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4章 為他人做嫁
「你是誰？」
游鯉駭然，意念瞬間通過靈識，傳遞了出去。
洞真強者？
是那位與這群須彌大戰的洞真強者並未遠去，還是他們身邊潛藏着另外一位洞真強者？
不對！
就算是洞真強者，靈魂氣息也不可能如此龐大。
這是真正的無邊無際。
如果說洞真強者的靈魂，是一處廣闊的星界，那麼，他此刻所遭遇的靈魂，便是浩瀚無垠的星穹。
這是兩種完全不同的層次，在本質上有着天差地別。
最重要的是，這靈魂氣息隱隱透露出來的那種古遠滄桑，也絕非洞真強者所能擁有的。彷彿這靈魂氣息的主人，在世間長河之上長陽了無比漫長的歲月，也閱盡了無數的滄海桑田。
當然，游鯉暫時並沒有證據來佐證自己的判斷。
這只是他在感應到這靈魂氣息的存在時，一種本能上的直覺。
游鯉擁有遠比一般須彌後期強者強大得多的靈魂，這讓也讓他對自己的這種本能和直覺深信不疑。
「我就在你上面坐着。」那聲音中透著些許笑意。
「我上面？」
游鯉怔了一怔，可瞬即他便似想到了什麼，被黑霧遮掩的面龐之上滿是匪夷所思，竟連靈識傳遞出來的意念，都變得有些結結巴巴，「你……你……你就是那個道胎中期？」
「不可能！絕不可能！」
對於自己的這個猜測，游鯉第一反應就是不信。
一個道胎中期修士，就算年紀再大，也不可能擁有那樣的靈魂氣息……等等，正常情況下，的確不可能。可如果不是正常情況呢，譬如那道胎中期是某位大能轉世重生？
這念頭閃掠而過，游鯉頓時愣住了。
這樣的可能性，也不是沒有。
「看來你也覺得，這是有可能的，那我就不多說了。」
那聲音的主人，似乎非常清楚游鯉在想些什麼，笑吟吟的道，「你可知道，這秀水星的星核已被人污染，並藉此增加生靈之間的殺戮，布下大陣，收集死者的靈魂力量？」
「據我推算，這個過程怕是已持續數十年之久。」
「什麼？」
游鯉心神大震。
他突然想起，似乎是從六七十年前開始，不管是修士、還是普通人，身上的戾氣變得越來越重，原來的國家和宗門紛紛分崩離析，各種大大小小的勢力相繼冒了出來，不斷地互相征伐廝殺。
於是，這顆星球一下子變得混亂至極。
這數十年、尤其是近二三十年以來，不知有多少生靈身亡。
原本他並不覺得這有什麼值得奇怪的，一個國家由治而亂、一個宗門由盛而衰，再正常不過。在這秀水星的歷史上，不知有多少國家和宗門經歷過這樣的一個過程。
而且，比如今更混亂的狀況，在這顆星球的歷史上也不是沒有出現過。
甚至其持續的時間，遠遠超過了這次。
可現如今聽到的這番說辭，卻如醍醐灌頂，讓他猛地清醒了過來，一個星球變得混亂，的確不足為奇，可這次的混亂卻出現得太過密集、也太過突然了，幾乎沒有任何徵兆。
回憶著這數十年的變化，游鯉陡然驚覺，自己的性情竟似乎也在潛移默化之中被那戾氣改變了。
此前數百年他醉心於修鍊，幾乎是與世無爭。
那麼長時間，死在手中的修士加起來也不超過十個。可這數十年，他卻是變得越來越暴戾乖張，在世間行走之時，哪怕是普通人無意中一句話有所冒犯，他也絕不會輕易饒恕。
按理說，修為到了他這等地步，性情絕不可能無緣無故地突然改變。
如果真是星核被戾氣所污，那就都解釋得通了。
黑霧之下，游鯉深吸了口氣，對那人透露的消息，已是信了九成。
「是那個洞真強者乾的？」
一股暴戾之氣從游鯉靈魂深處噴薄而出，竟是讓他有種想要殺戮的強烈衝動。
黑霧掩映下，游鯉深吸了幾口氣，才稍稍將這衝動壓下，可心頭的怒意卻怎麼都無法消弭。
「不錯。」
那聲音道，「我路過秀水星，發現了這星球的異狀，進而察覺到了那座聚魂大陣的存在。於是試探著吸收那陣中的靈魂力量，果然將那個洞真修士引了出來，雙方在此大戰了一場。」
「據我判斷，那洞真修士，應該只是一具分身。」
「洞真級別的分身？」
游鯉極為震驚，「那麼其本體，豈不是羽化大能？這等強者，為何要偷偷摸摸地吸聚這麼多的靈魂力量？」
「這就不得而知了。」
那聲音又是一笑，「畢竟靈魂力量的用處太多了，可用來修鍊功法、也可用來淬鍊靈器，也可用來壯大自身的靈魂……不過無論是哪一種，都可增加渡劫登仙的成功幾率。」
「我明白了。」
游鯉頓了頓，才繼續傳遞出自己的意念，冷聲道，「你吸收那陣中的靈魂力量，怕不只是為了試探、更不是為了引出那洞真強者，而是想要將其數十年收集的靈魂力量據為己有吧？」
游鯉話語間多出了幾分譏誚，「可笑那人，在這秀水星折騰數十年，卻全都為你做了嫁衣裳。」
「你要這麼說，那也不算錯。」
那聲音笑了起來，「那人行事歹毒，害得這秀水星無數生靈灰飛煙滅，豈能讓他圖謀得逞？」
「我取了這靈魂力量，不僅可讓他竹籃打水一場空，更能在汲取靈魂力量的過程中，將受污的『星極源力』一併剔除，讓這顆星球逐漸恢復正常，可說是兩全其美，何樂而不為？」
「……」
游鯉緘默了下來。
秀水星無數生靈死亡所匯聚而成的海量靈魂力量，被此人劫奪了過去，的確比落入那洞真強者手中好……
如果此人真能如他自己所說，剔除受污的星核之力，對秀水星來說，的確是一大幸事。
對於這點，他還是比較願意相信的。
因為的確有「星極源力」混雜在靈魂力量當中，被此人一同吸收了過去。
而且，在那些「星極源力」當中，他也的確感受到了一種奇怪的意蘊，之前他沒在意，現在看來，那應該就是戾氣。
這也就是他的靈魂異於常人，換成別的半步洞真，根本就察覺不到。
。