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5章 消息到達應天府,呂昶大人驚喜!
夜色將近。
大明的京都,應天府。
戶部尚書呂昶的府上。
此時整個呂府都已經點上了燈籠,整個呂府明亮得就跟白天一樣。
對於普通的人家來講,這夜晚的光明就是錢啊。蠟燭,是要用錢買的!所以,歷史上才會出現鑿壁偷光這樣的事情!
不過,對於呂昶這樣兩朝的重臣而言,這點兒銀子算不上什麼,夜幕剛剛籠罩呂府,呂府就迫不及待的點上了燭燈!
人老了,就會怕黑!越老越怕!
書房中。
呂昶正正皺着眉頭,一臉的不高興。
人老了就接受不了別人的指責,尤其是別人在大庭廣眾之下的指責。哪怕這個指責他的人是高高在上的皇帝,呂昶的老臉還是有一些掛不住的。現在呂昶的心情,真是敢用一句「敢怒不敢言」的話來形容。
因為他是戶部尚書,掌管着整個大明朝上下千萬百姓們的生計,而今天白天,呂昶在向朱元璋稟告災后百姓們的安置情況之後,朱元璋才有勃然大怒的。
雖然這場遍佈大明的水災已經過去了大概一個多月的時間,但是受水災的影響才是剛剛開始。
很多百姓家的房子被大水沖毀,根本沒有財力和人力來興建新的房子。比這個問題更嚴重的問題是糧食減產的問題,因為水災,成片的莊稼被泡在了洪水當中,洪水褪去,莊稼就趴在地上,再也站不起來了。
這種滅定的災難之下,光有政府減免稅賦是遠遠不夠的。最大的問題是部分百姓們完全從事小農經濟的這種男耕女織的作業模式,如果田地荒蕪了,就等同於家裏的頂樑柱倒了!
這些事情,戶部並非不想管,而是根本就管不了啊!
整個大明有着數以千萬計的人口,大明還是一個剛剛從戰亂當中爬出來的新政權,手裏面根本沒錢,這些事情,就算呂昶有心,也是無力啊!
沒辦法,呂昶只能把這些情況如實稟報朱元璋,誰知道朱元璋卻是勃然大怒,說什麼百姓為水,社稷是舟,不把百姓安置妥當,大明就要顛覆在百姓當中。
還把燕王朱棣,自個的四皇子搬出來當正面教材給呂昶這個老頭子看。呂昶的臉上是完全掛不住啊!
總之,呂昶現在被朱元璋說得就像是一個反面的人物一樣,而朱棣呢,雖然遠在天邊,但是卻像是材質呂昶的腦袋一樣,成了光芒萬丈的正面人物。
這讓呂昶怎麼能不惱羞成怒,怎麼能不對朱棣懷恨在心?
他原本就像給馬皇后的幾個皇子出一口氣,可是上次因為工部這邊兒的疏漏,差一點兒就把自己給搭了進去。
對此,它也是滿懷着一肚子的憋屈沒處發泄呢。
一個多月的時間,好不容易自己已經忘了個差不多,對於朱棣的種種,朱棣已然能夠做到釋懷了。但是誰知道,這麼多朝臣裏面,朱元璋偏偏拿自己的皇子來做對比,還拿這個大熱門的人物,朱棣!
呂昶的老臉呀,瞬間就丟盡了!
「混賬東西!真是混賬!」
呂昶拍著桌子,越想越是生氣,越想越是氣憤。
自己對大明,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忍着「二臣」的名號從一個長者干到如今這頭髮花白,不是朱元璋的嫡系部隊,但是卻掌握著天下的命脈,其中苦難,受人猜忌,可以說是相當難以忍受!
可是如今已經這麼大歲數了,反倒是被朱棣這樣的一個小娃娃給騎在了頭頂上,換誰誰也忍不了啊!
「朱棣啊朱棣!你在這北平城裏面,也不讓老夫安生啊!」
呂昶咬着牙,忽然間站身起來,在書房裏面不斷地走着,臉上充滿了憤怒和憋屈,他雙手緊緊地握拳,腦海中不斷想着辦法。
一個兩朝的老臣能走到今天這樣一不,自然者手裏也是有一些手段的!受了這樣的委屈,怎麼能不還擊一下呢?
更何況,呂昶已經發現,朱元璋如今對於朱棣已經是越發的寵愛了,時常就會向眾臣子們提起朱棣。
這引起呂昶極大的警惕。
他是馬皇后一脈的人,以後無論是太子朱標做皇帝,還是秦王朱爽,自己都能高枕無憂,過一個安生的好日子。
但是如果是這個不相干的四皇子,當今的燕王做了皇帝,呂昶真的無法估計自己的下場和出路,他可不想老了老了背上一個為老不尊的惡名!
