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五十五章 水沐槿歸來

第一百五十五章 水沐槿歸來

「醉兒在何處?」芊蔓仙子問道。

她的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小兜只是冷漠地看了她一眼,那睥睨的眼中彷彿在說除了主人何人敢支遣我?

「去斷崖!」白漓殤果斷地說到。

雖然發生那件事的時候白漓殤沒有在場,可是,當初朱顏醉失蹤的那段日子,別說是慈安觀的山前山後,就是這各界,他也都翻了個遍。之後再結合朱顏醉跳崖而亡,那麼,那處斷崖定然是不同於別處的。

遠遠地便看到兩個紅色的身影遙遙相望。冷風嗖嗖吹起他們的發,顯得更加落寞寂寥。這二人正是朱顏醉與寧葬沫。

一個額間是正紅的梅花,另一個卻是深紫的鳳尾。兩處不同的印記,卻訴說着相同的冷寂與孤傲。

「小醉……」

「醉兒……」

這樣站着對峙的二人,讓白漓殤與芊蔓仙子心驚。本以為昔日愛人會大大出手,沒想到寧葬沫收起了紫鉉,提氣一跳,便憑空消失在了原地。

見此,冷峻緊隨其後。

「小醉……你還好嗎?」寧葬沫不聲不響的離開,連一句解釋都沒有,白漓殤擔心朱顏醉心中更會不舒坦。

可是他的話卻沒有得到任何回應。

「醉兒,他只是……想來,是害怕你見到他這般模樣。」經過之前與冷峻的詳談,白漓殤倒是有些理解起寧葬沫來。那個高高在上的尊主,那個事事追求完美的魔尊,此時,該是害怕自己最愛的人見到他這般不是人不是魔的模樣吧。

朱顏醉冷漠著臉看了他一眼,淡淡的吐出了四個字:「關我何事?」

對於她的冷漠疏離,白漓殤倒是不覺得有什麼,可是芊蔓仙子卻焦慮地問道:「這慈安觀的道人無辜,醉兒,是寧葬沫動的手還是……」有些猶豫,她不想醉兒失去本性的。

可是以目前的形勢來看,還真不好說,寧葬沫與朱顏醉二人都是一身清爽,絲毫沒有殺人過後的狼狽。

「怎麼……仙子這是要問起本神的責來了嗎?」淡漠的語氣讓芊蔓仙子啞口無言卻又無可奈何,早已經走到了這一步,不是嗎?

「是我殺的又如何?不是我殺的又如何?殺不得嗎?」朱顏醉輕蔑的語氣清冷狂傲,芊蔓仙子只能心事重重得看向白漓殤。

「小醉,這樣……你真的開心嗎?」白漓殤不會說誰無辜那種話,不管是不是朱顏醉殺的,死了這麼多人,她真的開心嗎?

最了解朱顏醉的還是白漓殤,就算親手殺了這些無辜的人,她真的會開心嗎?殺人是她想要的嗎?

朱顏醉眼神空洞地望着前方,開心?呵呵……開心!多可笑的兩個字!

連活下去都是行屍走肉的時候,居然有人跟她說「開心」二字!

「小醉,別笑了!」看着她冷漠大笑的樣子,白漓殤沒來由的心疼,以至於說話的聲音都失去了以往的儒雅。

「醉兒……」一個清明冰涼的聲音響起,帶着一絲繾綣,帶着一絲思念,還有一絲顫抖。這個聲音......卻讓朱顏醉的笑戛然而止。

芊蔓仙子也彷彿找不到自己的呼吸,這是……

朱顏醉微微側了側身,面無表情,可是身體略微有一絲僵硬,卻沒有逃過白漓殤的眼。

「沐緊……」芊蔓仙子機械地喊出了兩個字,來不及驚喜,鼻子卻先發了酸。

一如既往的白衣勝雪,謫仙般站在遠處,似乎比從前更加清冷了些。可是,凝視着朱顏醉的眉目間卻多了幾分執拗的溫情。

水沐槿連看都沒有看芊蔓仙子與白漓殤一眼,目光鎖定了眼前那個彷彿歷經了萬般滄桑的紅衣女子。

「醉兒,你又胡鬧了。」冷冷清清的聲音,還是從前那個水沐槿。

胡鬧?朱顏醉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

「不知道是本神的耳朵出現了問題,還是清苒尊上的腦子出了問題?胡鬧?萬年來,神界蕭條,想來清苒尊上是在這五界獨霸慣了,忘了自己的身份!」話說得很難聽,但卻句句在理。

