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3，齊籌秉義富貴不淫（上）

齊籌，白猿族人。幽州人，好讀書，善劍擊。家庭富有而樂善好施，名聲為世人所知。逍遙軍破幽州城后，齊籌攜逃出幽州城，來到雲州寓居。劉瑜被新任為幽州牧時，曾對自己的下僚嘆息道：「賊臣作亂，朝廷播盪，四海俄然，莫有固志。身備宗室遺老，不得自同於眾。今欲得到一位熟悉幽州民情風俗的人才，可到哪兒去找呢？」他的很多手下就舉薦了齊籌，說他雖然年輕，不過二百餘歲，但文武雙全，品德高尚，可稱奇才。於是劉瑜備重禮請他來見，和齊籌一番深談，果然言之成理，語之有物，說及天下之事，頗中其利弊。說及幽州事，詳略得當，歷歷如畫。他大為歡喜。於是任命齊籌為手下部將，待破了幽州城之後，再另行重用。這次齊籌也被派來破陣，他去破的是富可敵國陣。入了陣門，大家一眼便看見鋪天蓋地的金燦燦的油菜花，宛若汪洋金海。微風輕輕吹來，便漾起層層金浪。那場景分外壯觀。又有無數蜜蜂，乘着晴和麗日，嚶嚶嗡嗡，繁忙采蜜。有士兵道：「『百畝庭中半是苔，桃花凈盡菜花開。種桃道士歸何處，前度劉郎今又來。』這菜花開得可真是繁盛呀！」另一士兵道：「這麼多的菜花，多像一片金海。這要是真的是金子，那我們可發達了！」又一士兵笑道：「你就喜歡金子，金子哪有這風景自然可愛，『雪霽春已半，露重午方喧。一筇拄上高絕，便覺眼前寬。指點數家閣，檢校一村花柳，綠水接青煙。巒岫競圍繞，風日更清妍。鬧媒蜂，紛使蝶，菜花繁。少年正爾行樂，誰復顧華顛。自有此丘此坂，那得遊人簫鼓，暖響出中天。歸步不妨晚，恰則月初弦。』」齊籌點頭道：「此言正合我意。與其守着一堆冷冰冰的金子，做一個凄涼寂寞的守財奴，倒不如『紫門雞犬山前住。笑語聽傴背園父。轆轤邊抱瓮澆畦，點點陽春膏雨。菜花間蝶也飛來，又趁暖風雙去。杏梢紅韭嫩泉香，是老瓦盆邊飲處。』的好，人生是歡樂的，自由的，而不是把自己困在某處，忘了人生本來的樂趣。」那個說喜歡金子的士兵道：「你說的不對。我要是有這麼多的金子，那我可就富可敵國了。那我就想買什麼買什麼。比方說我在九郡每處買一棟別墅，不，既然我那麼有錢，那我就在每個漂亮的地方買套別墅，想住哪住哪。我要是有錢了，我就買好多好多雞鴨魚肉，牛豬羊肉，每天吃個夠，想吃蒸的吃蒸的，想吃烤的吃烤的。我要是有錢了，我就買好多好多玩具，布娃娃，木偶，陀螺，彈弓，竹哨，彈珠，木槍，木刀，紙牌，，，想玩那個玩那個。我要是有錢了，我就找兩個人給我專門演戲，一個男的演愛說廢話的人，一個女的演愛沒事傻笑的人，想叫他說廢話就說廢話，想叫她傻笑就傻笑。演的好了我就鼓掌，演得不好我就喝倒彩。我要是有錢了，我就買十斤瓜子，一斤甜的，一斤鹹的，一斤生的，一斤不咸不甜的，一斤五香的，一斤剝了皮的，一斤只有殼的，一斤泡了蜜的，一斤泡了酒的，一斤沾了蒜的。甜的閑了吃，鹹的忙了吃，生的種，不咸不甜的，不尷不尬時吃，剝了皮的，丟面子時吃。只有殼，要面子時吃。泡了蜜的，心苦的時候吃，泡了酒的，傷心的時候吃，沾了蒜的，和我討厭的人說話的時候吃，想吃哪個吃哪個。我要是有錢了，我就，我就，我就，，，呵呵，我的聯想力有限，我怎麼也想不下去了。」齊籌微微笑道：「還是讓我給你舉些有錢了的人的範例！」那士兵高興地道：「齊將軍，你說，你說，我仔細聽着，以後學着點。」齊籌道：「你呀，還當了真了。也罷，我就給你們說說那些巨富之人：所謂富，乃是五福之一，《尚書》曰：五福，二曰富。《周易》曰：富有之謂大業。(兼濟萬物，故有曰富有。)范蠡不在越國當官，浮海出齊，變名姓，自謂鴟夷子皮，耕於海畔，苦身務力，父子治生無幾何，致錢數千萬。秦國穰侯魏冉之富，富於王家。出關，輜車千乘有餘。西漢吳楚七國兵起，時長安中列侯封君行從軍旅，齎貸子錢。子家以為侯邑國在關東，成敗未決，莫肯與。惟無鹽氏捐千金貸，息什之。