所以,無論如何,趁現在還有機會,呂昶再也不能讓事情這樣繼續下去了。
必須搬到朱棣!
必須讓朱元璋討厭朱棣!
「但是......怎麼做呢?」
呂昶緊鎖著眉頭,應天府和朱棣就藩的北京太遠了,沒法兒給朱棣下套,也沒法在北平城安插眼線。
想了半天,呂昶也沒有想出來一個好辦法。
「難道只能等她過年的時候回京述職嗎?」
呂昶的抿著嘴,心中不斷的遲疑。
「大人!」
就在這時,書房外面管家的聲音響了起來。
「什麼事兒?」呂昶問道。
管家的聲音響起,回答道:「老爺,有加急的密信,是從大同鎮送來的,說是大人的學生張同濟送來的加急密信!」
「張同濟?」
呂昶皺了一下眉頭,說道:「他在大同鎮,已經許久沒給老夫發過信件了,怎麼忽然有密信?還是加急的密信!」
「不過......」
呂昶心機一動,想到,這北平城不是隸屬於大同鎮的防區嗎?
自己沒機會找這個朱棣的毛病,但是自己的學生張同濟卻是近在咫尺啊,如果他能幫自己找到機會的話,大事未嘗不成啊!
想到這裏,呂昶打開了書房的房門,說道:「送信之人現在何處?」
「奴才已經吩咐他到偏廳等候老爺了。」
呂昶點頭,沒有任何猶豫,直接就朝着偏廳的方向走了過去。
等他到了偏廳的時候,就看到一個風塵僕僕的將士還沒有來得及卸下盔甲就已經等候在廳中,將士來回踱步,看着很着急的樣子!將士一看到呂昶,連忙走過去,行禮說道:「見過呂大人,大同指揮使張大人命小人務必將此信件交到呂大人手中。」
「嗯,那你可知道這密信中所言何事?」呂昶很謹慎的問了一句,並沒有馬上就接過來密信。
將士回答道:「回大人,此密信,於燕王有關,張大人得知燕王惹得呂大人不悅,所以他便為呂大人找了一個給呂大人報仇的機會!」
「哦?」
呂昶聽到將士的話,雙眼瞬間一亮。
他連忙接過來這封密信,打開仔細看來一遍,就見他忽然間大聲笑了起來,聲音爽朗,無比痛快。
「好,這張同濟果然是老夫的好學生啊!」
呂昶拿着密信的手,都激動的有一些顫抖了。
他的臉上充滿了滿意的笑容,眼中更是不斷地閃爍著精光。
「當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啊!」
呂昶忽然間停止了大笑,臉上一絲冷笑掠過臉龐,說道:「本來老夫還發愁怎麼找你的毛病呢!沒想到如今你竟然自己送上門兒來了吧,只怕燕王現在還不知道這大同鎮的指揮使,正是老夫的學生吧!」
「干涉軍機這樣的大事,以下犯上,兩條大罪,只怕你是個受寵的皇子,也無法讓陛下對你忍受什麼了!」
呂昶激動地好像要跳起舞來,不過忽然間,他猛地一下看向了送信過來的將士,說道:「你們當真確定,這信中燕王所言的事情不會發生嗎?」
呂昶是一個極度謹慎的人,他是絕對不能允許任何意外發生的,所以縱使這封信到了,他也必須要確認朱棣這次絕對不能言中這件事情才行!
將士說道:「呂大人放心,張大人和諸位將軍都已經商量過了,我們戍守邊關這麼多年,什麼意外都沒有發生過,這種事情,是絕對不可能發生的!」
「好!」
呂昶得到了他的確定以後,頓時眉飛色舞起來。
只見他着急得向外面喊道:「來人啊!來人!老夫要面見陛下!現在就要!」
「老爺,這......這天色已經黑了啊,這時候進宮打擾陛下的話,是不是......」管家看到呂昶這麼着急的樣子,趕忙提醒呂昶道。
呂昶聞言,這才發現此時已經是天色大暗,除了呂府,外面已經是一片漆黑了,他拍了一下自己的額頭,說道:「瞧本官這腦子,實在是太激動了,連時辰都忘記了!你說得不錯,現在確實不適合進宮了!」
「那隻能明早了,明日一早,本官去面見陛下!」
呂昶的眼中閃過一絲老謀深算的殺氣,嘴角一絲冷笑掠過:說道:「明天早朝這封密信一旦呈給聖閱,那後果,簡直就是不堪設想了呀!」
「這個朱棣,哼......」呂昶冷笑道:「真是老天都在幫我啊,這次,老發發誓要把你整下來,讓你永遠不能翻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