真是可惜。」
「你以為,你能逃得掉嗎?」許晴天惡狠狠的瞪着他。
「我當然能跑得掉。不過,你們不會看到的。」校長冷冷的看着她,目光落在姜宛白身上,他緩緩蹲下,「老實說,我對你還是有些忌憚的。你要是沒事的話,我今天真的走不出這裏。」
「可惜,老天爺都在幫我。宛白啊,你這身體再這樣下去,只會是折磨,早點解脫對你來說,才比較好。」
「你想做什麼?」許晴天急了。
校長冷笑,「當然是幫她解脫了。」
「你敢!」
校長淡淡的掃了一眼渾身是傷的許晴天,冷哼,「你別着急,我會讓你們倆結伴而行的。」
「邱奕陽……是你的兒子吧。」姜宛白倒在地上,整個人像被架在火上燒一樣,很難受。
她腦子有些渾濁,但偶爾也會清醒。
校長眯著眸子,「他是我的乾兒子。」
「那真是可惜啊,你可能沒有人送終了。」姜宛白強忍着痛意的侵蝕,勾著唇角,眼裏帶着嘲諷。
校長微怔,隨即冷笑,「無所謂。養子沒了,還可以再養一個。」
「真是無情。」
「呵,說到無情,你也沒比我好多少吧。」校長看了眼手錶,「我得走了。」
他說完,看了眼四周,去撿了一塊石頭,站在姜宛白面前,「真是不好意思。」
姜宛白閉上了眼睛,她的眼前都是一片黑暗的。
彷彿,回到了那一天。
她被推進了無底深淵,任由她怎麼喊,怎麼叫,都沒有人回應。
雙腳像被什麼東西纏住,用力的將她往下扯。
不管她怎麼掙扎,她都是往下掉。
那一刻,她感覺到死神在向她招手。
此時的感覺,就跟那個時候是一樣的。
「不要……」許晴天眼睜睜的看着校長舉起石頭,目光狠戾的砸向姜宛白的頭,她想去擋,可是她很無力。
……
姜宛白感覺到了一股風,她知道,那是殺氣。
若是死了,也好。
她不會再受病痛的折磨,不會再被仇恨支配,不會再等著死亡。
爸媽有哥哥照顧,會越來越好。
她也沒有什麼牽絆。
唯一有些捨不得的是那個男人吧。
他現在在做什麼?
等他知道她已經死了,會是什麼樣的心情?
會哭嗎?
會吧。
他對她那麼真誠,要是知道她死了,應該會流淚吧。
無妨,認識的人離開了,多多少少都會悲傷。
更何況,他們那麼甜蜜過。
就算是流了淚,也不要一直沉浸在悲傷里。她只是一個過客,一個未曾把真心託付出來的路人。
像她這樣的人,有什麼好留戀的?
等時間久了,他還是過自己的生活,遇上一個讓他心動的女人,然後甜蜜幸福的過一輩子。
她那麼糟糕的人生里,在生命的最後,遇上了一個溫暖了她心的人,她很感激,也很知足。
若是有來生,她想跟他再續這段緣。
只是,那個時候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已經跟別人許下了生生世世。
好累啊。
不想了,她安安靜靜的走吧。
就這樣的離開,沒有人悲泣,沒有人嘶吼,她聽不見悲傷,心裏也不會不舍,更不會愧疚。
白宇揚啊,你一定要照顧好爸爸媽媽,將來娶了老婆,生了孩子,也要常回家看看。
付航,對不起,你一定是最難過的那個人。這些年,辛苦你了。若是可以,請你忘記我,不管是一個人,還是兩個人,請你一定要好好的。
晴天,晴天……你還在嗎?對不起啊,連累到你了。若是你還活着,請你一定要照着自己的意願過,女孩子,不要太累了。若是你跟我一樣,離開了,那我們也要做姐妹,能投胎,就一起吧。
還有……還有誰……
侯琰。
讓她的心變得暖暖的那個男人。
對不起,我不能當你的未婚妻了。
當初,一直想着你死在外面,這個婚約就不存在了。現在好了,我死了,這個婚約,也不存在了。
謝謝你,讓我感覺到了戀愛的美好。
對不起,我不是你的唯一。
終於,她再也想不到任何東西,無盡的黑暗,將她席捲,被吞噬。
……
一個月後。
諾丁大學換了新校長,他專門帶人重整了植物園,那裏面的珍貴花草,由專人小組勘察,最後將能致人命的有毒的植物全部毀掉。
至於其他人珍稀的植物,被完整的保留着送到各國的植物研究所,供他們觀察,提取數據,培育出更多優秀的珍貴植物。
諾丁大學還跟以前一樣,門檻依舊高,人材錢財依舊無人能敵。
那宛如星級酒店的宿舍,到了晚上,住的人還是不多。
九樓的999號宿舍里,卻是有人。
「好了嗎?」白宇揚走進來,問還在收拾的女人。
許晴天轉過身,看了他一眼,「嗯。差不多了。」
「這些都是要拿走的吧。」白宇揚看着沙發上的袋子。
「嗯。」
「還有什麼需要收的?」