三月，吳楚平，一年結束后，無鹽氏得到了十倍的利息。西漢時齊俗賤奴虜，而刁間獨貴人之。桀黠奴，人所患也，惟刁間收，使之逐漁鹽商賈之利，或連車騎交守相，然愈益任。終得其力，起富數千萬。卓文君的老爸卓王孫的先人，本是趙人，靠冶鐵冶富。秦破趙，遷卓氏到蜀地。他們到達蜀地，其他被遷的人們都行賄於主管的官吏，想在近處比較繁華的地方居住。只有卓氏道：『此地狹薄。吾聞岷山之下沃野，下有蹲鴟，至死不飢。很容易生存。』於是求遠遷，來到了臨邛，大喜，即鐵山鼓鑄，運籌策，把那些鐵器賣給當地的居民。他富至僮千人。田池射獵之樂，擬於人君。梁孝王未死，財以巨萬計，不可勝數。及死，藏府餘黃金尚四千萬斤，其他的財物還不算在內。漢文帝有位比較寵愛的大臣鄧通，他曾賜鄧通蜀嚴道銅山，可以自己鑄錢。鄧通錢後來遍佈天下，其富如此。漢朝時王商合資巨萬計，私奴以千數。樊重，字君雲。世善農稼，好貨殖，性溫厚，有法度，三世共財，子孫朝夕禮敬，常若父家。其營理產業，物無所棄，課役童隸，各得其宜。故能上下戮力，財利歲倍。至乃廣開田土三百餘頃，其所起廬舍，皆有重堂高閣，陂渠灌注，池魚畜牧，有求必給。資至巨萬。馬防以病退休，皇帝賜他故中山王田廬，以特進就第。防弟貴盛，奴婢各千人已上，寶貨巨億，皆買京師膏腴美業，又大起第復觀，連閣臨道，彌貨曰街路，多聚聲樂，曲度比諸郊廟。賓容畢至，京兆杜篤之徒數百人，常為食客，居門下。刺史、守、令多出其家。麋竺，祖業貨殖，僮客萬人，資產巨億。石崇雖有人財，而性粗強，貪而好利，富擬王者。有司簿閱崇田宅財物及水碓，有三千餘區，蒼頭八百人，他珍寶奇異，不可稱數。何曾遒豪累世。人有小紙為書者，曾敕記室勿報也。蒸餅上不拆作十字不食。食日膳萬錢，猶曰：『無下箸處。』刁逵字伯道；弟暢，字仲遠；次弘，字叔仁，各歷職州刺史。兄弟子侄並不治名行，競修貨殖，有田萬頃，奴婢數千人。義旗初建，弘將謀起兵，宋王遣劉毅誅之。刁氏既富，奴客從橫，上山固澤，為京口之蠹。宋既誅，暢散其?帛金錢牛羊，令民稱力取之，彌日不盡。時天下飢儉，編戶菜色，及刁氏之破，百姓充足。《宋書》道：沈攸之少貧，及貴，在荊州，富擬王侯。夜中諸廂廊然燭達曉，曳珠玉者數百人，皆一時絕妙。

魏文帝《典論》道：雒陽郭珍居財巨億，每暑夏召客，侍婢數十，盛裝飾，披羅?，使之進酒。《三輔決錄》道：平陵士孫奮，字景卿。少為郡五官掾，起宅得錢，資至一億七千萬，富聞京師，而性儉吝。客舍，雇錢甚少，主人曰：『君士大夫惜錢如此，欲作孫景卿耶！』不知實是景卿。從子端，梁冀掾奮送絹五匹，食以乾魚，冀問奮"何以相送"，端以實對。冀素聞奮富且吝，乃以一鏤安革遺奮，從貸錢五千萬。奮智冀貪暴，畏之，以三千萬與冀。冀大怒，乃告郡，詐認奮母為守官藏婢，雲盜白珠十斛，紫金千萬，收考奮兄弟，死獄中，財資盡沒。《拾遺記》道：郭況累金數億，庭中起高閣，厝衡石於其上，以稱量珠玉也，謂為瓊廚金窟。《西京雜記》道：茂陵富人袁廣漢藏鏹萬億，**百人於芒山下築園，東西四里，南北五里，百步激流注其內，構石為山，高十餘丈，連延數里，養白鸚鵡、紫鴛鴦、旄牛、青裒壟奇禽怪獸，委積其間也。《世說新語》道：司徒王戎既貴且富，區宅、僮役、膏腴、水碓之屬，洛下莫有比。契疏鞅掌，夜與夫人燭下散籌算計。又道：武帝嘗降王武子家，武子供饌，並不用盤，悉用琉璃器。婢子百餘人，皆綾羅?褶，以手擎飲食。蒸肫肥，美於常味。武帝怪問何由得爾，雲以人乳飲之。武帝色甚不平，所下飲食未畢便去。又道：王君夫以飴?澳釜，石季倫以蠟炊。君夫作絲布步障四十里，崇作錦步障五十里。石以椒為泥泥屏，王以赤石脂泥壁。」那士兵聽了，驚訝道：「想不到還有這麼富有的人呀？想不到富有了還有那麼多的玩法！佩服！佩服！」牛bb小說閱讀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