水沐槿並沒有生氣,情緒沒有絲毫起伏:「一日為師,終身為師。你雖恢復了神身,但是在我眼裏始終是我徒兒,唯一的弟子。」

二人說着話,彷彿白漓殤與芊蔓仙子不存在。

芊蔓仙子見他們二人之間雖說只是清冷的對着話,可是火藥味十足,免不了有些擔憂。

「水沐槿,死過一回,竟讓你堂堂清苒尊上變得無賴起來了?你也失憶了嗎?當日本神有沒有說過,你我師徒情誼一刀兩斷?現如今,尊上這般惺惺作態又是為何?」

「為師沒有將你逐出師門,你便永遠是清苒尊上的弟子。除非我死!」芊蔓仙子與白漓殤驚訝於水沐槿的偏執,那個永遠高高在上,清水般的仙人,執拗起來怎的這般無理取鬧。

「哈哈哈哈……」朱顏醉不禁又笑了起來,笑意卻從未到達眼底,「連本神都沒有這樣凌厲的底氣,不知清苒尊上何來的自信?做本神的師父?水沐槿,你配嗎?」

「醉兒!」這話說得着實過分了些,芊蔓仙子蹙眉斥責道。

不管朱顏醉是神,還是凡人,在她看來,倒是與水沐槿的想法一致,他們從來都是將她當作孩子般疼愛,她說這些話,也只當是孩子氣的胡鬧。

可是,如今這個身着紅衣的女子渾身充滿著戾氣,六親不認,哪裏還有一絲對他們的眷戀。

當日也是在此處,朱顏醉一身是血,染紅了水沐槿的白袍。可是,那件白袍,卻讓她痛恨。從此,白色在她眼中並如血般刺眼。

「小醉,我們回家,我們回辭境。」白漓殤不忍她繼續留在此處,這裏滿滿的都是讓她痛苦的回憶。

「醉兒,跟為師回末央殿!不管是身為神也好還是身為為師的弟子也罷,卻在此處下了殺手,無一活口。道人無辜,我們一道回未央,向天下人謝罪。作為你的師父,疏於管教,是為師的責任。所有的懲罰,為師一力承擔。」水沐槿風輕雲淡卻固執的聲音在白漓殤之後想起。

水沐槿的話差點讓朱顏醉氣樂了,妖媚的朱唇上揚,帶着無限鄙夷:「真是可笑至極!受罰?別說區區未央,就是這六界,我若想要讓它顛覆,也在一念之間,汝等螻蟻豈敢囂張至此?」

「醉兒,隨為師回去。以後你要什麼,為師都依你。愛給你,真心也給你,只求,你,別再胡鬧了。」與之前的疏離不同,水沐槿艱難地用着幾乎請求的口吻。這樣的朱顏醉,讓他害怕又慌亂,彷彿看到了當日那個固執的,傷害自己的女子,那樣的痛他不想再經歷一次。

她要他的愛,他便給她。什麼綱常倫理,道德教條,他都不要再管了。往後的歲月,他只想他的醉兒能一直陪在她的身邊。

她殺了人,若天下人要個交代,要殺要剮他便替她受着,再也不想她受一點苦了。他的醉兒,夠苦了!

「不自量力!」朱顏醉,狠狠地吐出四個字,紅光一閃便消失在了原地。

兩道白影緊隨其後,但哪裏能跟上神的蹤跡?

水沐槿的重生難免在朱顏醉心中留下了些許異樣。她可以鐵石心腸,可以痛恨這六界,可以怨恨寧葬沫,可是對水沐槿卻有着根深蒂固的敬畏。

然而,她處理這種敬畏的唯一方式便是對抗。

所以,在雷靂找上她的時候,竟無比順利。

「哈哈哈哈,沒想到魔神竟是如此痛快之人!」雷靂無比暢快的笑聲在朱顏醉表明了自己不會幹涉他毀滅六界的態度之後,響徹辭境。

這六界有什麼好,虛偽,殘酷,狹隘,貪婪!神界守護著六界幾十萬年,落得怎樣的下場?整個神族只留下她一人,可是,天下蒼生是拿什麼回報她的?

「那麼,不知天尊可願將神器借我一用?」見朱顏醉似乎是站在自己一邊的,雷靂更加得寸進尺。他從未想過,會這般毫不費力。

他的貪婪卻惹怒了朱顏醉:「不知好歹的東西!居然敢在本神面前得寸進尺起來!」

她想要看到六界自相殘殺,慢慢的一點一點被互相毀滅。看着這個水沐槿一直守護的天下怎樣被一點一點毀滅。

雷靂的目的她不是不知道,作為神,又豈會讓區區一個魔物利用?

順水推舟地看着六界毀滅,並不代表她會成為魔物利用的工具!

雷靂能橫行六界,也絕不是簡單的人物,此時看出了朱顏醉的底線,倒是忙打着和場:「是本王不,是我無知了,還請天尊莫要動怒。」表面上這般能屈能伸,暗地裏卻是打着自己的算盤。不管怎麼說,先毀了這六界,到時候利用寧葬沫與朱顏醉過往的情感糾纏,再將這個他捍衛不動的神毀去也不是什麼難事!屆時,這天下便還是唯他獨尊!

「那天尊您先養息,我就不打擾了。」眼底的晦暗哪能逃過朱顏醉的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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逆天魔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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