「把那兩盆花拿去扔了吧。」許晴天指著陽台外的那盆青絲草和日輪花。
白宇揚點頭,走過去正欲要抱那兩盆花,許晴天大喝一聲,「別動!」
「啊?」
「去拿剪刀剪碎。」想起這兩盆花的殺傷力,許晴天就一陣后怕。
白宇揚聽她的話,去拿了剪刀,把那兩盆花剪得稀碎。
「要不要把根也弄死?」
「要。」
「好。」
白宇揚把根挖出來,剪得跟混巴混在了一起。
看到他那動作,許晴天彷彿才出了一口惡氣。
「現在怎麼弄?」兩盆珍貴的花就變成了這樣,若是懂花的人一定會心痛死。
不過在他們看來,這都是害人的玩意。
要是被不法份子掌握了這花的特性,不知道要害死多少人。
「裝起來,一會兒我去拿點能夠腐蝕的葯。」她一定不給它們任何復活的機會。
白宇揚聽從她的話,找了袋子裝起來。
等收拾好后,一起下了樓。
許晴天去兌了點東西,然後澆到那兩堆土裏,等了好一會兒,才深深的鬆了一口氣,「好了。」
「這個倒在花園裏,會不會把其他的花給腐蝕了?」白宇揚有些擔心。
「你拿去填在樹堆下,沒事了。」
「好。」
總算是處理好了,才開車離開學校。
一路上,許晴天都沒有說話。
一個月前發生的事情,恍如昨日,那一幕幕,總是會時不時的出現在眼前。
那天,她眼睜睜的看着校長舉起石頭砸上姜宛白,那一刻,她的心臟都快要炸了。
她想去推開校長,想去救姜宛白,可她渾身是傷,根本就動不了。
她以為,她們死定了。
就在千鈞一髮之間,一把匕首劃破了長空,扎進了校長的胸口。
是侯琰,還有白宇揚。
他們及時趕到,才救下了她們。
現在想想,她們就在是鬼門關打了個轉,又被拉回來了。
「我先送你回去,還是跟我一起去看宛白?」白宇揚將她拉回了現實。
「去看宛白。」
「好。」
……
醫院。
姜宛白臉色蒼白的靠着枕頭,她平靜的看着男人盛出魚湯在小碗裏,然後輕輕地攪拌,吹了吹,才舀起一勺放到她的嘴邊。
她張開了嘴,喝掉。
他又喂。
她再喝。
一碗魚湯,很安靜的喝完了。
從她醒過來后,他就沒有跟她說過一句話,只是陪着她,到了飯點,他准能拿來好吃的,好喝的。
無聲無息的給她喂吃的。
她要是想上廁所了,只要一動,他就會扶着她去廁所。
不管做什麼,他都陪着。
只是,沒有再跟她說一句話。
喂完湯后,他就收拾了餐具,放到一邊,等着她。
前幾天,她喝完湯就要上廁所,畢竟只能喝湯,喝一些流食。
姜宛白靠着枕頭,過了一會兒就掀開了被子。
男人上前,扶着她。
「謝謝。」每一次,她都會道謝。
但是,他不會說「不用」這兩個字。
扶着她去了廁所,他會把門拉上,但不會關好。
他站在外面,只要聽到沖水的聲音,他就會推開門進去,再將她扶上床。
每天,如此。
做完這些后,他就會離開。
然後,有護士在她房間守着。
「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好。」護士每天都會感嘆一句,這醫院誰都知道,住在醫院的VVIP病房的這個小姑娘,有一個對她體貼得不得了的男朋友。
晨昏定省,沒有哪一天是落下的。
這樣的男朋友,去哪裏找啊。
姜宛白笑了笑,「嗯。」
「而且長的比那些男明星偶像都還要好看,你不知道我們醫院的不管是醫護人員還是女病人,都每天伸長了脖子等着他出現見一面呢。」
「有這麼誇張?」姜宛白笑了。
小護士點頭,「當然了。他就是我們心目中的那種白馬王子。」
「白馬王子不應該是我哥那樣的嗎?」姜宛白並不覺得侯琰跟白馬王子沾邊啊。
他更像是……黑騎士。
------題外話------
推薦霧竹煙雨《餘生給你甜也給你》
??【天暗下來,你就是光。】
??十七歲,沈晏一戰成名,被譽為乒乓球界「冉冉升起的新星」,「未來的大魔王」。
??不到半年,臨陣退賽,因傷退役,至此銷聲匿跡。
??曾經人生酸苦辣,直到遇到時幸,才有了甜。
??此後,重回賽場,重登巔峰,在世界稱王,時幸都是他最堅硬的盔甲。
??*
??實現乒乓球職業生涯全滿貫的那一天,在後台接受採訪。
??記者問:「這一刻,最想要做的事情是什麼?」
??沈晏答:「向心愛的女孩求婚。」
??粉絲們痛心疾首的同時,紛紛化身福爾摩斯,然後,素有「琵琶精」之稱的國樂大師時幸被扒了!
??時幸:我同意了!@沈宴
??沈宴:餘生給你,甜給我。@時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