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六十章 說聲對不起
心裏剛蹦出這個念頭，炎亦忱覺得難以置信，嘴唇張開剛吐出一個字，他就感覺到喉嚨像火燒了一樣疼痛，生怕把這個推測說出來后就真的成為了現實。
「你要說什麼？」沈葦在一旁急的焦頭爛額，連忙催促着。
炎亦忱從沙發上站起來，將整張臉露在了沈葦的視線里，面目憔悴，眼瞼下是一片的烏青，像是連夜工作了很久一樣萎靡。
「你這是怎麼了？」沈葦突然間也不顧上問清兩個人到底發生了什麼，面前站着的炎亦忱看上去實在是太反常了，原先健朗的身子搖搖欲墜，給他一副馬上就要倒在地上的錯覺。
適應了黑暗的眼睛接觸到光，難免會有些疼痛，炎亦忱捂着眼睛，「我沒事，現在重點是要找到夏妍。」聲音沙啞像是生鏽的古鐘發出來的。
沈葦喉嚨滾動了兩下，做了個吞咽的動作，看着面前的炎亦忱：「你要不讓先去休息一下……我去找找她。」
他大概已經撐著一天半沒睡了，再加上一晚上的冷風，身體都要開始抗議休眠了。炎亦忱把捂在眼睛上的手放下，強撐著：「我沒事，我和你一起去找。」
說完就一步一搖晃地走到門口要出去，雙腿簡直都不像自己的，突然眼前一黑，他低着頭深吸了一口氣，穩住后扶著牆等待着視線清明，腦子沉重的像是灌了水，身子一軟，不受控制地跌向地面。
在昏過去前，炎亦忱聽見了沈葦在叫他，只有沈葦。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腦子裏就是一片黑，等炎亦忱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正躺在自己家的床上，他下意識地看時間，卻發現才過了一個小時。
卧室的門突然被推開了，沈葦走了進來，看見他醒了有些無奈地按壓着太陽穴，「你怎麼就醒了？」
「找到了嗎？」炎亦忱雙手撐著用力坐起來，答非所問。
聞言沈葦臉上的無奈也消退，一臉正經地搖了搖頭，「沒有。我去炎氏集團查了，發現她已經向人事部遞交了辭職信，交接工作也辦完了，在你辦公室門口還看到了一份她辦完的文件，她是準備妥當了的。」
「那她家呢？」炎亦忱忙不迭地開口，一雙眼睛緊盯着沈葦，希望能得到自己想要的答案。
沒想到沈葦卻還是搖了搖頭，「我去她家找過了，敲門根本沒人應聲。樓梯口正好遇見了房東，她說這家人已經把屋子退出去了。」
聞言炎亦忱低着頭，一句話都沒說，突然想到什麼，他起身拉開床頭櫃，從裏面拿出了一個黑色的方正小盒子，「他們應該是出去，一定要給我找到她的蹤影。只要還在Ｇ市，就一定要找回來。」
沈葦也看到了那個小盒子，他當然知道裏面是什麼，也琢磨不透夏妍到底想幹些什麼，但目前最主要的還是把人給找出來。
「嗯。」沈葦點了點頭，握着手機出去了，站在門外，撥通了一個電話，「喂。是我，沈葦。我想拜託你找個人，只要知道她的行蹤就行。」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內，兩個人動用了一切的人脈開始城市大範圍的找人，在撥通了十個后，終於得到了一個回復的電話。
沈葦當着炎亦忱的面，直接開了免提。
「沈總，我查到了，她們最新的身份證使用記錄是在網上購買了兩張機票，我等下把航班時間和號碼發給你。」說完就掛斷了電話。
接着沒過兩分鐘，收到了一張圖片，上面顯示著航班的時間，序號和到達地點。
「她跑去國外了？」沈葦詫異出聲，想到什麼他又看了眼，「那她和伯母現在是在飛機上，怪不得手機關機，別擔心她下機應該就會打電話過來。」
對於沈葦的安慰，炎亦忱全然不信，他緊緊盯着那張圖片，焦灼到似乎要把圖片看個洞出來，潛意識告訴他，事情沒有想像的那麼簡單。
兩個人就這麼坐在沙發上等了一個下午，時不時拿出手機看着下機的時間。期間沈葦讓炎亦忱去休息一下，等到了時間就會去叫他，可怎麼勸他都不願去。
外面的天空漸漸地從白藍色轉變成了靜謐的黑色，鐘錶終於走到了下機的時間，沈葦第一時間給妍打了電話，炎亦忱不自覺地屏住呼吸。
可冰冷機械女聲不斷地從電話那頭傳過來，他們也打了夏母的電話，依舊是關機狀態，明明已經到達航班快過半個小時了。
炎亦忱坐不住了，他起身就往門口走，步子邁地極快。
「你去幹什麼？」沈葦忙不迭地問。
炎亦忱邊穿鞋子邊答，語氣很是急躁：「我要親自去國外找她問個清楚，馬上幫我買一張最快到達的機票。」
聞言沈葦皺起了眉頭，迅速走過去把門給反鎖了，用自己的身子擋在了門口。
「你幹什麼？！」炎亦忱穿好鞋子看着沈葦這幅舉動，拉着他想要出去。
沈葦厲聲說：「你現在不可以出去，更不能出國，要是你這個時候離開。顧慕辰只會趁虛而入，你回來的時候，炎氏集團就完了。」
這句話順利讓炎亦忱安靜了下來，他的腦袋都快炸了，前是狼后是虎，無論做出哪種決定，都會失去一個重要的東西，一時之間他陷入了兩難的境地動彈不得。
而另一邊的蘇溪也很快知道了這個消息，當即就給夏妍打電話，可從中午打到晚上那邊傳來的，也都是無一例外的機械女聲。
抽空洗完澡，蘇溪用干毛巾擦著頭上的水，無意間瞟到了桌面上擱置的手機，沉默了一會，再一次給夏妍打了電話。
還是那個女聲，蘇溪隨後認命地給夏妍發了短訊，問了她在幹什麼，為什麼要這麼做，還有炎亦忱很想找到她諸如此類的一些話，洋洋洒洒的篇幅還不短。
發完后她就把手機放下走到洗漱間拿起吹風機，卻聽見了一聲響，蘇溪反應過來趕緊跑到了桌前。
手機屏幕亮着，她趕緊點開了看。
是夏妍發的消息，她說：幫我跟炎亦忱說聲對不起。
字句冰冷不帶一點兒的感情，看到這條短訊，蘇溪的眼淚止不住地落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