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6章 還能是朋友嗎？
「王妃有禮！」林似染還是給庄明月行了禮。
庄明月略有片刻的尷尬，但還是笑着道：「怎麼如此多禮？就不說你馬上就要成為太子妃，便是你我往日的交情，難道還要這般客氣嗎？」
「這是在宮裏，禮不可廢，免得別人見了，要罵我輕狂了。」林似染笑着解釋了。
庄明月也就沒有多計較，反而拉着林似染坐下來，道：「沒想到我們最終還要做妯娌呢，當初那會兒住在一起，可真是怎麼也想不到的。」
林似染聽到她提起過往，心中反而有些彆扭，畢竟當初庄明月才是要被指給李興旭做太子妃的。
只是陰差陽錯的，最後庄明月成了三皇子的妃子，而她卻代替她做了太子妃。
這話她當然不能對庄明月說。
庄明月卻笑着道：「那會兒進宮選秀，人人都當我這太子太傅家的小姐，是要做太子妃的，如今想想都覺得有點好笑呢。」
林似染沒想到她卻主動提起了。
「那時候我也以為您會成為太子妃。」林似染如實道。
「可似乎只有太子殿下不這麼想，他拒絕了我。」庄明月坦然道。
「他拒絕了你？」林似染愣了一下。
庄明月點頭，道：「你還不知道吧？當初我家人是要把我送進東宮的，陛下和惠妃娘娘那裏都已經默認了，只是殿下卻親自去跟我祖父談，讓莊家收回這樣的念頭。」
「後來陛下才轉而將我指給了三皇子。」
庄明月說完就看着林似染笑。
「我一點也不知道。」林似染沒有撒謊，她對此事是一無所知。
庄明月依然笑得明媚疏朗：「你不用緊張，事情過去那麼久了，我不過是說笑罷了。其實我與太子殿下也不過見過幾次，並不熟悉，嫁給他還是嫁給我們家王爺，對我來說一點區別也沒有。」
「可是畢竟一個是郡王，一個是太子……明月不在意嗎？」林似染問。
「我從來沒有野心要當太子妃，亦或是將來的皇後娘娘，我心中……心中其實一點也不想做皇家的媳婦。」
「可是我沒得選，哪怕是不嫁給太子，最終還是要嫁給其他皇親國戚。」
庄明月眼神悵然。
「我真羨慕你。」庄明月道，「最起碼，你有的選。應該最終也選到了最合心意的人吧？」
「嗯？」林似染不解地看着她。
「染染，我們以後還能是朋友嗎？」庄明月又問。
「自然是，不僅是朋友，還是妯娌，更親近了。」林似染回道。
庄明月卻有些難過，道：「皇家的妯娌，比起普通人家恐怕更不好親近了。你將來是要做母儀天下的皇后的。」
「那又如何呢？難道皇后就不可以有親人朋友了嗎？」林似染問，「除非是你不願意與我親近。」
「我自然願意的，只怕你往後卻不肯理我了。」
庄明月難過地看着林似染。
林似染忽然覺得頭有些暈眩。
「染染……對不起。我實在不願意這樣做，可是……你似乎拿了一樣非常重要的信，我必須要毀掉。」
「明月？」林似染真是沒想到，她剛拿到信，就有人來搶了。
「為什麼？」林似染想不通，是誰都可以，為什麼是庄明月呢，她和陸家完全沒有關係啊。
要不是因為覺得庄明月和這件事無關，她怎麼可能一點防備都沒有。
「我不想讓陸家垮掉，不想讓陸公子陷入危機。」
庄明月說了出了讓林似染怎麼也想不到的理由。
「你……你喜歡陸公子？」林似染驚詫萬分。
「很意外嗎？」庄明月苦笑，「所以才說根本就不想入皇家的門啊。」
林似染是真的沒想到。
「是他讓你這麼做的？」林似染問。
庄明月搖頭：「沒有，是我自己願意的。」
「我不明白，你怎麼會知道我拿到了這封信？」林似染問。
「你現在的一舉一動，都有人看着，突然去掖庭見一個老太監，怎麼可能不引起別人的注意呢？我是緊趕慢趕才能以最快的速度攔截你。」
庄明月見林似染已經不得不倚靠在欄桿上，知道她無力反抗了，便伸出手，要去拿林似染懷中的信。
林似染卻一把抓住了她的手。
「別動！」
「明月，現在收手，我就當你什麼都沒有做。」
林似染並不希望庄明月捲入這場紛爭，她一直很欣賞庄明月，也願意跟她做朋友。
「我也不想這樣，可是被你拿了這封信，陸相和陸家都會倒霉，陸公子又怎麼可能獨善其身？」
「他那樣美好的人，卻一直過得很壓抑很辛苦，好不容易站起來了，可以大展身手的時候，你卻要斷了他光明璀璨的路嗎？」
庄明月搖頭。
「你不是也愛過他嗎？」
林似染卻道：「是，我喜歡過他。但不代表我會為他連自己的原則都丟掉，明月，你也不該這樣做，這會連累你和三皇子，甚至是莊家，你不怕嗎？」
「三皇子？我們家那位早已和陸家綁在一起了，你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他才催着我過來的，他以為我是為了幫他，還很高興呢。」
林似染問：「所以你當真要這麼做了？不後悔嗎？」
「對不起……」庄明月眼裏有淚，「我真希望你不來見我，這樣……這樣我便也不會失去你這個朋友了。」
林似染嘆息一聲，似乎終於放棄了勸說和抵抗。
可在庄明月再要出手的時候，卻突然感覺手腕劇痛，不得不撒開手。
林似染像個沒事兒人一樣站起來。
「你……」
「你的那個葯對我不起作用，我師父是毒后，就是當初替陸公子解毒的那位高人。」
林似染神情到底還是不忍的。
「我是真希望你最後收手了。」
庄明月眼淚洶湧而下。
「我沒得選，不管是站在夫家的立場還是我自己的立場，我都要這麼做，但是我輸了，現在……你隨意處置吧。」
庄明月倒也沒有求饒的意思。
「明月，其實你要是和三皇子好好過你們的日子，最起碼餘生可以富貴清閑，盡享太平。」
庄明月道：「我知道，可我只是個婦道人家，無權過問丈夫的決定，只能跟隨他的腳步。」
「也是，你一直都是這樣的人，不論嫁給誰，都會選擇跟丈夫站在同一立場。」
前世她嫁給了李興旭，就一門心思地對待李興旭。
哪怕她心裏有別人，但不妨礙她做個好妻子，好母親。
「出嫁從夫，這是我從小就明白的道理。你不也一樣嗎？所以為了太子，即便是陸公子擋在你面前，你也會毫不猶豫地出手吧？」庄明月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